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石林立,雜草叢生的荒涼之地,自然是幹壞事的絕佳地點,嶽靈兒理所當然的以為。


    看到言寧如約現身,便徹底放鬆心情,歡快的來到他身邊。


    指著身後的兩人恨恨說道:“言大哥,那個長了一張馬臉的,就是臭道士的頭頭,靈兒全給你帶來了!”


    說完之後,便自鳴得意的望了過來,像是在等著誇獎一般....


    言寧仰天長歎,心情有些複雜難言...


    原本正好閉關參悟結束的他,突然接到嶽靈兒傳音,說是能夠將那漏網之魚的青年道士拎出來,方便他斬草除根。通過她再三向言寧保證,絕對不會打草驚蛇,並且有萬無一失,天衣無縫的計策之後,言寧還是抱著姑且一試的態度,在兩人事先約好的地方等候。


    畢竟這也是一個檢驗閉關成效的機會,不是麽?


    但他萬萬沒想到,嶽靈兒竟然還帶了一個築基後期修士過來。


    他顯然是低估了這女人胡亂搞事的本事。。。


    事已至此,也由不得他退縮,來人自然而然的就將他倆視為一路,撇清不了。


    即便是築基後期修士,也沒什麽好懼的,正好是新參悟出來的雷法,最佳的試手對象。


    不過待會一定要想個辦法,給這女人一些苦頭嚐嚐,免得她這手驅狼逐虎的計策,使得越發的順暢了。雖然這形容好像有些不大妥當,但大抵也就這麽個意思....


    不給她點顏色看看,還真當自己好說話不成!


    青年道士看見言寧現身後,大有種魂不附體的慌張態勢,概因言寧狠辣犀利的手段,給他留下了太過深刻的陰影,戰戰兢兢的傳音向錢掌櫃傳音說了些什麽,便小心謹慎的站到了他身後,一副隨時準備開溜的架勢。


    錢掌櫃同樣一臉慎重的看著有恃無恐模樣的言寧,能坐到‘鳳鳴閣’丹坊掌櫃的位置,自然也是見多識廣的人物。


    眼前這個築基中期的黑衣修士,年輕得有些不像話。


    一身法力渾厚精純無比,縈繞其周身的那股子陰冷煞氣,更說明了此人不是什麽易於之輩。原本還覺得青年道士是為了故意逃避責任,所述有些誇大其詞。


    現在看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樣的人物,便是在總部也不多見。


    斟酌一番之後,錢掌櫃率先抱拳客氣道:“在下錢貴,忝為‘鳳鳴閣’丹坊掌櫃,不知道友高姓大名,仙鄉何處?”


    錢掌櫃並沒有因為修為高言寧一線而盛氣淩人,反倒是和氣非常,隻是在提及‘鳳鳴閣’之時,加重了語氣,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


    言寧還禮之後淡淡說道:“在下姓言,一屆過路之人罷了,錢道友無需試探。”


    這說法是他以前聽呂洪量時常吹噓時提及的黑話,如今拿來胡亂一用,想要唬住對方,也好讓這地頭蛇在摸不清自己來路之時,有所忌憚。


    身旁的嶽靈兒有些好奇的眨了眨眼睛瞟了他一眼,不過一想到言寧自稱散修的許多不合理之處,倒也理所應當的暗暗點頭,認為這才說得過去。


    果然,錢貴一聽言寧之言,一副不出所料的樣子,再加上言寧看上去氣度不凡,也就更為貼近他心中的猜測,覺得這應當就是某個大勢力出來曆練的精英弟子。跟嶽靈兒混到一起,多半是犯了這類人慣有的通病,例如英雄救美,俠義為先之類的臭毛病....


    隨即又說道:“既然如此,那錢某就直言明說了。言道友身邊的那女子,乃是我丹坊的一名丹師,不僅身背丹坊的巨額債務,還試圖攜靈藥私逃!道友既然是過路之人,想來也不會因此與我‘鳳鳴閣’為難,說不準你我兩家還有些淵源。今日道友若能將她交予我帶迴去處置,來日錢某定有厚報!”


