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寧被他這番莫名其妙的言語一懟,感覺似乎有一口老血卡在胸中,上下不得,鬱悶不已...


    早知道這前輩的架子,就應該端上一端的....


    這小子嘴巴怎麽還是這麽毒啊!


    這所謂的什麽機緣之說,搞得好像滿大街人都知道,就自己一個被蒙在鼓裏似的,越說越玄乎。


    急不可耐的一拍桌麵,站起身來大聲說道:“我要真知道,還用的著跟你在這兒繞這麽半天,你真以為我閑得沒事做不成!”


    單方嘴巴張得老大,愣愣的看了言寧好半晌,流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腦門,這才泛著酸楚,無比豔羨的將這所謂的機緣,娓娓道來....


    許多年前,被颶風摧毀的廢墟中,一隊采礦的修士,無意間發掘出一處隱藏在地底極深處的修士遺址。


    據說遺址出世當日,霞光漫天,寶影四射,方圓數十裏的範圍內都被映照得五光十色,如同仙境一般!


    這樣巨大的動靜,立時便轟動了整個赤沙大陸東部地區,引得無數修士蜂擁而來,想要獲取這份天大的機緣,就連平日難得一見的元嬰修士,前前後後抵達的,也有十數人之多!


    在修仙界無比漫長的歲月演變中,許許多多的功法傳承,寶物奇珍總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消逝斷絕在曆史的長河中,隨著時間流逝,成為過往傳說。


    也正是因為這樣,許多修士在未能尋得滿意傳人,又自覺大限之日來臨時,大都會選擇將畢生所學和收藏隨同自身一起掩埋,留下一線機緣,以待有緣人去發掘獲取,這也算是另一種傳承方式。


    久而久之,便有了‘撞緣’這一說。


    時至今日,這樣的傳承方式依然被很多修士采納,仿佛冥冥之中上天注定的傳人,才是最為合適自己的傳承者一般。


    而這些遺址中,年代越是久遠,其所包含的功法秘術越是玄妙高深,所藏的寶物和財富,也越為珍貴驚人。這也是經曆過無數次驗證後,修仙界所公認的事實。


    很顯然,這座被發現的,深埋地底不知道多少年月的遺址,無論是從其規模,還是這鬧出的這般巨大動靜來看,絕不會是什麽泛泛之輩的坐化之地。其年代來曆,在場十餘位元嬰老怪,以及許多自詡博古通今的見多識廣之人,竟然無一人能看出來分毫。


    但越是這樣神秘,就越代表著其中所藏傳承不凡,價值驚人!


    就當眾人都為之興奮激動不以的時候,隨後發掘遺址的過程,卻讓所有人大失所望,一籌莫展。


    遺址覆蓋的方圓數裏範圍內,一旦有人靠近,立時便會被卷入到莫名其妙的陣勢當中去,無論修為高低,無一例外。這些陣法環環相扣,無論是被強行摧毀,還是施法破解,下一道陣法便會接續而上,困、殺、迷、幻種類各有不同,應對不同的修為,像是無窮無盡一般,浩瀚如星海,沒有盡頭。


    修為最高的一位元嬰中期老怪,在連綿不斷的陣勢中堅持了一個月時間,最後在快要耗盡法力的情況下,灰溜溜的退了出來,連遺址的外圍輪廓都沒摸到,鬧得個灰頭土臉。


    正在眾人集思廣益,想要尋求出打開遺址的辦法之時。


    四道兩丈來寬的光幕之門,浮現在了遺址周圍,這顯然就是進入其中的入口。


    然而這些光幕之門,僅僅隻能供百歲以下年齡的修士進入,一旦超過這種限製,便會被光幕阻攔在外。一個早已成名多年的元嬰老怪,自持修為高絕,想要強行闖入,結果剛一靠近光幕想要施法之時,其身前的光門便寸寸裂開,化為烏有,立時引來無數人指責,埋怨。


    這樣一來,也就徹底斷絕了那些心懷僥幸之人,想要蒙混過關的念頭,光門碎去一麵,能進入的人自然就少了一部分,這種引發眾怒的後果,任誰都不願去承受。


    許多人更是認為這並非什麽修士遺址,極有可能是此地曾經存在的門派,被颶風摧毀時留下的試煉場所,用來檢驗年輕一輩的修為進度。


    隨著進入光幕中的修士陸續返迴之後,這樣的說法,更是被得到進一步證實。


    這些修士經過一些或難或易的關卡考驗之後,都會在一處大殿獲得相應的獎勵。這些獎勵視關卡的難易程度而定,功法秘術,丹藥法器種類駁雜,應有盡有。但多是些築基修士所需的東西,價值最高的,也僅僅隻有一兩件普通法寶而已。


    然而就在這些修士從遺址中出來之後,四道光門隨即消失,整個遺址再次沉入地底不見蹤跡,任一幹修士如何尋找,都沒有絲毫線索可尋。


    這樣一來,遺址的價值就大打折扣了,在那些大勢力眼中,更是如同雞肋般的存在,已然沒有了再繼續大力發掘的必要。


    至此之後,每隔兩百年,四道光門都會再出現一次,每次都是相同的結局。


    期間不乏有大能者,試圖解開其中的奧秘,但最終都是無功而返,歎息奈何。


    在許多大勢力的協商之下,‘壟玉洲’幾大豪強,便接過了守衛光門的任務。說白了,也就是各大勢力將這裏,當做是一個定期開啟的試煉場所,壟玉洲的幾大豪族就扮演了看門人的角色,每隔兩百年,便看護這些大勢力的弟子進去其中尋找資源,當然他們自己手中,也會有一些名額。


