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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底,楊銘僅僅是個兩百歲的小鬼兒罷了。


    陳飛把那麽多符咒混在一塊用,不打出事情來才怪。


    但聞東也說了,地府先生打學員手心是被允許的。


    學員若不犯錯,先生吃飽了沒事幹去打學員?


    “啥?!老大!你把人打死了?!我的天呐,你咋打的?這肯定算你的過失啊!到底啥情況?”


    陳飛心中再次“咯噔”一聲。


    “我不是故意的,頂多算過失,會得到什麽處分?不至於下地獄吧?”


    地獄這東西太恐怖。隻要不去那鬼地方,怎麽著都好說。


    “我不知道,老大你咋這麽不小心,咋就把人給打死了呢?”


    陳飛心煩意亂:“行了,別廢話了,先這樣。”


    切斷與聞東的通訊,陳飛絲毫沒打算上前查看楊銘的傷勢。


    這種人死了都活該,大不了我賠點冥寶就是了,在地府還沒有花錢不能解決的事情呢。


    沒多久,李東璧派遣的救援隊伍趕來了,將楊銘給抬走。


    這事兒鬧的不小,其他班級的學員也跑來圍觀。人群中,一名矮矮壯壯,肌肉發達的男學員走進來。


    “人是你打的?”他冷聲問著陳飛。


    麵對學員質問,陳飛挺胸抬頭:“是,怎麽了?”


    肌肉男引起了班裏學員的注意,之前跟著楊銘的幾個學員激動起來。


    “我靠,傑哥出麵了。”


    “早就該找傑哥了,學堂裏沒有他擺不平的事兒!”


    “傑哥萬歲!”


    陳飛轉過頭,冷聲道:“個別學員不要太興奮,請自覺遵守課堂紀律。”


    聯想起之前陳飛的恐怖,那幾名學員紛紛捂住嘴巴,低頭看著自己的腳麵。


    傑哥注意到這一點,心想麵前這凡人能把這幫小子訓成這樣,還有點本事的。


    “為什麽打人?”傑哥問道。


    “楊銘在校期間嚴重違反校規,我身為祭酒,對其進行處罰而已,還要向你解釋不成?你哪個班的?叫什麽?”


    陳飛的迴答不卑不亢,全然沒把這所謂的傑哥放在眼裏。


    “你把人打成那樣,分明是用了法寶!”傑哥輕而易舉地避過陳飛的提問,語氣也加重三分。


    “用了又如何?我等你去投訴我。沒什麽事請你迴到自己的班級,下次再敢竄班,我照打不誤!”


    此言一出,所有學員紛紛倒吸一口冷氣。


    新來的祭酒怎麽了這是?打殘楊銘不說,如今更揚言要打傑哥。


    我的媽呀,要知道當初老祭酒在的時候,見了他倆可都客客氣氣的,還掏煙出來發呢!


    傑哥什麽時候受過這委屈,氣的直點頭,連說三聲“好”。


    “你給我等著!”


    傑哥拂袖而去,眾人終於鬆口氣,他們根本不敢想象陳祭酒和傑哥交手的畫麵。


    和楊銘不同,傑哥出生更加高貴。各種天材地寶往身上招唿,還沒進學堂就比畢業生厲害了。


    “還有誰要竄班?!”陳飛對著門口喊道。


    一個個圓滾滾的腦袋迅速消失。


    陳飛站到講台上,翻開空空如也的教案。


    媽的。


    將教案一合,陳飛口若懸河起來:“今天給大家上一堂思想品德課,大家都來說一說,生而為人,最重要的是什麽?”


    一根根手臂豎起,陳飛挑了一個之前曠課的學員:“你來說。”


    學員滿臉笑容。向其他學員炫耀著祭酒選了自己。


    “當然是修為,沒有修為就被人欺負,有了修為就能欺負別人!”他認為這是滿分答案,洋洋得意著。


    “請坐,你來說。”


    一個小胖子起身道:“是冥寶!沒有修為不要緊。隻要有冥寶,就能雇保鏢欺負別人!”


    這倆都是之前曠課的,他們的迴答令陳飛尷尬無比。曾幾何時,自己的觀念和他們如出一轍。經過這麽多事,陳飛發現並非如此。


    “你來說。”陳飛點了一個沒曠課的。


    矮個學員戰戰兢兢站起身,小心翼翼地看著那兩名學員。


    “我,我認為是權力……修為是強身健體和自保的,冥寶是最基礎的追求。但隻要有權力,就可以創造秩序……”


    之前兩名學員惡狠狠地看著他。


    媽逼的,竟敢反駁我們,放學門口別走!


