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玨今天又忍了一天,她雖然不知道自己能忍到什麽時候,但是實在是吃不下去那些東西,此刻見到這些家常小菜,如同見了山珍海味般直接撲過去坐下。


    小草亦然。


    尤其是秋玨不讓她多禮之後,與他們相處就更加自然了。


    兩人風卷殘食,將桌上幾碟小菜都吃光後,秋玨才問墨石,“到底是誰這麽好心,給你這麽多吃的?”


    她與小草身在廚房都沒有這麽好的待遇,墨石根本就不認識這裏的任何人,是怎麽做到的。


    難道隻是長得可愛,就受人待見?


    她也是小可愛好嗎?


    但墨石似乎不想多說什麽。


    沒有迴答她的問題,而是看向小草問道。


    “你說的墨府主人是誰?”


    小草本來正在聽閑話,聞言一愣,沒想到墨石會主動同她講話。


    要知道,自從他們一起上路,小公子就沒有理過她。


    仿佛她就是空氣似的。


    “主家姓林,裏頭住著林娘子和她的兒子女兒們。”不過她還是一五一十的說了。


    “那為何叫墨府?”


    墨乃姓氏,做府名的話應該主家姓墨才對!


    “它本來就叫墨府呀。”


    可小草卻一副理所應當的表情。


    秋玨和墨石對視了一眼都覺得有些奇怪,尤其是他們剛來的時候,那個帶頭的男子明顯對墨府有所忌憚。


    小孩子家吃飽了就犯困,小草被秋玨趕去睡覺,她與墨石則坐在原地細細的思量。


    當然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這裏隻有枯草,她躺不下去啊!


    “你為何對墨府這麽感興趣?”閑來無事,她便問墨石。


    墨石用無辜的小眼神看她,“沒有啊,隻是聽一起聊天的老爺爺說,這裏管事的也姓墨。”


    秋玨撇了撇嘴,這天下姓墨的多了去了。


    “他還說什麽了?”


    秋玨深感這個小皇帝真是天真到了極致,人家說什麽他都當真。


    墨石並沒有隱瞞她,一並說了出來,“他還說自己是淮安城的屠夫,是被抓來的。而且是最早來這裏的,聽他說,這個河堤不是被水衝壞的,是有人先一步挖開了缺口。”


    這都什麽跟什麽?


    要是這是真相,那也太扯了,背後那人為什麽要這麽做?


    又不是反.人類。


    “那為何現在又要補上呢?”


    墨石搖了搖頭。


    “這個他沒有說。不過我想應該是怕人發現吧!”


    秋玨則思量了半想,忽然眉頭一皺。


    “若他說的是真話,如今朝廷撥了銀兩下來,他自然要趕緊修複,就怕被人看出破綻。”


    這種說法雖然說的過去,但是這裏的工人這麽多,難道他就不怕朝廷知道?


    後半夜,盡管秋玨很抵觸這個地方,還是沒扛住,閉上眼睡了過去。


    醒來時卻發現,人已經換了個地方。


    這是一間廂房,很幹淨,處處都透著書香氣。


    不可能是她呆過的河堤邊。


    然而,她沒有時間打量這裏的一切,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


    因為在她的身邊不見了墨石和小草。


    秋玨起身向外走去,一邊在心中嘀咕。


    不用問,她這是又被人弄暈過去了。


    這他麽是什麽時空?什麽社會啊?動不動的就上迷藥。


    這讓她一個生活在安逸社會的現代人怎麽受得了?


    就在她不停的腹誹之際,房門被推開。


    走進來一個丫鬟打扮的少女。


    笑容甜美,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手裏端著一個銅盆,笑嘻嘻的走了進來。


    “姑娘醒了,來,擦把臉。”


    “這是哪裏?我的弟弟妹妹又在那?”


    秋玨走了過去,對方沒有害她之心,否則不用費這麽大功夫。


    丫鬟笑眯眯地將帕子遞給她,然後指了指旁邊的房間說道。


    “公子在您隔壁,小草去了前院等會就過來。”她一一迴應,沒有一絲隱瞞。


    “這裏是墨府?”秋玨忽然想起小草曾經說過的話。


    “是的,您先好好休息。”小丫鬟說完就退了出去。


    秋玨哪有心思休息,推開門走進隔壁的屋子,房間與她的格局差不多。


    墨石正躺在床上,被子蓋得整整齊齊,顯然對方很仔細。


    墨石的小臉上神情很平靜,就像是睡著了一般。


    “小十,醒醒,醒醒……”


    秋玨用力地拍了拍他的小臉蛋。


    結果墨石毫無反應,秋玨伸手在他的胳膊上輕輕掐了一下,依舊沒有反應。


    聽到難道是小孩子抵抗力比較弱,連迷藥都比她暈的時間長?


