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硯辭開車載著他們往省城趕,走到半路突然下起雨來,並且越下越大。


    大雨衝刷著車窗,雨刮器來迴運作,擋風玻璃上的雨水也沒有半點減少,每迴提供視線的時間僅僅一秒。


    “幸虧出發得早,不然連高速都上不了。”江綰呢喃。


    傅硯辭不由地把車速放緩,注意力更加集中起來。


    “媽咪,這裏的雨的還大……”


    江綰給孩子剝了一根香蕉,“看來你這迴玩得很開心啊!”


    江嘉奕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猛然一個急刹車,江綰的身子失控地往前衝去,江嘉奕坐在兒童坐椅上,嚇得趕緊去拉他媽。


    “媽咪!”


    她手撐在前座的椅背上,下意識去看傅硯辭的情況,“怎麽了?”


    心髒跳在嗓子眼的傅硯辭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踩深油門,“沒事,剛才前麵一輛車突然急刹車,好像是出問題了。”


    腦中的場景一層層地重疊,一遍遍地告訴自己,眼前相似的場景發生過。


    透過後視鏡看後座的江綰,傅硯辭的心髒跳得越來越快。


    “淩晨的航班,慢一點也趕得上,你開慢一點。”江綰囑咐。


    她現在對車禍也有陰影了,光她和傅硯辭認識這幾年,光車禍經曆了多少起?


    不管是人為的,還是其它原因,都夠江綰受的了。


    傅硯辭“嗯”了一聲,異常乖地說:“我知道。”


    語氣溫柔得不像話。


    江綰沒在意,將視線轉向窗外,看著模糊,飛速而過的景色,心上漸漸升起波瀾。


    根本難以平息。


    她恨車禍。


    如果沒有這個它,她的生活,還是他的生活,都將會是一片平和。


    看向自己空蕩蕩的指間,江綰告誡自己要學會放下。


    別離總伴隨著或多或少的傷感,沒有人會避免。


    江綰看著舷窗外,飛機掠過的那片土地,心存敬畏,千言萬語難以描述自身對這裏一切的感情。


    “媽咪,我下次還想來,我也想幫這裏的爺爺奶奶。”


    “好啊,隻要你願意來這兒,我們一定支持你。”


    江綰原本是不打算在飛機上睡覺的,因為再過不到五個小時就又要醒了,睡也睡不好,結果喝了一杯美式下肚毫無作用,聽著歌就睡著了。


    一路上睡得特別沉,下飛機前還是傅硯辭抱著孩子叫醒她的。


    江嘉奕趴在傅硯辭的肩膀上睡得正香,江綰不忍心打擾,輕聲細語地與傅硯辭溝通,然後提著包出了飛機場。


    小孩被吵鬧的飛機場吵醒了,有點起床氣,又貪戀睡覺,裹在傅硯辭的風衣裏麵,頭埋在他爸的肩窩,怎麽都不想起。


    江綰將他的漁夫帽給戴好,和傅硯辭並肩走著。


    早上六點的太陽還沒有完全出來,風吹過來,還是帶著些許的涼意。


    司機在機場的停車場裏等著他們,包括上了車之後,傅硯辭都沒放下過孩子。


    “你把他放下來吧。”怪累的。


    傅硯辭搖頭,“沒事。”


    江綰不再勸,因為睡眠時間過短,現在腦子還是沉沉的,暈暈乎乎,不太好受。


    一家人迴了家之後,什麽都不管,傅硯辭把孩子安頓好之後,脫了外套就躺在床上睡覺。


    江綰更不必說,迴家的第一步就是睡覺。


    人在極度疲憊的時候,根本顧不上那麽多,中途不知道誰就湊在了對方身上,醒來的時候,是抱在一起的姿勢。


    江綰看了眼時間,已經下午四點多了。


    她要起身下床,結果腰上的手半天沒有要鬆開的跡象。


    “傅硯辭,鬆手,我要起床了。”她掙紮著推了推他,反而適得其反,對方湊得更近了。


    “傅硯辭……”


    鼻尖相觸,彼此的氣息交纏,已經分不清是誰的了。


    傅硯辭慢慢睜開眼,慵懶的意味明顯,雙眼望著她,就像是一片深不見底的潭水把她要吸進去了一樣。


    他的眼睛永遠都那麽好看,那麽有吸引力……


    曖昧彌漫在周身的空氣裏,江綰正猶豫如何的時候,傅硯辭先放了手。


    “起床,待會兒要帶你見個人。”


    傅硯辭翻身下床,自顧自走進了衛生間,隨後便傳來了淅淅瀝瀝的水聲。


    江綰掩飾尷尬,問:“見誰?”


    “你認識的一個。”


    這話把江綰給說懵了,他們兩個共同認識的人並不多,並且能讓傅硯辭主動帶著她見的,更不存在。


    思來想去,唯一的可能也就是工作上的。


    “我需要換衣裳嗎?”江綰問。


    傅硯辭擦幹臉上的水,隨口說:“就這樣挺好。”


    一件普通的價值十幾塊錢的短袖,一條淺藍色牛仔褲,隨意得很。


    但是他都這麽說了,江綰也懶得去衣帽間挑半天了。


    他們等到江嘉奕睡醒來之後才選擇走的。


    “媽咪,你和爸爸迴來的時候,可不可以給我買草莓蛋糕,我想吃。”


    “媽咪晚上迴來給你做好不好?”


    “好。”


    傅硯辭選擇自己開車,江綰關上門之後,才注意到走在自己前頭的傅硯辭穿得板正。


    一套完整的黑色西裝,外套搭在臂彎上,襯衣下是他挺括的身材。


    路上,江綰看了他好幾眼,總覺得自己熟悉的那個傅硯辭迴來了。


    “傅硯辭,你是不是想起什麽了?”


    “想起什麽?”他不以為然地問。


    江綰收住話頭,也不知道是失望,還是因為其他,低聲迴了一句“沒什麽”。


    傅硯辭嘴角提起,心情莫名變好了很多。


    一家很普通的餐廳,說不上有多好,人也不是很多。


    江綰到了包間之後,看見桌上坐著的是孟霞,頓時傻眼了。


    傅硯辭應該還不知道她是恆遠的員工,所以扯著她來談生意了?


    總不能當著別人的麵上解釋,江綰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她笑著跟孟霞打招唿,屁股剛坐下,傅硯辭就說要出去了。


    “你出去幹嘛?”江綰瞪著雙眼,小聲質問。


    他沒迴答,隻是將西裝外套的內層裏掏出兩張照片放在她麵前,是她小時候的照片。


    房間裏隻剩下江綰和孟霞兩個人,一種預感懸浮在她心上。


    孟霞將一張單子推到她麵前,“江綰,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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