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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餐是自助的,牛奶橙汁麥片吐司麵包黃油果醬火腿芝士雞蛋油條豆漿鹹菜,可供選擇。顯然這家酒店早餐偏西式,中國菜隻剩下豆漿油條鹹菜了。三個人吃飽之後,向著長城出發。我興致不是很高,剛下來又要上去。周正應該是核動力的,明明起個大早折騰了那麽久,此時又和辛榮蹦蹦跳跳的,年輕就是好。這會兒人明顯多了起來,沿途還有些小商小販賣些水果糖人之類的小吃和小玩意。


    長城還沒上,手裏邊拿的玩意倒不少,我一路跟在他們屁股後邊付賬,像是老媽子帶著兩個不省心的兒童逛集市。


    他們兩個走一段等一段,看見我跟上的時候,還不忘嘲笑我年老遲緩。後來他們倆在一個山頂上等著我,因為他們在高處,我一眼就看見了他們倆。我大老遠的朝他們大幅度招手,結果沒有人搭理我。我隻好在某些遊客的目光中收手,默默加快速度,離開這些注目禮。


    離山頂還有一節的時候,周正發了微信過來,“你剛剛招手的樣子很可愛,像大猩猩。”


    “你看見了還不迴應我。我以為你們倆沒看見,還加大了幅度放慢了頻率,導致周圍的遊客紛紛向我側目。”


    “太可愛了想多看一會兒。”


    “像大猩猩一樣可愛是吧。”配上大大的尷尬假笑表情包。


    “是啊。”周正的表情包是,你是全天下最可愛的豬豬精。


    收起手機,繼續攀登。周正看到我,殷勤地迎麵跑來給我遞上一瓶水,“累了吧,歇會兒。”


    我呸,周正這個兩麵三刀的家夥。辛榮也走過來,“媽媽,你真的好慢。”


    “拖你後腿了。”


    “幸虧我愛你,等多久,都愛你。”


    辛榮總是這樣把我玩弄於掌心之中,方才的不滿與不愉快都被最後這一句話給化解了。三個人一起在山頂吹吹風,嘮嘮嗑,跟開茶話會似的。把背包裏的東西吃的差不多了,我們仨準備下山。辛榮抱著三個人消耗的垃圾,漸漸遠離我們倆的視線。


    “辛榮真的很乖,太招人喜歡了。”


    “小孩子都很可愛,多接觸就會越來越喜歡了。”


    “有的小孩子像大人。比如我的侄子侄女,他們比辛榮還小一點,卻不及辛榮童真可愛。”


    “無論小孩子講話多麽語出驚人深沉老成,他們還是會有童真童趣的時候,你多和他們溝通交流就可以發現。但如果你覺得維持現狀挺好,也沒必要180°大轉彎去彌補什麽。人和人之間,其實很簡單。有你來才有我往,有互動才有感情,一年都見不上幾麵的話,也就麵上過得去就行了,單方麵的付出並沒有多大幫助,也大多沒有好結果。”我想起周正說他哥和他侄子侄女的神情,那並不是提起很親人的樣子,更像是再說一個有血緣關係的陌生人。我自然不會去問個中緣由,也不會讓他去改善關係。路該怎麽走,要用他的雙腳走。


    “我以為你會勸我和我侄子侄女多多講話。”


    “我不會也沒資格。我不懂事情的來龍去脈,自然不會站在製高點去告訴你怎麽做。更不會倚老賣老,但我願意和你分享我的經驗和看法,且僅供參考。”


    我是及其討厭被說教的。第一是因為很多知識是反常識的。香蕉和人的基因相似度有50%。豬的胰島和人的胰島隻有一個氨基酸之差。你的經驗常識很多時候就是錯的,你以為的循循善誘諄諄教誨不僅沒有正麵作用,反而誤人子弟。第二是因為倚老賣老奠定了一開始就不平等的基調。所謂的我吃的鹽比你吃的飯多我走過的橋比你走過的路多,你就該聽我的的說法,並不是一個互相尊重的關係。它更像是一種淩駕於被說教者之上的姿態。所以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我更不會去說教別人,我喜歡長者或經曆多的人和我分享故事,也願意把我的想法和經驗說給朋友聽。我喜歡的是關係平等,互相尊重。我既不會高高在上的訓斥眾生,也不會低聲下氣的仰人鼻息。


    “和你說話很舒服。潤物細無聲。”


    “不敢不敢,我可不好意思承受杜甫老先生的讚美。”


    “媽媽,我們下去吧。”倒完垃圾的辛榮上來與我們會師。


    辛榮打斷了我和周正的對話,三個人便慢悠悠的下山了。到酒店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我們匆匆收拾行李就踏上歸途。因為中午隻是隨便吃了點零食,到北京的時候,三個人都已經餓得前心貼後背了。最後達成一致,吃肉,自助烤肉。


