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館之中,走出來一位十分魁梧的大漢,對著李源與王逸抱拳道:“世子殿下可是從未帶人來過我這裏,這還是第一次。”


    王逸迴複道:“在下榮幸之至。”


    李源一拍王逸的肩膀,“客氣什麽呢,走進去喝酒。”


    那大漢也是哈哈一笑,側身讓開道路,“請。”


    李源昂首挺胸地走進酒館,王逸看了一眼興致勃勃的李源,苦笑一聲,立即跟上。


    酒館之內,隻有零星幾張桌子擺在那裏,沒有客人,隻有王逸與李源兩個人。酒館雖然小巧,但是一切應有盡有,酒具與酒壺擺放在櫃台之上,錯落有致,昏暗的燈光下別有一番風趣。


    那大漢將兩壺酒與一些下酒菜放下後,就走進了後廚,沒有打擾兩個人。


    一看李源就是這酒館的常客,酒壺上桃花釀的標簽被李源撕掉,而後將酒水倒在自己的酒杯裏,在把王逸的酒杯裝滿。


    李源說了句請,而後一飲而盡。在用袖子抿了一下嘴唇之後,道了聲好酒。


    王逸拿起酒杯慢慢的品嚐起來,他早就聽說過桃花釀的大名,作為長安城三絕之一的桃花釀自然是無數人追捧的對象,王逸沒有喝過這種酒,今日是第一次。


    桃花釀第一口喝下去,有些辛辣,王逸被嗆得連忙咳嗽了好幾次,看的一旁李源大笑不已,但是仔細迴味起來,辛辣過後,帶著一點的醇香。


    “好酒!”王逸放下酒杯感歎道。


    李源翻了一個白眼,“廢話,這可是桃花釀。”


    李源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舉著酒杯問道:“你知道桃花釀雖然是名酒,但是真正的長安人都知道,桃花釀每隔十裏,味道就會不同一次,你知道為什麽。”


    王逸搖搖頭示意不知道,他帶著疑惑的眼神看著李源,李源解釋道:“因為水源的因素。”


    “長安城裏隻有一條河秦淮河,但是水源這東西來自地下,每位酒家都會自己打出一口水井,專門用來釀酒。”


    “他們相隔十裏才會打出一口優質的水井,因為十裏之內打出的水,釀出的酒都是一個味道,沒有新意。”


    “之後采用初春的桃花,才能釀出聞名長安的桃花釀。”


    李源說著說著,酒壺之中的酒水可是消失了不少,而李源的臉上開始泛起了紅色。


    王逸舉起酒杯,對著李源說道:“多謝世子殿下當日的仗義執言。”


    “小事情。”


    李源拿起酒杯,兩人碰杯之後,一飲而盡。


    “聽我一句勸,最近長安不太平,晚上別出來。”


    王逸吃著桌子上的小菜,問道:“為何。”


    “楊家兄妹雖然除了禍國殃民一無是處,但是畢竟是大明頂尖的豪門之一,你前幾日廢了趙陽,又讓楊釗沒麵子,你覺得會如何。”


    李源已經拋棄了小酒杯,拿著桌子上的酒壺喝了起來。


    王逸開始沉默,李源說的對,自己一個人還是不足以對抗他們家族的力量。


    “別想著錦衣衛,除非他們真的是敢於在明麵上殺你,否則沒有證據,依著我那表哥對那女人的喜愛最多是閉門思過而已。”


    李源在說道那跟女人的時候,臉上露出不屑的表情。


    王逸堅定地說道:“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不會因為楊家就放棄。”


    李源睜開已經是快要閉上的雙眼,第一次正式地看著這個與自己喝酒的同齡人。


    不錯,在百子宴上,王逸與錦衣衛眾人給予楊家的羞辱可謂是到了極致,沒有一個家族會忍受這種羞辱,他們勢必會發起反擊。錦衣衛是朝廷的,他們不敢如何,但是王逸隻是一個人,暗殺掉一個錦衣衛詔獄首座,沒人會知道。


    但是沒人會想到,王逸沒有害怕,反而是繼續做著自己的事情。


    “你會死。”


    “如果沒有仙人飛升,誰都會死。”


    李源在聽到王逸的迴答後,沉默不語,他小看了這個從子午巷出來的少年。


    “你真是個瘋子。”


    “你也一樣。”


    王逸看著李源說道,這位燕王世子的確是個瘋子,不在王府做他的世子,跑來書院讀書。大晚上不在床上睡覺,跑來拉著自己喝酒。


    正常人誰能幹的出來這種事情。


    兩個瘋子往往是心心相惜的,王逸與李源同時舉杯,喝下這杯酒。


    “你現在在第幾境。”李源看不出王逸身上有任何的星輝波動,但是他可不是傻子,當日的一切說明王逸在修行。


    “我的功法有些特殊,你可以理解為聚靈。”


    李源可不會相信王逸的鬼話,一個聚靈可以打倒通玄嗎,用屁股想想也是不可能的。


    等等,這家夥是什麽來的,對,錦衣衛詔獄首座。


    李源不可置信地看著王逸,像是在尋求著答案,王逸看著李源的樣子,點點頭.


