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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首的一個似乎還穿得體麵一些,哆哆嗦嗦抱著淡雲的小腿,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當然了,他所謂的體麵,大約是比旁人多披兩條樹葉子。淡雲潔癖發作,長靴一踹,將人踢飛出去,怒斥一聲道:“好好想想,怎麽說話。要是不會說話,下去跟閻王爺說也行。”


    為首的男人抖了一下,趕緊捏住自己的耳朵,一頭跪進一小塊兒草地裏,額頭上沾了一大塊泥巴,十分滑稽。他結巴了半天,才哭喪著臉道:“我,我叫李二,是這片林子裏的,山賊,我們實在是太餓了,才不得已打,打你們的主意,高人,高人饒命啊!”


    花滿溪看了一眼自己手裏的果子,還有那尾十分肥美的魚,不由疑惑道:“此時正是深秋,物產豐美,你們如何會餓肚子?就算這裏是什麽大人物的私家莊園,我看你也是有手有腳一個男兒,即便做些苦力,也應該能吃飽穿暖,你們卻這般狼狽,仿佛山野難民一般,又是怎麽迴事?”


    李二猶豫了一下,顯然是不想迴答,可是那個之前衝出來的男孩兒笑了一聲,細聲細氣,聲調古怪道:“這裏是林大人的地方,他的果子,即便落到地裏,喂了狗,我們也,不能吃一顆。否則隻要他不高興,我們就會吃更多的苦頭。你們快走吧,林大人養了很多,很多狗,如果被那群小隊的人發現了,你們會,死的。到時候,我們就有,東西吃了。”


    他的話說的有些顛三倒四,但細細思考,仿佛令人不寒而栗。淡雲皺了一下眉頭,這群烏合之眾,他尚且可以收拾,但若是依照這個人所言,這裏是什麽脾氣古怪的權貴,圈出來的大莊園子,那到時候惹上麻煩,他帶著花滿溪和白無鳶,脫逃恐怕會有些吃力,更不要說這一車的東西,也要拱手讓人。


    這算怎麽迴事,他可是徐錦非的親衛,百裏挑一,還能被這些鄉野村民嚇怕了?淡雲有些不耐,倒也不想真的暴露自己一行人的身份和目的,心裏希望碎葉快些迴來的同時,俯身將李二拽起來,又冷冷道:“現在可以說個大概了吧?我們隻是路過,沒有什麽別的意思,你若是能指引一條最近的村莊路線,我可以給你一點兒錢。”


    “一點兒食物也行。”淡雲補充了一下,眼神卻十足的意味深長,馬鞭在手腕上鬆鬆纏了一圈,他隻輕輕地晃動了一下,便啪地抽在地上,犁出一道深痕。李二沒有太多猶豫的時機,也許是太久沒有見到別人,也許是他實在是太餓了,終於低下頭,飛快說到;“這裏是林大人的私人莊園子。他有個愛好,就是不弄些籬笆,家丁什麽的巡視。”


    “但隻要有人進了這塊地兒,他就會放出野狗,撕咬他們。”說到這裏,中年漢子打了個寒顫,又道:“我們都是一些窮苦人,有不少是罪臣的後代,或者自己有一點小偷小摸的毛病,出來以後,沒有人肯接納我們,隻有林大人。一開始,我還以為他是個好人,後來他就收走了我們的衣服,一天隻給一頓飯吃,讓我們在這裏勞作。若是有人闖進來,我們便充作山匪,把人捆起來帶迴去。若是棘手,再招唿放狗。”


    李二說到這裏,渾身顫栗,對著花滿溪不住叩頭:“姑娘,姑娘,你行行好。今天是大人養的狗兒休息的日子,所以隻有我們在。這孩子實在是太餓了,才衝撞了這位先生。我也不要求你們做什麽,你們快走吧,千萬不要再迴來了。”


    花滿溪油然生出一股同情心來,幸而她不算是爛好人,因此仍理智詢問道:“這位大人是個什麽出身?竟有這樣的癖好與惡行,你們就不試著反抗嗎?或者去報官?”大約是今天說的太多,李二已經豁出去了,談到此處,也有一點崩潰,用袖子抹了幾把眼淚。


    “這林大人乃是當地知府的外甥,混到三十多歲了,沒什麽大成就,但是欺上瞞下,交際關係是一把好手。我們這些人歸他管的時候,都簽了賣身契的,即便去告,又有什麽理由?何況他十分狡猾,還會把女兒與老母這一類,關在我們居住的木棚屋子裏,搭上幾個小頭目一起監視,我們也著實不敢輕舉妄動。”


    這些話仿佛在心裏憋了太久,李二一邊說,一邊吸著氣哭。花滿溪皺了一下眉頭,隻是知府的話,她還可以應對,如果亮明身份。壞就壞在,這一趟總歸是秘密出行,不好大張旗鼓。既然這李二說的十分真切,不如他們先行離開,然後叫人給碎葉留個口信,就說他們先去找個客棧住下,到時候再離開,也就是了。


