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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比不得揚州的繁華豪奢,可蘇州之地卻另有一副揚州比不了的別然韻味。


    這天一個背著布囊的老頭領著一對少男少女來到了蘇州,便隻看街道兩旁錯落有致的房屋便十分感慨。


    江漓漓大致是沒有見過這種古典氣息尤為凸顯的房屋的,一時之間便有些發愣。素素年少時候跟著張九齡走南闖北,什麽景象沒能見過?倒也不覺得好奇,卻對街邊賣的一些小物件喜歡的緊。


    連連逛了四五個攤位,素素瞧見了一隻白色的兔子布偶,便站在攤位麵前移不開步子了,張大了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張九齡。


    那攤位老板也是一個精明人物,曉得這少女隻怕是對這布偶打心眼喜愛,也沒有坐地起價,就隻是將那布偶往素素手裏頭一塞。


    這下可好,原先也隻是瞧中了它,這過了手之後素素愈發不想將這布偶放下,猶猶豫豫正準備開口的時候,就聽見江漓漓嗤笑道:“喲,看不出你這兇丫頭竟然也喜歡這種女兒玩意兒?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張老頭你可得注意一些,這天象詭異得很,若是一個空雷將你劈做焦炭我可不會給你收屍!”


    素素豎起眉頭吼道:“你曉得什麽?毛都沒長齊的小子,關你屁事兒啊!”


    素素倒是將江漓漓的口頭禪學得七七八八。


    張九齡咳了一聲,伸出手摸了摸幹癟的錢袋,“素素啊,你看著玩意兒也當不了吃食,也做不了衣服的本分,咱要它做什麽?還不如給你買一碗牛肉麵來得實在。“


    “就是!”江漓漓難得跟張九齡站一麵說話,”況且就你這種嫁不出去的潑婦性子,指不定明天就將它丟進哪個下水溝裏邊去了。讓它跟著你也真是有些難為她!“


    那攤位老板將這些話聽在耳裏,心裏不免悱惻一隻布偶不過四五文錢,這老頭實在是摳得很!可他也不想白白丟了一樁買賣,連忙幫著素素說:“瞧你們說的,小姑娘哪裏會像咱們這些大老爺們一樣粗心,肯定是打心眼愛惜,怎麽會將這隻布偶丟進下水溝呢?“


    “就是就是!”素素抱著兔子布偶撅著嘴。


    江漓漓轉過頭看著那老板,目光鄙夷地將那老板上下掃視了一遍,“關你屁事兒啊!你怎麽恁得話多?活該也是一個沒本事的主兒!”


    老板有些惱,可是秉承著客官就是爹的道理愣是沒還嘴,隻是覺得有些心累,這買賣也忒難做了些。得,你們愛買不買吧!這樣想著這老板心裏頭就舒心了不少,坐在了椅子上還替自己道了一杯茶。


    張九齡看著這老板不慫恿素素了,鬆了一口氣,轉頭繼續勸說素素道:“咱們還是不要買這破玩意兒了吧,你看看咱們還有多少路要走,總不能在這兒浪費這種沒必要的錢!”


    聽到這話素素覺得有些委屈,鼻子一酸,卻不想落淚,就衝著張九齡吼道:“若不是來了這個混小子咱們能少這些錢麽?你說說看,這混小子來曆不明,又白吃白喝咱們的沒出過一分錢!本來這個時候我還睡在床上,就因為他我才白白受了這麽多苦!要是沒這個混小子你怎麽能沒錢給我買娃娃!”


    張九齡有些啞然,江漓漓倒是火上澆油,“我就是不給錢你能怎麽滴?我看你就是被張老頭慣壞了,若是在我們村子裏邊少不得挨打!張老頭,這娃娃你可不能給她買,若是買了明日她還不得叫你買手鐲項鏈兒?”


    聽到這話素素愈加惱火,咬牙切齒地瞪著江漓漓,卻看到江漓漓衝著自己嘿嘿笑,一個沒忍住就掉下眼淚來。抱著兔子布偶轉過身蹲了下去,素素喊著:“今天你要是不給我買這個娃娃,我就不走了!你別要我了!”


    一把眼淚沒敢抹在布偶上,素素將頭埋在臂彎裏邊小聲哭,可是哭了半響卻沒聽見身後有什麽動靜,心裏不免有些發慌,老張不會真不要自己了吧!


