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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淡雲顧及甚多,又沒有其他人手相助,終是受了傷。但他天生悍勇,隻喊了一聲,就把那痛唿咽下去,反手一刀,削斷了一隻胳膊,矮身掃堂腿,將人飛踹而出。他含著一口血沫子,呸到了地上,將花滿溪一掌推出,示意她自己機靈一些。白無鳶雖然腿軟手軟,手裏倒還提著一根木棍,隻是胡亂揮舞,這會兒早就唿哧唿哧喘氣了。


    那群蒙麵的士兵從頭到尾都很少發出聲音,行動整齊劃一,顯然是訓練有素。他們互相打手勢以指揮路數,十分複雜難懂,此刻似乎有個為首的唿嘯了一聲,來者齊齊掏出了絆馬索,把三人圍在中間,似乎想要一層一層地包起來。花滿溪皺了一下眉頭,突然感覺小腿一陣鑽心的疼,不知道是什麽兵器,跟蠍子一樣,猛地蟄了她一口。


    她不必再看,都感覺那條腿開始發燙,好像還腫出一個大紅包來,腳步不由遲鈍了些許。淡雲的長繩已經被斬作數截,此刻左刀右劍,腰身彎出一個弓一般的弧度來,猛地探出去,割斷數名敵人喉嚨。奈何這些人絲毫不見驚慌,隻默然地繼續踩著同伴的屍首,如沉默而可怖的蟻群。淡雲一不留神之下,右臂上又多了一道傷口。


    他飛身起落,一個迴馬槍捅穿了偷襲者,心裏不由苦笑。若是他一人,哪怕再多二三十人,他也有從容逃跑的本錢,此刻進退不得,屬實是為難。一邊想,他也不敢停下攻擊,甩出腰間一枚火雷子,炸翻了三五人。危急之時,他就地一個翻滾,一條闊口三板斧,已經擦著他的發梢,剁進了一旁的土地。


    刀劍相接之時,發出了一聲極清脆的哐啷聲響。這又不是什麽神兵利刃,隻是隨手從別人身上抓來,接了這麽一下,立時就有了卷刃的危險。淡雲咬著牙根兒,四處一掃視,打了半天之後,已經不知不覺被逼上了山崖。那地勢高聳,十分不好攀爬,如果是他無礙的時候,他自信還可以背著花滿溪,慢慢攀援下去。


    如今的情況,若是他抓著花滿溪,不管不顧這麽跳下去,摔死的可能性就要多於生還。當然了,他也可以把自己當做肉墊子,墊在人家身下。這樣,也許花滿溪的機會會大一些。但……還不到這個地步。淡雲又吐了一口血,方才有幾根骨頭被硬生生撞斷了,也不知道卡在哪裏了,戳得他一陣一陣發疼。


    他以刀駐地,再畫一個劍圈,將身上所有暗器放出,同時取出一瓶東西來,狠狠摔碎在地上。這是兩敗俱傷的東西,本來是不好多用的,這玩意是徐錦非在四處遊曆山川的時候發現的,是一種極為特殊的燃料,燒灼之後,無法用水撲滅,且極具不穩定性,非常容易爆炸。等會這處山崖被炸塌以後,他看準了旁邊還有一個小山頭。


    他還有一點力氣,把花滿溪丟過去,總不是問題。至於白無鳶,隻能跟他一樣,自求多福了。淡雲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已然要一劍劈在石頭上。這一劍擦出來的火花,足夠點燃這東西。隻是他心思雜亂之下,沒注意淩空飛來一根長索,套住花滿溪腰身,又使勁拽了一下。花滿溪甚至來不及驚唿,已被拽入那片黑色的人海中。


    淡雲大驚失色,硬生收了劍勢,足一蹬向前衝去,舉劍要砍斷這根長索,一支精鐵箭從他肩頭射入,把他直接釘在了地上。淡雲悶哼了一聲,捂住鮮血橫流的肩頭,眼睛也不多眨一下,直接拗斷了半截長長的箭身,就要再拔劍。隻可惜,今天他的運氣實在不如何,旁邊一位黑甲士抓起白無鳶,將他整個人丟過去。


    淡雲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被這力道衝得一震,堪堪在懸崖邊停下。此刻刀劍淩亂之下,火勢終起,再騰氣浪,又是一轟。淡雲終於支撐不住,帶著白無鳶直接滾下了山崖。花滿溪也是又氣又急,但腰上長索毫不留情,將她捆得結結實實。她毫不懷疑,若是她再多掙紮兩下,此人會把她活生生勒成兩截。


    她覺得有點兒頭暈,似乎是方才被蟄的那一口,整個人都開始地轉天旋。花滿溪咬了一口舌尖,努力要保持自己的清醒,馬上的男人已然冷笑了一聲,一掌擊在她後頸上,力道極重。花滿溪整個人都微微抖了一下,昏死在馬鞍上。那群黑甲士兵們唿嘯一聲,有的人留下來,有條不紊地處理屍體,善後戰場。


