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國人總結教訓時,美國人又求和了。


    盡管在第五次戰役的尾聲階段取得了幾次小規模的勝利,但美國人深知,這場戰爭已無望取勝。


    麵對中國龐大的人力資源,能夠守住三八線已經是極限。當美軍再次迴到三八線時,美國以及其西方盟國中所有具備戰略眼光的人都意識到,這是結束戰爭的最佳“心理時機”。


    整個西方都意識到,朝鮮戰爭的最大受益者並非在戰場上拚搏的中朝和美軍及其盟友,而是袖手旁觀的那個大國。


    英國人向美國指出,美中之間的衝突就像鯨魚和大象打架,雖然雙方互傷不多,但中國對美國、聯合國,尤其是對英法的間接傷害卻要大得多。


    英國參謀長會議甚至認為,即使沒有第三方幹預,如果中國與西方正式開戰,也將使西方遭遇致命的失敗。


    英國首相艾德禮多次告誡杜魯門,那個大國才是主要敵人,挑釁中國是沒有必要且不明智的。最終,美國政府痛苦地達成了共識:“在尚未觸及共產主義世界核心的情況下,隻有愚人才會選擇與中國對抗。”


    如今,美國及其盟友不得不直麵一個殘酷的事實:他們在朝鮮越是陷入困境,真正的敵手,便越能從中獲利,而自身的損失也隨之加劇。同時,與中國開戰根本看不到勝利的希望,唯一的解決途徑就是與中國展開談判!


    在杜魯門下達同意談判的指示後,1951年5月中旬,美國國務院開始著手行動,努力尋求建立與新中國對話的外交途徑。


    1951年5月31日,美國外交部委托已經離任的前美國駐蘇聯大使凱南,以老朋友的身份拜訪了蘇聯駐聯合國大使馬利克。


    寒暄過後,凱南話鋒一轉,提到了朝鮮戰爭,並透露出美國有意停火的立場。馬利克憑借職業的敏銳,很快察覺到凱南此行的真正意圖,隨即將這一消息迅速傳遞迴莫斯科。


    莫斯科隨即與朝鮮方麵取得聯係,通報了美國的立場。


    中國在朝鮮戰場上已取得重大勝利,戰線向南推進了四百公裏,遠離了中國邊境。然而要徹底戰勝美國,完全將其逐出朝鮮,以當時中國的國力來說,是難以實現的。


    中國不可能為了向蘇聯購買現代化武器,在朝鮮打敗美國人而耗盡已經要見底的國庫。


    更何況,中國人省吃儉用購得的蘇聯武器中,竟有一部分是二戰時期美國依據《租借法案》提供給蘇聯的裝備,許多坦克是蘇軍在二戰中使用過的舊貨,甚至還有一些槍支是參加過一戰的老式武器。


    此刻,蘇聯對朝鮮的影響力,已經變得非常有限。無論金日成如何傾銷礦石,都無法滿足人民軍對武器裝備的需求。


    6月10日,第五次戰役結束,美軍雖然勉強獲勝,但依然未能將戰線向北推進。


    6月23日,蘇聯駐聯合國代表馬利克突然現身於一次聯合國的官方活動,並發表了一段與活動主題無關的講話。他表示,蘇聯認為,朝鮮交戰各方已經到了展開停戰談判的合適時機。


    當日,這一消息迅速引起了美國外交部的關注。緊接著,杜魯門指示美國駐蘇聯大使前往會見蘇聯外交部長,詢問馬利克的發言是否可以代表蘇聯的官方立場。對此,蘇聯外交部明確予以了肯定的迴應。


    6月25日,美國故技重施,在一場與朝鮮戰爭毫無關聯的典禮上,杜魯門發表講話,聲稱美國願意在朝鮮戰場展開停戰談判。


    當天,人民日報刊發社論,表明中國方麵支持馬利克提出的和平建議。


    6月29日,美國國家安全委員會緊急致電李奇微,指示他在6月30日向朝鮮人民軍通報以下內容,並要求通過所有可能的宣傳渠道,包括傳單和新聞廣播等,反複加以發布。發布內容如下:


    “本人作為聯合國軍總司令,受命與貴軍就以下事宜進行談判:因獲悉貴方可能有意進行停戰磋商,旨在結束朝鮮戰場上的一切敵對行動和軍事衝突,並願意適當保障停戰協議的執行。