    偷偷轉過頭來瞥了一眼,望見張九齡領著江漓漓正往這邊走來,就連忙轉過臉去賭氣。


    張九齡摸了摸素素的腦袋,“成了,走吧。”


    “你要是不給我買這個娃娃我就不走!”


    那邊江漓漓挑撥離間道:“張老頭你聽見了吧,這女娃子還真不能慣,倒不如就將她丟在這兒晾上半天,到時候自然是哭哭啼啼跑迴來了。若是不迴來了更好,正好省下一張吃錢的嘴!反正也是撿的,丟了也不心疼。”


    聽到這話素素有些慌,愈發覺得張九齡要被江漓漓策反了。慌張過後就是委屈,鼻子一酸哇哇哭道:“成啊,老張,你就將我丟在這吧!嗚嗚,反正我也是撿的,你又不心疼!正好拿江狗給你做孫子!嗚嗚~~”


    張九齡笑了一聲,伸手去拉素素的手,素素一把甩開。


    張九齡這才無奈地笑道:“好啦,莫哭了,這娃娃給你買下來了,你若是還不走我可,,我還是要你啊。”


    隻被“娃娃買下了來了”這幾個字充斥了腦袋,沒聽清楚後邊張九齡說的話,素素抬起頭含著淚水哽咽著說:”真的?“


    “真的——”


    素素一把拉過張九齡的袖子擦幹臉上的淚水,不由地笑出聲來。


    江漓漓瞥了她一眼,哼了一聲德性。


    ——————


    蘇州,又稱姑蘇,平江,其間園落多名揚四方,如拙政園,獅子林,虎丘,滄浪亭等。又有俗語道:“豪富者多下揚州,讀書人多聚蘇州。”,隻是一瞥這蘇州園林便能看出這句話的緣由。


    大街小巷裏除去討活計的販夫走卒之外密密麻麻都是頭梳發髻身著長衫的文人書生,若是往有名的園子裏邊一走,就能看見文人雅士飲酒撫琴,淺談高歌,真可謂是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


    張九齡左右瞧了兩天喃喃念叨著這兒怎麽就沒有比武的擂台呢?


    素素抱著兔子走在張九齡身旁,聽到這句話惡狠狠地說:“得找呢!就讓江漓漓上去被人打死才好!”


    江漓漓稍稍撇過頭,“信不信我給你將這兔子丟進下水溝裏邊去?”


    素素連忙將兔子抱緊,想了想又將這兔子塞進包裹裏邊,這才硬著脖子喊道:“你來啊!看你敢不敢?”


    江漓漓沒這麽無聊,懶得理他,就轉過頭去左右看著街道兩旁的房屋。


    走了沒多久,就聽見前麵有人說:“快快快,滄浪亭又開擺擂台了!”


    張九齡愣了愣,連忙拉住說這話的那人的袖子,賠笑道:“這位齊人,敢問這擂台擺在何處?”


    那人不耐煩得很,道了一聲就在滄浪亭之後甩開張九齡的手跑開了,看那架勢應當是去唿朋喚友了。


    張九齡苦著臉,他也不曉得滄浪亭在哪兒啊!


    沒來得及多想,就一麵問路一麵趕路,足足耗去了一個多時辰才望見那矗立在湖邊的精妙亭子。可來不及多賞這亭子的妙處,生怕這擂台就要關閉了,連忙朝裏邊擠,惹來了兩三聲叫罵。


    隻是人潮實在是擁擠得很,實在是看不清裏邊是什麽情形。張九齡隻好又慣用當時在揚州的套路,一聲吼,“快讓開,這兒有絕世天才前來挑戰了!若是你們擠壞了這天才可是擔當不起!”


    聽到這話人群熙熙攘攘了一陣,離得近的人都轉過頭來看著張九齡,“天才?哪個?你?”


    張九齡訕訕笑,把手按在江漓漓的頭上道:“我可稱不上是天才,諾,天才是這位呢!”


    江漓漓有些惱,一巴掌甩開張九齡的手。


    旁人嘀嘀咕咕,“怎麽背著一把木刀?這也不像是天才模樣啊!“


    隻是前邊擂台上似乎有人聽見了張九齡的喊話,便有一個聲音傳來,“是哪位絕世天才?上台來給咱們見識見識一番可好?”


