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朱柏講的那樣,朱柏他們花了四天時間才到嵩山腳下,一路上風平浪靜,啥事兒都沒發生。


    何廣義灰頭土臉地跑到朱柏跟前,說道:“王爺,已經確定了,過了宿州就有幾個人騎著馬輪流跟蹤咱們,他們身上都帶著家夥。剛才我瞧見他們騎馬進嵩山了。”


    朱柏喝了口水,慢悠悠地說:“在徐州府的時候蔣瓛就跟本王講了,有綠林好漢要對疏通河道的三十萬兩銀子下手,伏擊的地方就在嵩山。”


    “蔣瓛,搞清楚他們有多少人了沒?”


    蔣瓛也樂了,迴道:“王爺,大概六千多人吧,具體人數不好說。”


    何廣義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詢問道:“王爺,他們這是想趁著咱們累了來偷襲咱們啊,末將是不是要帶著斥候百戶去衝一下他們?”


    蔣瓛笑著說:“老何,他們要偷襲也會挑後半夜,現在還是先歇一歇,等著他們吧,再說了王爺還等著他們疏通河道呢,你的斥候百戶可得把人都給我看住了......”


    朱柏看著自己的手下們已經開始討論戰術了,就沒再管他們,轉頭跟朱雄英聊起天來。


    “雄英,這幾天你也瞧見不少了,現在有啥感想?”


    “十二叔,我覺得趕路可真累啊。”


    “不是讓你說自己,說說路上看到的那些老百姓。”


    “哦,我看到那些老百姓日子過得都挺艱難的,他們都吃不飽飯嗎,十二叔?”


    朱柏一聽朱雄英的話,樂嗬著說:“雄英啊,他們大多都是佃農,自己沒地,隻能租權貴或者地主的地種,大部分糧食都得交出去當租子。所以他們過得苦啊,飯都吃不飽。你琢磨琢磨能幫他們啥?”


    朱雄英聽了,開始認真琢磨起來。


    這時候,斥候來報:“啟稟王爺,抓到幾個騎兵,他們說是周王衛的。”


    朱柏樂了:“五哥動作夠快的啊,帶過來瞅瞅。”


    “末將周王衛指揮使辛戰參見湘王殿下,參見皇長孫殿下。”


    “辛指揮使快快請起,不知辛指揮使這次帶了多少人馬來呀?”朱柏問道。


    “湘王殿下,我們王爺擔心殿下們的安全,讓我帶了四個千戶所來,其中一個騎兵千戶所聽王爺調遣。”辛戰老實地迴答道。


    朱柏心裏清楚,自己這五哥今年年初才就藩,就一個衛所的護衛力量。朱柏心裏頓時對五哥的印象好了不少。


    朱柏笑著對朱雄英說:“雄英,你看你五叔,知道咱們缺人手,就留了一個千戶所守王府,其他的都給咱送過來啦。”


    朱雄英還在想朱柏的問題呢,沒聽到朱柏說話。


    朱柏也不介意,對辛戰說:“辛指揮使,這位是錦衣衛指揮使蔣瓛,也是湘王衛的指揮使。”


    蔣瓛和辛戰自然又是一陣寒暄。


    朱柏對蔣瓛說:“蔣瓛,你剛才不是還嫌斥候百戶人少,怕兜不住這些人嗎?現在有五哥支援的四個千戶所,這迴沒問題了吧。”


    蔣瓛欣然應道:“王爺放心,屬下將確保俘虜盡可能多的敵人。”


    隨即,蔣瓛、辛戰和何廣義開始商討此戰的戰術——甕中捉鱉。


    辛戰擔心湘王和皇長孫的安全,建議留下騎兵保護他們,但蔣瓛並不同意,他希望騎兵能盡可能多地參與抓捕行動。


    最後,在朱柏的幹預下,辛戰才放棄了他的堅持。


    在辛戰離開之際,蔣瓛還特意叮囑道:“辛指揮使,請您在敵人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悄悄繞到他們的後方。”


    辛戰走後,朱柏吩咐蔣瓛:“蔣瓛,現在讓湘王衛的將士們用餐後休息,同時派出斥候百戶,嚴密監控那些苦力,防止他們偷襲營地。”


    蔣瓛依令行事。


    朱柏笑著詢問朱雄英:“雄英,今晚即將開戰,你害怕嗎?”


    朱雄英稍顯結巴地迴答:“十……十二叔在,雄英不怕,隻是聽父王說十二叔第一次圍剿綠林高手時曾嘔吐過。”


    提及自己的尷尬往事,朱柏半開玩笑地威脅道:“雄英,希望你今晚不會吐。”


    夜幕降臨,營地內的火把逐一熄滅,唯有營地門口的火堆依舊燃燒著。潛伏在嵩山中的綠林好漢發現湘王衛的營地一片漆黑,以為他們已經休息。


    有人低聲嘲諷:“湘王衛被倭寇吹得天花亂墜,在咱們眼裏,他們不過是一群待宰的羔羊,警惕性如此之差。”


    另一人附和道:“這樣也好,咱們可以少些傷亡。”


    四周恢複寂靜,隻能聽到人們的心跳聲。後半夜,綠林眾人被喚醒,低聲傳達著命令:“兄弟們,行動時盡量保持安靜,咱們先給他們來個突然襲擊。”


    隨著沙沙的腳步聲逐漸接近湘王衛的營地,綠林眾人發現營地門口竟無人看守,再看那近在咫尺的營帳,他們按捺不住激動,口中大喊著“殺呀”“搶銀子”,一窩蜂地衝進了大門。


    在綠林好漢們眼中,他們已然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了毫無防備的湘王衛大營。


    此刻他們扯開嗓門大聲喊殺,想著湘王衛怎麽著也得炸營,然後他們就能趁亂掩殺過去,那三十萬兩銀子不就輕鬆到手啦!


    可就在綠林好漢們的喊殺聲剛剛響起,兩道卡車的燈光突然亮了起來,緊接著十幾個大火把也一起熊熊燃燒,把營地前方照得透亮。


    “哎呀媽呀”,綠林好漢們一瞧火光升起,心瞬間涼了半截。


    我去!


    難道是消息泄露,讓湘王衛今晚有了防備?


    朱柏和朱雄英正坐在卡車的駕駛室裏呢,大燈也是朱柏給打開的。


    綠林好漢們就瞅見一排排的士卒從火光中走了出來。


    現場鴉雀無聲,隻有湘王衛“噠噠噠”的腳步聲。


    綠林好漢們望著五十幾米外的湘王衛將士,可就這短短五十幾米的距離,卻仿佛成了難以跨越的天塹。


    蔣瓛滿臉兇神惡煞地站在湘王衛旁邊,扯著嗓子大喊“第一排,射擊”


    “砰砰砰”


    “輪轉,第二排,射擊”


    “砰砰砰”


    “輪轉,第三排,射擊”


    “砰砰砰”三輪射擊隻用了十幾秒鍾,對麵的綠林好漢們就跟被收割的麥子似的。


    有人迴過神來,扯著嗓子大喊:“他們都是魔鬼,咱們快跑吧。”


    人都是有從眾心理的,有一個人開跑,很快就有第二個、第三個,然後就是兵敗如山倒。這時候朱柏拿著大喇叭站在卡車頂上喊道:“跪地不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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