    在收到貴方對此函的答複後,我將派遣我方代表,並提出會談的具體日期,以便與貴方展開會議。我建議,會議地點可以選擇在元山港的一艘丹麥醫療船上進行。美國陸軍上將,馬修·李奇微。”


    7月1日,北京通過廣播電台發布了中央擬定的答複文件,電文內容如下:


    聯合國軍總司令李奇微將軍:我們已經收到你在6月30日發布的要求進行和平談判的聲明。經授權,我們聲明,同意與貴方代表會晤,商討停戰事宜。


    關於會談地點,我們建議選在38線附近的開城地區。如果貴方同意,我方代表計劃於7月10日至7月15日期間與貴方代表舉行會談。朝鮮人民軍總司令;中國人民誌願軍司令。


    經過協商,雙方同意在中國軍隊管轄的開城一個名為來鳳莊的地方正式展開談判。


    7月10日清晨,聯合國軍代表乘飛機抵達距開城十公裏的板門店,隨後換乘汽車,懸掛白旗前往談判地點。談判現場由中朝方麵的憲兵負責警戒,開城為中心、半徑五英裏範圍內被劃為中立區。


    聯合國軍代表團的首席代表是美國遠東海軍司令、中將喬伊,代表團成員多為職業軍人,主要擔任參謀職務,南朝鮮第1軍團軍長白善燁也在其中。中朝方麵的代表包括朝鮮人民軍大將南日、中國人民誌願軍副司令員鄧華以及參謀長解方。


    “克農同誌,我已點將讓你前往開城,同美國人談判,坐鎮指揮。”


    李克農,這位被譽為“紅色諜報之王”的傳奇人物,是中共情報界“前三傑”中唯一的幸存者。


    李克農智勇雙全,堪稱奇才,他去世時,美國中央情報局竟放假三天,慶祝這位最可怕的對手的離世。李克農是人民解放軍中唯一一位未曾上過戰場的上將。在他傳奇的一生中,談判占據了重要地位。


    這位神秘的幕後英雄時常走到台前,展現他爐火純青的交流技巧。


    長期的革命生涯鑄就了李克農堅定的信念和嚴謹的作風,而情報工作的特殊性則賦予了他寶貴的對敵鬥爭經驗和卓越的應變能力。


    李克農如今身兼外交部常務副部長和軍委情報部長的職務。中央選派這樣一位人物與美國人進行談判,堪稱知人善用。


    李克農此時哮喘病嚴重複發。


    多年來持續的戰地生活讓他的神經高度緊繃,如今戰事結束,緊張的狀態驟然放鬆,再加上勝利帶來的喜悅,身體很可能無法承受如此劇烈的變化。


    李克農擔心自己病重誤事,便提出是否讓伍修權或姬鵬飛代替他前往朝鮮。


    中央慎重考慮一番:“還是你去吧。”


    李克農毫不遲疑:“我立刻準備出發。”


    後來,李克農差點因為心髒病倒在朝鮮。


    在隨後的朝鮮停戰談判中,挑選了新聞局長喬冠華,作為李克農的助手共同參與談判。


    這位中共“南北雙喬木”之一的南喬木喬冠華,才華橫溢、思維敏捷,對國際問題有深入的研究,成為李克農的助手可謂再合適不過。喬冠華後來也在國際外交舞台上聲名鵲起。


    在談判代表團即將啟程前,中央明確指示他們的方針是:“行該行之事,止不可不止之步。”他強調,原則性問題絕不能妥協,而對於非原則性問題則應靈活處理。將談判的重點放在撤出外國軍隊的問題上。


    在致李克農的電報中,指示道:必須以對方同意將撤出全部外國軍隊列入議程為前提,我方才可以考慮對其他議題進行進一步商討。


    9月5日,柴成文特意從平壤趕到安東,迎接李、喬兩人渡江,隨後一行人拜見了金日成。


    經過中朝兩黨協商,決定由李克農主持朝鮮停戰談判前線工作,喬冠華協助。按照中國傳統的保密規定,中國的談判代表團對外稱為“工作隊”,李克農被稱為“李隊長”,喬冠華則被稱為“喬指導員”。


