陸觀瀾站起身,朝著陸秉言微微頷首,“父親,女兒已經用完了,這便先退下了。”


    說罷,也不理會宋月梅的質問,轉身便走。


    宋月梅見狀,立時紅了眼圈,轉頭看著陸秉言,“老爺,您瞧,如今,妾身怕是在這府中過不下去了。”


    陸秉言曉得如今陸觀瀾得了皇後的喜愛,已然成了皇後身邊的紅人。


    雖然陸觀瀾這副樣貌恐怕入不了天家,可到底在宮裏頭有臉麵,往後也好帶著經竹常去宮中露臉。


    便抬眼道:“行了,觀瀾不過一句玩笑話,豈可當真。你是我的妾,是我陸家的姨娘,有什麽過不過得下去的,往後這樣的話少說。”


    說罷,也起身離開。


    見著陸觀瀾和陸秉言都走了,周素素便也起身朝著宋姨娘行禮道:“妾身近來身子乏累,也早些迴去歇息了。”


    正欲轉身,就聽宋月梅在身後陰惻惻道:“三姨娘,若是新夫人進門,怕是你往後的日子更難熬吧。”


    周素素轉身,“宋姨娘此話何意?”


    宋月梅笑著起身,“你從前可是幫著我的,你覺得,如今咱們的大小姐還能容你?”


    一旁的陸蓮華也起身,上前扶著周素素,“阿娘,咱們迴去吧。”


    周素素聞言點點頭,卻聽宋月梅又道:“要知道,三姨娘你還年輕,往後若是再得老爺寵愛,生個少爺,那地位,可就不是陸觀瀾能動得了的。三丫頭四丫頭也不必仰人鼻息不是?”


    周素素不語,隻是轉身帶著陸蓮華陸蓮青離去。


    陸經竹看著三人離去的背影,想到陸觀瀾今日如此囂張,心中便湧上一股惱意,“阿娘,你同那些個下賤胚子說那麽多做什麽,咱們她們還有什麽話好講,等到三殿下封王,我看陸觀瀾還有什麽底氣橫。”


    宋月梅轉頭看向陸經竹,“你想做什麽,娘也不攔著你,隻是,你還是好生思量思量才是。”


    陸經竹起身,“女兒自有分寸。”


    迴桃園的路上,一陣涼風吹來,冷得陸觀瀾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阿梨見狀,忙上前替陸觀瀾披上薄氅,“幸得奴婢見著天兒深了,便帶了這氅子,您瞧瞧,該是冷了吧。”


    陸觀瀾笑了笑,拉緊了領口,“是啊,仲夏一過,也快立秋了。”


    前世這個時候,便是外國使臣來朝的時候了吧。


    想著,陸觀瀾轉頭道:“明日,你去請了王大小姐和陳大小姐,咱們去郊遊。”


    阿梨一愣,“郊遊?”


    陸觀瀾笑了笑,“是,郊遊。”


    翌日,陸觀瀾便讓趙管家同陸秉言說,自己邀了王沁兒和陳若萱去京郊遊玩。


    陸秉言聽聞有王沁兒,自然同意,便叫趙管家叫上幾個家丁,好一路護送著。


    陸觀瀾卻讓趙管家把人帶了迴去,隻說幾個姑娘家,有男子跟著,怕是不大方便。


    宋月梅聽說這個消息時,才將起身,便問玲香,“那老爺可準許了?”


    玲香道:“老爺想著也是,便許了大小姐就帶了阿梨一人。”


    宋月梅沉思片刻,抬眼道:“那大小姐可已出府了?”


    玲香搖頭,“還未,趙管家才將從大小姐院兒裏出來,奴婢便前去打聽了,這會子該是在用早膳。”


    宋月梅道:“那好,你去叫二小姐,讓二小姐也跟著同去。”


    玲香似有些為難,“可二小姐······定是不願同大小姐一道的。”


    宋月梅冷笑,“你去告訴二小姐,陸觀瀾此行定然沒那麽簡單,什麽郊遊,不過是說辭罷了,老爺那邊自有我去說,你隻管叫二小姐跟去便是。”


    玲香點點頭,隨即轉身便往墨園趕去了。


    看著玲香走了,宋月梅在妝台前坐下。


    陸觀瀾這個時候對著王沁兒這樣殷勤,定沒什麽好事,有經竹跟去看著,她也放心些。


    此時陸觀瀾剛用完早膳,便叫小菊將碗碟撤了,就聽見院子外頭傳來陸經竹的聲音。


    “姐姐,今日可是要出門郊遊呀,”陸經竹提著一盒子點心,笑吟吟便進了屋。


    陸觀瀾抬眼,“怎的?妹妹是想來送送我?”