    花滿溪看著這一地東西,委實覺得十分可惜,還有不少呢,不是他們三個人可以搬走的。正要說話的時候,遠處卻傳來了一陣隆隆的聲音。花滿溪也學了幾日騎馬,隱約分辨出,好似是大批的馬蹄聲,臉色不由也變了。淡雲心裏警惕起來,一手將花滿溪護在身後,一腳踢了一下,蹲在地上的白無鳶嗷了一聲,差點臉著地。


    淡雲有心想找個隱蔽的場地先躲起來,奈何此處除了一些果樹,簡直是十分開闊。溪流也淺,若是躲在樹上,不被發現還好,若是被發現了,那可就是插翅難飛了。淡雲心裏盤算,麵上卻不肯露出一絲的緊張神色來,隻低低對花滿溪道:“少夫人,如果我所料不錯,定然不是這漢子所說的,這紈絝子弟的一些人馬,也許是別的仇家尋上來了,畢竟主子最近活動頻頻,許多的人恐怕還沒有放下戒心。”


    花滿溪明白,等會兒也許是一場苦戰,她能做的就是不拖累淡雲,隻得點了點頭,以同樣低沉的聲音道:“如果真的打不過,你千萬不要硬拚,先走為上。若是錦非的政敵,又知道我的身份,才特意來堵這麽一遭,那必然是有所企圖,不會輕易對我如何。你若是能走脫,才能去搬救兵。要是有餘力的話,帶著白大夫一起走。顧不上的話,也不要強求。”


    淡雲點了點頭,並不想多說什麽矯情的話。任何多餘的話語,都不過會使他分心罷了。他且走且退,好不容易找了一個樹木還較為茂盛的地方,幾棵樹攏著生在一起,不利於太多的人衝進來。那隊黑色的騎兵刹那間已然衝到,整齊下馬,都是身著軟甲,麵上遮的嚴嚴實實,顯然是不想讓人看到真麵目。


    淡雲身上的東西看似不多,可是他一掏出來,花滿溪也吃了一驚,他先是匆匆地在地上急走了一大圈,灑出不少藥粉來,都是淡紅色澤。不夠了之後,還往白無鳶的口袋裏掏了掏,又加上一層土黃色的,旋即點起火折子,對準就是一吹。一片山林之中,頓時成了一片霧蒙蒙的景色。


    花滿溪心裏明白,這些霧氣隻能維持一時三刻,且範圍也有限。先看淡雲能解決掉多少人,剩下的便是邊跑邊逃,但且不可一開始就離開淡雲身邊。若是敵人機警,在外圍人還包著一圈人,那到時候,就成了她自投羅網了。淡雲分給她的,都是一些十分簡便的飛鏢,飛蝗石,還有一些毒藥,花滿溪磕磕絆絆地握著一柄長劍,心裏也不知如何使用。


    最後啐了一口自己,花滿溪還是選擇拿起了一把菜刀。人沒殺過,豬她可是殺過不少,至少一刀下去,那個勁道是不會有錯的。淡雲雙手夾滿暗器,對於這種多人攻擊,消耗體力硬拚是最不值當的,可惜他們穿了軟甲,丟暗器的時候,就要更注意手法。他按地翻滾,長繩如龍甩出,一下子就絆倒了兩三個。


    花滿溪緊緊跟在他身邊,迷霧不僅是迷惑敵人的視線,當然也能迷惑自己人。若是一不留神跟丟了,那真是鬧了個大笑話。之前那夥好似貧困山匪一樣的人,似乎也不吱聲了,不知道是退到了後頭,還是在一邊等著吩咐。淡雲心知這迴不能留情,長繩捆住一人腳踝,將人倒栽蔥一般掄起來,猛然丟砸出去。


    花滿溪偶爾能踩到軟綿綿的東西,好似是什麽倒下來的屍首。她心裏害怕,卻梗著一口氣,讓自己不要隨意出聲,反而暴露了行蹤。她是徐錦非的妻子,未來還有許多事情要做,不能在這裏出事,也不能連累他。想到這裏,她愈發堅定。偶爾逮到個把漏網之魚,衝上去用刀背一敲,來人翻著白眼就暈了過去。


    還沒有過多少時間,她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淡雲又靠近她,身上有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氣。他右手拖著白無鳶,形容十分狼狽,臉上也剮蹭出幾道血痕,但居然好好的,沒受重傷。花滿溪也不知道,是不是要笑白無鳶好運,卻覺腳下一緊,仿佛有一隻手,攥住她的腳踝。她整個人寒毛直豎,差點要跳起來。


    淡雲湊過去,幹脆利落就是一劍削斷那隻手,整個人卻踉蹌撲在她身前,悶哼一聲,後背見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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