    他們二人作為幕後核心,不直接露麵,實際與美國方麵接觸的則是五位談判代表。


    首席代表為人民軍總參謀長南日將軍,其餘四位成員包括誌願軍副司令鄧華、參謀長解方,曾在抗戰期間活躍於太行山的朝鮮義勇隊員、現為人民軍將領的李朝相,以及原八路軍團長、現人民軍第1軍團參謀長張平山少將。


    同時,人民軍最高司令部動員局局長金昌滿少將擔任首席聯絡官,中國駐朝武官柴成文則擔任誌願軍聯絡官。


    為了隱蔽身份,他們按照戰爭時期共產黨的保密規定都改了名字,金昌滿改為張春山,而原名解沛然的誌願軍參謀長,和中國駐朝武官柴軍武分別更名為解方和柴成文。


    由於李奇微來信表示美方三名聯絡官中軍階最高者為上校,金昌滿少將不得不化名為張春山上校,而柴成文則僅具備令人發笑的中校軍銜。在隨後的談判中,代表團被劃分為三線。


    第一線直接與美方展開針鋒相對的交鋒,由軍隊代表南日、鄧華、解方等人擔任;


    第二線是具有豐富外交鬥爭經驗的喬冠華,他主要負責貫徹中央指示並提出具體的談判方案;第三線由中國政府代表李克農坐鎮指揮全局。


    談判一開始,白天由前線軍隊的代表與對方代表麵對麵爭吵,夜晚則由一線和二線人員向李克農匯報,共同研究新出現的問題,最終由李克農進行歸納總結,並發電請示國內。


    在第一次會議上,美軍代表團率先進入會場,徑直坐在了會議室中麵朝南的座位上,並在桌上放置了一麵聯合國的小旗幟。根據國際慣例,南向的位置通常由勝利方占據。


    在第二次會議中,中朝代表率先進入會場,占據了麵朝南的位置。他們還將麵朝北的位置上的椅子換成了一排矮凳,並在台麵上擺放了一麵巨大的朝鮮國旗。


    隨後,雙方圍繞地點和會議程序展開了長時間的磋商與博弈。


    隨談判代表團一同到來的還有雙方的記者。由於談判期間幾乎每日討論的內容都相似,他們感到極度乏味,於是開始在會場外打牌和賭博。


    其中最受歡迎的賭注是“這次談判將持續多長時間”,而設定的最長期限為五個星期。他們可能無法想象,僅就會議程序達成一致,雙方就花費了半個月的時間。


    在中朝緊鑼密鼓準備談判的同時,美國任命了遠東海軍司令喬埃海軍中將擔任首席代表。


    這位海軍中將給中朝談判代表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隨後的談判過程中,他表現得非常沉著老練,其談判技巧給中朝方麵的許多新手留下了深刻的影響。


    然而,作為一名職業軍人,他隻能堅定執行杜魯門、艾奇遜和李奇微的指示。顯然,在幾次談判中,他的態度並非出於個人意願,而是在返迴後才接到命令改變立場。談判聯絡官柴成文在迴憶錄中對這位美國首席談判代表給予了公正且不乏褒獎的評價。


    喬埃受命後,推薦了他的副參謀長勃克少將擔任談判代表。除此之外,還有美國遠東空軍副司令克雷齊少將、範弗裏特的副參謀長霍治少將以及南朝鮮第一軍軍長白善燁少將共同擔任代表。


    柴成文用簡練的筆觸勾勒出這些人物的特征:“克雷奇將軍善於分析,富有辯才;霍治將軍……為人樸實,心直口快,不善言辭,總是叼著一根雪茄;而勃克將軍雖然確實智慧過人、才華出眾,但在談判中並未顯現出明顯的優勢。”


    柴成文沒有對南朝鮮的白善燁做出評價,因為他不過是個傀儡。


    其實,僅從雙方談判代表的構成,就能看出中美兩國與各自盟友之間的實質關係。中朝一方的五名代表中,有三位是朝鮮人,這表明在戰場上承擔了大部分任務的中國,依然對危難中的朝鮮保持著完全平等和尊重的態度。


