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衿在到達古刹的次日,便安排了十一人入了後院。


    眾人依著小姐所授之法,持那空槍,依次輪流練習開來。


    轉瞬十日已逝,陸子衿瞧著,眾人的擊發動作、掛重練習上,皆已練得頗具模樣,便決意下山,去取那先前定製的十五把手槍。


    此外,她心底總有一絲隱隱不安,隻覺南宮珣近日行事頗為蹊蹺。


    她剛到古刹時,便差哈哈給南宮珣送去平安信一封。


    沒過一日,晚間便得了迴信,那紙上滿滿當當皆寫著“想你” 二字,足有三頁之多。


    子衿將紅唇印於那三頁紙上,又寄迴給了南宮珣。


    然自那之後,中間竟斷了三日,而後僅收到一封迴信,上書 “想你,一切安好” 寥寥數字,再往後,便音信全無。


    南宮珣自那日與陸子衿別過之後,便徑直迴了隱月山莊。待到第三日,收到了小白帶迴的玄月書信。


    玄月遵照陸姑娘信上所囑,避開了禁軍的眼線,成功潛入南宮將軍的營房之中。


    南宮逸接過信件。


    “父親,我等你迴來幫我去陸府提親。”


    玄月趁著南宮逸專注看信,縮迴遞信之手,與此同時,藏於掌心的藥丸,精準無誤地朝著桌上的茶杯落去。


    刹那間,那油亮的藥丸已到了南宮逸的手中,他手指捏著那藥丸,看了看。


    “青玄製藥不易,莫要隨意浪費了。”


    他早料到兒子會設法阻止,卻怎也想不到,直接給他安排死遁,看來兒子也知他是勸不住的。


    伴隨聖旨而來的五十禁軍,僅過了一夜,到次日時,留在營地的便僅有三人了。


    那傳旨的公公,臉上滿是慌張之色,坐立不安,盡入他的眼底。


    他心裏明白得很,此次這收複失地是真,於他而言,亦是避無可避的局。


    “將軍。”玄月駭然地單膝跪地抱拳道,他希望將軍能了解少主的心,不要做無謂的犧牲。


    南宮逸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我南宮逸於此十載有餘,所憑者,既非那浩蕩皇恩,亦非身後虛名,不過是為了繼承父兄之遺誌,竭盡一己之力,還我大昭國的黎民百姓一方安寧罷了。”


    說罷,他又頓了頓,目光望向遠方,“珣兒終有一日會理解我的。”


    南宮珣知道玄月計劃失敗後,他匆匆寫下一封書信,讓人寄給子衿,當夜,便帶著風雨雷電四人,快馬加鞭,徑直朝著邊關疾馳而去。


    那曹未、潘元、田進三路大軍,一路奔襲,風塵仆仆,抵達營地後僅歇息了一晚,旋即依令三軍分路,朝著敵軍陣營發起進攻。


    起初,戰事頗為順遂,短短數日之間,竟接連收複了四個州郡。


    怎料,樂極生悲,那曹未好大喜功,被這接連的勝利衝昏了頭腦,竟不顧其餘兩路大軍的配合,擅自率軍孤軍深入敵境。


    北漠軍見狀,當即抓住戰機,設下重重埋伏,待曹未發覺時,為時已晚,一時間曹軍被殺得大敗,丟盔棄甲,狼狽不堪,那原本大好的戰局,瞬間急轉直下。


    潘美、南宮逸接到命令,領兵掩護四周百姓撤退至野狼村。


    “潘大將軍,那北漠兵力不容小覷,依末將之見,我方不妨派兵佯攻,借此吸引其主力注意,其餘兵力則可趁機掩護百姓悄然撤退,如此或可保百姓無虞。”


    潘美聞聽此言,嘴角泛起一抹不屑的冷笑,斜眼瞥了南宮逸一眼,大聲嘲諷道:“南宮將軍這數年縮頭不出,躲在後方享清閑,如今臨戰了,倒也不怪這般膽小如鼠。


    我軍現有數萬精兵,若還這般縮頭縮尾、畏畏縮縮,哪還有半分大丈夫的豪邁氣概,傳出去豈不叫人笑話?”


    南宮逸聽聞這般羞辱之言,臉上漲得通紅,卻仍強壓怒火,言辭懇切地道:“潘將軍莫要誤會,我絕非是貪生怕死之徒。


    那北漠軍人數數倍於我軍,眼下時機實未成熟,貿然強攻,隻會讓兄弟們白白送死。


    但既然將軍執意要打這一仗,那我南宮逸願身先士卒,帶頭打頭陣便是。


    隻是還望將軍能依我一言,在程家峪穀口兩側埋伏好步兵和弓弩手,倘若我兵敗,定會退至此處,屆時還請將軍帶兵前來接應,咱們兩麵夾擊,或許還能扭轉戰局,轉敗為勝。”


    潘美聞言,眸中精光一閃而逝,隨即應下。


    南宮逸當即領兵出發,大軍行至半途,尚未及靠近敵軍,忽然間,震天的喊殺聲從四麵八方傳來,隻見埋伏已久的北漠軍如潮水般衝了上來。


    南家軍的將士們亦是毫無懼色,紛紛呐喊著衝了上去。


    刹那間,血光迸濺,肢體橫飛,曠野之上,刀劍相擊之聲不絕於耳,揚起的塵土在混戰中滾滾湧動,遮天蔽日。


    廝殺半日有餘,可那北漠軍卻好似無窮無盡一般,黑壓壓的人群依舊不斷地湧上來,幾個時辰過去,敵軍的人數竟不見絲毫減少。


    南宮逸心中暗叫不好,眼瞅著源源不斷的援軍不斷加入戰局,己方兵力卻在不斷損耗,如此下去,全軍覆沒隻在片刻之間。


    無奈之下,他隻好一邊拚殺,一邊指揮士兵朝著峽穀口緩緩退去。


    待好不容易退至穀口,南宮逸滿心期盼著潘美能依約出兵接應,可抬眼望去,兩邊卻靜悄悄的,竟是不見一個援兵的蹤影。


    “將軍,那些雜毛耍了我們。”副手滿臉血汙,狠狠呸出一口血沫,“將軍,你快走,我們掩護你。”


    南宮逸卻牙關緊咬,拒不奔逃,目光堅定地環視著剩餘的部下,大聲道:“兄弟們,我南宮逸怎能拋下你們獨自逃生?


    今日,便與諸位同生共死,死戰到底!”


    言罷,他再次揮劍,朝著那蜂擁而至的北漠軍殺去。


    眾人雖已精疲力竭,卻依舊一次次地發起衝鋒,可終究寡不敵眾,幾十個人…… 十幾個人…… 幾個人…… 不斷有人倒下,鮮血染紅了腳下的土地,直至最後一人,也力竭倒地,再也沒能站起來。


    此時,晚霞鋪滿天,紅色黃色的火燒雲,把天空織成絢麗的錦緞,而遍地的屍首橫七豎八,寒風帶起一陣一陣血腥味。


    南宮逸一把掰斷胸前深深刺入的箭,嘶吼著繼續往前衝去,不斷的有北漠兵從他身邊倒下。


    突然,一支利箭如流星般射來,正中他坐下的戰馬。


    那戰馬慘嘶一聲,轟然倒地,南宮逸也被狠狠地摔到馬下,重重地跌落在滿是鮮血與塵土的地麵上。


    在那一瞬間,世間仿佛一切都被按停了一般,往昔的種種畫麵如走馬燈般在眼前浮現。他想到了遠在京城的珣兒,想到了已逝的父親、哥哥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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