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十章,每天兩更.新書希望大家多收藏多推薦多評論哈。沉浮拜謝各位了哈!)


    幾日之前,白青終於如願以償的進駐了軍營。


    陽平關四麵是夯土築的牆,而非荊棘籬笆,算是是眾多邊關城寨中稱得上是個‘城’的駐紮地。守軍是三個兵種,弓兵兩千、騎兵一千和盾兵三千。這些作戰軍士總數六千人,另有夥夫、馬倌、雜役等一百來人。當然,清一色是男子。


    到了陽平關之後,白青才知道,穆安給他那身行頭是盾兵的製式服裝。暗紅的粗布衣褲,另有同是暗紅色的圍巾和頭巾以及皮質腰帶各一條。護具少得可憐,僅僅是前後還不能完全覆蓋胸背的藤甲。藤甲用麻繩係在一起,總之就是這些衣物穿戴在身上很不舒服。幸虧白青穿著自己的短靴,不用換製式鞋履,白青暗自慶幸。


    到達當日,白青就將領到的一塊木牌戴在脖子上藏在衣領之內。當然,領到木牌時還是興奮地把玩了一陣。這是每個士兵都有的名牌,一麵刻著部隊番號和士兵編號,一麵刻著名字和籍貫。


    在白青看來,這個木刻的水準實在不怎麽樣,甚至自己還補刀了幾處,才勉強辨認清楚。不過第一次在軍中有了自己的名字和編號,仍是興奮異常。


    菜食少了葷腥,飯粒還夾雜著砂土,但為了填飽肚子,咱們的青少爺在餓了兩頓之後勉強適應了下來。幸運的是,作為穆將軍的親衛,必須寸步不離主將,由此沒有和大頭兵們住在一起。


    “報!——————”


    由遠而近的一聲喊,將白青驚醒。趕緊跳起來將行軍床鋪簡單一收,正好穆安也從裏間快步走出。白青趕緊整理衣物跟在身後。


    他二人剛從議事廳屏風之後走出,一名風塵仆仆的軍士快步上前,單膝觸地高舉手中竹筒。穆安結果竹筒輕輕一掰,蠟製封印打開,將裏麵一張字條抖落而出。隨手揮退送信軍士,才打開卷曲的字條。


    “什麽!!!”


    穆安這一聲大喝,把還在輕揉睡眼的白青嚇了一跳。趕緊湊到穆安緊抓的字條前麵,想要看看上麵寫了什麽。可穆安下意識的握緊了字條,白青一個字也沒看到。


    抬頭疑惑的看向二伯,卻見穆安眼神中驚怒交加。接著穆安喚來傳令兵,在其耳邊低語了幾句。傳令兵飛也似的跑了出去。接著穆安一把抓住白青的手:“青兒你隨我來!”


    下一刻,馬廄之內,穆安牽出一匹黑色戰馬,親自為它裝備好鞍套韁繩。接著取下腰間佩刀安置在了馬鞍左側的凹陷處,一看就是這把刀原本的位置。又抱著黑色戰馬的脖子,撫摸著鬃毛,在戰馬耳邊低語了幾句。戰馬突然一聲嘶鳴,大眼盯著穆安,連一旁的白青都似乎從戰馬的眼中看到拿濃濃的不舍。


    “你見過的,黑山是我的坐騎,現在送給你。我的刀名為‘鐵錚’,我知你喜愛,今天也送給你。”


    “二伯,到底發生什麽了?”


    如果剛才白青還是疑惑的話,現在他徹底懵了。


    忽然人影閃爍。白青轉頭看去,在他身後,三個人單膝跪在身前,抱拳施禮。


    “穆帥,影衛謹遵帥令,必誓死護白青少爺周全!”


    “好,辛苦你們了!一定替我保他!”


    穆安扶起三人,又轉向白青,雙手按著少年的肩頭。


    沉聲對白青低語:“白家驍白衛中,有一隻秘密的小隊,總數僅二十人,個個身手不凡。而此三人正是你爹派出的,一路暗中保護你的三個天字輩影衛。你趕緊離開,一路有他們護你。”


    “到底發生了什麽?二伯,你不說,青兒如何能離開?”


    白青反手抓住二伯安在肩頭的手。無論如何,他都堅決不願獨自離開。他盯著穆安的眼睛,想要得到答案。


    二伯的眼神充滿了愛護。突然,二伯的眼光向白青身後一晃,白青後腦一震,隻覺目光模糊暈了過去。其中一名影衛,收迴掌刀,再次單膝跪地抱拳:“穆帥,聽憑吩咐!”


    穆安將手中緊緊攥著的字條交給這名影衛。


    “這條消息是你影衛傳來,必是千真萬確。現你們三人已知事態嚴重,這東宋天下已無庇護白青之所,更是萬萬不要讓他迴蜀英城。”


    隨後看向蜀英城的方向,一揮手離開了馬廄。不再因身後傳來影衛誓死效忠的喝聲停留。


    片刻之後,四人四馬從陽平關南麵城門闖關而出,一路向南奔去。正是方才領命護佑白青的三名天字輩影衛和昏迷的白青。


    要知那影衛一眾,皆是白家親兵驍白衛中挑選而出,人人武藝出眾,各有所長。那影衛中的天字輩,便其中翹楚,更是具備豐富老道的戰術素養。陽平關南麵是丘陵地帶,山巒疊嶂,林木茂密,最是藏身逃匿的最佳選擇。


    一輪斜陽漸低,霞輝四射。映得這座山峰似火焰般通紅。林木間兩名男子手牽四匹駿馬隱匿期間。突然,山巔巨鬆之上幾個縱身躍下一名紅衣勁裝女子。靈巧的翻騰之後來到那兩名藏匿林間的男子身側。


    “此處正好能在山巒之間遙看到陽平關,看動靜暫時未見有人追蹤,我等可在此休息至三更。觀此天幕,雲淡風輕,後半夜借著月光應是目可視路。”


    “好的,就依紅鸞所言。我和昆侖剛才已經在周圍布置過了,野獸不敢靠近,若是有人前來我也會立刻知曉。”


    三人拴好馬匹,將沉睡的白青輕輕放下。身型修長男子行至山巔崖壁之上,想著東北方向盤腿而坐。紅鸞和魁梧巨漢昆侖也分別坐在兩側。


    “哥,蜀英城。。。”紅鸞望著東北方,終於開口。


    “是啊,赤鱗,那是蜀英城啊,主公世代經營的蜀英城啊,怎麽可能?”