    而對方的五名代表中,美國人占了四個席位。在自視甚高的美國人看來,南朝鮮能有一個名額,已經是給了李承晚很大的麵子。


    在談判過程中,白善燁充分顯示出他不過是個擺設,幾乎沒有被允許開口。與張春山、柴成文等三位中朝聯絡官對接的,是態度輕佻傲慢的美國空軍肯尼上校和舉止較為文雅的美國陸軍穆萊上校。


    這位肯尼上校在與中朝方麵首次接觸時,竟直接坐在了誌願軍代表的座位上。


    當朝方聯絡人請他坐到指定位置時,他竟傲慢無禮地迴道:“不,我坐在這裏挺舒服。”


    迴去後,這位肯尼上校竟然還不知羞恥地向喬埃上將邀功:“第一個迴合我贏了。”


    還有一位南朝鮮的可憐聯絡官李樹榮中校,美國人從未對他有過重視。一次休會期間,他們竟然忘記了這位中校,任他滯留在中朝方麵的區域內,嚇得他當場尿了褲子。


    中朝方麵隻好用言語安撫,還請他吃了一頓飯,隨後通過無線電話通知美方前來接人。


    7月10日上午10時,雙方代表在莊裏的過廳內會晤後,走進大廳會場就座。


    美國代表喬埃中將的臉色極為難看。作為世界頭號強國,美國在戰場上卻無法擊敗一個剛成立一年的貧窮國家,而他自己作為“聯合國軍”總司令的代表前來對方控製區進行談判,這使得喬埃以及其他美國代表心中充滿了痛苦。


    同行的南朝鮮聯絡官李樹榮中校因過度緊張,坐下時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這個尷尬的意外沒有引來會場上任何人的笑聲。雙方在戰場上已是殺紅了眼,他們心知會場雖然沒有槍炮聲,卻同樣是一片激烈的戰鬥場地。


    朝鮮停戰談判在尷尬的李樹榮中校再次落座後正式開始,這實際上是中華人民共和國與美利堅合眾國的第一次正式談判。


    從7月中旬起,雙方終於展開了關於停戰的討論。


    中朝雙方帶著極大的和平誠意參與談判,曾認為談判會迅速結束,因為他們的原則性建議並不過分。他們僅僅要求雙方在協商一致的基礎上,同時停止所有敵對的軍事行動,確認三八線為軍事分界線,並在最短時間內撤出朝鮮的所有外國軍隊。


    中朝方麵在後期才意識到,參與談判的喬埃等人也希望盡早達成協議。喬埃在他的迴憶錄中提到,他曾預計隻需兩個月便能完成談判。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這場談判竟然拖延了整整兩年,期間雙方還付出了數十萬官兵的傷亡代價。


    美軍代表指出,現有的戰線並未充分體現美軍的真實實力,因為停戰線不僅僅涉及領土,還涵蓋領海和領空。


    當時,美軍的飛機能夠自由進出朝鮮全境,海軍艦艇也可以駛向任何港口。因此,中朝方麵必須在陸地上退讓,以彌補美軍在海空領域的優勢。根據美軍設定的停火線,中朝軍隊需讓出1.2萬平方公裏的實際控製區域。


    中國方麵參謀長解方表示,正因為美軍在海空力量上占據優勢,誌願軍才隻控製了這麽小的區域,否則早已將聯合國軍驅逐入海。


    雖然美軍在海空方麵占有優勢,但中朝軍隊的陸軍實力同樣強大。當前的戰線恰恰是雙方力量對比的真實體現,並不存在誰彌補誰的說法。


    由於美方始終拒絕將“撤出所有外國軍隊”納入談判議程,雙方各執己見,談判一度陷入僵持狀態。


    隨後,美國不僅拒絕了外國軍隊撤出朝鮮的要求,甚至還否認了自己此前提出的以三八線為界停火、恢複戰前狀態的建議。


    當時,雙方在戰場上各自控製了部分原本屬於對方的戰前區域。中朝方麵占領了三八線以南的開城地區和延安翁津半島,而美韓方麵則掌控了三八線以北的金化至杆城一帶。相比之下,美韓方占領的區域比中朝方稍大一些。


    美國國務卿艾奇遜曾兩次公開提議在三八線停火,但令人意外的是,當談判正式開始後,中朝方提出將東部山區歸還美方,而將西部平原讓給中朝方,以恢複戰前三八線的邊界時,美國方麵卻拒絕了這一提議。


    他們的理由十分奇怪,他們認為,若以三八線為分界,從地形上來看,美軍在東線撤退後難以重新奪迴,而中朝在西線撤退後則容易再次收複。


    對此,被稱為“軍中諸葛”的解方,立即駁斥了提出這一觀點的霍治將軍,使他啞口無言:“我們現在討論的究竟是停止戰爭、和平解決朝鮮問題,還是在商量停火後再打更大的戰爭呢?”


