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陳老夫人大壽,京中權貴皆臨門慶賀老夫人七十壽辰。


    這天一大早阿梨便催著陸觀瀾起身梳洗,沒多時張嬤嬤便來通報說馬車已準備停當,就等小姐們梳洗好了出門。


    阿梨本為陸觀瀾準備了一身妃色衣裙,想著老夫人大壽應當喜慶。


    陸觀瀾卻搖頭,“今日陳老夫人主家定著喜色,咱們外人無需如此顯眼,”便挑了身青白色繡重明鳥的雲肩長衫。


    收拾妥當,陸觀瀾便帶著阿梨出了院子。


    一出大門,就見宋月梅早早便候著了。


    見陸觀瀾出來,宋月梅臉上立刻堆起笑,“你那幾個妹妹都在馬車上等你呢,快些上車吧。”


    陸觀瀾微微頷首,粉白色麵紗下一張臉似笑非笑。


    宋月梅瞧在眼底,隻覺陸觀瀾心有不服。饒是昨日在膳桌那一席話,卻未在陸秉言心中起到作用,倒是不枉她這些年在陸秉言跟前做足了賢惠之態。


    要知道,如今這毀了容的嫡女,對陸秉言而言已沒了用處,又怎會僅憑她陸觀瀾一番話便打壓她們母女。


    陸秉言因上朝便不與她們女眷同去,宋月梅自是拿足了主母的派頭,就連門外小廝見了,都以為如今是這位宋姨娘當家。


    掀開簾子,就見陸經竹一身妃色襦裙,髻上還戴著支喜鵲金釵。


    陸觀瀾忍不住發笑,這一看就是宋月梅挑的,為了討得陳老夫人歡喜,也真是下足了功夫,不過在她看來,實在太像一隻花枝招展的孔雀了。


    今日的陸蓮青很安靜,不知是不是周素素在出門前教導了一番。


    一路無話,直至將軍府門前,眾人相繼下了馬車。


    將軍府沒有尚書府這樣的詩情畫意,從大門至後院除了鬆柏點綴,便無旁的花卉。嬤嬤領著眾人入了內院花廳,就見女眷們都在廳內閑聊。


    這時候,陸觀瀾瞧見一個婦人,正與京中其餘貴婦寒暄。這婦人正是宋月梅的嫡姐,如今也是太學堂王學士的夫人。


    宋月梅的娘家是京中文學世家,宋月梅祖父還曾是內閣大學士,按理說宋月梅出身不差,卻做了尚書府的小妾。


    旁的人自然不解,但陸觀瀾卻清楚,這宋月梅不過庶出,若嫁給普通寒門,自然做的是正妻。


    但宋月梅不甘低人一等,為攀名門望族,便同她那瀟灑不羈的父親私逃出家門,自此,宋家便再不認這個女兒。


    如今見了,卻不知宋月梅這位嫡姐是否會正眼瞧她。


    正想著,如今成了王夫人的宋月梅嫡姐便朝這邊看了過來,一見宋月梅,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


    宋月梅自然也瞧見,隻是裝作不在意。


    她才不理會旁人怎麽看她,今日赴宴,不過是想帶經竹嶄露頭角,隻要經竹名動京都,將來她們母女的好日子便有的是。


    陸觀瀾本就不喜這樣的場合,前世身為皇後的她,常因國宴家宴在宮中舉辦,來來往往的全是人,實在讓她厭煩。


    她便在花廳坐了一會兒,就帶著阿梨去四處逛逛。


    將軍府的內院倒是挺大,走了好一會兒也沒逛明白。正打算在涼亭邊坐下歇會兒,就聽見一個女子在大聲嚷嚷。


    陸觀瀾循聲望去,就見水池對岸站著一個身著鵝黃長衫的女子,正衝著四處喊人。卻不知為何,這四處連個丫鬟嬤嬤都沒有。


    見那女子一臉焦急,陸觀瀾便循著女子目光望去,隻見水池中央一隻鸚鵡落了水,正奮力掙紮著撲翅,卻因羽毛都沾了水,怎麽也飛不起來。


    “阿梨,咱們去瞧瞧,”陸觀瀾起身,走過小橋,行至女子身旁。


    那女子見有人來了,慌忙懇求:“這位姐姐,我不會水性,我家咕咕落水了,我······我······”


    看樣子是急得很了,一時間話也說不明白。


    陸觀瀾笑了笑,伸手便開始脫去外衫,驚得一旁阿梨忙叫道:“小姐您這是幹嘛?”


    陸觀瀾不語,將外衫脫下讓阿梨拿著,又脫了繡鞋,縱身一躍跳進水中,遊了沒幾下,便將那鸚鵡提了起來,又一隻手提著那鸚鵡翅膀,一隻手遊迴岸上。


    將那鸚鵡遞給女子,女子雙手捧過,感激涕零,忙說帶她去屋裏換衣裳。


    待陸觀瀾換好衣裳,那女子將鸚鵡安頓好,這才走到陸觀瀾跟前,沒想竟撲通一聲跪下,“姐姐,我實在不知如何感謝,這鸚鵡是我亡母留給我的,今日若非你相救,那我便連唯一的念想也沒有了,還望小姐告知名諱,改日我必定登門拜訪。”


    陸觀瀾扶起女子,“舉手之勞,陳小姐不必如此。”


    陳若萱一愣,“姐姐怎知我姓氏,我好似從未見過姐姐。”


    陸觀瀾道:“陳海祿隻有一女,今日前來祝壽的女眷大都在花廳,方才你愛寵落水,你四處唿叫,若是外客,身邊不會沒有丫頭跟著,自然不用這樣喊人來,我便猜到了你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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