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看著陳大叔下山,直到確定他已經到了山下,我們才叫蛇妖現身,然後跟著蛇妖繼續上山。


    蛇妖化成人形,接著,她又將身上的衣服變換成一套現代的休閑裝,依舊是一身素白色。


    我好奇問蛇妖:“蛇妖蛇妖,妖怪不都喜歡很妖豔的裝束?你怎麽老是一身白色?你是不是也看了《新白娘子傳奇》,所以想模仿白娘子,才老是弄一身白?”


    蛇妖嗤之以鼻道:“小朋友,我勸你說話還是注意點,我可是很久沒有償人肉的味道了,你想讓我嚐嚐鮮嗎?”


    我趕緊搖頭,對蛇妖,我還是有幾分怕的。


    蛇妖繼續說:“我說過,我不是妖怪,妖怪那麽醜!我這麽漂亮,怎麽可以相提並論?還有,不要蛇妖蛇妖的叫我,我有名字,我叫白素。”


    我一聽白素兩個字,差點笑出聲!可又怕惹怒蛇妖,所以一直憋著,臉都憋紅了。


    蛇妖見我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忍不住問到:“你笑什麽?”


    我沒敢說話,這時候帝野站出來說:“小莫非是笑你的名字。”


    蛇妖黛眉微顰,眼底滿是疑惑。


    我有些膽怯的說到:“在我們人間,有一部很火的電視劇,叫《新白娘子傳奇》,講的就是一條白蛇精,叫白素貞,修行千年,到人世間報答當年就她一命的恩人,她嫁給她恩人許仙,後來又有大和尚法海各種阻撓,甚至是天上的神仙,最後許仙出家,白素貞被鎮壓在雷峰塔下,他們還生了一個孩子,是文曲星下凡。”


    “你看,人家叫白素貞,是一條修行千年的白蛇精,而你也是白蛇精,還叫白素,所以我就忍不住想笑。”


    蛇妖白素嘴角泛起一絲微笑,可這微笑裏明明泛著一絲哀愁,她漆黑如墨的眸子也變得有些暗淡,白皙粉嫩的臉上,也開始有些惆悵起來。


    帝野問她怎麽了?


    白素隻是沉默不語,默默地在前麵帶路。


    我心裏有些打鼓,我問白素是不是我說錯什麽話了?不然她怎麽這樣子。


    白素轉過身,我們三人同時吃了一驚。


    白素滿臉淚水,儼然成了一個淚人,那樣子看起來很讓人心疼。


    帝野走過去安慰白素,白素嘴角勉強撐起一個微笑,對著帝野打趣道:“看在你顏值的份兒上,我就不哭了。”


    白素收起眼淚和臉上傷心的表情,一本正經的一邊帶著我們前進,一邊給我們講了一個故事。


    白素是一條有著一千年修行的蛇妖,她本是繼承養父的職責在深山裏看守煉妖壺,卻不想有一天,有一個人會來闖進她的世界。


    大概在五百多年前一個初春的下午,白素像往常一樣,在山裏捕食獵物,因為平時山上有獵人或者砍柴的農夫會出現,而白素秉承祖訓,不得在人前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她隻能化為一條小白蛇來捕食,當然,她隻是捕食小兔子之類的小動物做食物。


    突然,在她前方有一隻兔子正在吃剛發芽的嫩草,於是白素悄悄扭動身體,準備趁兔子不注意的時候,迅速將其咬住。


    “嗖!”白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對兔子發起進攻,兔子驚慌之餘一躍而起,兩條後腿一蹬就跳了起來,就在兔子落地的時候,白素也快速的穿行到兔子身下,就在白素以為得手的時候,白素突然感覺到自己後半部分身體傳來一陣錐心的痛感!


    驚詫之餘,白素顧不得去咬兔子,任其逃跑,迴頭看自己的身體到底怎麽了?


    這一看,就把白素給嚇壞了!


    在白素尾巴大約三寸長的位置,一顆尖銳的鐵齒插入其中,白素痛得不能自已,鮮血從傷口流出,染紅了地上的泥土,鮮血所到之處,花草便迅速枯萎,白素是百年難遇的劇毒之蛇,她不僅有毒液,她的血也是飽含劇毒,就連她的身體,如果她不加以控製,也是含有劇毒,一般人若是碰了她的身體,便會立即中毒身亡!


    這是獵人捕獵捕獲獵物的工具!


    白素既痛又憤怒,就在她準備要變身發作的時候,一雙溫柔的手出現在她尾巴受傷的地方,那雙看起來文弱得有些瘦骨嶙峋的手正在用力掰開已經合攏的捕獸器。


    白素一抬頭,一張俊美清秀的臉映入眼簾,平整的一字眉,有些深陷的眼窩,看起來很深邃,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因為太瘦,而顯得有些尖的下巴,秀麗的長發高高豎起,發襟隨風飛揚,一襲素白長衣,腰間圍著淡藍色的腰帶,配有一塊黃而通透的玉佩。


    可能是因為太過用力掰捕獸器,他的臉色看起來很蒼白,薄薄的雙唇也像因失水過多一般,起了幹褶,眼神裏已經有了些疲色,不過卻依然在固執的想要掰開捕獸器,一般掰還一邊對白素說:“小白蛇,別怕,有我在呢,我來救你,很快你就可以重獲自由了。”


    白素看著這個凡人這麽賣力幫她,自然是有幾分感動,不過她卻發現,這人的嘴唇顏色開始變深,慢慢變黑,這是中毒了!


