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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詩詩是認得出那個門房的,但是門房卻沒有認出她來了,她也沒有像京都的貴客那般自報家門,說自己是某某府上,反而是一副欠賬的模樣,倒是令那門房有些拿捏不準了。


    “不知道姑娘是哪家府上的,找我們家大少爺有什麽事?”那門房得了陳夫人的命令,輕易不讓高門貴女與陳修禮接觸,就是打定了要在親事上拿捏他的。


    “我來要帳的!他吃我家的,喝我家的,現在一拍屁股人不見了,趕緊放我進去!”汪詩詩眉目生動,不過生起氣來,自有一股凜冽的氣勢,一看就不是什麽善茬。


    既然是要帳的,正好老爺在府上,夫人肯定是樂見其成的,少不得給他打賞。


    “那好吧,姑娘請跟我來。”那門房領著汪詩詩就要往裏頭走,不想汪詩詩的動作比他更快,從口袋裏甩了一錠銀子,擠過他,直接往門口進去了,冷聲道:“那是給你的打賞!”


    那門房喜不自勝,撿起了十兩銀子,點頭哈腰道:“姑娘慢走,姑娘慢走!”


    汪詩詩根本沒有時間搭理他,提著裙擺,走得飛快,陳府她又不是沒有來過,按照這個時間,應該都在吃晚飯,所以直奔著膳廳而去了,趕車的阿才負責她的安全,寸步不離,也走得飛快。


    然而,汪詩詩想不到,來到膳廳,並沒有看到吃飯的場景,反而看到陳修禮挺直了脊背跪在前院,身後一個嚒嚒模樣的人拿著鞭子在抽他。


    格老子的!這可是她那鮑參翅肚,金山銀山,好吃好喝養出來的表哥,一個下人,竟然敢打他!還當著那麽多人的麵打他!她表哥好歹也是一個朝廷命官,不要麵子的嗎!真的是一個孝字壓死人!


    汪詩詩雙眼頓時就冒出了滔天怒火,默默攥緊了拳頭,左右一張望,就看中了旁邊擺著的盆栽,她怒火滔天,惡從膽邊生,一彎腰,將那盆栽就捧了起來,大步流星地衝著那打陳修禮的惡婆子去,劈頭蓋臉就將一整盆的盆栽砸在了那婆子的頭上。


    那婆子正打得起勁呢,哪兒想得到會有人從背後偷襲自己,猝不及防被那麽大一個花盆砸下來,連帶著滿盆子的泥土,頓時兩眼一黑,整個人都晃了晃,額頭上頓時就流了幾道鮮血下來。


    不過汪詩詩也沒有想過要鬧出人命來,下手有分寸,沒有往命脈去砸。


    “啊啊,哪個天殺的敢偷襲老娘!”那婆子一抹血跡,發出了一聲驚天的哀嚎,轉過頭來。


    陳修禮也聽見了動靜,一轉頭,就見自家表妹氣得整個人都發抖,雙眸像是要吃人一般盯著自己。


    他眼中閃過一抹急促,急忙站了起來,整了整自己的衣衫,上前問道:“詩詩,你怎麽來了?”


    “我不來,我不來你都被人打死了!”汪詩詩氣得整個人都發抖,聲音帶著顫音道。


    這種感覺,就像是自己精心嗬護的一朵花,被自己的仇家扔在了地上,還踩上了幾腳,她真是殺人的心都有了!


    “嗬喲,我還以為是誰這麽大的架勢呢,原來是咱們家的表小姐啊。”一道陰陽怪氣的嗓音響在了身後,正是汪詩詩和陳修禮的童年噩夢,陳夫人,陳柳氏。


    “陳夫人才大架勢呢,我們這些窮親戚,哪裏敢在夫人跟前班門弄斧呢!”汪詩詩冷嗤一聲,不鹹不淡地迴道。


    那陳柳氏保養得很好,也算是個美人,她玩弄了一下手上的指甲,直接出言狠厲道:“雖然咱們也算是沾親帶故的,但是法不容情,你私闖進來,毆打了我家的仆人,這事兒沒完!秋水,去請京兆尹大人來!”


    她板著一張臉,直接叫丫鬟去報官,一般的姑娘家早就嚇得麵色發白,跪地求饒了。


    但是她小看看汪詩詩了,汪詩詩已經不是當年為了帶陳修禮去看病在她們跟前磕頭的小姑娘了。


    汪詩詩怒極反笑,撩了撩自己額前散亂的頭發,聲音清晰,語氣堅定道:“好啊,去叫京兆尹啊,阿才,她去請京兆尹,咱們就去禦史台,我倒要告一下我這姑父治家不嚴,縱容繼室苛待嫡子,指使下人毆打朝廷命官,看看到底誰的罪重一些!”