    “穆帥說過,消息是我影衛傳來,應該不會有誤。白家乃開國元勳之後,白家家主世襲蜀英候。但現在蜀英城破,白府堡壘不存。恐東宋一朝危矣。”被喚作‘赤鱗’的武士歎道。


    紅鸞轉頭看向白青,又低聲詢問兄長:“哥,那靜候我們如何打算才好?”


    “穆帥留在陽平關必是兇險萬分,讓你我三人護衛白青少爺,一定意在保全報價血脈。而白家家主現今下落不明,我等影衛當奉這白青少爺為主。”


    緊盯著妹妹說完這句話,這才轉向另一側的昆侖。


    拍著巨漢寬厚的背脊,變換了語氣說到:“我與紅鸞兄妹二人自幼被白家撫養,又教授武技功法,感念白家大恩必是死忠。昆侖兄弟你不同,當可自行決定,我絕不阻攔。”


    昆侖聽完,坦然一笑。


    “天字影衛之中,紅鸞輕功了得,赤鱗武藝絕倫,而我昆侖力拔山兮。你們護佑主公,必得我昆侖相助。”說完已經走到白青身旁,側身躺下睡去了。


    兄妹兩也是感動對視,各自休息去了。


    入夜,無論人世間如何風雲湧動,這山頂林間卻是清爽舒適,風動蟲鳴。


    突然,漆黑的遠處一束紅光升騰躥上夜空炸裂開來,隨後一聲尖嘯和爆炸聲傳來。三名影衛瞬間從三個方向奔至那巨鬆之巔。看到那紅光炸裂後濺落的星星點點,三人皆是麵沉如水。


    “北麵,那是陽平關。”紅鸞先前就是在那巨鬆上觀瞧,自然認得陽平關的位置。


    “紅嘯箭升空炸裂,有影衛死前傳信?陽平關還有影衛?”昆侖一臉疑惑。


    “別猜了,恐怕是穆帥。。。”赤鱗的理智讓包括自己在內的三人都感到一陣沮喪。


    正要躍下,卻見山巔石峰之上立著一個人,月光皎潔映照在他身上,身後長影一動不動。


    剛才那驚天動地的聲響也將白青驚醒過來,看到昆侖奔去的方向,也跟著跑上前去。同樣,他也看到了紅嘯箭,也和赤鱗一般猜到這意味著什麽。


    白青轉頭看向那匹名喚‘黑山’的戰馬,在它馬鞍之側,安置著穆安的佩刀‘鐵錚’。


    “白青,你少打它主意!這是我的老兄弟,它可不會安心跟你。隻要它沒斷,那就得陪我斬殺敵寇。它要是斷了,那是我命休矣!”


    “你見過的,黑山是我的坐騎,現在送給你。我的刀名為‘鐵錚’,我知你喜愛,今天也送給你。”


    二伯的聲音在腦中迴蕩,白青突然一股血氣在胸中翻湧。“哇”的一口鮮血噴出,少年向前栽倒。幸虧速度見長的紅鸞早已守候在其身後,否則白青此刻怕是已經落下懸崖、粉身碎骨。一股巧勁運轉,紅鸞拉迴白青,將再次昏迷的少年慢慢放在地麵。


    白青做了個夢,夢中隻見自己在不斷下落,看見一些藤蔓,伸手卻是摸不到。


    下一刻他看見二伯在麵前與他作別,他大聲喊,對方卻似聽不到;


    接著他看見前方父親不斷前行的背影,他卻怎麽也追不上;


    後來他趟在母親懷裏,母親溫柔的用手絹為他擦拭眼角的淚痕。白青伸手拉住母親的手,大喊:“母親!”


    母親看著自己,輕聲喚著:“白青少爺,你醒了?”


    沒有多言,白青起身。看了看天,應該此刻正是三更。


    四人均是心情複雜,隨意塞了些幹糧,便再次上路了。


    白青等人此刻縱馬穿梭的山林,罕有人跡,遠離喧囂。


    而陽平關內已是一片狼藉,紅白兩色軍服的士兵倒地無數,血流成河。其中一處空地中央,一位手持‘白’字戰旗的金甲將軍屹立,身上插滿十數支羽箭,一杆鐵槍穿胸而入,鐵槍另一頭支在地麵,此刻仍是怒目圓瞪,卻已早已斷絕了氣息。


    壯哉,將軍何懼赴沙場,百戰身死威猶蕩!穆安,無愧白家世代良將英烈!


    再看蜀英城,南門洞開,城內西南軍事區域完全淪陷。城中守軍死傷過半,而留在城中的三百驍白衛被俘!白府堡壘四處破爛不堪,大火燒了一夜,殘垣斷壁都沒有留下幾處。


    接連幾日,那偷襲成功的軍隊,全體出動四處搜查。


    城中平民商戶也是苦不堪言,但也是無能為力。勿論世間多般變化,於百姓而言也不過求一生安穩。在蜀英城的百姓心中,無非隻是對那白家,多了一份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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