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變臉


    此刻最重要的兩手準備工作,便是先在雲南郊外剿匪,和提前從京都出發一隻能夠來貿易的商隊。


    迎春笑是現成的商隊,貨物也比較齊全,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誰去傳這個信兒,能在京都搞得定迎湘儀和迎柏父子二人。


    鐵男主動請纓:“我去!”


    她的戰鬥力自然不容小覷,加之背後就是迎程程,無論是麵子上還是實力上,迎湘儀父子都沒辦法對她下手。


    但鐵男於生意一事一竅不通,對織錦布樣也不慎了解,就隻她去,容易被人糊弄,到時候以次充好,弄來一大堆根本交易不了的貨物,豈不破壞計劃,還耽誤時間?


    於是玉樞來幫忙了:“公子,我隨鐵男一道去,無論是賬目還是貨物,他們沒法兒在我眼皮子底下動手腳,再者說,到時我還能去請二公子與三公子幫忙。”


    若是單子寅和迎程程這邊沒有得力幹將過去,光憑迎璜和迎櫚二人,肯定胳膊擰不過大腿,最終還得聽迎湘儀的。


    但若是鐵男和玉樞一起迴去,迎璜和迎櫚就能支棱起來了。


    畢竟這兩個人幾乎能直接代替迎程程和單子寅。


    迎程程帶兵去前線作戰的消息也有些日子了,差不多也快傳迴京城,陛下必定在戰後是要嘉獎的,迎湘儀這時候跟他們對著幹,明顯是吃力不討好的事,實在是沒有必要。


    因此很快單子寅便同意了:“既然如此,此事就全權交給你們二位來辦。”


    他為了讓鐵男和玉樞師出有名,還特意寫了一封很正式的任命書,加蓋了大將軍印。


    如此一來,就算迎湘儀和迎柏還想著先斬後奏,也該當先考慮一下,一旦東窗事發,下場會如何。


    已經被押解迴京的彭慶就是最好的例子。


    鐵男雖然是主動請纓,但她從小到大還沒離開迎程程這麽長時間過,臨幸之前很舍不得。


    迎程程便安慰她道:“你放心,單子寅他不敢欺負我,先不說他根本打不過,就算能打過,不也還有玉樞在你手裏嗎?”


    鐵男當然並不是在擔心這個,但迎程程如此刻意安慰,她也隻能裝作有被安慰到。


    兩人離別的時候,鐵男簡直是一步三迴頭,看得玉樞都感動了。


    “公子,我們是不是分別得太過冷靜了些?”


    單子寅包含熱淚地上前一步擁抱玉樞:“公子會想你的,一路平安啊!”


    鐵男:“……”


    迎程程抖了抖,被他們主仆二人肉麻得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好不容易把鐵男和玉樞送走,單子寅立即鼻涕一吸、眼淚一抹,很快就換了一副麵孔。


    迎程程看得歎為觀止:“你這變臉的功夫也太快了。”


    單子寅道:“今日還須送別九王爺,剿匪不比打仗,雙方兵力懸殊,很快便能凱旋,隻是九王爺其人最愛吃味,一會兒我還得哭一場。”


    迎程程:“……”


    你們兩個會不會了解對方得太曖昧了一點?


    結果等到單將軍送九王爺時,九王爺還真的挑了挑眉看向單子寅:“單將軍會否太過厚此薄彼?此前玉樞等人迴京,可是聽聞將軍大哭一場。”


    於是單子寅立刻雙眼通紅,滿目不舍道:“九王爺此去剿匪,雖山不高路不遠且兵力足夠蕩平匪寨,但子寅仍舊十分擔憂……”


    這話說的。


    就差直接點名說九王爺您是否太過矯情了?


    就在雲南郊外,距離這麽近,最多三日便能迴來,且兵力幾乎是碾壓之態,若非此前單將軍已經苦於糧草不足,早就要去鏟除他們的。


    九王爺當做完全沒聽出來單子寅的言外之意,非常肯定他目前情緒外化的表現,伸手在單子寅肩頭拍了拍:“不必擔心,本王定會盡快蕩平匪窩。”


    迎程程甚至覺得自己站在這裏十分多餘。


    單子寅吸了吸鼻子:“九王爺珍重。”


    九王爺這才神清氣爽地翻身上馬,一揮手朗聲道:“出發!”


    一天之內送別了兩撥人,情感充沛地哭了兩場,單子寅夜裏就開始有些不大舒服。


    這時候沒了玉樞在一旁伺候,單子寅身為主帥必定要身先士卒,不可能稍有不適便端著大將軍的架子去讓人來伺候。


    好在迎程程現在與他同睡一張床,先是聽到單子寅咳嗽,後來感覺得到他為了不吵到迎程程,憋著咳嗽憋得十分痛苦,到後來床都開始微微震動起來。


    “想咳嗽為何還要憋著?”


    迎程程睡在外側,她很快起來點燈,然後給單子寅倒了杯熱水。


    “玉樞臨走前叮囑過我,你每逢換季之時,便會容易感染風寒,邊關藥材都是緊缺之物,要盡可能留給傷兵,因此你這麽長時間都在硬挺著。”


    迎程程看著單子寅喝下了半杯水之後,才接著說:“常太醫手裏還有玉樞先前采了存在他那處的草藥,我去請他……”


    “不必,”單子寅很快打斷道,“常太醫已經連續五日沒歇息好了,要他診治的傷兵太多,讓他歇會兒。”


    單子寅很是體貼旁人,卻總習慣委屈自己。


    “若不是親眼所見,我還真是很難想象到,你一個嬌生慣養的公子哥兒,竟如此能吃苦。”


    “若不是親眼所見,我也很難想象到,大楚第一富商迎春笑家的嫡姑娘,還能如此細心。”


    單子寅說話時很費力,他躺著也很難受,隻能半靠在床頭才能舒服些。


    “蒲甘軍這幾日恐怕還會在邊關有些小動作,我身體情況不宜外露,”單子寅說完一句得歇會兒才能繼續,“好在如今你迴來了。”


    迎程程從前線迴來,已經同蒲甘軍交手過多次,也算是有了經驗,因此在布防上很有些心得,如今威望也能服眾,替單子寅分擔了不少。


    “你說陛下這次會如何處置彭慶?”迎程程問道。


    單子寅卻並不樂觀:“彭慶巧舌如簧,到了禦前,自有歪理分說,陛下未必會重罰,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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