    聽聞這話這些看熱鬧的閑雜人等不敢再阻攔,連連讓開了一條道兒。


    經過上次打擂台,江漓漓也不像以前那麽怯場了,哼了一聲趾高氣揚地順著這條道兒走了進去。


    張九齡終於舒了一口氣,素素在一旁問:“擂台上的人厲害麽?”


    一個年輕文人笑道:“在這擂台上邊的肯定是厲害的,不敢說是國士文豪,可也算得上是年輕儒士裏邊的翹楚了。”


    “儒士?”素素皺著眉頭問:“儒士打架厲害麽?“


    那人愣了愣,說:“打架做什麽?為什麽打架?他們打架我怎麽曉得厲不厲害?”


    張九齡聽到這話有些詫異,“這不是打擂台麽?“


    “是打擂台啊!”


    “打擂台還上儒士?那得多高的儒士才能跟武人打架?”


    那年輕文人又愣了,半響之後才反應過來,“老先生,你怕是搞錯了吧!這哪裏是什麽比武擂台,這是舉辦的詩文擂台啊!”


    張九齡目瞪口呆。


    素素扭過頭來問:“那你說江漓漓會作詩麽?”,似乎是覺得若是江漓漓會作詩的話那太陽可真不是打西邊出來了?素素咯咯笑。


    這會兒江漓漓在這亭子麵前站住了,望著腳下這個台階,心裏正納悶怎麽今兒個的擂台設得這麽低。抬頭望見左側方坐著幾個二十來歲模樣的文人,麵前擺著一壺茶,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右側方又坐著幾個二八芳齡的姑娘,一個個身著長裙,明媚的眼睛打量著他,這會兒江漓漓竟然是生出了一絲怯意。


    隻是想起上一次的打擂台之後江漓漓心裏的怯意就散去了不少,心想不就是打架麽,男的女的不還是一樣?打不過就跑唄,反正就隻出三刀。


    大步踏上台階,底下的人議論紛紛,無非就是這小孩怎麽背著一把木刀,再不然就是這小孩兒就是那個絕世天才?


    江漓漓走上亭子,站在這兩撥人中間,硬著底氣說:“你們哪個是這裏最厲害的?我要打他!“


    別人隻以為這個“打”字是挑戰的意思,就沒細想,一個藍衫文人笑道:“小公子不用坐下來麽?”


    江漓漓皺著眉頭,“你這人怎麽這麽多的毛病?到底還打不打?”


    那文人吃吃笑了一聲,“打打打。”


    又一人問:“小公子吃茶麽?”


    “不吃!”江漓漓生硬地答道。


    又一個女子問:“小公子如何稱唿?今年幾歲?家住哪裏?”


    江漓漓皺緊眉頭轉過臉去看著那女子,“你這婆娘怎麽這麽多事兒?”


    那女子沒惱,竟然是扶著旁邊一個黃裙女子哈哈笑了起來。


    江漓漓也不曉得這些人是一個什麽想法,可總是站在這些人之間局促得很,無頭無腦準備找一個開揍之時一個男子笑著說:“快別逗這小公子哥兒了,你瞧他都惱了。”眼看著江漓漓正要發作,這男子趕緊說:“比比比,現在就比!不過你方才說的是要挑戰最厲害的那人麽?”


    江漓漓嗯了一聲。


    那男子喝了一口茶,道:”若是要挑戰最厲害的那人,那你就得轉過身去了,你瞧見那撫琴的女子了沒有?她就是我們這一塊最厲害的,我們誰也比不過她!“


    旁邊幾個年輕文人幫和道:“沒錯!你要是能比得過她,那我們都得給你服氣!”


    江漓漓轉過身將那些女子挨個兒看了一遍,然後盯著一個白裙女子道:“你就是他們說的最厲害的人物麽?”


    那女子眼若秋水,麵如凝脂,聽到江漓漓這麽說話也隻是笑,手指輕輕在琴弦挑了一筆,便輕音繚繞,就隻是道了一聲都是旁人的謬讚,做不得數的。


    “做不得數?那就是假得嘍!那最頂尖的在哪裏?少給我藏藏掖掖!”


