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的人有膽子動到他頭上?他年紀雖小,可是侯府世子呢。


    齊化幽眸色幽幽,一副天下人都負他的模樣。「阿姊欺負我是照三餐、看心情的,可我兄長他們是在言語上欺負我,至於我三姊……她是個怪姊姊,很喜歡欺負我阿姊,好比今日就故意弄髒我阿姊的裙子,讓阿姊在課堂上出漠。我生氣了,阿姊卻說我不能生氣,忍過就算,可我還是氣不過,所以趁著下學時弄髒三姊一身衣裳,瞧她失聲尖叫我心裏就舒服多了。」


    衛崇盡聽完睨了夏燁一眼,而夏燁那神情就在說——這事再正常不過,有什麽好大驚小怪?


    確實,衛崇盡也覺得很正常,哪家的兄弟姊妹不小吵小鬧的?可問題是,齊墨幽的性子不像會忍氣吞聲,管教弟弟也有一套法子,怎會任人欺?再者齊家二房主動欺人,這是什麽狀況?


    還有,聽齊化幽這麽一說,他隱隱猜到他為什麽會爬到樹上了。「你該不會是為了躲你阿姊才爬到樹上的?」他肯定為避禍才避到這兒來,連小廝都甩開了,所以小廝才會到處找人。


    「嗯。」


    「你不知道你阿姊每天都會到這院子盯我喝藥?」這不是自投羅網嗎?這孩子腦袋沒事吧。


    齊化幽笑得可驕傲了,伸出短短的手指輕搖著。「衛家哥哥難道不知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衛崇盡揚起了濃眉,正想誇小家夥有點腦袋,夏燁已經毫不客氣地道——


    「可你爬得上去卻下不來,要是沒人發現,天氣又冷又下著雪,你是準備把自己凍死在上頭嗎?」


    齊化幽張口想反駁卻反駁不了,張了張口,說不出半句話,小臉已經羞紅了,乾脆埋在衛崇盡的頸窩裏不想見人。


    衛崇盡哈哈笑著,抱著他走上廊道。「算算時候,你阿姊差不多快到了,要不你陪我在這兒等她。」


    聽至此,齊化幽二話不說往下跳,有模有樣地朝兩人作揖。「我先告退。」話落,一溜煙地朝院子後方跑走了。


    衛崇盡忍不住笑意,直覺這對姊弟很逗人。雖然齊化幽老說他阿姊欺他,可偏偏有人欺他阿姊,他還是替阿姊報仇。


    「你倒是料得準,小姑娘真的來了。」


    衛崇盡一抬眼,果真瞧見那抹小小的身影出現在拱門邊,真的沒撐傘不說,更糟的是,她竟然還站在原地和齊家二房的小子說話——


    「大哥、二哥,你們竟然在這兒?二叔很生氣呢,說夫子等了你們好半晌,小廝丫鬟都快要把府裏給掀了。」齊墨幽沒給好臉色地道,他倆沒去讀書會害慘了身邊伺候的人,罰月錢是小事,打個幾棒也還撐得住,怕的是被直接趕出府,真是壓根不懂體恤身邊的人。


    「四妹妹,借住在這小院的人到底是誰,為何夏大人幾乎天天來?」二房嫡子齊平幽將她拉到身旁問著。


    承謹侯府就兩房人,同輩分的孩子總共有五個,所以排序混在一塊。齊徹因為成親得晚,所以膝下兩個孩子成了行四、行五。


    齊墨幽皺著眉,心想她的哥哥今日不讀書,就是為了打聽大房這頭的事?「大哥,不管他到底是誰,對兩位哥哥來說都沒幹係,因為他是大房的客人,基於一些因素暫時住在這兒,我爹也說了不準任何人打擾他,兩位哥哥既然能知道夏大人探視那人,自然也該知道我爹下了死令。」


    齊家兩房並沒有分家,大房自然是住在正院這頭,二房則是住在西邊的重和園,兩房的下人雜處在一塊,一些耳語多少還是會互通。


    她想,迴頭應該和娘說一聲,是時候好好整治府裏的下人,要不一個個都守不住嘴,一點風吹草動就吹到二房去,天曉得又會從二房吹到哪裏去?


    她很喜歡二叔,卻很討厭二燔,還有二贈的一對兒女,她的大哥跟三姊。


    「四妹妹,你這話也說得太重,咱們隻是想知道那位貴人是不是鎮國將軍的兒子罷了。」齊平幽將厭煩藏在眸底,陪著笑臉說。


    「他是誰關大哥什麽事?」小臉一抬,葡萄般的眼看似溫順卻喩著一股肖父的淩厲。齊平幽不禁語塞,扯了扯身旁的齊光幽。


    齊光幽便趕忙道:「四妹妹別生氣,咱們沒別的意思,隻是有意和其相交罷了,外頭都傳說他的親爹寵妾滅妻,小時候是在震北大將軍府長大的,去年才迴到鎮國將軍府,聽說家中姨娘手段了得,他在府裏過得也不怎麽好,於是對這樣的人起了幾分憐惜的心罷了。」齊墨幽皺著眉不語,她向來不怎麽討厭這位二哥,因為二哥也沒少讓二嬢折騰,所以他的感同身受她能信上幾分。


    隻不過為何他們竟知道衛家哥哥的身分?


    她聽父親提過衛家哥哥的身世,卻不知道原來他在鎮國將軍府過得不好,如今看來不是他的傷不便移動,而是真讓他迴了鎮國將軍府可能要了他的命,父親才會將他留在家裏養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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