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實驗室傳來的好消息,喬正榮躺在搖椅上開懷大笑,笑聲傳遍整棟別墅“上天果然是眷顧我的,眷顧喬氏的。”


    喬氏抄襲事件雖讓喬氏股票跌了,但好在喬氏未將抄襲的東西發布出來,且喬氏作為四大家族之一,根基穩定。這次事件很快過去,他們無非就是少賺點錢罷了。


    南楓靠在床頭隱約能聽見喬正榮的笑聲,但他絲毫不好奇什麽事能讓喬正榮高興成這樣,他隻是緊閉雙眼,腦中揮之不去陌妤的樣貌。


    “盡快安排醫生和催眠師過來,阿楓很快又會變成我引以為傲的乖孫了,喬氏會更上一層樓。”喬正榮看向一旁的吳康,眼中盡是勝利在望的喜悅。


    ……


    下午,倪嘉木忙完工作便開車直奔醫院,到達陌妤所在的病房門口,正好看到王媽端著未動一口的飯菜出來。


    “嘉木,你快去勸勸小妤,從早上到現在,一口飯都沒吃,也不說話就盯著窗外。”王媽看到他,如同碰上救星,眼裏瞬間有了喜色。


    倪嘉木接過飯菜,點頭應下,推開房門走了進去。入目就是陌妤的背影,單薄而倔強,明明人就在眼前,卻給他一種抓不住的感覺。


    他輕步上前坐到陌妤跟前,語氣溫柔“小妤吃口飯吧,你這樣我好心疼。”


    原本看向窗外的眼睛迴過神來,似受到什麽刺激一樣,猛然抬手打翻勺子,連帶倪嘉木手裏的那碗粥。熱粥四溢,潑滿全身。


    “要不是為了救我,鶴城不會流那麽多血,不會那麽疼,他在夢裏跟我說他好疼,都怪我,我昨天明明可以救他的,差一點就可以了。”


    淚水滑落,讓原本慘白的臉更顯悲戚,


    倪嘉木身子僵住,滾燙的熱粥僅僅讓他眉頭皺了一下,他很快調整好情緒,語氣盡量變得平緩。


    “我的人一直在找肖鶴城,還有小妤不要自責,救你是肖鶴城自發的行為,當你和他的生命同時受到威脅時,沒有規定你一定要去救他的,且如果他的生命受到損害,也不是你的錯。你還有我,我一直陪在你身邊。”


    陌妤抬頭,那雙明媚的杏眼盈滿淚水,她自嘲地彎彎嘴角“你的意思是忘記他,重新開始生活?”


    對上陌妤投來的目光,倪嘉木木訥地點點頭。他不懂肖鶴城活著的時候處處引誘他的小妤,現在死了,還要讓他的小妤流淚。他一直身居高位,他想要的東西一定要得到,他嫉妒肖鶴城,明明哪處都沒自己好,卻能得到陌妤的愛。


    他實在不懂,也想不明白。那股名為偏執的占有欲在心底紮根,並快速生長,直至長成參天大樹。


    “我愛肖鶴城,我怎能忘記他。”陌妤無力的抱緊雙臂蜷成一團。“他也喜歡我,為什麽老天要這樣懲罰我。”


    他心底最後的一絲希冀也被她抹滅,她怎麽能如此輕鬆地說出她愛別人。


    倪嘉木眼尾泛紅,將陌妤緊緊擁在懷裏。丹鳳眼裏藏著無盡的痛苦與嫉妒“我也愛你,你為什麽看不到我。乖乖你不能愛別人。”


    “愛?”陌妤用盡力氣推開麵前失去理智的男人。“我隻當你是哥哥,我對你沒有半分男女之愛。”