    陸經竹笑了笑,“妹妹想著,也是許久沒有出門看看外邊兒的景色,便想著,能跟著姐姐一道去。”


    今日的陸經竹穿得格外粉嫩,倒比往日的楚楚可憐更添幾分嬌柔。


    陸觀瀾微微一笑,站起身來,“好啊,那邊一同去吧。”


    說罷,轉身讓阿梨更衣。


    陸經竹倒是愣了愣。


    原以為,她這樣不請自來,依照陸觀瀾的脾性,該是會諷刺她一番,再打發迴去的。


    她本也不想跟著去,想著那兩個都是陸觀瀾相熟之人,她去了也討不得什麽好,倒不如在府中給三殿下繡荷包。


    可見陸觀瀾如此爽快地答應,她如今倒不好不去了。


    不多時,陸觀瀾便換下寢衣從裏屋出來。


    今日的陸觀瀾打扮得格外素淨,倒更襯得陸經竹美貌動人。


    “阿梨,把二小姐送來的點心帶上,咱們這就出府吧,”陸觀瀾說著,衝著陸經竹笑了笑,便轉身出了屋子。


    陸經竹迴頭看了眼萍兒,滿心疑惑。


    萍兒也有些奇怪,湊近陸經竹耳畔低聲道:“奴婢怎的瞧著,大小姐今日甚是不大對勁。這往日裏,也不見她給過您這樣的好臉子。”


    陸經竹眉頭皺了皺,“罷了,既然阿娘讓我跟著,那我便跟著,瞧瞧她究竟有什麽名堂。”


    陸觀瀾同王沁兒和陳若萱相約在京郊的竹園,陸觀瀾帶著陸經竹趕到時,見著王沁兒和陳若萱已經到了。


    見著陸觀瀾身後跟來的陸經竹,陳若萱臉色頓時有些不好看,上前攙過陸觀瀾,道:“陸姐姐,怎麽把她給帶來了?豈不是擾了咱們的好興致。”


    陳若萱說話聲兒有些大,叫身後的陸經竹聽得是清清楚楚。


    陸經竹撚著手帕的手緊了緊,麵上卻是一派溫柔,“陳姐姐,大姐姐這是疼惜我,想著我不常出府,便帶了我一道出來看看風景。”


    陳若萱冷哼一聲,“你這意思是,陸姐姐倒是天天兒的往外跑了?”


    陸經竹連忙擺手,“陳姐姐誤會了,經竹沒有那個意思。”


    陳若萱迴頭看向陸經竹,“甭了吧,我可沒你這麽個妹妹。”


    王沁兒此時正在亭子裏備了茶,瞧著三人過來,便笑著起身,“觀瀾,你來啦?”


    說著,瞧見陸經竹,臉色也是不大好看,卻還是維持著禮數,朝著陸經竹也招唿道:“既然二小姐也來了,便一道來用些茶吧。”


    陸經竹聞言一笑,跟著上前坐下,“正巧,我做了些點心,好配著王大小姐的好茶。”


    陳若萱依舊沒給陸經竹好臉色,隻道:“咱們王姐姐也做了點心,你做的那些,還是自個兒帶迴去享用吧,咱們沒那個口福。”


    陸觀瀾聞言失笑。


    陳若萱就是這麽個性子,對著自己不喜歡的人,便是嘴裏不饒人得很。


    饒是陸經竹還端著小姐的樣子,也經不住陳若萱這樣三番兩次的給她沒臉兒,索性起身道:“我身子有些不大舒服,那還是不打攪三位姐姐,我自行去園子裏頭逛逛吧。”


    說罷,便衝一旁的萍兒使了個眼色,轉身便走。


    看著陸經竹一走,陳若萱臉上這才有了笑容,忙湊到陸觀瀾跟前,“陸姐姐,我同你說,聽說西蕘國的使臣要來訪,那西蕘盛產美男子,想來這次來的使節,該是那俊美無匹的才是。”


    陸觀瀾笑著伸手一戳陳若萱鼻尖,“你這丫頭,成天竟惦記這個,西蕘國來的人,又豈是咱們能輕易見著的。再說了,你一個閨中小姐,說這話也不害臊。”


    王沁兒笑著給二人添茶,也道:“我倒覺著,若萱說得沒錯,我從前也聽人說起過,說那西蕘的男子,個個好看得緊,該是比那大禹國的男子好看百倍的。我還聽說,大禹國的個個驍勇善戰,身形都壯大無比,個個都是莽夫。”


    陳若萱衝著陸觀瀾一挑眉,“瞧吧,我說什麽來著,還是王姐姐懂我。”


    陸觀瀾笑著端過茶盞,“王大小姐快當我母親了,你呀,往後若是稱我一聲姐姐,便不能再叫她姐姐。”


    王沁兒聞言麵上一紅,“觀瀾,你這說得······”


    陳若萱立時打趣道:“是了,往後我也該稱王姐姐一聲陸大夫人才是,我瞧著,咱們陸大夫人還害羞起來了。”


    陸經竹還未走遠,便聽見亭子裏傳來三人的說笑聲,不由恨意頓起。


    萍兒也聽見後頭的調笑聲,有些心疼地看著陸經竹,“小姐,也不知姨娘叫您跟來做什麽,還平白受了陳大小姐的辱。”


    陸經竹冷笑一聲,“陳若萱她不過仗著自己有個有軍功的爹,有什麽了不起,我看她陳家什麽時候倒黴。”


    萍兒點頭附和,“是了,不過奴婢方才聽見陳大小姐說什麽西蕘使臣,那西蕘國的男子,當真有那麽好看?”


    陸經竹怒氣消了消,便道:“那西蕘國,我原也是在書中看過,那典籍之中便有記載,說西蕘物產豐富,山清水秀,自是養人,想來,西蕘的男子也該是個個俊美。”


    萍兒一笑,“那西蕘國的女子,也太有福氣了。”


    陸經竹冷哼,“福氣?那西蕘國的男子算什麽,比不得咱們三殿下雄韜偉略,你且瞧著吧,三殿下同我說了,來日定不負我。”


    正說著,忽見前頭竹園池邊立著一個身影。


    陸經竹一愣,隨即麵上一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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