    她閑來無事,便托著下巴細細地打量著眼前的小皇帝。


    平時瞧著天真可人,此刻閉上眼,卻更加的溫潤如玉。


    這樣的孩子要麵對朝臣,一肩扛起一個國家的事情,怎麽看都有點……可憐。


    以前她也沒想那麽多,隻想著離宮過自己的小日子去,可隨著相處的時間越來越長,秋玨發現自己的心裏,對他竟然有了一丟丟的心疼。


    “呸呸呸,人家可是皇帝,要什麽有什麽的那種,權力至高無上,掌握著大多數人的生死,一念間血流成河,哪需要你心疼?”


    前世在家中父母老師的眼裏,秋玨都是那種挺乖挺乖的乖乖女,然而她都是在壓抑自己的天性,從未有過叛逆期,但實際上她內心的想法很多。


    卻一直礙於自己的成長經曆從來沒有表露過,隻敢在夜深人靜或者自己獨處的時候釋放天性。


    好吧,說難聽點,她就是在裝!


    算了,不想這麽多了,如今他們既然到了墨府,那人就已經到了淮安城,成了秋嬋和小桃紅,肯定在淮安,而且白羽也在。


    看來她要找機會出去一趟,與他們聯絡上。


    才好對接下來的事情。


    至於憂國憂民的事情,自然是交給太傅與李將軍去做。


    這邊想著就覺得心頭輕鬆了不少。


    不多時,小草從前院歸來。


    十分的高興,告訴秋玨,她見到了自己的爺爺。


    爺爺非要感謝秋玨,所以讓小草來請她。


    “小公子怎麽還不醒?”小草探出腦袋看躺在床上的墨石,覺得有些奇怪。


    秋玨搖了搖頭,道:“你知道是誰把我們帶到這裏的嗎?”


    小草小臉一苦,道:“我也不知道,我醒的時候就在爺爺身邊了。”


    “我問你們在哪,他隻說你們沒事,等會兒就會醒。”


    秋玨沒有深究到底,既然墨石沒事,她便隨小草前往前院。


    墨府的管家是一個年約五十的老者,有些駝背卻精神矍鑠。


    一雙眼睛看向人的時候十分的內斂。


    與秋玨見了禮請她進屋,秋玨這邊還沒坐下,就見林管家直接給她跪了下來。


    驚得秋玨連忙上前扶他。


    “老人家請起,您這是做什麽?”


    “老朽最喜歡這個孫女,她乖巧伶俐,你救了她的命,老朽自然要感謝你。”


    秋玨不喜歡背負這些好人標簽,背負的越多承擔的越多,所以她了個哈哈就讓了過去。


    “小草這孩子十分的乖巧,我很喜歡她,不過既然陰差陽錯又將她送迴來了,那以後小草,你就跟著爺爺好好生活。”


    秋玨覺得這是人之常情,可小草卻直接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姑娘這是不想要我了嗎?”


    秋玨無語,她的丫鬟已經夠用了,而且當初是因為小草在那裏無依無靠,她和想帶下次她。


    如今已經找到了她的親人,自然是物歸原主了。


    “小草說過要報答姑娘,自然要做姑娘一輩子的丫鬟,姑娘若是不同意我就不起來。”誰想這丫頭年紀不大,卻是個倔強的。


    “你也知道我不是淮安人,是肯定是要離開這裏的,你爺爺他年紀大了,你放心,他一個人在這裏待著無依無靠的?”秋玨盡量勸說。


    這個說法應該可以吧,可沒想到這邊小草是猶豫了,但是小草的爺爺林管家卻擺了擺手。


    “兒孫自有兒孫福,當初讓他們北上也是為了尋找更好的生活,再說了,你救了這丫頭的命,她許你為婢,絕不可食言,否則老頭子我第一個饒不了她。”


    秋玨再次表示,這一家子都是什麽人啊?


    腦迴路怎麽跟普通人不一樣呢?


    若是讓別人知道,肯定覺得她腦迴路不正常。


    此事暫且接過,反正他們會在淮安多呆一段時間。


    到時候再說。


    秋玨向林管家表示自己想出府去看看。


    “姑娘勿怪,這件事老朽可做不得主,要問過主家才是。”


    終於說到了墨府的主人。


    林管家比小草說得更為詳細。


    雖然他說的很含蓄與隱晦,但秋玨還是刹那如醍醐灌頂般明慧。


    這裏的女主人是給人家當外室的。


    被人金屋藏嬌留在了淮安城。


    平日裏十分的低調,一個月都不怎麽出去一次。


    一應事務全由府上的管家與管事嬤嬤來管。


    卻說他們到了堤壩口那邊,那邊的主事者就讓人送信來問。


    主家喊林管家過去問了小草他們的去向,待確認沒有問題後,便讓人將他們送了迴來。


    秋玨想了想,還是親自去見了這位所謂的林夫人。


    三十來歲的年紀長得的確是很有韻味。


    不妖不媚,端莊持重,看起來像是個大家閨秀。


    不卑不亢地邀請秋玨坐下來。


    “讓姑娘受驚了。”


    林夫人一開口,秋玨就明白了。


    那人與墨府果然有關係。


    “哪裏哪裏?還要多謝林夫人搭救,否則我與弟弟現在還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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