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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天,有很多門派湧向極北之地。


    而在冰極城的月炎和露華濃並不知道這外麵許許多多的事情。


    雖然月炎離開了鎮南將軍府之後,手中還有肖衛,可是,在這冰極城中傳遞消息,也並不是那麽容易的,畢竟這裏太遠。


    為了安全,月炎隻是讓肖衛在外麵收集消息,等需要的時候,他自然會在某個地方傳信給他們。


    月炎和露華濃並不知道從這一天,外麵將要死去都少人,因為……冰極城了出來終年不化的冰雪和眼前美麗的天光之外,什麽都沒有。


    夜漸漸深了,似乎外麵的風雪更大了,露華濃躺在月炎的臂彎裏,可以聽到庭院裏麵簌簌作響的雪聲,風刮過的時候,還能在門上隱約看到樹枝扭曲婆娑的影子。


    露華濃抱緊手臂,她的身體有些發抖,細密的汗珠浮現在她的額頭上,眉心火焰的印記的顏色在汗珠的滾動下閃著妖冶的顏色。


    月炎翻了個身,他感覺到懷中露華濃身上的冰冷,給她重新拉了拉被子,輕輕拍著她的背,是做噩夢了吧……


    露華濃在月炎的安慰下,身體慢慢放鬆下來,可怕的夢似乎漸漸遠離,她的眼睛眨了眨,一滴晶瑩的淚無聲無息地流下來,很快被月炎的衣服吸收殆盡。


    露華濃醒來的時候,見到窗邊坐著一個月白色的影子。


    “師兄……”


    月炎迴過頭,對著睡眼迷蒙的露華濃輕輕一笑,“應該是早晨了,可是天並沒有亮……”


    露華濃起身披好衣服,快步走到月炎身邊,看著外麵清冷的夜色,果然,除了天邊不時閃過的流光,天空中並沒有太陽出來,倒是星星在不時閃爍。


    如果不是他們的生活一向規律,看天色真的無法發現外麵倒是白天還是黑夜。


    “這神奇啊……”露華濃抱著月炎,將頭輕輕放在他的背上。


    “是啊,我們來的時候是月中,所以能看到白天和黑夜。”月炎淡笑著說。


    “有永夜的話……應該也有永日吧!”露華濃的聲音帶著些許好奇。


    “嗯,我們來的三天,剛好是月中,月頭是永日,月尾是永夜。不過你看,天空不時流光山洞,如果不是冰極城的地勢過於險要,路太難走,其實永夜並不會給大家的生活帶來多大的麻煩,因為這些光,讓街上也很明亮。”


    露華濃的手圈住月炎的脖子,“師兄,你怪我嗎?”


    “嗯?”月炎輕輕迴頭,看著肩膀上露華濃有些怯怯的神色,他輕輕吻了吻她的小鼻子,“不會,這樣的日子不好嗎?如果不是因為這樣,我們很難得有這樣的機會看不同的風景吧!”


    露華濃像個小孩子一樣依賴地看著月炎,她好擔心他會討厭她。


    是她害得他離開了鎮南王府,失去了權勢地位……是她讓他如今同她一起被天下人追逐……


    “傻瓜,哭什麽呢?”月炎轉過身,將露華濃抱在懷裏,修長的手指溫柔地擦去她臉上的淚水。


    露華濃隻是搖頭,“太幸福了……”是啊,太幸福了……隻是太幸福了!


    她將臉埋入月炎的胸膛,沒有發出一聲哭泣,眼淚隻是默默翻湧著。


    她不知道要怎麽訴說她的內心的不安。


    露華濃覺得,自己已經被龍脈血色的絲線緊緊禁錮住了,她覺得龍脈會將她拖進無盡的深淵。


    月炎寬闊的胸膛和溫暖的臂彎無盡地包容著露華濃的一切。


    “師兄,抱緊我好嗎……”露華濃的聲音有些顫抖。


    月炎什麽都沒有說,隻是將用力收緊了自己的手臂。


    語言,很多時候是蒼白無力的,所以,他更多的時候喜歡用做的!他要用盡所有的力量,來保護懷中這個人,他的女人。


    露華濃閉上眼睛,似乎世間所有的一切都不存在,不重要了。


    此時重要的是他們在一起。


    月炎,總是給她帶來強大的安全感。


    她不知道如今外麵的腥風血雨,也不想知道。


    世間總是有貪婪的人……


    如果她的夢境是真的……那就是國師和父王聯手欺騙了所有的人。


    世人永遠都不會知道,他們尋找的龍脈,跟本就沒有寶藏,也同國運氣數沒有任何的關係。


    那不過是一座巨大的陵墓,有這無數的危險……


    她的記憶之停留在那個湖麵上,如果……那是忘川湖的話。


    她自己的忘川湖邊的鮮血與慘叫,死亡與重生……


    露華濃緊緊摟著月炎的腰,兩個人的擁抱沒有絲毫的旖旎情誼,而是隻有依靠和憐惜。


    “師兄,我餓了呢!”露華濃輕聲說道,她就像是小動物一樣用自己的臉蹭了蹭月炎的胸膛。


    月炎剛要說話,就聽到門被撞開的聲音,一股血腥味從門外傳來。


    他微微蹙眉,看向窗外。


    露華濃不用看都知道,是誰。


    “是閃電嗎?真是每天瘋跑不知道迴來。”她小聲咕噥著。


    從月炎的懷裏鑽出來,露華濃隨便順了順頭發,在她想要出門的時候,月炎將她重新拉坐下來,伸手從一邊取了梳子,慢慢幫她梳著頭發。


    “師兄。”


    “嗯?”