    “無恥!”


    嶽靈兒跳將出來,指著侃侃而談的錢掌櫃破口大罵,顯然是被氣得不輕:“言大哥,你別聽他胡說!之前在岷山中遇到的那三人,便是此人的爪牙!當日...”


    “閉嘴!”不等嶽靈兒說完,言寧便厲聲嗬斥道。


    這會他心中正盤算著怎麽給這女人一點苦頭吃呢,哪能對她有好臉色。


    嶽靈兒被言寧厲聲嗬斥,頓時眼睛裏霧氣升騰,委屈巴巴的站迴到他身後,嘴裏嘟囔個不停。


    轉過頭來,看著似笑非笑的錢貴,淡淡說道:“錢道友的要求,在下可以滿足。但有一件小事,在下也希望道友能夠應允。”


    “言道友,請說!”錢掌櫃右手虛抬。


    言寧指著他身後的青年道士說道:“這人當日在岷山中對我起了歹念,眼下自己送上門來,在下自問不可能就此放過。錢道友將此人交予我,那麽我身後這女子也可任由你處置。咱們一人換一人,這點要求不過分吧?”


    “這.....”錢掌櫃聽完之後,一時間有些為難。


    倒不是說身後的道士對他有多重要,言寧想要滅口,換個地方任其施為也就是了,他也樂於賣對方一個好,這不是什麽難題。


    問題的關鍵,在於他有了先入為主的觀念,自認為也不能拿言寧怎麽樣。今日之事一旦傳出去,那這唯利是圖,薄情寡義的名頭,他錢貴可就算是坐實了,今後也休想在‘鳳鳴閣’乃至興安城中再混下去。


    人言可畏這種東西,有時候比法器來得更為致命,特別是像這種大派弟子傳出來的隻言片語,更是會讓許多人奉為信條一般,深信不疑!


    不等錢掌櫃開口,青年道士萬分驚恐的躬身求饒道:“言道友,在下當日真的是無意冒犯!都是..都是那姓張的一意孤行,在下這段時間,惶惶不可終日,也自知有罪,願奉上全部身家,以求道友寬恕。”


    這道士當日已然見識過言寧的手段,自知言寧要取他性命,根本就不費吹灰之力,有了虯髯壯漢的前車之鑒,他更是沒有絲毫僥幸的可能。


    手捧著儲物袋告饒的同時,還對著錢貴哭喊道:“錢掌櫃,錢掌櫃,您幫忙說句話啊!看在我鞍前馬後效勞的份上,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錢掌櫃對於這種卑躬屈膝的小人姿態,沒來由的感到厭惡。


    反倒是站在言寧身旁的嶽靈兒,饒有興致的看著青年道士醜態畢露的模樣,對於言寧方才的一換一之言,像是全然不放在心上一般。


    也不知道是她的‘通明心竅’在那一瞬間起了作用,還是真就對言寧信心十足...


    但也正是由於道士那一番求告,讓錢掌櫃堅定了不能就這樣舍去他落人口實的信念,起碼眼下這地方不行。


    哈哈一笑,掩去尷尬說道:“言道友說笑了,下麵人辦事不知輕重,有冒犯的地方,還望道友看在錢某人的薄麵上,海涵一二!”


    說罷,抓起青年道士手中的儲物袋扔了過來。


    言寧將儲物袋放在手中顛了顛,麵無表情的說道:“海涵就不必了,言某的條件就此一個!”


    “道友當真如此決絕?”錢掌櫃一愣,沒想到言寧如此不近人情。


    言寧輕哼一聲,也不答話,盡顯輕視之意。


    錢貴不由得心頭火起,早就聽聞這些大派弟子孤傲之極,沒想到眼前這個更是狂到沒邊了,自己好歹也是築基後期修士,低身下氣的好言相勸,對方竟然不留半點情麵!


    也不再和顏悅色,同樣冷哼一聲道:“那咱們隻有手上見真章了!”