    汪詩詩聲音帶著堅定的寒意,一字一句,氣勢完全不輸陳柳氏,兩人四目相對,目光碰撞,火花帶閃電一般,空氣中都是拔劍弩張的氣味。


    陳柳氏自然是想不到那從小隻會哭的汪詩詩,長大後竟然成了一塊硬骨頭,嚇不倒了,她當然不是真要告官,這隻是嚇唬一下汪詩詩,讓她知難而退而已,而且,聽說那汪家在石山的生意做得很大,她若是息事寧人,免不得吐些錢來。


    “表小姐言重了,大家都是一家人,如何就要鬧到京兆尹,禦史台了,你當禦史台是商鋪,想進就進嗎?”一道嚴厲冷薄的嗓音又插了進來,汪詩詩抬頭一看,正是陳修禮的爹,她的薄情姑父陳鬆。


    “原來姑父在家啊,那正好,這縱容繼室苛待嫡子的罪名就直接坐實了。”汪詩詩也沒有被陳鬆嚇著。


    自從小時候在陳家受了那一通教訓之後,汪詩詩就深深明白了兩個道理,一是對付惡人,要比惡人更惡,你退縮忍讓,隻會讓別人得寸進尺,二是,錢是個好東西,萬萬不能沒有錢。


    若當初沒有錢在身賄賂了後門的看守大娘,她根本無法帶走陳修禮去看病,現在也就沒有陳修禮了。


    陳鬆見居然沒有唬住汪詩詩,心下有些不耐,橫了陳柳氏一眼,板著臉對汪詩詩道:“表小姐言重了,修禮做了錯事,我這個做父親的還不能教訓他嗎?這事與他母親無關,是我示意下人教訓的。”


    都說了一個孝字壓死人,陳修禮他攤上這樣的爹,真是三生不幸!


    汪詩詩怎麽說都是一個外人,手再長也伸不到人家的家事裏頭。


    陳鬆和陳柳氏以為她肯定會為陳修禮繼續據理力爭的,這樣吵鬧下去,陳修禮務必就要出麵了,倒是他們小輩無論如何也是不占理的。


    然而,他們又料錯了。


    汪詩詩沒有繼續吵鬧,反而微微一笑,看向了陳鬆,指著陳修禮道:“他是尚書大人的兒子,大人教訓兒子,我是一個外人,斷然沒有插嘴的道理的。畢竟,他姓陳,我姓汪,你說是不是?”


    那陳鬆料不準她葫蘆裏頭賣什麽藥,可是此情此景,他若是不將此事兒往家事上麵攬,真被她鬧到禦史台去,讓禦史大夫彈劾他縱容繼室謀害嫡子,他這不死也要惹上一身騷。


    他點了點頭,對汪詩詩道:“汪小姐能夠這麽想自然是最好的,過門都是客,先坐下來喝杯茶吧。”


    汪詩詩擺了擺手,直接道:“別別別,剛才夫人說過了,我們隻是有點點的沾親帶故,說起來不算什麽親戚了,今日我來,也不是想要參和你們家的家事的,我是來要帳的。”


    “要帳的?”陳鬆和陳柳氏都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


    “沒錯,來要帳的!這陳修禮既然是你的兒子,他這些年在石山縣,吃住俱在我家,用的花的,我都記了起來,如今自然是來要你陳家要錢的,畢竟他姓陳,不是姓汪的。”汪詩詩一臉坦然道,還狀似天真地看了看陳鬆,“陳尚書該不會這會兒又反悔了,說他不是你兒子吧?”


    這話哪裏能說的!這不是打臉嗎!但是陳鬆又不好反口,若說陳修禮是汪詩詩那邊的人,吃住都是理所當然,那她揪住這事兒代陳修禮上禦史台告父,又當如何收場。


    能花錢解決的事兒,何必冒著丟烏紗的風險呢?陳鬆隻能咬著牙道:“他自然是陳家的人!”


    “既然您承認他是陳家的人就好,阿才,將賬本拿過來。”汪詩詩一撩頭發,英姿颯爽地從阿才手裏接過一疊厚厚的賬本,將賬本摞到了陳柳氏的懷裏,“陳夫人好生看著,這賬本記得甚是清楚的,還有陳修禮的簽字畫押,這些年來,他在我們家裏吃穿用度,還不算房租,共花費了三十多萬兩銀子,煩請貴府趕緊還上。”


    “三十六萬兩!”那陳柳氏一看賬本,險些要暈了過去,尖聲叫道,“怎麽可能花那麽多銀子!我們整個府上五年的用度都沒有三十多萬兩!”


    “對啊,你這不是獅子大開口嗎?”陳鬆也愣住了,這三十多萬兩,他們陳府不是拿不出,可是這算是大半的家底了。


    “哎喲,你們這是打算賴賬了?你好好看看賬本上頭記錄的,他剛到石山縣是個什麽模樣?就吊著一口氣,我給他請了多少大夫才治好的?這些年什麽珍貴藥材沒有用過?靈芝人參,鬆茸雪蓮,那是當水一樣喂著他喝!這些年來,吃的是什麽?鮑參翅肚,龍蝦大蟹,天上鴻運雁,地上野山雞,水裏甲魚湯,哪一樣不花錢?”


    論吵架,她汪詩詩怕過誰,見陳鬆和那陳柳氏都目瞪口呆,繼續懟道:“這單是吃的,還有喝的,大紅袍,金山銀針,還有外邦的各種珍稀花茶!穿的,煙霞錦,流雲帛,上好金線,大師刺繡,哪一樣不花錢?還有用的,筆墨紙硯,鬆煙墨,洛陽紙,哪一樣不花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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