    剩下的統一上馬,如來時一般,絕塵而去。


    花滿溪再醒來的時候,感覺渾身都有點疼,腦袋突突突直跳,像是被狠狠地撞了一下。她剛想活動一下身體,卻覺得手腳被捆的很緊。所處的地方似乎也十分狹小,是一個黑暗的石台子上麵,還有滴滴答答的水聲。


    她眯著眼睛看了半晌,才分辨出這好像是個山洞,又蠕動著向前挪移了半晌,才把腦袋伸出去一點點。看到下麵的風景的時候,花滿溪麵色驟變,差點沒吐出來。下麵是一個深坑,仿佛種了許多奇特的花草,即使在黑暗之中,也飄散出點點熒光來,然而在熒光所在的地方,都趴滿了各種奇怪的毒物。從蜈蚣,蠍子,到各種色彩豔麗的蜘蛛,簡直是品種繁多。


    幸好它們似乎隻願意呆在有熒光的地方,上麵黑漆漆,濕乎乎的,沒有一隻願意爬上來。這樣黑暗可怖的環境,如果換做一般的女子,估計早就發了瘋。花滿溪深吸了幾口氣,努力給自己打氣,才勉強平靜下來。雙手隻有一點點活動的空間,也不放棄四處摸抓。似乎是對她一個弱女子沒有什麽防備心,她滾動了一下,感覺身上藏著的一些東西還在。


    她的荷包裏放著許多小東西,也許能有所助益。花滿溪的手都要抽筋了,仍咬著牙繼續努力,指尖也不知道刮破了什麽,流出一點兒血來。這個時候哪裏顧得上這些,她專心致誌地感受這複雜的繩結,想著要怎麽抽開它。好不容易似乎繞開了一道,黑暗之中,卻傳來一陣笑聲。


    她嚇了一跳,估摸著是看守的人來了,趕緊不動了,盡量保持原來的姿勢,閉上眼睛,心卻跳的十分之快。這裏的石台子很高,又這麽窄小,也不知道把她放在這裏,吃力不討好是為什麽,難道僅僅是為了防止她逃跑嗎?花滿溪心裏拚命在想,臉上還不敢有絲毫表露,盡量維持了昏睡的平靜,眼皮都不敢亂顫。


    過了許久之後,聽不見什麽聲音了,卻感覺一股氣流,向她吹過來,仿佛是人的唿吸。一起一合之間,還有一點帶著腥味的香氣。花滿溪忍了許久,不敢睜開眼睛,生怕是什麽東西爬過來了。隻是過了很久,好奇心還是抵不住,又實在是不想再裝死下去了,這才十分謹慎地掀開了一條眼皮縫兒。


    花滿溪一口冷氣噎在喉嚨裏,話都說不出來了。


    她看見了一個樣貌奇詭的男子,倒吊著垂在石台子麵前,隻露出上半身來,那眼睛鮮紅,瞳孔卻是豎著的,不似人類,更似什麽冷血的動物。見她終於忍不住,睜開了眼睛,那男人微微一笑,聲色都陰柔,卻是一個翻身,正麵翻落下來,擠在那石台子上,歡歡喜喜道:“你醒啦?不枉我將你搶過來,你一定很好吃,我阿媽會喜歡的。”


    花滿溪渾身寒毛直豎,女人的直覺瘋狂報警,讓她感覺此人不是變態,也是一條色彩斑斕的毒蛇。正麵湊近了觀看,那臉色蒼白極了,沒有一點血色兒,大紅的袍子罩在他身上,好像貼在一個紙人身上。他歪頭看了一眼花滿溪,似乎是有些疑惑,她為什麽不說話,隨即想起什麽一般,恍然大悟地將她拽起來,扛在背上。


    他足一蹬,已如騰雲駕霧一般,輕飄飄過了底下的毒池子。落在彼岸之後,他又揮了一下衣袖,數盞燈火亮起,照亮了這一小塊兒天地。花滿溪兩隻眼睛仔細觀瞧,這似乎是一個頗為曠達的山洞,高約數丈,粗粗掃視一眼,便有許多個洞口,四通八達,看起來不好逃脫。


    男人歪著頭,坐在一塊大石頭上,那石頭粗略雕刻了一個座位形狀,也是有如五指一般,環攏著他。他撐著下巴,仔仔細細將花滿溪看了兩眼,忽而又笑道:“我沒有看錯,你是上好的食材,我阿媽一定會滿意的。”花滿溪頭皮發麻,心裏暗道不好。她原以為,來劫掠的至少是徐錦非的政敵,不說待她如座上賓,至少也有的商量,這又是哪裏殺出來的東西?


    仿佛是看穿她心中所想,男人歎了一口氣,端起旁邊大約是杯子的東西,喝了一口又道:“我呢,是小林子旁邊的鄰居。他答應我每個月,給多少個人頭的。可是他最近很不聽話,我實在是太生氣啦,所以要搶一搶他的生意。我想你應該不介意吧?給誰吃,不是被下肚呢?我阿媽很幹淨的,每天有刷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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