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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一早,楚淩宇召集眾臣議事的時候,見眾臣臉上表情各異,心中頓時湧上了一股濃濃的疑問。


    “諸位大人何故用這樣的眼神望著本太子?難不成本太子臉上有什麽東西?”


    一邊說著,楚淩宇一邊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把修長的手指放在眼前,卻並不見手指上沾染任何不潔之物。


    “這……”


    底下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有口難言。


    “到底怎麽了?”


    越是如此,越是勾起了楚淩宇的好奇心,不禁皺著眉頭,一臉不悅的望著麵前的幾位大人。


    前朝不得安寧,後宮也不甚平靜。


    這日一早,靜元要去鳳儀宮給皇後請安,可路上碰到的小太監小宮女,紛紛在暗中對自己指指點點,而當自己轉過頭去望的時候,卻又發現大家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好像方才的指點,隻是自己的錯覺一般。


    “這是怎麽了?”


    靜元也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詫異的問道碧茹:“難不成本公主臉上有什麽髒東西?”


    可見同楚淩宇是親兄妹了,就連問的話都是一樣的。


    “沒有啊……”


    碧茹同樣一臉詫異,想了想,猛的一轉身,便看到了身後有一個唯唯諾諾的小宮女,碧茹二話不說,直接把小宮女揪到了靜元的麵前。


    “說,你們幾個方才在偷偷的說什麽?”


    碧茹挑了挑眉頭,厲聲朝著小宮女喝道。


    小宮女頓時渾身嚇得如篩鬥糠,隻跪在地上不停的朝靜元磕頭:“公主饒命,公主饒命啊!奴婢什麽都不知道,求公主不要問奴婢……”


    靜元皺了皺眉頭,居高臨下的望著小宮女:“本公主還沒問呢,你怎麽知道本公主要問的是什麽?還求本公主不要問你,可見得,你確實是知道些什麽了,還不快快從實招來!”


    “公,公主仁慈,求,求公主……”


    小宮女結結巴巴的,誰料話還沒說出口,靜元忽然便看到了地上多了一圈水漬,心中長歎一聲,對小宮女揮了揮手,一臉厭惡的道:“罷了罷了,你且退下吧!”


    小宮女頓時如蒙大赦,猛地朝靜元磕了三個響頭,然後飛也似的逃離了靜元的麵前。


    “公主,奴婢怎麽瞧著他們都奇奇怪怪的呀?到底發生了什麽?”


    看著小宮女方才磕頭的用力程度,碧茹都在一旁感覺自己的額頭也跟著疼了起來,紅彤彤的一片,加上清脆的聲音,碧茹甚至有些懷疑她有沒有把腦子給磕壞了。


    “我要是知道,還要在這裏同你一樣滿腦子問號嗎?”


    靜元聳了聳肩膀,看著小宮女離去的背影,和地上留下的那灘汙漬,輕輕歎了口氣,又道:“反正總能打聽出來的,隻不過看她剛才的這個樣子,此事怕是牽扯甚眾,關係重大,一旦抖露出來,還不知要怎樣呢……”


    如今可是皇位空虛的關鍵時刻,雖然靜元身在後宮之中,也早就聽說了有一幹大臣因為楚傲天臨行之前,把國家大事全都托付給了二皇子楚淩宏,而旗幟鮮明的支持楚淩宏繼位,理由便是太子殿下身子骨實在單薄,若是太子繼位,不定什麽時候,黎國的天還要再變。


    此言可謂是誅心之言,靜元和皇後聽了都怒不可遏,更何況楚淩宇本人。


    這才過去了一夜的時間,雙方正是相持階段,所以任何風吹草動對靜元來說,都是了不得的大事。


    “公主且不要擔憂了,咱們還是先去鳳儀宮給皇後娘娘請安吧。”


    碧茹抿了抿嘴唇,低聲提醒道。


    “嗯。”


    靜元若有似無的應了一聲,心想如今天下的消息便是在鳳儀宮交匯,說不得皇後能知道些什麽呢?


    頓時便打定了主意,帶著碧茹匆匆往鳳儀宮裏去了。


    隻不過剛到鳳儀宮的門外,便聽著裏頭哭聲一片,加上時不時的鞭打聲,責罵聲,更是讓靜元心中詫異無比。


    母後向來寬以待人,怎的今日竟發了如此大的怒火,在鳳儀宮直接教訓起了下人們?


    況且聽著裏頭的動靜,怕還不是一兩個人的小事啊……


    想到這裏,靜元抿了抿唇,和碧茹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緩步邁進了門內。


    “靜元給母後請安。”


    靜元乖乖巧巧的衝著皇後行了一禮,偷偷抬眼望去,隻見皇後臉上怒色甚重,就算看見了靜元,也隻是勉強勾了勾唇角,低聲道:“是靜元啊,起來吧。”


    靜元低眉垂首的站起身來,來到皇後身邊,小心翼翼的問道:“是誰惹母後生了這麽大的氣?真是太不懂事了,母後必須好好教訓他們才是……”


    “此事你就不要多管了,左右不過是些汙言穢語,省得汙了你的耳朵!”