    “周正叔叔,你多吃點,開車那麽辛苦。”辛榮殷勤地給周正烤肉,夾肉,倒水。辛榮總是有著她的能力,和各路人馬都能打成一片。長得可愛小嘴又甜,彩虹屁拍得周正是舒舒服服、服服帖帖的。辛榮和周正天南地北的海侃,我插不上嘴也懶得參與其中,默默烤自己肉吃自己的肉。


    “我們可真能吃啊,媽媽。服務員小姐姐上肉的速度越來越慢了。”


    “沒關係,他們上的慢我們就慢慢吃,不著急。”


    “你媽說得對。”


    “想不到布爾喬亞的你竟然認同我。”


    “你是不是對我們既得利益集團有什麽誤解,我也吃過五毛錢的老冰棍。”


    “還真是不太一樣,我以為你是那種,車掉了一塊漆就秒換車,別墅裏帶電梯,根本不可能有我這種自助餐就猛吃的小市民思想。”


    “吃自助不就圖個比平時多吃點嗎?要不然自助的樂趣在哪裏?”


    “深得我心!不過我平時也吃得不少就是了。”


    “看出來了,我食量就夠大了。你竟然還可以和我並肩作戰,可歌可泣。”


    “你們加油,我努力吃冰淇淋。”辛榮在一旁附和。


    “謬讚謬讚,我其實也快差不多了。”


    “嘿,翠花,你是不是故意的?”


    “啥故意的?”


    “不化妝,平攤臉,猛吃肉,我看你真沒把我當男性。”


    “為什麽不把周正叔叔當男性,叔叔就是男的啊?”


    “我沒有,是你周正叔叔自己瞎想的。辛榮,你去給媽媽拿杯椰子味的冰淇淋。”


    辛榮並沒有馬上離開,“周正叔叔,你要不要吃冰淇淋,你想吃什麽口味的呢?”


    “謝謝小甜心,除了草莓味我都可以。”


    “你草莓過敏嗎?”


    “不是,我覺得草莓太娘了。不喜歡吃。”


    “哈哈哈,為什麽男生都覺得草莓娘。”


    “是嗎,還有誰覺得娘?”


    是史青。記得那個時候我上初一,史青上高一。我們倆在人民公園走,至於去幹什麽忘記了,突然有點累了就想坐下來。史青把自己的外套脫下,鋪在了花壇的台階上,我一臉嘲笑地看著他,“史青,你好娘啊。坐下來還鋪衣服。”


    當時史青臉色很不好看,“辛艾,我外套是脫給你讓你坐的,你竟然說我娘?”


    “褲子髒了就髒了嘛,迴家洗不就好了。我不需要。”


    我以為這件事早就翻篇兒了,哪知道後來史青來我家給我複習的時候,奶奶端來了一筐洗好的草莓。我吃了半天發現隻有我在吃,便好奇地問史青為什麽不吃。史青一臉認真,“我怕吃草莓,你又說我娘。”笑得我躺在床上直打滾,不知道笑了多久,才慢慢抑製住振動的嘴角,又坐迴桌子前開始做題。


    從記憶中迴來,“以前有個同學,我問他為什麽不吃草莓,他說怕我覺得他娘。”


    “這個同學暗戀你吧。”


    “情況恰恰相反,我那個時候倒追他好多年都沒成功。”


    “不可能吧。他是不是有什麽隱疾,比如性功能障礙之類的。”


    “沒有!你口上能不能積點德。”


    “你又沒試過,你怎麽知道。再說了,我這不是大膽假設,小心求證嗎,實在想不通為什麽你倒追沒成功。”


    我是沒試過,但史青絕對是個xing欲旺盛的成年男性,虧得我機靈和堅守底線,才可以次次虎口脫險。


    “嘿,我就納了悶了,你怎麽就認定,我倒追就得成功?”


    “怕你說他娘,這就說明他在意你的看法,至少對你有好感。兩個人互相喜歡卻沒在一起,不是很奇怪?”


    “行吧,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風雨。”


    “縱然記憶抹不去,愛與恨都還在心底。”


    周正還唱起來了,隻是沒想到他聽過這首歌,畢竟這是我爸媽那個年代的歌。辛榮端著各種口味的冰淇淋坐過來,“哇,周正叔叔唱歌好好聽。”辛榮的彩虹屁是沒完沒了了。


    周正離開的時候和辛榮耳語了幾句,兩個人的眼神若有若無地漂移在我身上,又笑作一團。猜也能猜到,是關於我的,還是內容對我不怎麽友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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