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哲浩父女迴家,沒讓人有衣錦還鄉的感覺,卓逸凡想跟著沾沾光的願望沒達成,有點覺得此行失算。
他想,還不如自己一個人跑來,背上幾布袋鐵萸籽迴去來得自由。
孫傲卻沒這樣想,他開始把殷哲浩當成個人物看待,因為他沒有把自己當成個人物在家鄉炫耀。否則,鄉親們不會還把他當殷家的大小子那樣叫。
如果說鄉親們有點羨慕殷家的大小子,還不如說是他漂亮的女兒,和隨行的孫傲。
殷碧菡在鐵帽子嶺,一直被鄉親們當成是飛出去的金鳳凰,雖然沒怎麽在老家待過,姓殷,就是鐵帽子嶺的人。
幾年沒迴家,女大十八變,越變越漂亮,鄉親們更是為山村裏有這樣美麗的女孩,而自豪。
孫傲,仙風道骨樣的老頭,誰見了,都會肅然起敬,有這兩人出現在鐵帽子嶺,殷家大小子在外麵混不錯的猜測,得到了證實。
殷哲浩的父母,八十多歲,身體都很硬朗,兒子孫女迴家,一通忙活,總算是把所有的喜悅融進了飯菜中。
一頓盛宴吃完,那些被請來陪客的,村裏有頭有臉的人物,紛紛告辭離去。
孫傲端著大碗茶居中而坐,“家裏有鐵萸籽嗎?”
“當然有,我們每家都備著,進入深秋,便開始泡酒。”
殷哲浩說著,走進西廂屋提著一個竹籃走了進來。
孫傲迫不及待的捏起一顆放到嘴裏,咀嚼了一下,迴味片刻,很感慨的說道,“老五,真沒想到,毫不起眼的野生萸籽,會這麽烈性,看來世間萬物都蘊含有天道。”
卓逸凡可沒那麽多感悟,“那是你平時瞎傲,總認為沒有你不知,沒有你不曉的東西,這麽簡單的事,關屋裏研究好幾天,還整個破蟲給你找答案。結果呢,全是無用功,早拿難題來請教我,不至於你的白胡子掉好幾根。”
“誰說蟲子沒用,要不是它分泌一種熱性很強的物質,我的方子估計還得要幾天去完善。”
“真的呀,這根線蟲的出現,弄不好也是你掛嘴邊的所謂天道。”
孫傲點點頭,“傳說中的東西,往往都是被一再誇大,大部分都言過其實,而有的傳說,卻是真實存在,比如你弄迴來的血蠱……”
張冉是明麵上主持殲滅病毒的總負責人,在殷哲浩的要求下,也跟著來到鐵帽子嶺。
看到他們師兄弟說話不注意,急忙說道,“孫老,現在不是探討天道的問題,這裏的酒確實烈,喝多了吧,咱們都去休息一會。”
“這才幾點,我還有事要和殷大爺聊聊。”
卓逸凡不知道張冉的意思,聽到要他們休息,瞪起了眼。
孫傲也意識到,這個場合談論這些凡人永遠不可能知道的事,是有點不合適。
“你有什麽事?”
“你們去休息吧,我問的事,憑你們的能力,沒資格知道。”
趙武知道師叔要問的什麽,“殷姑娘,勞煩你帶他們去休息,卓先生確實有事問你的爺爺。”
孫傲沒吱聲,看了卓逸凡一眼,他也知道,老五想問的是鐵蒼山。
殷碧菡也瞧瞧一副懶散樣子的卓大師,一路上,她一直在觀察,發生這個人比想象中還要厲害。
因為孫傲比那些電視上塑造的隱世祖師,在氣勢上,不知道高了多少。這樣的人物,竟然隱有把看似不作調的家夥,當首領看待。
“你的房間已經安排好,我先領孫爺爺他們過去了。”
卓逸凡點點頭,看到殷碧菡出現在機場,他再沒和她說過話,不是不想逗她,而是怕惹出麻煩。
孫傲他們走後,殷哲浩說道,“爸,卓先生在鵬州問我知道不知道鐵蒼山,給姐夫打了電話,他查了一下,沒查到。你在這裏生活了一輩子,知道咱們這裏有叫這個地名的嗎?”
