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兩日。”


    “這麽快啊……”青嵐不由自主地歎了一聲,他們還沒進山,光是在營地裏他都覺得冷得骨頭疼,入山之後可怎麽受得了。


    唐綾早就讓青嵐收拾了東西,隨時準備入山。第一場雪已經落下,他們該入山了。唐綾早就等不及了,他想見祁霄。


    旁人不曉得,連他自己都不曾想過,會對祁霄生出這般強烈的思念,日日夜夜地牽著他不自覺地望向遠處看不見的山,和藏在深山裏那個看不見的人。從分開伊始就強烈地無法控製,無時無刻地不在牽掛,越是習慣這樣的牽念,越是會生出更多更多念想,心裏像是有個填不滿的窟窿,唿唿吹著淩冽的風,是要將人卷進去。


    唐綾歎了一聲,讓青嵐先去辦事。他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祁霄迴營的時候黃昏將近,他騎馬迴來的,風塵仆仆,外氅上泥啊雪啊葉啊草啊什麽都有,乍一看還以為是哪裏冒出來的破落乞丐。他又是自己一個人迴來的,身邊沒帶入,營地門口的兵卒差點攔著沒讓他進,反複檢查了腰牌才放他進去。


    池越在唐綾帳外瞧見祁霄的時候也是嚇了一跳:“殿下?”


    祁霄看了池越一眼,隻一擺手就往唐綾的營帳去。池越在原地愣了愣,忽而一笑,趕緊吩咐人準備沐浴的熱水。


    祁霄將外氅和鞋靴脫在了帳外,實在太髒了。


    於是唐綾一抬眼就瞧見那麽一個沒穿鞋的祁霄。


    “……你怎麽迴來了?”唐綾站起身,看著祁霄,好像在做夢,他匆忙低頭看了一眼書案上他正在寫著的東西,墨跡清晰、字句連貫,不是夢境啊!


    祁霄急匆匆、興衝衝地一路急趕迴來,終於見到了日思夜想的人,就想衝過去一把將人抱住,可唐綾靜默的樣子卻讓他心跳頓了一下,該不會是嫌棄他肮髒的模樣吧?


    唐綾恍然如夢醒,跑了兩步撲進祁霄的懷裏,捧著祁霄的臉頰無聲笑開。他的手掌撫在祁霄雜亂橫生的胡渣上,刺的他有點疼、有點癢,卻讓他不知為何喜歡得要瘋了。他來不及想,已經湊上去吻住了祁霄。


    唐綾身上好香啊。祁霄默默的想著,手臂將唐綾緊緊圈住,又想,他好像又瘦了些,腰怎麽這麽細、這麽軟?


    “你怎麽迴來了?”唐綾沉沉地喘著粗氣。


    “想見你。”祁霄來不及解釋,又與唐綾癡癡地吻在一起,他們才分開十日而已,他就已經忍不住朝思暮想,隻有這一刻將實實在在地唐綾擁在懷裏,他好像才能喘上氣,才能讓心繼續跳動,但這樣的滿足隻不過持續了片刻,情不自禁時,祁霄扯開了唐綾的衣襟。


    “唐綾……我好想你。”


    “我知道,我也想你。”


    祁霄吻在唐綾的心口,將欲望生生按住,慢慢將唐綾放開。


    “怎麽了?”


    “……太髒了,我都臭了,你聞不到嗎?”


    唐綾笑起來:“聞得到啊,男人味嘛。”


    祁霄莫名紅了臉,唐綾說的是什麽話啊!要命了!


    唐綾抵在祁霄的胸膛,又笑說:“我在軍中多年,這點都受不了嗎?”


    祁霄突然就不高興了,他跟那些臭男人是一迴事嗎?


    唐綾摸著祁霄的胡渣子,心裏有許多微妙的感情混在一起,讓他一時有些分辨不清,喜歡、心疼、戀戀不舍、想護著他。


    “怎麽突然迴來了?”


    “來接你,明日要入山了。”


    “順利嗎?”


    “不算順利,勉強吧。”


    “陳恆這幾日一直在往山裏運東西,我以為你們進展順利呢。難道不是?”


    祁霄搖頭:“伐樹開道實在太慢,隻能用獨輪車往裏運。我們在三條路上挖了十個地窖用於儲存物資,實在運不了的就先存著,等天氣好的時候再挖出來,用雪橇拉。”


    “你呢?辛苦嗎?與眾將士們之間相處融洽嗎?”


    “嗯,你知道我的,遠看近看都不像個王爺,進了山之後貴公子也成了乞丐,我們相互不嫌棄,自然也沒什麽嫌隙。”


    唐綾被逗樂了,指腹蹭著祁霄眼下的青黑,忍不住歎氣:“辛苦你了。”


    “我沒什麽,就是擔心你受不了。雖然你是常年跟著荀安侯,軍旅生活倒不會為難你,但鳳林山還是不同的,其他季節都叫人活得像野獸,冬天是真的要人命。”


    “青嵐配了禦寒的藥,一天兩貼,前幾日就讓我開始喝了,你就放心吧。”


    祁霄點頭,卻不能放心。在軍營中,有爐有灶,入山之後艱難的日子可多了。


    唐綾捧著祁霄的臉,說:“你若表現得太過在乎我、擔心我,會讓將士們心生不滿和怨氣,以後不要露出這樣的神情了。”


    “好。”祁霄微微低頭抵在唐綾的額頭上,其實是唐綾更擔心他吧。


    “殿下,熱水備好了。”池越在帳外揚聲喊了一句。


    “天冷,水涼的快,我幫你洗。”


    祁霄笑了:“好。”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誰說世子爺柔弱不能自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卡車司基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卡車司基並收藏誰說世子爺柔弱不能自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