    中央一眼就看穿了美國人的意圖:“美國為什麽原本支持在三八線停戰,而現在卻反對呢?原因就在於三八線停戰具有政治意義。因為如果在三八線停戰,就更加明確地表明是美帝國主義發動了侵略,侵犯了北朝鮮的獨立,而現在則是恢複了原狀……”


    美國人現在的提議是,不僅要求在當前他們略占上風的軍事實際控製線上停火,還要求中朝方麵單方麵從現有陣地全線後撤三十六至六十八公裏,騰出一萬二千平方公裏的土地,作為對其海空優勢力量的補償。


    李克農異常敏銳:“看來,對方已經不再像凱南與馬立克約會時那般急切了。”


    確實,美國政府中的鷹派認為與中國進行談判已經很失麵子,而美國強大的軍事力量完全能夠爭取更多的利益。美國人也意識到自己的要求並不合理。美國之所以能夠維持現有的戰線,依賴的是陸、海、空三軍的協同作戰。


    李奇微後來也曾表示:“要不是我們擁有強大的火力、經常得到近距離的空中支援,並且牢牢控製著海域,中國人可能早已將我們壓垮了。”


    會議進行到第24天,8月4日中午,一支全副武裝的中國連隊為了抄近路,在行軍途中徒步穿過了美國代表團的駐地。美國代表團隨即上前阻攔,雙方爆發了言語衝突,但未發生武力交火。


    美方隨即向中朝提出抗議,指責中國軍隊違反了“中立區”內不得駐紮武裝部隊的協議。中國方麵雖立即表示歉意,但美國代表因早已不滿,隨即宣布會議無限期休會。


    然而,五天之後,美國代表再次聯係中朝雙方,表示可以重新召開會議。


    美軍此時主動恢複會談,源於李奇微的新一輪策略。談判停滯後,李奇微多次向華盛頓致電,提出若不對中國軍隊施以痛擊,談判將難以取得進展。


    而在第五次戰役中,盡管聯合國軍兵力處於劣勢,卻成功遏製了中國軍隊的攻勢,取得了相當不錯的效果。因此,李奇微判斷,再發動一次攻勢,能夠迫使談判桌上的中國人讓步。


    8月中旬,華盛頓迴複表示同意該方案。


    8月19日清晨,九名中朝軍事警察在中國排長姚慶祥的帶領下,於中立區執行巡邏任務,突然遭到南朝鮮軍隊三十餘人的亂槍襲擊,姚慶祥立刻倒在血泊中。


    盡管手中持有武器,他並未還擊,他留下的最後一句話是:“這是國際問題,寧願犧牲自己……”他直至犧牲也堅持履行談判協議。


    一位朝鮮母親像抱著自己的孩子一樣,緊緊抱住姚慶祥,泣不成聲地說:“不要把他送迴中國,他是為我們朝鮮獻身的,讓他永遠留在這裏吧!”


    在場的中朝戰士和當地群眾無不為之動容,紛紛落淚。這就是當時震驚世界的中立區槍殺國事警察姚慶祥事件。


    隨後,美國飛機竟然多次對中朝代表團駐地進行轟炸掃射。美國聯絡官肯尼上校在現場勘察時,指著彈坑中的彈片,吹了聲口哨說道:“見過炸彈的人都不會相信這會是炸彈。你們說飛機來了,那架飛機有幾個發動機?”


    中朝代表氣得渾身發抖。


    類似事件層出不窮。


    中朝代表團的成員們,除了張春山和柴成文帶著一部無線電報話機留在開城與對方保持聯係外,其餘人員被迫進行疏散轉移。一會兒搬到這裏,一會兒轉到那裏,工作無法進行,連日常生活也變得無法正常進行。


    最終,李奇微在東京宣布:“憑借‘聯合國軍’的力量,我們能夠到達‘聯合國軍’代表團所要求的分界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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