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綰站起身,笑道:“換好了?”


    顏玉環要買一條夏季的裙子,剛在換衣間換好。


    她的視線不由得往皮質沙發上的陸清嵐上移,心上疑惑,但是又不敢確定,“她……”


    “陸清嵐。”陸清嵐主動報上姓名。


    顏玉環擔心地看向江綰,兩隻眼睛瞪得老大,顯然是不明白現在的情況。


    江綰笑了笑,“偶然碰上的,隨便聊了幾句。”


    陸清嵐也不變臉上的微笑,“是的,我那個朋友她也快好了,我就先走了。”


    江綰應和著說再見,臉上沒有一絲的別扭。


    兩人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心上各懷心思。


    “她就是傅硯辭的前妻?”


    江綰點頭。


    “我滴媽呀!她怎麽在這兒?這京北城有這麽小嗎?”


    這種巧合程度,顏玉環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江綰莞爾一笑,“不想管那麽多,隨便吧!”


    徹底走出商場,進了車庫之後,陸清嵐才肯撥通電話。


    “我把該說的話都說了,剩下的就看她自己的了。”


    電話那邊空了好久,過了好久,才聽他出聲說了句:“謝謝。”


    陸清嵐率先掛斷了電話,而電話的另一頭在確定電話掛斷之後,重振旗鼓,懷著沉重的心情下了車,進了對麵那家咖啡館。


    “歡迎光臨,先生您有什麽需要嗎?”新雇的員工小妹說。


    “我想找你們老板。”


    員工顯然是沒想到,猶豫吞吐間,聽見對方又說:“麻煩給你家老板報上我的姓名,我叫傅硯辭。”


    瞧他通身的打扮,加上員工不經事的年紀,糊裏糊塗地就跑到後廚去了。


    咖啡館裏的後廚是公開透明的,聞聲的施以棠抬頭一望,就能通過玻璃窗子看見站在收銀台前的傅硯辭。


    施以棠停下手上的活兒,給旁邊的人囑咐了兩句,就出去了。


    “想喝什麽?我請你。”她問傅硯辭。


    傅硯辭從錢夾裏掏出兩張百鈔放在收銀台前,“隨便。”


    在電子支付的年代,難得能見到現金。


    施以棠無奈笑了笑,甚至覺得他和江綰就是一個德行。


    “行了,咱們兩個今天又不是第一次見麵,還掏上錢了?”施以棠邊往出走,邊說:“小林,兩杯卡布奇諾。”


    傅硯辭跟著施以棠走到最角落的桌子旁坐下。


    “說吧,今天傅董事長親自找上我,是為了打聽什麽?”


    江綰的眼光從不差,就從傅硯辭的這個長相來說,江綰和他糾纏十幾年,施以棠也能理解。


    單是一件平常的白色襯衫和西褲,就已經很彰顯個人魅力了。


    傅硯辭在江綰的朋友麵前很謙虛,一個大男人坐在椅子上,姿態拘謹。


    “我想問一下她這幾年在美國的生活,還有她的左手。”


    “她在美國的生活就是很忙,四年時間,幾乎每天都在沒日沒夜地忙,半工半讀的日子,我不知道傅董體會過沒有。”施以棠頓了頓,“至於她的左手,我也不清楚,就隻知道是出車禍弄成那樣的,其餘的,江綰並沒有告訴我們。”


    “還能具體一些麽?”他說。


    施以棠笑了笑,“這還能怎麽具體?四年時間那麽長,難不成要我把每一天發生的事情都給你說一遍?還是說,你其實就是想打問她,這幾年有沒有在美國找其他男人?”


    “我沒有。”


    傅硯辭迴答得既堅決又迅速,仿佛被這句話冒犯到了一樣。


    “我從頭到尾在乎的隻有江綰這一個人,隻要她好,她不管找誰,我都無所謂。”


    “那你今天來,是要具體問什麽?還是要我隨便說?”


    “你給我說說她剛去美國的時候吧。”傅硯辭目光灼灼,看得施以棠都有些不適應。


    她低下頭,長出了一口氣,迴答道:“那段時間我知道的也不多,她到了美國的一周以後才聯係的我,當時我不在紐約,我還在舊金山,就是你當初去的地方,你見過。”


    “在她聯係到我的時候,我也剛搬家,江綰說她身上除了錢,一無所有,在美國她認識的人太少,就想找我照顧她,所以我們住在了一起。”


    “你看她這人傻不傻?我們倆當時才認識了多久,她就敢對我說這樣的話……後來,我們就認識了程菲,我們三個住在同一棟別墅裏。”


    “江綰的身體很不好,渾身上上下下的骨折,起床什麽的都很不方便,還又鬧孕吐,再加上水土不服,短短一個月時間,一個懷孕五個月的人,隻有八十八斤重。”


    “江綰愁她的學業,我們愁她的身體,等她骨折快好的時候,嘉寶早產了,江綰生他的時候大出血,人差點沒命了,光是輸血……就輸了兩千多毫升,當時把我們嚇的。”


    “當時是我陪產,江綰彌留之際給我囑咐,說如果她真的死了,就托我們把孩子送迴國,交給你,但是萬幸,她活下來了,嘉寶也活得好好的。”


    “你看嘉寶現在活潑聰明的樣子,你能想象到,他剛生下來的時候隻有三斤八兩麽?”


    江綰生產這件事是施以棠親眼目睹的事情,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那是她親自感受到一條生命在死亡徘徊的可怕。


    “再接下來,江綰就是無盡的工作,她月子第三天就出去上班了,你敢想麽?當時我和程菲以為她是沒錢了,勸她說,我們有錢,你就好好休息就好了,事後才知道,她有錢,隻是太拚了。”


    兩杯卡布奇諾端上來,施以棠抬下巴示意了一下。


    “你嚐嚐吧,這是江綰最愛點的。”


    施以棠看不見的,是傅硯辭放在桌下緊握的拳頭,“她四年一直那樣高強度的工作,身體吃得消?”


    “反正是熬過來了,相比之下,她現在國內的生活已經算得上清閑了。”


    “傅硯辭,我不清楚你們國內豪門是什麽情況,但是作為江綰的朋友,我真心勸你,如果仍然是抱著玩一玩和不甘心的態度,我希望你現在就放手吧,別禍害她了,她這幾年全心撲到工作和孩子身上,已經在你身上浪費掉了一個女生最好的年華。”


    施以棠覺得自己該講的全都講了,便起身道:“我還有事要忙,傅董自便。”


    “等等。”


    傅硯辭叫住她。


    “她,她是真喜歡那個做軟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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