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金陵親軍衛指揮使司,親軍金吾前衛、金吾後衛等十七衛指揮使司的總稱。各設指揮使、指揮同知、指揮僉事、鎮撫司鎮撫等官署都在這裏。


    警衛金陵,聽金陵中軍都督府節製。


    秋天的風輕輕的撫摸臉龐時,風隨風充滿芳香。秋天的天空很高,很藍。陽光沒有夏天那麽酷熱,沒有冬天那麽寒冷。望著秋天的天,寬闊舒暢、嫻靜、輕盈、任思緒飄很遠。


    風卷下一片樹葉,如心中的一切負擔隨風而去,隨風飄散,滿是輕鬆。誰念西風獨自涼,蕭蕭黃葉閉疏窗,沉思往事立殘陽。


    在秋天的風中,你會不知不覺如醉,思緒隨風飄啊飄,飄向了金燦燦的天地成熟又絢麗的風,灑在大地。被酒莫驚春睡重,賭書消得潑茶香,當時隻道是尋常。


    感覺有些冷了,蘇景墨不由得拉了拉身上的衣服,希望能暖和一點。此處是鎮撫司衙門,蘇景墨正在自己的值房裏讀案子卷宗,看到一個案子的時候,他不由得渾身震了一震。景墨的眼睛雖仍瞧在卷宗,嘴裏卻禁不住失聲驚愕。


    “奇哉怪也!這樣的盜竊案真可算得聞所未聞!”


    刑部通卷宗的記錄是記載一家珍寶古玩鋪被盜的事。這消息已經不隻一次記錄過、不過記錄的口氣還有些聽聞的痕跡,像是沒有完全確定。今天卻不但證實還說明被盜的東西就是存在地室保管庫裏的宋代建窯的曜變天目茶碗和《趙邈齪出山虎圖》等,價值約在白銀萬兩以上。


    而蘇景墨之所以這麽奇怪,完全是因為這樣的案子在金陵還是頭一次見。裕興珍玩店裏的保管庫不消說是生鐵打造的,應該特別堅固才是。


    鐵庫裏的東西竟會遺失!可見那盜竊的人的本領不凡,聶小蠻在‘換屍案’裏說過:“不過矛盾的到了極致之後,也許就會產生進一步的轉變。你怎麽不轉過來想一想?”


    景墨想到聶小蠻的這番話,又推想這一次被盜,也許是監守自盜,碰巧珍玩店裏的自己人偷了鐵庫鑰匙,乘間竊取,未必就真有外來的大盜從外部破庫而入,盜取寶物,那麽自己的吃驚不免就有些神經過敏。


    “景墨,這不是你的神經過敏。你先前的設想應該是完全對的。”


    這是聶小蠻的聲音?


    自己腦海裏的聲音怎麽突然響徹耳邊了?蘇景墨渾身一激靈,幾乎是下意識的四處看起來。景墨扭迴頭去,隻看見一個小旗官正在整理卷宗,又仰起頭來一瞧,看見自己的老友聶小蠻正站在值室的門口。


    雖然景墨已經看多了各種聶小蠻匪夷所思的能力,可是這位老朋友畢竟不是天上的神仙,憑著什麽根據,竟能瞧破自己的心事,而且還能一語戳破?


    景墨詫異地問道:“聶小蠻,你什麽時候迴來的?怎麽突然說這種沒頭沒腦的話?”


    聶小蠻笑道:“我進來的時候,你正在那裏小小的驚唿,所以大約沒注意到我來了。但你說我的話沒頭沒腦,難道我猜錯了不成?”聶小蠻說著走近前來,既然是公務聶小蠻自然是一身的常服,烏紗帽、團領衫、束帶一樣不少。


    “你猜的是什麽?我還沒有明白。”


    “你剛才讀到的那份卷宗,因為單單記載盜失的東西,沒有記載盜失時的情形,所以你的第一步的反應,便以為有人破壞了保管庫才著手盜物。這樣一來,你就覺得盜賊的本領太高強,不由得失聲驚唿起來。然而一轉念間,你的神色突然又冷靜下來,接著是輕輕地一笑,似乎是因為你又覺得你第一個想法太鹵莽。這就是你的思想的曆程,我從旁邊暗中觀察而得出的。難道我沒有猜中嗎?”


    景墨不好說自己是想到了小蠻說過的話,所以才不自覺地一笑,不過小蠻所說也十分接近了,於是答道:“我坦白說,你完全猜中了!聶大人,你的觀察力真敏銳!”


    蘇景墨與聶小蠻雖是好友,可是這裏是朝廷機要所在,蘇景墨雖然已經升了總旗官,不過,在朝廷禦史麵前還是隻能規規矩矩叫一聲大人。


    聶小蠻拉過一把椅子坐了下來,慢條斯理地說:“這是很容易的事,隻要平時多注意觀察,再稍微多想一點兒,人人都能辦到的。”


    聶小蠻搓了一下手,似乎也感受到了許些深秋的微寒,又說:“景墨,你不是認為這一件盜案金陵從來不曾有過嗎?是的,這看法我和你完全一樣。”


    景墨怔了怔,應道:“什麽?還真有這樣一樁案子?”


    “是。所以我說你起初的驚異,並不是神經過敏。”


    “難道當真有人能從外麵破壞了保管庫?”


    “確實如此。其實我已經進去瞧過。那純鋼的庫門是被人用‘王酸’破壞的。”


    “了不得!”


    “牆上還用炭墨畫著一隻燕子!”


    “唉!一隻燕子!”景墨馬上想起了那聞名已久而且神出鬼沒的“插天飛”,景墨的神經頓時緊張起來了。


    於是又問道:“小蠻,你現在可承接了這一樁案子?”


    聶小蠻搖搖頭:“一還倒還沒有。被盜的珍寶古玩鋪裏我有一個朋友,當帳房的林雨晗。我靠著他的介紹,才得進去瞧一瞧。”


    景墨又問道:“那麽你想那隻畫著的燕子,是不是強盜的故意留下的?還是有人假托的?畢竟咱們也算碰過幾次這種托名冒充之輩了。”


    聶小蠻沉吟著說道:“據我看,這樁案子無論是不是假托,那個人必定都是一把好手。至於說道那隻燕子——”說到這裏,聶小蠻的眼光斜看到書桌上麵,他的臉色沉下了,“景墨,這封信誰送來的?”


    景墨又愣一下,答道:“哪裏有人送過信來?”


    景墨說著直起身來,向書桌上瞧去,果然看見一個小小的白紙信封,上麵寫著一行小行楷:“聶小蠻老友親啟。”聶小蠻早已伸手將信拿起來,並急忙將信封拆開,抽出一張雪白的信箋,箋上是幾行學趙孟頫的行楷。


    那信中道:


    “聶小蠻老友:久違了。此刻我道經金陵,將要勾留幾天,很想乘此機會和尊駕會一會麵,也算了我的宿願。不知道兄肯見教否?


    插天飛”於深秋十五日晨”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禦史饞貓都察院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臭胖胖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臭胖胖並收藏禦史饞貓都察院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