    陳飛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你叫什麽名字?”


    “我,我叫趙宏。”


    陳飛環顧眾學員:“還有其他答案嗎?”


    學員們低著頭,他們想說的基本都被說完了。


    白嫩的手臂舉起,陳飛看向那名學員:“班長再補充一下吧。”


    女班長站起身,有條不紊:“我,我認為是品德。修為高,品德低,匹夫而已。冥寶多,品德劣。為富不仁。權力大,品德差,禍國殃民。”


    “隻要有良好的品德,不論是什麽人。哪怕僅僅是普通百姓,能對得起天地,終將獲得快樂,獲得福報。”


    此言一出。鴉雀無聲,大部分人壓根不在聽,小部分人認為在放屁。


    細細觀察下來,唯有趙宏若有所思,仿佛得到一絲明悟。


    “好,今天的課程就到這裏,下麵開始布置作業,就以今天的話題。把自己的想法都寫下來,最低3字。”


    堂下一篇哀嚎。


    “以前黃先生隻要求兩百字。”


    “就是,咱肚子裏哪有這麽多墨水。”


    “不帶這樣的,放了學還要修煉,誰有工夫寫作業啊。”


    陳飛麵無表情道:“最低5字,還有誰要囉嗦?”


    眾人紛紛閉口不談,心中念著不知名法咒,祈禱陳飛出門被馬車撞,當場暴斃那種。


    陳飛心裏那個爽啊,以前上學時他也是抱怨的一份子,現在卻也成了給人留作業的角色。


    “下課!”


    桌椅板凳與地麵的摩擦聲響起,學員們三五成群相約走向茅房,陳飛離開時隱約能聽到學員們的評價。


    有人說他是傻逼,有人說他還不錯。


    罷了。


    陳飛剛走出教室沒多久,忽然感受到一陣剛猛無比的威壓,不僅是他。所有沒走遠的學員都感受到了。


    修為低微的甚至被壓得站不直身體,兩腿彎曲著,雙耳耳鳴,眼前一片黑暗。


    “何方神聖?!”陳飛大喊。


    前方閃過一片黑影。一名身穿布衣的糙漢子,帶領著18名手持長槍的陰兵瞬間出現。


    “你就是陳祭酒?”


    漢子五大三粗,一雙虎眼下留著朝天的鼻孔,絡腮胡遍布。兇狠無比。


    陳飛艱難地站直身子:“我是,請問閣下是誰?”


    腦中想起傑哥讓自己等著。


    幹什麽?這麽快就有動作了嗎?


    此人穿得很一般,但身後的陰兵貨真價實,恐怕是冥兵部的大領導。


    學員們紛紛睜大了雙眼,這幫孩子鬼差見過不少,威風凜凜的陰兵卻是不曾見過幾個。


    他們駐足望著,沒有一個願意離開。


    漢子一把揪住陳飛的衣領:“我兒在學堂被打進冥醫部搶救,你這個祭酒是怎麽當的?!說話!”


    陳飛大腦飛速運轉著。


    進了冥醫部的隻有馬方剛和楊銘。前者與自己無關,後者是自己動的手。


    媽的,楊銘的父親居然是冥兵部大佬!


    漢子根本不給陳飛講話的機會。


    “全體都有!羅浮山一殿學堂涉嫌危險分子擾亂地府和平案件,給我鏟了!”


    軍令如山。18名陰兵渾身一怔:“是!”氣勢衝天,所有人為之心頭一震。


    他們的身體迅速變大,彈指間,陰兵們便有3米之高,再這麽下去,踏平學堂豈是難事?


    陳飛必須阻止這件事的發生。


    上任頭一天學堂被人砸了,這叫什麽話?


    “敢問閣下是哪路神仙!請務必穩定情緒,這裏有無數無辜的學員!所有後果我一人承擔!”


    漢子氣的咬牙切齒,將腦袋往陳飛跟前湊去:“你他媽不認識我?我今天就讓你認識認識!”


    鬆開手的那一刹那,陳飛一屁股摔倒在地,他雙眼緊盯漢子,發現他的身形同樣有了變化。


    2米的身軀套上漆黑戰甲,手持一把亮銀鋼叉,腦袋化成馬頭,雙目通紅,殺氣騰騰。


    不遠處的趙宏嚇得後退一步,抬起顫抖的手。


    “馬元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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