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淵看了馬超一眼,道:“王越起落劍的四大殺招分別是:手起刀落、此起彼落、兔起鶻落和大起大落,那小子居然可以一夜之間學會這四招,天資著實聰穎,隻怕比張繡、張任二人也猶有過之。”


    “這四大殺招,本來是手起刀落在前,大起大落在後。可是王越卻偏偏將手起刀落這一招放在最後教,這也符合他一貫的出招習慣。”


    趙雲道:“什麽出招習慣?”


    “他一貫出招習慣是,以手起刀落起始,跟著就是兔起鶻落、此起彼落,最後大起大落!這第一招手起刀落,講究的是一擊必殺,拔刀即是出招。此招一出,往往對手還沒拔出刀來,勝負已見分曉。他將這招放在最後教,足見看重!”


    “原來如此!”


    童淵繼續道:“若此招未能奏效,那麽緊接第二招兔起鶻落。這招你昨夜已經見識過了,講究忽前忽後,忽上忽下,變幻莫測。”


    “而第三招此起彼落,則是一套綿綿不絕的殺招,一經使出,漫天劍影,可將對手完全籠罩在這劍影之中,即使是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破解這招。”童淵麵色凝重地看著趙雲道。


    “第三招前輩都沒有十足的把握破解,那這最後一招……”


    “這最後一招大起大落,看似大開大合,實則大巧不工。不論橫劈豎砍,皆包含了無邊的內勁,招式越普通,越不敢掠其鋒。單就這一招,對於已經斷臂的我來說,是無論如何也應對不了的!不知道剛學會一招的你來說,能接得了對麵的小子第幾招啊?”


    “我……這四招晚輩都沒有把握能接下。”趙雲不由尷尬道。


    “我也猜到了,你天資不比他高,練武的時間隻比他學最後一招的時間稍稍多那麽一丟丟。恐怕第一招就敗了。”


    “那怎麽辦?”


    “你聽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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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天邊已經露出魚肚白。竹林外,馬超一臉興奮地看著趙雲。他雖一日夜未曾休息,但這對於他這個久經沙場的人來說,並不算什麽。而經過王越一夜的點撥,他隻覺自己已經脫胎換骨了一般。


    “請指教!”馬超持著竹劍拱手道。


    “請指教。”趙雲迴禮。


    晨風帶起了片片竹葉,將二人夾裹其間。


    馬超將竹劍扣於腰間,弓身下蹲。趙雲不由有些好笑。他二人都是臨時以竹子作為武器,他的竹劍根本沒有劍鞘。此刻故意扣於腰間,分明就是要使出那招“手起刀落”了。


    忽然一片竹葉掃過趙雲的眼角,馬超當機立斷,拔劍刺向趙雲,正是那招‘手起刀落’。


    然而與此同時,趙雲卻是所幸閉上了眼睛,完全不管馬超的竹劍直刺。


    馬超心中大駭,需知槍長劍短,如此對刺,豈有不輸。他趕忙改直刺為上撩,豈知一撩之下,那槍卻憑空消失。繼而化作九支槍頭向自己刺來。


    馬超正待以“兔起鶻落”來反敗為勝,豈料那九支槍頭封住了自己所有的去路,根本使不出來。


    所幸趙雲手中是竹槍,加之感知槍頭刺中後,立即收手,馬超倒也沒有受傷。


    “太好了,趙將軍贏了!趙將軍贏了!”馬雲祿歡唿跳躍道。


    馬超見自己妹妹胳膊肘朝外拐,氣得將手中竹劍震得四分五裂。馬雲祿見狀,方才察覺自己的失態,腳下卻十分誠實地走到趙雲身邊。


    隻聽“啪”一聲,王越結結實實給了馬超一巴掌,饒是馬超這等狂傲之人,麵對王越的巴掌也隻得怒目受之。


    馬雲祿怒道:“你怎麽隨便打人啊?”


    王越卻不理會馬雲祿,指著馬超的鼻子罵道:“枉費我花了一夜時間教你,卻連一招都沒使出來。這四大殺招你但凡使出任何一招,內勁、招式皆不及你,必輸無疑!”


    童淵安撫下怒氣衝衝的馬雲祿,道:“臭猴,我就知道,這一戰你輸得必然是不服的。不錯,方才一戰,那小猴子倘若敢將‘手起刀落’全部使盡,劍快槍慢,加上‘鳳引九雛’當頭一槍是虛的,這小猴子必贏。”


    “哼!正因為此,我才生氣。倘若他真的是技不如人,我也無話可說。《史記》有雲:將勇者勝。你今天輸全因你今天不勇所致!”王越氣道。


    “可是臭猴子,今天你那小猴子打不過我家這臭小子,你也有責任啊!”


    “你放什麽鳥屁?我費盡心力,一夜之間教他四大殺招,我有什麽責任?”王越教童淵這麽一說,怒氣更甚。


    “問題就出在這裏了,你那四大殺招任何一招拿出來都是精妙無比,普通人花一月時間學會一招都屬難得。偏偏此子聰穎過人,不過一個時辰就學會了其中一招,倘若你花一夜時間將其中一招教誨得融會貫通,那自是大功一件。可你見這小猴子天資聰慧,貪心不足,一夜之間教誨四招。那自是不求甚解,不曉來龍,不知去脈,自是對其信心不足,又如何能夠使全呢?”


    “你……”


    “你別不服!”童淵打斷道,“你捫心自問,若是你當年能不能一夜之間學會這四招呢?”


    “我……”王越不由怔住,道,“哼!‘成也蕭何,敗也蕭何’,臭小子,這本秘籍你日後好好修煉,別丟我的人!”


    王越說罷,扔下本秘籍。飄忽遠遁而去。


    “王前輩……”馬雲祿不料這位高人就這麽去了,還想叫住他。


    童淵卻製止她道:“罷了,以他的性格,這輩子都不會和你哥哥再見麵了。”


    “為什麽?”這下趙雲都好奇了。


    “這隻臭猴向來是死不認錯的,麵對你哥哥就好像麵對自己犯的錯誤一樣,怎麽會和他見麵?”


    馬雲祿聞言,嘟著嘴不高興道:“哎呀,前輩你明知王前輩性格,又何必直斥其非呢!”


    童淵笑道:“我要不指出他的錯誤,豈非白瞎你哥哥的聰穎天資?那臭猴雖不願再見你哥哥,卻也認下你哥哥這個徒弟了,否則又怎會把秘籍贈與了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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