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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這鞋子,對招的時候容易打滑。淡雲是好手,最清楚這一點,因此沉著臉謹慎地繞著小石走了一圈以後,立馬將鞋子脫下,以投擲暗器的手法丟出去。小石扯起身邊精美桌布,一抖一收,竟以柔力卸去,兩隻鞋子一隻飛出窗口,另一隻滾下樓梯。


    下麵的人聽見動靜,覺得不太對勁,想要過來支援。花滿溪心裏看淡雲鄭重神色,知曉這一雙主仆絕非易於之輩,即刻清喝道:“不許過來,全都乖乖呆在下麵,機靈的,去請有用的人來。”下麵的人好歹也是花滿溪精心選拔出來的,連忙挨了一聲,撒開腳丫,大步如飛而去。


    一些忠心的酒樓門堂客還在下麵守著,隨時預備衝上去救人,花滿溪心裏歎息了一聲,倒沒有太過緊張。一半是出於對徐錦非和淡雲的信任,一半總覺得這九王妃來的古怪,殺意卻不足,雖然她不曾練過什麽武功,可是看人心,品人性,她還是會一點兒的。


    小石舉起那隻燒製東西的鐵坩堝,舉起丟砸出去。其上餘溫未退,花滿溪就是碰到一下,指尖都會燙出紅痕來,這女子卻是麵不改色。而且鐵坩堝與她接觸,即刻發出了澆了冷水般的嘶一聲,白煙嫋嫋而去。


    小石頭也不迴,隻輕聲問道:“廢了她的手,這男人也還是這德行。我若是殺了她,你以後在這京城就過不下去啦,迴不迴家?”阿依眯著眼睛,手裏竟然還端著那杯新鮮的橙子汁兒。這古時可不如現代方便,將這新鮮的橙子壓榨成這一杯鮮甜汁水,不知道廢去多少人工。


    她微微仰頭,看那陽光燦爛的琉璃頂,平淡道:“沒有家了,不要殺她,我隻是想他迴家,初一也過了,我不太高興。”


    這對主仆言行古怪,淡雲邊聽邊覺得有一星半點的熟悉,又推敲不出來,看這打扮言語,沒準還是異國人。這小石一雙手,他剛接了一掌,就覺得有一股寒氣,沁沁涼涼的,直往胳膊上鑽過去。他氣勁一吐,從腰後拔出兩柄彎月般的短刀來,弧度妙曼的很。小石冷清清看了他幾眼,正要繼續動手,一道聲音悠然而來。


    “想動我家娘子,怎麽連招唿都不打一個。南謹行這王妃,未免不識禮數。”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好整以暇的徐錦非。他也並非每日都十分忙碌,卻不敢老是去天鮮樓,這在自家娘子的產業裏蹭吃蹭喝,像什麽樣子?隻是苦了徐陽,還要陪他在不遠處的茶樓裏,一壺接一壺的喝茶,喝的他直跑茅廁。


    徐陽忍不住向徐錦非抗議,徐錦非就不鹹不淡地瞥了他一眼,冷冷道:“我喝的茶比你少了?怎麽就你跟個猴兒似得,火燒屁股坐不住,茶可清熱排毒,你給我好好坐下。”說罷他再飲一盞,幽幽歎息道:“不喝了,沒有娘子泡的味美。”


    徐陽兩眼淚汪汪,敢怒不敢言。這會兒一有人察覺出事,徐錦非是立馬就接到了消息。可惜對外他還要裝裝瘸子,隻得一臉高人風度的任由手下推上來。此刻麵覆銀甲,難以辨認神色,隻有唇角微微一彎,花滿溪分得出來,那是一個柔和的微笑。


    花滿溪心下一鬆,主動上前去,扶住了徐錦非的輪椅。阿依手一揮,示意小石停下。她雙目凝視徐錦非許久,突然發問道:“你真的是個瘸子?”徐錦非不驚不怒,十分冷淡道:“世人皆知。”


    阿依深深吐氣,本來對花滿溪無所波動,此刻心情卻驟然浮動起來,最後淡淡道:“如果你真是個瘸子,便讓我踹上兩腳。若是你能從五樓滾到一樓,我就承認你是個瘸子。”花滿溪驟然色變,心裏惱怒起來。方才九王妃欺她,試探打量與輕微的惡意戲謔都是平衡的,但是看見徐錦非之後,那種惡意卻像水波一樣浮動起來,甚至開始溢出。


    明明知道徐錦非武藝高強,花滿溪還是上前一步,攔在了他的麵前。阿依歪著頭打量了她一眼,突然歎息道:“打架的時候,女人擋在前麵,我實在是,唉,很不喜歡。小石,把他們都殺了吧。”


    樓下趕來的九王爺色變,幾步搶上樓,怒聲喝道:“你敢?!”