    這樣的規矩維持了千餘年的時間,每次遺址的開啟,都會被稱作‘鏡門光緣’,流傳至今。


    聽完單方的介紹,言寧總算是明白了老學究將他打發到‘壟玉洲’來的目的。


    這‘鏡門光緣’已然存在了如此長的時間,想來裏麵的情況已經被摸透了,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危險。進去逛一圈,應付一些障礙考驗,就能得到一件不菲的獎勵,確實比較適合嶽靈兒這樣的修士。也難怪單方一臉羨慕,看他一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表情。


    就是不知他兩人是用了哪家的名額,才跟莫璃和謝坤混到了一起。


    不過這都無關緊要,在這樣的情況下,估計此時‘壟玉洲’已經聚集了不少附近綠洲大勢力的弟子,來曆越是神秘不清,越對他有利。隻要不做出些異常出格的事情,引來過分關注,相信也不會有太多波折。


    當然,還得趕緊迴去看好嶽靈兒那個惹禍精才是.....


    接下來,隻需老老實實待在吳家,靜等‘鏡門光緣’開啟,去見識一番,還沒經曆過的‘撞緣’!


    弄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言寧總算是放下了壓在心中的大石,也不再擔驚受怕的疑神疑鬼胡亂猜測,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


    想到單方提到單家老祖也曾進入過‘鏡門’,心中想到一物,看似輕描淡寫的問道:“你們單家那位老祖進去得了機緣,難道就沒留下點隻言片語的提點?”


    “事情已經過去不知多少年了,哪還有什麽提點留下。據說老祖從遺址中出來以後,便離開了‘壟玉洲’。以前跟他相熟之人,如今都早已斷了交情,就是有心打聽,人家也不會搭理我等落魄之人的。”單發搖了搖頭,歎氣說道。


    “想來這份機緣確實非同小可,應該是你們那位老祖擔心被人覬覦,不得不選擇離去,避一避風頭。”言寧設身處地的推測了一番。


    “不瞞言兄弟你說,我等對老祖在遺址裏到底獲取了什麽機緣,到現在仍是一無所知。隻知道他老人家離開之後,便迴到單家結成金丹,之後外出遊曆,就再也沒有消息傳迴來了。”單方說完後一陣苦笑,語氣間像是有些埋怨單家老祖沒有將福澤延續下來,讓後人受益。


    此時言寧心中,倒已經有了幾分肯定,單家老祖的機緣,應該就躺在自己的儲物袋裏。十有八九,就是得自單家大長老處的那件刻有‘迴天大陣’的玉簡,以及那張獸皮畫卷。


    這些東西,言寧當然不準備交給單方。


    一來他現在的修為用不上,給了他也是徒增煩惱而已,說不定還會因此引來殺身之禍。畢竟‘迴天大陣’這樣的絕妙陣法,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無異於可以為那些進階無望、隻能油盡燈枯等死的修士,提供一條可以續命的良方。


    這樣的東西價值之大,幾乎難以估量。一旦流傳出去,後果不堪設想。可能這也就是單家老祖在得到這份機緣之後,當機立斷離開壟玉洲的主要原因。


    二來這東西就是交給單方,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說。總不能告訴對方,這是我宰了你家大長老搶來的,現在物歸原主,你仔細收好....


    這不是又再拉起仇恨,惹禍上身嘛!


    “既然你現在已經安定下來,就應該專心提升修為。壟玉洲靈氣充裕程度和修煉資源,要比淮濱洲高出了不少,隻有將修為提上去,機緣來了你才抓得住,要不然也是為他人做嫁衣。”言寧言辭懇切的寬慰道。


    說完之後,從儲物袋中掏出一堆靈石,足有四、五千塊之多。接著又拿出些符籙,丹藥放在一起,淡淡說道:“這些東西你和單進私下分了,切記財不露白。”


    單方看著這對價值巨大的資源,異常感動,紅著眼眶重重點頭,也不說話,對著言寧鄭重一禮之後,將東西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


    言寧看著他一副欲言又止的鬼祟模樣,笑罵道:“有什麽話說直說就是,婆婆媽媽的樣子可不像你的風格!”


    “這不是怕言兄弟覺得我貪得無厭麽。”單方很不好意思的縮了縮頭,撓著耳朵說道:“我看言兄弟落腳在吳家,想著肯定與他們有些交情,能不能代為引薦一番。不需主事之人,一般管事就行。”


    單方生怕言寧反感,急忙說出自己的想法,表示並不是過分請求。


    這倒讓言寧有些犯難,他跟吳家之人確實不熟啊。


    不過一想之下,覺得也不是什麽難事,想來以他目前在吳家人眼中的身份,找個一般管事做個引薦,應該也不會被拒絕。


    與單方相互留了傳音方式,又聊了一陣,也沒見到單進返迴,言寧便告辭離去。


    看著言寧遠去的背影,單方心中一時五味雜陳,久久不能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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