    說完,她擦掉眼淚扭頭看向窗外,完全忽視掉那雙深邃幽暗的雙眸。


    倪嘉木也不再說話,隻是看著她發呆。時間不知過了多久,窗外暗了下來。月亮淒淒慘慘的掛在夜空,發著隱隱白光。


    “我想迴家。”陌妤迴頭對上倪嘉木那雙癡癡的眼睛。


    “好,我帶你迴家。”倪嘉木像是忘記了剛才發生的一切,臉上帶著絲絲笑意,語氣依舊溫和。


    辦好出院手續,倪嘉木帶著醫療團隊一起迴了他和陌妤的公寓。陌妤被綁的事情他沒有告訴倪遠堂和尚雪。


    到家後,陌妤徑直走向房間並將房門反鎖。倪嘉木的身影被擋在門外,他的眼裏透著無奈更多是悲愴。最終他隻是歎了口氣轉身下樓。


    陌妤躺在床頭,一眼便能看見那幅高懸於牆的月亮圖。她又想起那個夜晚,肖鶴城雙手虔誠地捧著畫作,眼眸恰似藏著萬千星辰,讓人看了便會沉淪,他如同最忠誠的信徒,向心中神女呈上最珍視的供奉。“這是你出生那天的月亮。”


    可他又怎會知曉,在倫敦街頭,昏暗巷陌,陌妤被流氓追趕、狼狽不堪時,他也是她的月亮,是她黑夜中永不熄滅的光。他仿佛從天而降帶著無畏與果敢,替她驅散陰霾。


    思緒翻湧,看著看著,倦意纏人,陌妤閉上雙眼,沉沉睡去。


    待她醒來,窗外還是一樣的黑,屋內靜謐得有些生冷。她伸手摸來手機,指尖輕觸屏幕,時間正好跳到十二點。


    刹那間,通知欄不斷跳出各種新聞,全是關於肖鶴城的。


    不同往日的畫作問世、畫展盛景,今日全是他身亡的消息。每條標題都透著刺骨寒意——“天才畫家不幸在xx工廠被謀殺隨後拋屍海邊,警察找了兩天未查找到任何蹤跡,天才畫家就此隕落”。


    報道鋪天蓋地,網友們一時悲歎惋惜,字裏行間滿是對英才早逝的不舍。可陌妤清楚,不到幾日,這熱度便會被新事衝淡,人們會忘卻肖鶴城,畫廊會換上新畫、迎來新畫家,他的名字會被歲月塵封,再無人提及,就像他從未來過一樣。


    “不,鶴城沒有死,警察在亂說,我要去找他們!”陌妤關掉手機屏幕,前往警察局。


    手機啪的拍在桌上,幾個半夢半醒的警察瞌睡醒了大半。


    “為什麽說肖鶴城死了,你們都沒有找到他,為什麽就這麽確認他死亡了。”


    警察大概看了一眼陌妤手機上的資訊,語氣不耐煩道“綁你們的小混混已經確認肖鶴城在入海之前就斷了氣,況且我們找了兩天,一點蹤跡也沒有。妤嘉畫廊已經接受了這個結果,你還在這裏鬧什麽?”


    “我不接受,肖鶴城沒有死。你們根本就沒有好好找,你們一開始認為肖鶴城在入海前就已經死了,所以你們抱著他已死亡的心去找。”


    陌妤無力地跪坐在地上,頭發亂成一團,臉色蒼白地不成樣子。似是被陌妤說中,警察眼裏閃過一絲慌張“你再鬧,我們就要把你抓起來了。”


    “你們憑什麽抓我,你們為什麽不去找鶴城,是誰讓你們結案的,告訴我。”陌妤撕心裂肺的吼叫著,在這個寂靜的夜裏顯得突兀。


    她發瘋似的將桌上的文件,茶杯全推到地上,“你們警察局為什麽就結案了,你們比誰都清楚兇手不可能是那幾個小混混,有人指示他們,你們為什麽不去查。”


    兩個警察臉上浮現出一絲怒氣,想上前製止陌妤的胡鬧,卻被一隻手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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