    “我要殺他,就憑你還護不住!”言寧緩緩搖頭,語氣平淡得就像是在陳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一般。


    這話一出,便深深刺痛了錢貴,築基後期修為的威勢盡數釋放開來,怒意滿滿的說道:“哈哈哈!那就讓錢某見識一下言道友是如何的驚才絕豔,視在下為無物的!”


    言寧也不多言,右手手掌早已布滿青弧,一揮之下,十餘顆拇指大小的雷球分散開來,緩緩向對麵飛去。


    一拍腰間的儲物袋,‘風雷隕’輕鳴而出,破空之音隨之響起,向著錢貴急速斬去。


    緊接著,左手翻轉,一顆拳頭大小的青雷虛握在掌心。此時的‘青罡’光芒較之以前更為青耀,尖鳴之聲也更加刺耳,隨著言寧口中“去”的一聲輕吐,雷球光芒一閃,唿嘯著緊跟在飛劍之後。


    麵對迎麵而來,軌跡幾乎難以明辨的飛劍,錢貴掏出一個三指獸爪造型的法器。


    這件法器看上去陰氣深深,膨脹數倍之後,竟然能通過懷繞在上麵的陰氣,準確判斷出‘風雷隕’的軌跡,兩者膠著纏鬥在一起。


    其後麵緊隨而至的雷球,錢貴更是絲毫不敢大意。


    這青色雷球給他的感覺,異常危險,其中蘊含的那股超乎尋常的恐怖破壞力,讓他心中緊兆大生!


    將珍藏已久的極品防禦護盾取出,護在身前。雷球撞擊在上麵發出一股極為刺耳的尖嘯,巨大的衝擊力連帶著他整個人被掀出了數丈之遠,死死卡住盾牌的虎口,竟然被震得裂開!


    錢貴心中大駭!


    難以想象這種威力的法術,竟然是從一個築基中期修士手中發出,看上去對方似乎還未盡全力的樣子。


    正在他驚駭之餘,卻見言寧之前最先甩出的那十餘顆雷珠,靜靜漂浮與兩人四周,圍繞著他和青年道士兩人,看似毫無規律的晃動著。


    這些雷珠個頭不大,看起來也不是威脅十足,但錢貴卻眉頭緊皺,總覺得十分不安。


    正在這時,距離青年道士最近的一顆雷珠,忽然間毫無征兆的炸裂開來!


    並沒有想象中那種聲勢浩大的轟鳴,反而隻是形成了極為隱晦的一陣波動。就在這陣波動出現的那一刹,原本還在數十丈開外的言寧,竟然毫無征兆的從波動中心處突然出現!


    這樣的場景當真是詭異之極,一切來得悄無聲息!


    這正是言寧從‘浮光雷經’中參悟學來的新法術,‘閃華’!


    此時言寧手持一根尺許長的青矛,眼神陰冷的就衝著青年道士迎頭紮下!


    青年道士被這一幕嚇得魂不附體,下意識的舉起盾牌護在頭頂。


    然而青光大盛的雷矛銳利至極,一經接觸,盾牌便如同一張廢紙一般,瞬間被穿透,下麵的青年道士還沒來得及發出慘叫,便被炸的血肉橫飛,真正的屍橫片野。


    言寧一擊得手之後,並未乘勝對錢貴出手,眼神異常陰冷的一掃之後,便又重新迴到剛才所站的位置。


    錢貴在他眼神一掃之下,頓時覺得一股寒意冷入骨髓,特別是在見識了方才對方那神出鬼沒的手段之後,這種感覺更是猶如跗骨之蛆,仿佛被其盯上之後,便怎麽也甩不掉一般。


    心中悔意大生的同時,不由得開始做好了跑路的準備。


    反觀嶽靈兒,此刻站在言寧身旁,眼中神采風揚,恨不得一擁而上,高聲宣泄心中的暢快,說不出的興奮和崇敬!


    言寧卻沒有心思去理會嶽靈兒和錢貴兩人所想。


    站定之後,盯著身側不遠處冷冷道:“道友看了這般長的時間,也該現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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