    皇後眼睛裏滿是怒火,咬牙切齒的道:“左右不過是有些小人要謀算皇位,所以才開始滿世界的散播謠言,靜元,這些事母後自然會處理,你若無事就先退下吧,這幾日不要隨便串門,你放心,母後和太子哥哥一定會護著你,就算你父皇不在了,母後也會替他守住這諾大的黎國!”


    想到父皇的驟然離世,靜元眼睛裏閃過一抹哀傷,不過更多的注意力卻是被皇後剛才說的話給吸引住了。


    “不知是什麽樣的謠言?母後,您就同靜元說說吧,說不得靜元也能替您……”


    心中思索再三,靜元小心翼翼的開了口,隻不過話還沒說完,就被皇後強硬的打斷了。


    “本宮已經告訴過你,此事不要插手,難不成連你也要把本宮的話當耳旁風?!”


    誰料皇後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用手一拍桌子,大聲喝道:“迴你的璃茉宮去,不經本宮宣召,不許你出璃茉宮的大門!”


    “是……”


    靜元心中大驚,從來未見母後這般生氣過,就連上次自己承認在靜儀的婚事上動了手腳的時候,皇後也不曾這般責罵過自己啊!


    匆匆忙忙帶著碧茹出了鳳儀宮的宮門,略站了站,便見采荷氣喘籲籲的追了出來。


    “我就知道你能看得懂本公主的眼神!”


    靜元笑著對采荷道。


    隻不過采荷的臉上並沒有一絲輕鬆,抿了抿唇,四下裏瞧了瞧,才將靜元一把拉到隱蔽的地方,低聲說起了皇後一大清早發火的原因。


    原來不知是從哪裏傳起來的,說太子殿下並非皇上親自,而是皇後年輕的時候,同旁人有染,生下來的孩子,此事說的有鼻子有眼,頓時便在宮裏流傳了開來。


    “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先是詫異了一下,旋即靜元便一臉不可思議的道:“難不成母後就是因為這樣的傳言而發這麽大的火氣?怎麽會有愚蠢的人相信呢?太子哥哥若不是父皇親生的兒子,又會是誰的兒子?況且父皇母後鶼鰈情深,母後又怎麽會背叛父皇?最關鍵的一點,若太子哥哥不是父皇骨肉,父皇又怎麽會立太子哥哥為太子呢?這個謠言簡直太可笑了!”


    “誰說不是呢!”


    采荷跟著歎了口氣:“若是在往日這樣的謠言皇後娘娘必定會置之不理,清者自清,那起子小人鬧騰一陣子,沒有下文也就罷了,可偏偏現在是爭奪皇位的非常時期,皇後娘娘若是置之不理,又會讓人說是心虛,皇後娘娘說自己的名聲倒無所謂,若是讓太子殿下蒙羞,便是她的過錯了,所以一大清早,皇後娘娘就開始查問宮中傳言的源頭……”


    “這還用查?”


    靜元冷笑一聲:“必定是二皇子同傾雲宮那位主子做出來的好事!母後隻管往這上頭查,保管錯不了!隻不過我心中倒是疑惑,這種子虛烏有的事,為何會有這麽多人相信?”


    話音剛落,采荷臉上忽然閃現過一抹難堪之色,靜元見狀,心中頓時“咯噔”了一下,急忙追問道:“難不成還有什麽我不知道的事情?采荷,你一五一十的同我說清楚才好!”


    采荷眼睛裏閃過一抹猶豫,過了好一會兒,方才壓低聲音,湊到靜元耳畔道:“壞就壞在這裏,皇後娘娘少年時,曾經同家中的一位表哥訂過親,後來那表哥眠花宿柳,很不成器,皇後娘娘的爹娘便做主解除了婚約,後來陰錯陽差,娘娘同皇上相識,二人攜手走過了這麽多風風雨雨的日子……”


    “這麽說來,是有人抓著那位‘表哥’的事,來詆毀母後了?”


    靜元咬了咬牙,一臉憤恨的問道。


    “是啊!”


    采荷重重地歎了口氣:“聽說那位表少爺昨晚喝多了酒,在一家酒肆中大肆宣揚,說他的兒子馬上就要登基為帝了,引得不少百姓前去圍觀,一來二去的,這個消息便在坊間傳開了……”


    “那這個無賴現在身在何處?他既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必定是背後有人指使,隻要抓住了背後指使之人,真相自然會大白,更會還母後和太子哥哥一個清白!”


    靜元攥緊了拳頭,低聲道。


    “壞就壞在這兒!”


    采荷又歎了口氣:“原本京兆尹要去捉拿此人,可此人趁著人多雜亂,竟然溜走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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