    白素猛地轉頭再次看向自己的尾巴,那雙文弱柴瘦的手,因為用力過度,已經被捕獸器劃破,流出了鮮血,而白素的毒血,也已經進入了這人的體內。


    “啊!”這人忽然大聲叫起來,好似要拚盡全身最後的力氣去掰開那捕獸器!


    “哢哧!”一聲捕獸器被掰開的聲音傳來,接著“咚”的一聲,這人應聲倒地。


    他躺在地上,毒素已經攻入他的五髒六腑,他注定是要死了,可他還要艱難的抬起自己的雙手,將白素嬌小的身軀,從那顆尖銳的鐵齒裏取出來。


    他將白素放入自己的懷裏,給白素取暖,這大概是他認為能為白素做的最後一點事。


    白素在他的懷裏,感受到他的心髒跳動越來越弱,越來越弱……


    白素內心很掙紮,他要救這個人嗎?那樣她就會暴露自己,也違背了祖訓,不救嗎?可他是個好人,心底是如此的純潔善良,他不像那些獵人,隻會殘殺動物,也不像那些砍柴的農夫粗鄙魯莽,更何況,他是因為救她才送命的……


    白素漸漸的快要聽不見他的心跳,白素看見這個人的魂魄開始離體,白素心裏一緊!


    一束白光從這個人的懷裏衝出,落在他的身旁,白光退散,是一個芙蓉玉麵,擁有瞳孔如墨的眸子,瀑布般的黑長直發散落一地,亭亭玉立,一襲白素紗衣,雙腿部位卻被鮮血染紅一片的妙齡女子,她黛眉微顰,眼底全是焦慮擔心,粉唇微張,一絲清冷的氣息從她嘴裏飄出,一直飄進地上那個人的嘴裏。


    大約過了半晌的時間,那個人的麵色恢複紅潤,嘴唇也不再是中毒的黑色,白素用自己一百年的修為給他解了毒。


    白素本想就此互不相欠,手一揮,將裙擺上的血漬抹去,便要轉身離開,卻不想被在地上突然驚醒的他叫住!


    那人睜開他深邃的眼眸的瞬間脫口出:“小白蛇!”


    白素被他突然的咋唿聲驚得一轉頭,一對瞳孔如墨的眸子與一雙深邃迷人的眼睛,四目相碰,同時綻放出一絲驚豔!


    那人從地上站起來,有些弱不禁風,眼看就要站不住再次倒地,白素立刻將其扶住。


    白素趁機把了把他的脈,脈象趨向平和,看來他的毒已經解完了,隻是剛解完毒,身體有些虛弱。


    白素將其扶到附近的一棵大樹下坐著休息。


    那人對白素說:“姑娘,謝謝,麻煩你了,我叫許文軒,我剛救了一條小白蛇,中了毒,我以為自己要死了,就將它放入自己懷裏取暖,想最後幫助它點什麽,不知道為什麽,我沒有死,醒來卻發現小白蛇不見了,不知姑娘有沒有看見它?”


    白素眼神閃爍,一股莫名的感動湧上心頭,眼裏竟然泛起了淚花。


    看見白素眼裏淚光點點,許文軒心裏一怔,難道小白蛇已經死了?


    許文軒臉色立刻由失落變成痛苦,最後,竟然留下了眼淚……


    白素驚訝於許文軒的純良本性,世間竟然還有這般心裏善良之人!


    白素看著許文軒道:“我叫白素,你說的小白蛇沒死,我把它放走了。”


    許文軒聽見小白蛇沒死,抹了抹眼角的淚水說:“那它怎麽樣了?”


    白素見許文軒這麽關心自己的安危,忍不住嘴角揚起一個完美的弧度,明眸皓齒,笑靨如花,大概說的就是白素這樣的美女子。


    見白素不迴答,許文強有些著急道:“白姑娘,小白蛇到底怎麽樣了?它受了那麽重的傷,我都沒來得及給它包紮……”


    白素掩唇止笑說:“你這人,自己都顧不上了,還想著那條小白蛇?”


    許文軒臉色微微泛紅道:“都是生命,不分卑賤。”


    白素被許文軒這八個字說得心頭一怔,“都是生命,不分貴賤。”白素重複著這八個字。


    曾幾何時,白素還隻是一條普通的小白蛇時,她是多麽的懼怕捕蛇人,在捕蛇人眼裏,蛇,隻是他們交易換錢的物品,或者是飯桌上的食物,她的父母,不就是成了那人類飯桌上的美味佳肴了嗎?除了蛇以外,其他的動物,不也都是那些獵人眼裏的金錢和食物嗎?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生命哪裏能體現出平等了?這個人類的嘴裏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他果真與其他人類不同!而且,前麵許文軒把白素放到他懷裏……


    見白素陷入沉思,許文軒說:“白姑娘,你還沒說那條小白蛇怎麽了?”


    白素從沉思中迴過神來,她的眼神觸碰到許文軒深邃殷切的眼神時,水嫩白皙的雙頰泛起一抹緋紅……


    白素用纖手半掩著嬌羞著的臉說:“小白蛇沒事,我已經給它處理過傷口,你身體還很虛弱,你要再操心它的事,你就要有事兒了。”


    說話間,白素不小心瞥見許文軒敞露的胸膛,頓時臉就變得更紅了!


    正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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