    “那東西你都可以修煉,真是個怪物。”


    “你也一樣,一個正常人可不會半夜出來喝酒。”


    李源哈哈大笑一起碰杯。


    長安城楊府,楊家的一處客廳之內。


    楊釗聽著了裏麵傳出來的哀嚎聲,也是痛心,趙陽接受過自己門下一位醫師的救治之後,始終是不敢麵對自己被廢除修行資質的事實,躲在房間裏麵,自暴自棄。


    楊釗十分平靜的坐在那裏,對於裏麵的趙陽心疼有,但是這不足以讓他亂了心神。昏暗處,一道人影閃過。


    “如何了。”楊釗麵無表情的問道。


    “爺,在張大人死之前,王逸確實是在花舫樓出現過。”


    楊釗眯著自己的眼睛,“果然有問題。”


    “其餘的呢?”


    來人連忙說道:“爺,暫時隻有這些。”


    “嗯?”楊釗一挑眉,麵露不悅,而後一掌拍出,來人的身影從昏暗處跌落出來,口中鮮血直流。


    “我要你們有何用。”


    “爺,咳咳,爺,再給點時間,張顯宗隻是知道劉成也是當年事情的參與者,我們一定可以擊殺他。”來人倒在地上,捂著自己的胸口,喘息不止。


    “滾吧。”


    楊釗不耐煩地說著,來人也是不敢停留,急匆匆地溜走了。可能趙陽的嚎叫聲惹得楊釗心情不好,他起身走到自家的大門處,進入了一輛馬車之中,深夜下,馬車緩緩駛離楊府。


    時間過得很快,酒壺中的酒水也是沒有的很多,李源還是酒量略遜一籌,先醉倒在桌子之上,在王逸想要送李源迴王府的時候,暗處走出來一隊人馬,身上暗金色的蛟龍標誌著他們是燕王的人。


    在接過世子殿下後,幾位將士就要送有些醉意的王逸迴去,王逸擺擺手婉拒了他們。自己獨自一個人走了迴去。


    原來陪你喝醉酒的人,注定不能送你迴去,至於其他的人不熟悉,也不想麻煩人家。


    由於沒有了宵禁,自然不會有人來盤查王逸,但是臨近淩晨,道路之上也是沒有了人的蹤跡。


    走在長安城的街道之上,即便是夏天,也是有些涼爽的微風,王逸趕緊裹緊自己的衣衫,加快了腳步。


    不過,很快,王逸就站立不動。因為不遠處有著一個人影,坐在一旁的茶攤之上,一邊借著月色看書,一邊喝著手中的茶水。


    王逸認識那個人,蘇秦。


    那個曾經佩戴六國相印,被張儀視為平生大敵的男人,鬼穀那位老人的弟子,自己的師兄來了。


    來到了長安。


    蘇秦抬起頭看著呆呆站在原地的王逸說道:“小師弟喝多了酒一定口渴了,不妨喝些茶水解酒。”


    王逸不在是那個醉醺醺的少年,他沒有發出一點聲音,臉上已經被淚水布滿。


    他知道師兄來了。


    原來他王逸也隻是一個少年而已。


    長安城的某處宅院,楊府的馬車就停在一座院落之外,那院落看起來十分地龐大,僅僅是大門坐在之處,楊釗的馬車就是走過了這條巷子,才能到達,隨後楊釗敲響了大門。


    “來者何人?”裏麵有道聲音傳來,詢問道。


    “楊釗。”


    楊釗平靜地站在大門處,等待著來人開門。


    吱呀。


    大門應聲而開,裏麵出來一位女子,對著楊釗施了一個萬福,隨即領著楊釗進入院落。


    書房之內,有著一位老者正在翻閱著書籍,等待楊釗的到來。


    楊釗在女子的帶領之下,見到了這位老者,對著老人問候道:“見過宗正大人。”


    眼前這位老人正是李家宗府的宗正大人,宗府對於每個李家子弟都是一個噩夢般的地方,這裏是每個犯錯的李家子弟最最痛恨的地方,在這裏它,不會管你是什麽身份,因為什麽原因,隻要是你犯了錯,宗府的人就會對你進行相應的處罰。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或多或少,每位明皇都對這個在自少年時害怕的宗府又愛又恨。


    “楊大人,這宗府不是你這外姓之人該來的地方吧。”老者抬起頭看了一眼說話的楊釗而後又繼續看書。


    “宗正大人,在下是有一件關於李家子嗣延續的事情來相告。”


    “哦。”老人顯然是興致不高,開玩笑,李家子弟的荒唐事早就出來的子嗣還少了,什麽在深山老林拐騙人家小姑娘之後,迴到長安城不管不顧,之後人家帶著孩子來到王府上鬧,惹得王妃無奈,隻能請宗府出手擺平。


    老者的手上,每年都會有一件這樣的事情,見怪不怪。


    “這件事情,事關當年太宗皇帝的三皇子”


    老者突然抬起頭,看著這個膽大包天,膽敢議論皇家事務的楊釗,楊禦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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