    他隻是不在城中半日,這婆娘真是要翻了天去。雖然他背地裏也厭惡徐瘸子,可要是在這光天化日之下,當場把一位重臣,還有他的夫人誅殺,九王都不知道皇帝會有怎樣的怒火。徐錦非不討天家喜歡,甚至遭到忌憚是一迴事,被格殺在當場,那又是另一迴事。


    這個鍋太子是決然不肯接住的,那還不全部扣在他九王頭上?就算是皇親國戚,最好的下場也是要幽禁終生了。他還有大好的以後,無數的美酒和美嬌娘等著他享用,怎麽能折在這裏?要不是顧及著一點情分,南謹行恨不得先伸腿一腳,把阿依從五樓踹到一樓。


    九王妃阿依的眼神裏終於有了波瀾,專注地看著南謹行道:“你昨天沒迴家,我怕你掉進湖裏,很擔心。”此刻人多,南謹行不好發飆,不然他早跳起來罵人了。男子漢大丈夫,又是他這種皇親貴胄,不迴家怎麽了,上次掉進湖裏,還不是她一腳踹的?


    一對奇怪夫妻,眼神在空中劈裏啪啦交匯,揚言要殺人的平淡如水,匆匆趕來的卻是怒火中燒。良久卻不再講話,花滿溪硬著頭皮咳了一聲道:“兩,兩位既然聚在一塊兒,夫妻之間,總可好好商量,請離開吧。一應損壞物件的賬單,我到時候會寄到府上。”


    小石肩膀一抖,還要衝出去,阿依將她拉住,語氣平淡向南謹行伸出另一隻手:“這位姑娘說得對,我們迴家說。”


    收拾了一切之後,花滿溪覺得今天可能是運氣不好,幹脆提前打烊,也算是讓一些夥計早些迴家。自己卻推著徐錦非,坐在五樓的窗子邊上吹吹風。她沒有說話,徐錦非倒是過了良久,伸手去拉她的手,最後握在手心,輕輕地捏了一下。


    翌日,皇帝就接到了九王妃在天鮮樓鬧事,屢次出言不遜,甚至動了手的密報,這種事不必在朝堂上講,但暗地裏滿可以撿起來,把南謹行罵了個狗血淋頭。南謹行大氣都不敢出,整個人發愣了小半個時辰。剛一腳出了禦書房,太子又請人來了。


    南謹行焦頭爛額,差點舉手投降道:“我可是從父皇那裏挨罵迴來的,你若是也要說勸誡的話,就不必說了。反正那徐錦非也沒掉塊肉嘛。雷聲大雨點兒小的,就知道衝我發火。我跟你說啊,你托我打聽的事,我還沒有眉目呢。但這天鮮樓,我還非要去了,我看那臭娘們能拿我怎麽辦。”


    南謹言皺起眉頭,倒了一杯酒道:“我自然不是酸腐的儒生,又何必對你說些沒用的話。弟媳婦平日裏雖然偶有出格,也不至於悍厲若此,你惹著她了?”


    “什麽呀我敢惹她?她一不俊二不俏兩眼一瞥頂武鬆。我的天。”南謹行心裏氣悶,喝了一口酒道:“迴去我就把她罵一頓,讓她好好在府裏呆著,別出來給我裹亂。”


    南謹行喝罷酒,將杯子一摔,就大步流星而去,顯然是有點上頭。府裏阿依靜坐燈下,她也飲酒,一碗一碗飲,配以鮮蘿卜脆花生,廊前一池紅魚,翻波湧浪,也算是美不勝收。南謹行看見她就沒好氣,搶過酒碗,猛飲一口道:“今日你去那酒樓做什麽,嫉妒人家小娘子長得比你好看?”


    阿依微微抬頭,又微微搖頭:“皮囊色相,紅顏枯骨,我內秀,那群小娘子比不上。那個叫花滿溪的,菜炒的很不錯,我本來還想學一學,再廢了她的手。但她的相公,是個很熟悉,很危險的人物,我不應該動手嗎?你也不喜歡他,裝模作樣。”


    南謹行差點噎得一個仰倒,放下空了的酒碗,示意再添一點,又低斥道:“你這是和本王說話的態度嗎?酒喝二兩飄了你了是不是,我告訴你,你這三個月,哪兒都不準去。到時候本王要是在天鮮樓再看見你,就——”


    “如何,休了我?”


    “以後都不給你酒喝,半滴也不。”


    南謹行又喝了一碗,整個人有點醉醺醺的,但還是囑咐了一句:“不準出去,聽到沒有?本王是去辦大事的,你爭鋒喝醋的,扯本王大腿,像什麽樣子,你到底站哪邊呢?”阿依不語,隻放任有些酒氣上湧的南謹行慢慢地靠在了長椅上。


    南謹行都要昏昏欲睡了,咚的一聲巨響,整個人從椅子上滾下來,不由大怒道:“阿依!”王妃在月色中從容伸出一隻鼓槌,猛地一敲,九王爺軟軟倒下去,她才平和歎息道:“吵死了,躺好聽我敲鼓。”


    第二天,南謹行在家裏昏睡到晌午,才腰酸背痛的起來了。關於昨晚的記憶,燒成了一團亂麻,記也記不清楚,隻好先扶著腰,讓丫鬟端來清洗的麵盆。人模人樣地拾掇了一遍之後,晚上又去了天鮮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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