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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漓漓從伏龍山張家村出來大致是有一兩個月的時間了,原本是不應該出現在這條船上的,隻是被彭老九給糊弄了。


    那天江漓漓十三歲,背著一個背包就要去走天下。


    王寡婦哭哭啼啼地挽留,“漓漓,你不要娘了麽?”


    江漓漓舔舔嘴唇,沒說話。


    王寡婦看見江漓漓滿臉堅定,也不像是臨時做下的決定,也就沒有再裝哭裝鬧,擦擦眼淚,“你得給娘說你出去做什麽?”


    江漓漓說:“我得去找我姐!”


    王寡婦很少見地沒有說趙嫻芝的壞話,隻是歎了一口氣,“在外邊要小心一點兒,外麵不比家裏,少給人家頂嘴,要曉得退讓一點兒!”


    江漓漓點點頭。


    王寡婦又塞過來一個布囊,“這是娘給你攢下來的娶媳婦的錢,你拿著用。隻是在外邊也要曉得省著點錢!“


    分量很重,江漓漓沒說拒絕,拿著錢袋放進懷裏說了一句娘,我走了!


    王寡婦抱著欄杆抹著眼淚,“要不我送送你?”


    這時候彭老九站在了江寡婦的門前,說:“我來送吧!”


    王寡婦沒拒絕。


    就走。


    彭老九笑著說:“你小子腦袋裏邊哪根筋抽了?怎麽突然想起了要出去走天下?走天下可不是說說那麽容易!”


    江漓漓罵了一句關你屁事兒!


    彭老九樂嗬嗬笑,就跟著走。


    江漓漓突然迴過頭來說:“彭老九,我娘一個人在家你看著點兒!實在不行你跟了我娘也行,我娘也多了一個使喚人!隻是你別想要我叫你爹!”


    彭老九愣了愣,隨後滿臉憧憬,“別說你叫我爹,若是能讓王寡婦跟了我,我叫你爹也行啊!”


    江漓漓哈哈笑。


    到了一個岔路口,彭老九問:“往那邊走?”


    江漓漓說:“右邊?”


    “你去看過?”


    “沒!”


    “難怪,那條路走出去是懸崖峭壁,稍稍摸索也能摸出一條路來,隻是走出去就是苦陀江。你要從苦陀江遊過去?”


    江漓漓有些惱火:“關你屁事兒!”


    彭老九笑了三聲,江漓漓正要走,彭老九又一本正經地問:“你曉得王寡婦是你親娘麽?”


    “曉得。”


    彭老九皺著眉。


    江漓漓又說:“隻是我娘不曉得!”


    彭老九就笑了。


    看來整個張家寨子裏邊隻有王寡婦一個人不曉得江漓漓已經曉得江寡婦她不是江漓漓的親娘了。


    也好。


    彭老九就說:“走吧!”


    江漓漓沒迴頭。


    隻是聽著後邊彭老九一個人哈哈大笑,“我道春花留不住,便叫秋水逆江流!“


    那時,春意岸然。


    ——————


    盡管是在迴龍江上兜兜轉轉了這麽久的時間,可是這會兒的春意還是明盛得很!


    這天晚上江漓漓跟幾個兵痞子打牌,贏了錢興高采烈地迴到了房間裏邊,走時候自然是不會忘記給這幾個兵痞子冷嘲熱諷兩句,惹得這幾個兵痞火大得很,卻不好說些什麽。


    江漓漓原本自然是沒有資格睡房間裏的,就算是給他一個雜間讓他將就一下都已經是劉似虎的大發慈悲了,可著實是架不過那不明來曆的富貴女子秦淑珍對江漓漓沒理由的喜愛,劉似虎就隻好無奈地將一間上好的客房打發給江漓漓住,隻是第二天看見那間客房裏邊的情況之時實在沒忍住罵了一聲狗日的玩意兒。


    江漓漓晚上睡得很沉,隻是今天晚上被一陣驚雷驚醒,江漓漓滿臉大汗一個激靈從床上坐了起來。


    江漓漓夢到了他姐,夢到了那天那個電閃雷鳴的晚上。


    那天晚上江漓漓是忘不了的。


    那天晚上江漓漓半夢半醒,忽然聽見滾雷振聾發聵,睜開了眼睛。


    身旁躺著的江寡婦睡得鼾聲大作,根本就沒有半點被雷聲吵醒的跡象。


    江漓漓翻了一個身,忽然看見趙嫻芝睡得隔間裏邊似乎是有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被閃電映得格外慘淡。


    江漓漓便下床了,掀開了簾子走了進去,可是才走進去的時候就被嚇得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趙嫻芝的房間裏邊站著兩個帶著麵具的人,一個渾身漆黑,還有一個渾身慘白。沒有雙腳,就這樣直愣愣地立在半空中不偏不倚,不搖不晃,


