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飯菜端上了之後,江綰看見劉姨給傅硯辭也端了碗筷,她才知道他也沒吃。


    兩人靜悄悄地吃著飯,不過一會兒,廚房裏就傳來濃厚苦澀的中藥味兒。


    待兩人收了筷子之後,劉姨就給傅硯辭端來一碗黑乎乎的湯藥。


    中藥要趁熱喝,江綰見著傅硯辭一口悶下去的時候,自己的嘴裏都忍不住發苦。


    一場胃病,帶走了傅硯辭的活力。


    這幾天,他消停了許多,整個人也是懶懶的樣子。


    每天下班迴家之後,他的氣色都很不好。


    所以在很短的時間裏,他肉眼可見地瘦了很多。


    他也不嚷著要帶她去老宅了,似乎淡忘了般。


    江綰接著那天電話的話頭問他,他隻說是因為公司裏的人。


    “現在是法治社會,哪怕是因為公司內鬥,也不能因為你,謀害我吧?”


    “顧琬不就是那麽死的?你忘了?”他摟著自己,哪怕是洗了澡,身上還是沾染著中藥的味道。


    他對顧琬似乎真的放下了,當他可以用不含任何感情的語氣舉出這個例子的時候,江綰再次確信。


    因為有顧琬這個前車之鑒,所以他對江綰的安全無比謹慎。


    江綰歎氣,“傅硯辭,你就騙我吧,等哪天我被害死了,你就安心了。”


    翌日,林夜辰在微信上問她的近況,兩人打的是語音通話,沒過一會兒就聊上頭了。


    她就把這件事給他吐槽了。


    “江綰,這件事,你還是聽他的沒錯,方亦晴最近被減刑了,你知道嗎?”


    江綰停了手上的鉛筆,坦然道:“不知道。”


    “是她父母托人找關係幹的嗎?可是上麵有朱家壓著,怎麽可能剛不到三個月時間就減刑呢?”


    “所以這就是問題的症結。”


    方家人在方亦晴被起訴的那一刻開始,就想托關係解決了,奈何實力不夠,所以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女兒進了監獄。


    他家要是真有靠得上的實力,不可能現在才發作。


    林夜辰鄭重說:“這件事還有一個可能,就是還有方家不知道的人在幫她,這個人咱們所有人都不知道,就在暗處,伺機而動。”


    “並且你不覺得,你吸毒這件事情很可疑嗎?”林夜辰頓了頓,“我記得你給我說過,在你關進派出所剛被檢查出來陽性的那晚,就有記者和媒體成群結隊地闖進派出所,拍你的照片,甚至還有人在直播。”


    “並且,你是受人舉報才引來的警察,那時候,方亦晴已經快入獄了。”


    後背漸漸開始發麻,江綰吞了口唾沫,冷靜道:“所以說,這是有人蓄意報複,專門給我設的一個局?”


    “傅硯辭也猜到了,或許已經查到了些眉目。”林夜辰間接肯定。


    剩下的不言而喻。


    最近傅硯辭的一些小題大做,現在也能說得通了。


    “這段時間在忙歐洲那邊的事情,所以我不能盡快地幫到你,你記住,這段時間,一定要好好聽傅硯辭的話,待在家裏,才是最安全的。”


    江綰正要問“陸清嵐”的時候,傅硯辭的聲音突然就在身後響起了。


    “跟誰聊天呢?”


    心裏莫名的慌張感衝昏了她的頭腦,下意識就把電話給掛斷了。


    “你今天怎麽迴來得這麽早?”


    當她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傅硯辭就能猜到她剛才大概幹了什麽事。


    因為往常他迴來,她是不會做任何表示的。


    他走近,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桌上已經黑屏的手機,含笑道:“又在聯係哪個相好的?這麽怕我發現。”


    江綰“切”了一聲,暗自穩下自己的心緒,拿起旁邊的書,說:“你來得正好,這本書我剛好有不懂的地方,想請教你呢。”


    她找到自己合上的那一頁,隨便指了一個地方。


    而傅硯辭也明明清楚她是為了應付自己,可還是耐心給她講了。


    彼此都是心知肚明,但還是這麽相互演戲下來。


    最後講完之後,江綰的腦子其實還是一團漿糊,她竟然覺著尷尬。


    隻好沒話找話。


    “傅硯辭,我想出去逛街,逛商城。”


    傅硯辭不置可否,“你想買什麽,我可以讓人給你買好送到家裏。”


    他有那個本事,甚至可以讓商場的每家店鋪,拿著自家的商品到家裏來。


    “我是想出去逛,不是隻要東西……你這人怎麽不懂呢?”江綰有些小小的氣憤,就像耍小孩子脾氣般。


    “你不願意讓我出去,總得給我一個站住腳的理由吧,你確定是傅氏的公司裏要我的命嗎?傅氏的股價已經漲了,他們為什麽要害我?我又不傻。”


    傅硯辭撐在桌子和沙發上,剛好把江綰圈在了一個空間裏。


    瞧著江綰癟嘴蹙眉的樣子,心軟道:“那明天我讓保鏢帶你去,就隻能去傅氏旗下的商城,好不好?”


    江綰無聊地拿著鉛筆在紙上塗黑,但是注意力全在頭頂上。


    沒有等到下篇,傅硯辭抽走了她手中的筆,用筆端敲了一下她的額頭,飽含挑逗意味。


    “沒良心的,就沒有謝禮給我?”


    他含著笑,眼尾甚至有細紋出現。


    今年他即將步入而立之年,也快要中年了。


    江綰捂著頭,瞪著兩隻水靈靈的杏眼,“什麽謝禮?”


    不等她聽來迴答,傅硯辭便扶著她的後腦,吻了下來。


    糾纏到她難以唿吸才放開她。


    “以後哄男人就這樣哄,知道嗎?”


    江綰用手背擦去嘴邊的口水,嫌棄罵道:“流氓!”


    傅硯辭一臉能耐我何的表情,露出滿意的笑容,轉身走了。


    第二天,傅硯辭給她安排了五個保鏢,臨走前打了好長時間的電話,囑咐了好多話。


    “手機必須保持一直在線,知道嗎?”


    “知道,知道!囉嗦!”江綰主動掛了電話。


    到了商場之後,才知道傅硯辭直接清場了。


    偌大的商場,除了店員,一個外人都沒有。


    她也算是實現夢想了。


    身後的保鏢全副武裝,跟著江綰四處遊蕩。


    “太太,看看我們家的新品吧,給家裏的先生買正好。”


    江綰剛被引進店鋪門口,就看見站在櫃台上結賬的女人。


    那不是她那天見麵的甲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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