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琮兒!不得胡言!”劉表當即斥責道。


    見眾人疑惑,劉琦解釋道:“舍弟所說之人是從兗州來的禰衡!”


    “禰衡?”趙雲聽得他的名字,心中一動,道,“他人呢?”


    劉琦歎口氣迴道:“此人恃才傲物,雖我父奉為上賓,卻屢次出言不遜,前些日子父親派他前往江夏太守黃祖處去了。”


    “這麽快就派到黃祖那去了?”趙雲心中暗忖,“也不知他有沒有謹記自己當初的警告,可千萬別如曆史上那般死於黃祖之手啊!”


    眾人飲宴至夜深方才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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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明,初春的清風濕潤潤地掃過草地,撫摸綠葉。


    劉備等人戴著劉表贈與的錢糧、人馬向著沒有小吃的沙羨進發。


    “小鄭夫人剛做完月子就隨我等顛沛,前往沙羨,辛苦她母子二人了!”趙雲乘馬謂車駕上的鄭玄道。


    鄭玄卻擺手道:“劫後餘生,此子於磨難中出生,欲承大任,先受大苦,這點顛簸算得什麽!”


    趙雲微笑點頭,隔著簾子喊道:“紅昌,辛苦你照料小鄭夫人了!”


    任紅昌迴道:“不辛苦,這孩子甚是可愛呢!”


    馬車中又傳來嬰孩的咯咯笑聲。


    趙雲笑了笑,複又策馬來到隊伍前排,與劉備並行。


    “大哥,眼下最大的勁敵明明是曹操。劉表為何不把我們派到西邊抵禦曹操,反而派到東邊對抗袁術?”趙雲仍對未能前往新野而耿耿於懷。


    劉備歎口氣道:“我等剛從宛城而來,他又豈敢將我等遣至宛城附近。而且你又與越兮有那重關係,自當將我們調往別處。”


    趙雲皺眉道:“也就是說劉表並不完全信任我們?”


    劉備微微一笑,並不答話。


    關羽亦道:“而且沙羨一地,北邊是袁術的汝南,南邊是孫策的江東,多戰之地,情勢並不比小沛好。”


    “其實去那也好,越亂的地方,咱們越自由,越有仗打!手早癢癢了!”張飛嘿嘿笑道。


    眾人由於小鄭夫人剛做完月子,未敢急行,數日方才到達沙羨。


    劉備當即便安頓好鄭玄一家,而且緊著鄭小同備好各種用品。


    鄭玄少有的不客套的全都收下了,並且認趙雲作了鄭小同的幹爹。


    不出兩月,沙羨在劉備的治理下,變得井井有條。


    而趙雲也不斷打聽禰衡的動向,時刻提醒禰衡小心黃祖。同時,也借著鄭玄的人脈籠絡當地儒士名流,似乎有秘密行動。


    不久,黃祖發來邀請函,於大船上宴請賓客。劉備隨即戴著趙雲隨護前往。


    趙雲知道黃祖建的是大船,可當他來到這大船前,還是被驚呆了。


    趙雲不禁感歎道:“這哪是什麽戰船,這是戰艦啊!”


    “戰艦?何為戰艦?”劉備疑惑道。


    “就是很大很大的戰船!”趙雲解釋道。


    劉備笑道:“你總是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詞語!這船名叫樓船!”


    “樓船?”趙雲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樓船夜雪瓜州渡,鐵馬秋風大散關。’我聽說過!原來這就是樓船啊!”


    趙雲不禁感歎,古人的創造力絲毫不比今人差!


    “‘樓船夜雪瓜州渡,鐵馬秋風大散關。’這是何典故?”劉備早已習慣趙雲妙語連珠,可還是忍不住問道。


    “這個……以後再解釋,你還是先和我說說這樓船吧!”


    “這樓船,因船高首寬,外觀似樓,而得名。因其船大樓高,遠攻近戰皆合宜,故為古代水戰之主力。而這艘船樓有五層,以我估計,可載三千人!”


    “三千人!”趙雲此時不得不佩服古人的創造力了。


    他仔細瞧了一陣,指著每層樓的矮牆道:“那矮牆又是做什麽用的?”


    劉備迴答道:“那矮牆高約三尺,開有箭孔和矛穴,士兵可從箭孔、矛穴向敵方射擊和搏鬥。此外,還用硬木做成‘戰格’,作為士兵戰鬥的場所。每層樓的四壁還蒙上皮革以加強防護。上甲板以下的艙室為劃槳手操作的場所。東吳的‘飛雲’、‘蓋海’這兩艘樓船聞名天下,如今黃祖造出此等樓船,終於能與之一較高下,故而特此大張旗鼓,廣邀群雄!”


    趙雲不禁點頭,心中暗想:“難怪東吳當年寧願背盟,也要偷襲荊州,殺了關羽。相比於北方鐵騎,荊州水師的威脅更加直接!”


    二人正談間,忽然船艙內傳出咒罵聲:“黃祖,你這個臭老頭!你本無才智,昏耄已甚,欺弄左右,侵求吏士。你必不得好死!”


    趙雲定睛一看,正是禰衡!他被軍士一左一右駕出了船艙,眼看便要就地正法。


    “刀下留人!”趙雲立即大喊道。


    左右聞聽後麵有人出聲阻止,互視一眼,一起點了點頭,立即揚起手中大刀向著禰衡的頭上砍去。


    趙雲見狀,展開鹿戲,三步並作兩步,快速上前,將行刑二人一起踢下水中。


    他厲聲怒斥道:“我已喊了‘刀下留人’,為何還執意行刑?”


    行刑二人於水中解釋道:“未曾聽到喊聲啊!”


    趙雲方才是內勁將聲音送出,斷無未曾聽到一說,想來是禰衡這噴子平日得罪的人太多,故而這左右二人根本不想留他性命故意為之。


    趙雲解開禰衡繩索道:“我不是警告你要警惕黃祖嗎?怎麽還是出言不遜,幸虧我今天恰巧趕到,否則豈不白白丟了性命?”


    禰衡卻兀自憤憤道:“哼!他該罵!他為了建這艘樓船,不惜加征賦稅,克扣軍餉。他還好意思炫耀這樓船?這是樓船嗎?這是民脂民膏,軍淚軍血!”


    趙雲心下了然,他在黃祖大肆炫耀樓船之際,與人大談這樓船背後不可見人的秘密,這已不是噴了,而是當麵舉報了。


    趙雲當即點了他的啞門穴,禰衡當即失語。


    彼時,點穴尚未如武俠小說中那般盛行,更加不似武俠小說中那般神妙。


    這一點,對於力道要求極嚴,力道小了,毫無效果,力道稍大,當即暈厥。


    趙雲因跟隨華佗學了五禽戲,故而對穴道有較深研究,兼之是五星戰將,才有此番能力,天下尚無第二人可以如此。


    趙雲悄聲謂禰衡道:“我此番是為了救你,失語隻是暫時的,待會兒切莫再節外生枝了。”


    劉備此時已來至趙雲身邊,三人一起步入船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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