    趙嫻芝眼神之中竟然沒有半點恐懼,就靜靜地坐在床邊,背挺得筆直,身後窗外的黑幕的閃電仿佛是她鋪卷而上的精神氣,深不見底而又旗鼓錚鳴。


    江漓漓從來就沒有見過趙嫻芝背挺直的那一天,戰戰巍巍地叫了一聲姐。


    那一左一右站在趙嫻芝兩側的說不清是人是鬼的兩個身影聽到這聲音轉過頭來,一個黑如深淵,一個白如長雲。沒有臉孔的兩個人,江漓漓明顯感覺到這兩個人皺起了眉頭。


    江漓漓隻感覺一股難以言狀的陰冷之氣在空氣裏蔓延,如墜冰窟。


    趙嫻芝也就皺了眉。


    一步一步仿佛是踏在江漓漓的心頭之上,趙嫻芝走到了江漓漓的麵前,居高臨下冷著眼睛看著江漓漓,如看草芥。


    江漓漓有些陌生這樣的趙嫻芝的眼神,仍然是叫了一聲姐。


    趙嫻芝冷笑了一聲,一個巴掌甩在江漓漓臉上,“滾!”


    江漓漓被這一個巴掌甩倒在地,眼神裏邊不可置信取代了恐懼,喊了一聲姐。


    趙嫻芝雙手放在腰間,轉過身去,道了一聲走。


    頓時又是一道閃電,江漓漓這這道閃電晃住了眼,等到這熾亮的白光散去之後,房間裏邊空無一人。


    六歲的江漓漓愣在原地,可沒哭。


    ——————


    又在迴龍江上兜兜轉轉差不多半個來月的時間,這天大隋國的船隊停靠在了揚州一個船塢旁。


    都說煙花三月下揚州,說的可沒錯。雖然十多年前的戰火險險將揚州城給燒著,可畢竟是最大的船塢通商之地,才稍稍幾年就重新鼎盛起來。先不說來來往往的行船如同車水馬龍,就隻是看著船塢旁各色的酒樓茶肆就曉得這是一處富足和樂之地。


    溫飽思淫*欲,揚州城富貴有餘,便多了許多名園名妓,於是就匯集了許多自詡風流的文人才子,臨江望月,登樓狎妓,也算是一件美談。


    這一趟下來對劉似虎來說也算是功德圓滿,雖然無功,可求無過,況且自家口袋裏也撈著了不少的好物什,更是心滿意足。


    秦淑珍身旁跟著一個提著劍的侍女慢慢走下了船,轉頭對著江漓漓笑,“你還呆在船上做什麽?莫非你要一個人呆在船上過日子麽?”


    江漓漓後知後覺,“這就到了麽?”


    劉似虎好容易忍住自己臉上對於這個少年的惡感,轉頭對著這位來曆不明的尊貴女子低聲說道:“夫人,您看這就到了揚州,需要小的為你找一處上好的宅子麽?”


    秦淑珍語氣有些生冷,“多謝大人這一路的招待,接下來可就不麻煩大人了。”


    劉似虎可不敢接下大人這個名聲,誠惶誠恐,“那夫人先行,在下隨後就走。”


    秦淑珍點點頭,朝著江漓漓招了招手。


    江漓漓眨者眼睛,對人生地不熟揚州有一些些的畏懼,便緊跟著秦淑珍走,隻是那個侍女可沒有給他好臉色看。


    瞅著劉似虎卑躬屈膝的模樣,江漓漓皺著眉頭低聲問:“這劉不死怎麽瞅見你就是這麽一副模樣?”


    “劉不死?”


    “可不就是劉似虎麽?那天他吃醉了酒聽他吹他在戰場上經曆了十餘年的大戰,總共身上中了十多刀,二十多支箭可還是硬生生地活了下來,我就說你吹吧你!從此以後我就叫他劉似虎了!”江漓漓解釋完看著秦淑珍在笑,又問:“他怎麽對著你就是這麽一副嘴臉?在甲板上給我說話的時候可是兇神惡煞的!你是不是比他的官兒要大啊?”


    秦淑珍這迴事真笑了,抿著嘴說:“誰說誰官大就要被人尊敬?況且你成天對他冷嘲熱諷,他能不對你兇神惡煞的麽?若是你每天都跟他好好說話,他肯定也對你和和氣氣的!”


    江漓漓撇撇嘴,“我娘說人善被人欺,馬善被馬騎,若是我和和氣氣地給他說話,指不定要被他怎麽使喚!”


    秦淑珍沒迴答,眼神有些複雜,半響之後才笑著說:“呆在這兒也不好,咱們去揚州城去逛逛?說不定能遇見什麽你喜歡的玩意兒,我給你說,這揚州的園子可比其他地方的園子要別致多了,僅次於蘇州城。”


    說著,秦淑珍帶著江漓漓三人走遠了。


    等到那幾人的身影消失在隔壁巷子裏邊以後,劉似虎才堪堪站直了腰,唿了一口氣,又罵了一句這混小子,一輩子就是做兒子的命!想了想又嘀咕了一聲,怎麽就看上那個混小子了呢?雖然比我生得秀氣,但我也不賴啊!做不了你兒子做你孫子也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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