    “你一輩子都給我梳頭發,好不好?”


    “好。”


    閃電大爪子撓門的聲音,打破了屋子裏甜蜜的寧靜。


    “看來它等不及了!”露華濃笑著迴頭,拉住月炎放在她肩膀上的手。


    月炎看著露華濃眉眼彎彎的樣子,他慢慢彎下身子,在露華濃如花朵一般的唇上輕輕印下一個吻。


    在這一刻,好像血腥味已經不見了,他們能聞到的,不過是彼此身上的體香,和隨著晨風送進來的,青鬆的白雪的味道。


    閃電明明聽到屋子裏麵有聲音,可是裏麵卻遲遲沒有人出來,它不耐煩地開始叫了。


    “聽到了聽到了,著急什麽啊!”腳步聲響起,擋在閃電麵前的門終於被打開。


    看到眼前將頭發高高紮起的露華濃,閃電高興地撲了過去。


    在雪山上,閃電已經玩瘋了,這次也是想吃露華濃做的烤肉,它才叼著獵物迴來的。


    看著自己裙擺上的血跡,露華濃:“……閃電,你真是……我好像打你哦!”露華濃伸手拚命地揉著閃電的大頭,將它本來就淩亂的毛發更加弄得一團糟。


    “我去幫它弄個吃的吧!你去換衣服。”月炎看著露華濃一聲血爪印,不知道為什麽,他的眼角有些抽搐,他的心有一種……難受的感覺。


    “閃電鼻子很靈的,它能吃出來肉到底是不是我烤的!”露華濃低頭看了看自己髒兮兮的裙子,無所謂聳了聳肩膀,“沒關係,反正要做飯,師兄你歇著吧!或者你過去看看長歌。”她的手指了指聶長歌的院落,“我覺得昨天他有些怪怪的!”


    月炎思索片刻,輕輕點頭,“也好。那你需要幫忙的時候就叫我,反正離得不遠。你需要我的時候,我就很快可以飛過來!”


    露華濃的眼睛不可思議地張大,“師兄……你……是在同我開玩笑嗎?”


    月炎伸手將露華濃的碎發掖到耳際,修長的手指輕輕刮了刮你露華濃的臉頰,“你是我娘子了啊!”


    露華濃的臉變得紅撲撲的,她甜蜜地笑著,“如果有需要,我會唿喚師兄的!不過,有閃電在我身邊,它也很厲害喲!”


    她明白月炎的意思,做飯,有什麽可需要幫忙的,他不過是不放心她而已。


    她相信聶雲不會那樣傻,在沒有明確的線索的時候,他敢把他們如何。畢竟他們如今就住在冰極城,若是聶雲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出手,逼得師兄和她離開,那聶雲不就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露華濃看得出來,聶長歌很矛盾,他對忘川湖水有所期待,又會愧疚於他們父子對師兄和她的所求……可惜……世上哪來雙全法呢?


    她希望師兄能同聶長歌多走動起來,也許……眼下的一切就會出現轉機。


    很明顯,他們所知道的人中,聶雲對黃泉很熟悉,陰陽界啊……一聽就知道是個可怕的地方。


    露華濃提起閃電咬死的鹿,拖向小廚房,鹿血,在雪地上劃過一道猩紅。


    她熟練的剝皮拆骨,沒有人注意到低著頭的露華濃目光是多麽的幽深。


    她討厭如今的自己,她似乎已經變成了她最討厭的那種人,


    讓師兄去見聶長歌……她是想要利用他的矛盾情感嗎?


    露華濃晃了晃頭,低頭注意到自己因為用刀剁鹿而濺起滿身的血,真可怕……血的味道……好臭啊!


    她將閃電要吃的鹿腿烤上,然後自己和師兄要吃的這是燉上。


    慢慢的,肉香開始彌漫開來。


    看著吃得一臉幸福的閃電,露華濃伸手指了指,“我要去換衣服了,你完之後要去雪地裏麵將自己洗幹淨喲!”


    她迴去重新換了衣裙,然後將做好的飯裝到籃子裏麵,提著慢慢向聶長歌的院落走去。


    雲菲看到露華濃的時候,連忙接過她手中的提籃。


    露華濃笑著看在坐在亭中的月炎和聶長歌,“閃電獵迴來的鹿,很新鮮,我們一起嚐嚐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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