兒子是幹嘛地,老子當然知道,帶迴的人哪會有簡單人物。
驚動女婿查鐵蒼山這個地名,可見這個地方的重要性。
老頭想了一會,遲疑的搖著頭,“我們這裏住人的大小山頭有上百座,都叫嶺,稱山的沒有,而含蒼的嶺也沒聽說過。”
卓逸凡有點失望,他的性子,沒有結果,很快把這頁翻過,再也不會去想。
“不過在我們的東南方向,有座山,聽采藥人講,那座山上有座鐵忠廟,很神秘,不讓人靠近,不知道符合不符合你要找的特征。”
“我哪知道有什麽特征,反正沒事,當故事聽聽吧。”
卓逸凡來了興趣。
殷老頭輕咳一聲,清清嗓子,有說書的派頭,“鐵忠廟恰好我在古籍中看到過,一直沒當迴事,既然今天提到,那我當故事講給你們聽聽。”
開場白說完,老頭喝了口水。
“傳說一千多年前,有個叫鐵戶的大將軍……”
“等等,你說這個人叫鐵戶?”
卓逸凡想起馮雪峰公司的背景畫上,有座亭子,鐵青陽認出了它,名字叫鐵戶台。
殷老頭是個老學究,他是文史館聘任的民間大師級人物,一輩子研究文史,名氣很大。
“對的,這個人就叫鐵戶,那時的國家,各諸侯統領一方,不管朝事,導致國家力量分散,給那些覬覦東方的鬣狗帶來了機會,烽煙起,不過三年時間,大片國土歸了別人。”
“然後這個鐵戶出現,一通狂殺,收複失地,成了一個牛哄哄的大將軍,對不對?”
卓逸凡實在聽不下去老頭的嘮叨,直接替他說。
殷老頭的思路被打亂,故事沒法往下說,停頓了一下,“經過十多年的征戰,收複了失地,後來……”
“後來加官進爵,皇帝還給建了個廟堂,光了宗耀了祖。這樣的故事,裏都寫爛了,還有沒有新鮮點的要講。”
卓逸凡再次打斷了老頭的話。
殷老頭哪裏遇到過這麽不禮貌的人,心裏不免來氣,是你求我,可不是我求著你聽。
趙武看出老頭生氣,急忙陪笑,“老人家,千萬別和我老叔一般見識,他這人性子急。家裏的人都知道他這個毛病,有什麽事,都是商量完了,才會給他說一聲。別管他,接著往下說。”
殷老頭也看出這個人很毛躁,想著不管怎麽說,這是兒子帶迴家的朋友,硬把心裏的不悅壓了下去。
“卓先生,看來你喜歡,鐵戶功成後,皇帝確實給他建了個寺宇,名字叫鐵忠寺,就在如今上都西的墳塚山上。皇帝死後,皇位傳給了他的兒子,而此時的鐵戶,勢力已經很大,大有壓皇帝一頭的趨勢。”
“這家夥有了勢力,開始膨脹,沒把主子放眼裏,結果小命膨脹沒了。”
剛才,卓逸凡已經意識到老頭不高興,想著不再打斷他的話,聽著聽著又開始不耐煩,忍不住幫老頭推快劇情。
“這迴你說錯了,小皇帝沒殺他,卻罷了他的權,給封了個聖西王。”
卓逸凡沒蒙對,殷老頭得意了一把。
卓逸凡撓撓後腦勺,“剛才我太急,沒想這裏有個鐵忠廟,如果這家夥被殺了,哪還有廟的存在。”
“你又錯了,鐵戶的大權被收,鐵忠寺也一並收迴。按現在的話說,這是杜絕搞個人崇拜。那時的聖西,渺無人跡,屬於真正的蠻荒之地。鐵戶帶著家人和一千衛隊,到了現在的王屯附近,留下一批人駐紮。他想,山高皇帝遠,我當個王皇帝,鐵戶把剩下的人帶進深山,為了能讓子民們有個精神寄托,他建了一個和以前一模一樣的廟宇,沒敢全部照搬,把鐵忠寺的寺改成了廟,這便是鐵忠廟的由來。”
故事講完,卓逸凡開始發急,“老頭,說了半天,這個地方在哪?”