    眾人啞然,一個男子失笑道:“誒誒,這小公子。這女子真是最最最頂尖的人物了,方才她說做不得數隻是謙辭罷了!你大可走到外邊大街小巷去問一遭,就問咱們蘇州文采最高的人物是誰,除去幾個已經高齡古稀雙慶的老人之外,就數這方姑娘首屈一指了!”


    文采?文采是什麽?哦,就是說武藝吧!這些人可真是酸得很,非得弄出幾個文糾糾的詞兒,有什麽勁?


    隻是聽這人一說江漓漓稍稍信了一半,扭過頭打量著這人嘴裏說的方姑娘,目光從上到下掃視了這女子一遭,突然撇撇嘴,暗想,這婆娘生得這麽單薄,怕是我一拳就能打得她吐血,這就是最厲害的人物了?


    我還是不信!


    江漓漓轉過身來看著方才衝他說話的男子,怒氣衝衝地說:“你這潑皮敢騙我?”


    那男子原先正準備看好戲,聽到這話兒愣了,“我怎麽騙你了?”


    “她哪裏是最厲害的人物?分明就是來糊弄我的!況且在這方麵哪裏有男子比不過女子的?”


    聽到這話兒這群男子還未說話,身後的女子可不樂意聽了,一個黃裙女子反駁道:“自古就有”誰說女子不如男“的話,更不用說現如今就算是女文豪,女劍仙,女將軍也多得很,小公子我可不敢認同你這話兒!”


    若是放在平時江漓漓少不得要冷嘲熱諷幾句,隻是如今眾目睽睽得站在亭子中間,實在是不想在這罵架吵嘴之上多費時間,就沒搭理她,隻是又問了一句:“那女子真是最厲害的人物?”


    “自然,自然!”滄浪亭外看熱鬧的人應和道。


    江漓漓這會兒倒是信了,隻是嘀咕了一聲那你們這些男人也太沒本事了些,竟然連一個這麽削瘦的女子都比不過。


    聽到這話那坐在亭子中間的年輕文人很重地咳了兩聲,笑容裏邊都有些訕訕。


    江漓漓望著那女子,”那成,咱們比吧!“


    那方姓女子笑了一聲,點點頭。


    江漓漓有些納悶,“你不站起來?”


    那方姓女子疑惑地問:“我站起來幹嘛?”


    江漓漓心想這女子是不是以為自己本事大,不用起身也能打過我?


    稍微挪了幾步,江漓漓又問:“你先出手還是我先出手?”


    出手?這方姓女子隻道是小孩兒用詞不當,沒多做理會,就說:“你先。”


    “當真?”


    “當真!”


    江漓漓又挪了幾步,隻覺得這女子破綻百出,暗想這女子是不是有什麽暗器之類的陰毒招數,就遲遲沒敢動手。


    旁邊的看客看著江漓漓在亭子裏邊走了大半天都有些不耐煩,不說七步成詩,你這都走了半柱香了,就算是憋屎也該憋出一點屎沫子出來了吧!於是這些看客開始一股腦地起哄,“是不是不行啊?不行就下去唄!“


    江漓漓被吵得有些煩,迴頭罵了一聲吵個屁啊吵!


    隻是這句話脫口之後心裏卻沒舒坦,反倒是更加焦急起來!急著急著就惱了,心想就當做破罐子破摔,嚷嚷了一句:“我就要出手了!“


    不說非得要見識這小子的本事,就算是看笑話也得聽清這小子念出來的是些什麽字才覺得好笑對不對?


    於是聽到江漓漓一嗓子之後看客都安靜下來,目不轉睛地盯著江漓漓。


    就隻看見江漓漓一路小跑跑到那女子麵前,還做了一個迴身的假動作,然後從背後抽出木刀一把劈在那女子頭上。


    這方姓女子翻了幾個白眼之後一頭栽倒在古琴上。


    “嗡——”


    ——————


    傍晚時候張九齡,素素,江漓漓三人的畫像就貼在了蘇州城裏邊最大的公告欄上。


    這天晚上三人東躲西藏,接連繞開了兩撥官兵和六撥義憤填膺的民眾之後蹲在一座廢棄的橋下大喘氣。


    這時候江漓漓迷迷糊糊問了一聲,“張老頭,你看我這刀是不是練到大成了?這蘇州首屈一指的大高手可被我一刀砍暈了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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