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喜和兩名遊俠扛著那公差將其扔進了柴房。


    興許是在公差手裏吃過虧,那兩名遊俠還狠狠的在那公差的身上踹了兩腳。


    那公差吃痛可苦於嘴巴被堵住,隻能嗚嗚的發出兩聲不甘叫聲。


    將那公差放下,兩名遊俠離去,隻剩下梁喜一人守著。


    不過一會,梁廣走入了柴房。


    “你究竟是何人,為何冒充公差?”


    他示意梁喜取了塞住公差嘴巴的破布,開口問道


    “梁家商行,竟然敢私擒公差,好大的膽子。”


    那被捆住雙手之人依舊不斷開口指責,言語之中沒有絲毫的懼意。


    “若是你繼續裝做官差,那就別怪我將你扭送去裏長那裏了,亦或者是,直接將你處置在這裏。”


    梁廣說著,蹲下了身子,手中不知何時摸出了一把刀,貼近了那公差的喉嚨。


    “梁少君且慢動手,我說,我說。”


    感受著脖頸之上傳來的涼意,那偽裝成公差人終於鬆口了。


    而在此刻,梁廣終於算是聽到了此人的真實身份。


    此人名叫婁圭。


    他確實是南陽之人,不過卻並非官差。


    他家在當地也算是小小的富戶,可背景卻不算強。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因為藏匿了一個殺了人的亡命之徒被連累入獄。


    而即將被處死之際,婁圭拚死給自己搏出了一條生路。


    而逃亡之時他並未立刻離開南陽,反而是折返了迴去偷了一套官差的衣服,之後更是偽裝成抓捕自己的官差這才讓他一路逃了出來。


    梁廣聽著婁圭講述著自己的故事,心中忍不住感歎,自己的義館成立了如此多年,總歸是沒有白白耗費金錢。


    雖然目前遇到的並非是三國數一數二的文臣武將,但也算的上是二流之上,畢竟,曹軍於關中渡渭水迎擊馬超之時,若不是婁圭獻計以沙鑄城在以澆水讓寒風凍之,隻怕曹軍沒有那麽容易改被動為主動,擊敗馬超。


    “我婁子伯自問聰慧過人,一路行來,偽裝的毫無破綻,不知梁少君是如何發現我身份的?”


    婁圭看向梁廣,開口問道。


    梁喜聞言同樣看向梁廣,實不相瞞,就在方才梁廣讓梁喜他們動手之時,梁喜一直以為是梁廣看出了什麽,想要殺人滅口,基本上沒有想過竟是這樣的故事。


    “子伯兄為友入獄,也算是豪傑人物,既然子伯兄想要知道我如何看出,那我便說說。”


    梁廣說著站起身來。


    “子伯兄一直以來自以為天衣無縫,可殊不知有些東西已然暴露在了細節之中。子伯兄今日所做之事,有四大疑點。”


    “其一,子伯兄這一路行來,顯然頗為不易,但從南陽至此,子伯兄雖略顯風塵,但無論衣物還是發髻除了有些髒之外卻依舊齊整。此事若是放在真正奔走而來的官差身上,他們端的是做不到如此得體的。”


    “梁少君此言差也,南郡之內也有私學,若這官差家境富足自幼讀過私學,對於自身在意些也並不奇怪。”


    “子伯兄此言無錯,所以,我並未一來就做出判斷,讓人將子伯兄扣下,除了第一點之外,還有第二點,那就是子伯兄會飲茶之禮儀,而且在喝出茶葉並不好的時候有微弱的皺眉,甚至在我讓人撤茶換酒之時並未表現出對茶水的惋惜,由此可見,子伯兄懂茶甚至會品茶。”


    “我知道子伯兄會說此事依舊有可能是巧合,比如這官差家境殷實,並非常人,所以,在這一刻我也未曾對子伯兄動手。但之前的兩個疑點要想解釋,隻有一個,那就是這個官差必然是個家境殷實之輩。”


    “正是如此。”


    婁圭點了點頭。


    “既然子伯兄也認可此事,那我就直接說第三個疑點了,那就是喝酒的時候,我讓人取得乃是幽州最便宜的烈酒,這種酒,能夠喜歡喝的除了邊境的士兵之外便是那些兇悍的邊民了。而如果以子伯兄扮演的官差之前表現出來的身份是絕不可能喝得慣這酒的,可是子伯兄不但喝了,而且喝了個幹淨。”


    “這不是因為考慮到少君的麵子嗎。”


    “子伯兄莫不是已經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聽得婁圭的話,梁廣忍不住嗤笑了起來。


    若是真如他們之前所說,一個家境殷實的官差,又如何會給梁廣這樣的一個商賈麵子,即便是居住在梁廣創立的義館之內也是如此,在這個時代,身份的差別便是最大的不同。


    “而且就算如此,子伯兄也忽略了一件最重要的事,並州就要開戰了,雖然大漢的鐵騎所向無敵,但真正有著強大家勢的官差又怎麽會孤身一人前來辦事呢?就算是為了功勞而來,也至少會有家仆相伴。”


    梁廣說罷,扭頭看向婁圭。


    “看來倒是我婁子伯小瞧了天下之人了。”


    婁圭聞言口中喃喃自語。


    “隻是今日梁少君與我說了如此之多,莫不是想要招攬我婁子伯?”


    婁圭看向梁廣問道。


    “哈哈,子伯兄未免太過自信了些,論智慧,你今日落敗我,論武藝,你更非我之對手,不知子伯兄為何會覺得我想要招攬於你啊?”


    梁廣哈哈大笑,雖然心中有招攬婁圭之意,但梁廣很清楚麵對婁圭,若是不壓服於他,隻怕日後有著數不盡的麻煩。其人性格如同許攸孔融一般,都是恃舊不虔之人。


    “梁少君以暗室養士,為的應該不是隻做一個普通盤踞在河東的商賈吧?我婁子伯雖然武藝不長,今日在智謀之上又略遜少君半步,但我婁子伯卻擅長統兵。”


    婁圭自信的說道。


    “子伯兄此言可不可胡說,義館之內,隻是我梁記商行的友人罷了,而且,子伯兄說自己擅長統兵,可曾帶過兵?”


    “不曾,不過男兒居世,會當得數萬兵千匹騎著後耳!此事,我早早便已然做過打算。”


    “隻是打算而已,子伯兄難道覺得我就統不得兵嗎?”


    梁廣此話一出,瞬間沉默了婁圭。


    “既然梁少君用不到我,那還請少君鬆開我身上的繩索。”


    好一會,心態平息的婁圭開口說道。


    “這可不行,子伯兄方才所說可將我嚇得不輕,為了避免子伯兄離開我梁記商行胡言亂語,子伯兄至少也得在我梁家待滿四年,讓我清楚子伯兄的為人才是。”


    婁圭的話音剛落,梁廣便立刻做出迴應,隻是梁廣的迴答瞬間便將婁圭再度沉默了而已。


    可是如此局麵,婁圭想說卻又不知道能夠說些什麽,畢竟,站在他對麵的梁廣和梁喜兩人都拿著刀呢。


    “能讓我活命就行。”


    最後,婁圭隻得卑微的說道,一路想盡辦法逃到這裏,婁圭可不能接受死在這裏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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