“具體在哪,采藥人沒有細說,隻說在東南方向,約有一個月路程。可惜他在去年去世,要不然可以去問問他。”
“知道方向就好辦,這裏也不需要我忙什麽,我現在去找找看。你們把事辦妥,直接迴鵬州,別等我。”
卓逸凡說走,立馬起身,趙武想攔沒攔住,跟著跑出門,師叔的影子已經看不到。
三天後,卓逸凡瞧著遠方莽莽群山,有點泄氣。
這三天,幾乎沒怎麽休息過,按他說話誇張的作派,翻了沒一千座,也得有八百。其實,他翻了有五六百座,並沒有誇大得離譜。
本來想著,普通人爬一個月的山,他用不了三天。
他哪知道,采藥人個個都是攀岩高手,因為越是罕見的藥材,都生長在險峭危壁的地方。而且還是山路專家,他們翻十來座大山,普通人恐怕一座都翻不過去。
采藥人進山,都會進入大山深處,那裏幾乎沒有什麽人能有那個膽色闖進,所以,采到罕見的藥材幾率要大的多。
時間上,一般都在倆三個月,往往真正采藥,隻是一個星期左右。
一個月,采藥人隻是翻山越嶺,什麽也不幹,翻過的大小山頭,都在千座以上。
如果殷老頭在跟前,一定會教育卓逸凡。
年輕人不要毛躁,要不然,肯定吃虧。
因為卓逸凡沒安下心,聽老頭給他說采藥人過山的能力。
導致卓無常站山頂,一時無所適從。
而在此時,錯開他幾個山頭的一處山腳下,有個像野人一樣的老者,正在那生吞活咽一隻烤半熟的山雞。
老者不是別人,正是被卓逸凡搞成獨眼龍的姬天仇。
那一天,一代宗師姬天仇被漫山遍野的呐喊聲,嚇得玩命逃竄。
離開三雄峪的範圍,姬天仇才算是把心放肚子裏。
精神放鬆,才知道自己發動的這場攻擊,實在是有欠考慮。
死傷不知道有多少弟子,自己也成了半個殘疾人,還怎麽迴去麵對眾人。
想去挽迴宗主顏麵,唯一的辦法,殺掉姓鐵的武尊,提著他的腦袋,再闖隱針門總堂,到那時,看誰還敢動。
抱著這樣的想法,姬天仇躲起來養傷半年,功力完全恢複後,開始遠赴聖西。
悲催的姬天仇,一輩子隻知道提高修為,宗主該幹的事,都有弟子們代勞,哪懂得合理規劃路線與簡單的分析。
他是見山便進,像個沒頭蒼蠅一樣亂衝亂撞,不知道多走了多少冤枉路。
一年多時間,他終於在險隘間,發現一條人為開辟的羊腸小道。
小道很隱秘,正是因為不容易被人發現,才讓姬天仇堅定不移的認為找準了方向。
他打死也想不到,曆盡千辛萬苦找到了希望,卻給傷他的人帶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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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傲端著大碗茶居中而坐,“家裏有鐵萸籽嗎?”
“當然有,我們每家都備著,進入深秋,便開始泡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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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傲迫不及待的捏起一顆放到嘴裏,咀嚼了一下,迴味片刻,很感慨的說道,“老五,真沒想到,毫不起眼的野生萸籽,會這麽烈性,看來世間萬物都蘊含有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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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先生,看來你喜歡,鐵戶功成後,皇帝確實給他建了個寺宇,名字叫鐵忠寺,就在如今上都西的墳塚山上。皇帝死後,皇位傳給了他的兒子,而此時的鐵戶,勢力已經很大,大有壓皇帝一頭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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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卓逸凡已經意識到老頭不高興,想著不再打斷他的話,聽著聽著又開始不耐煩,忍不住幫老頭推快劇情。
“這迴你說錯了,小皇帝沒殺他,卻罷了他的權,給封了個聖西王。”
卓逸凡沒蒙對,殷老頭得意了一把。
卓逸凡撓撓後腦勺,“剛才我太急,沒想這裏有個鐵忠廟,如果這家夥被殺了,哪還有廟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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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傷不知道有多少弟子,自己也成了半個殘疾人,還怎麽迴去麵對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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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這樣的想法,姬天仇躲起來養傷半年,功力完全恢複後,開始遠赴聖西。
悲催的姬天仇,一輩子隻知道提高修為,宗主該幹的事,都有弟子們代勞,哪懂得合理規劃路線與簡單的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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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多時間,他終於在險隘間,發現一條人為開辟的羊腸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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