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油瓶一個猛子紮下去,我也緊隨其後,就看見那條魚叼著胖子的一條腿快速地遊動,我遊泳的速度不太行,追不上那條大魚,悶油瓶速度很快,他把登山繩拴在我的白狗腿上,然後一刀卡在魚背上,魚想拖著胖子到深處把他溺死,悶油瓶一手抓著刀柄,一手攀在上麵,我在後麵抓住繩子,然後抓住岩壁,但是魚在水裏的力道太大了,我根本抓不住,我們三個被它一路拖行,胖子是個狠人,他抽出兵工鏟,在水裏就不停的拍打魚的頭,但是水裏阻力大,他的鏟子對魚的傷害並不大,他改變策略,直接用鏟子頭撬開魚嘴,但是這個魚的咬合力很強,胖子很難撬動。


    悶油瓶此時已經能抓住魚身上的鈴鐺,那些鈴鐺相比於狗腿子,在魚的身上更加的結實,他爬到魚的背上,用腿夾住魚鰭,然後用多餘的繩子去勒魚的嘴,企圖從背後把魚的嘴掰開,我就不一樣了,我追不上魚,隻能抓著繩子,然後在後麵被魚甩來甩去,但是也是因為被魚甩來甩去,我似乎聽見了新的詞:水底,入口,棺材。


    這和之前聽得都不一樣,而且似乎沒有什麽聯係,我來不及細想,就隻能從後腰摸到我的小狗腿,拽著繩子追上去,我想那個魚的背後跟個鎧甲一樣,就算怎麽攻擊,魚都很難受到影響,但是魚的肚子不一樣,那裏應該沒什麽保護,我抓著繩子爬過去,而這時候魚的速度慢了很多,這種淡水魚,也到不了水壓太強的地方,我們到是不至在被淹死之前先被壓強幹掉,悶油瓶勒魚的動作似乎有了起效,我趁機摸到魚下方,然後用小狗腿子在他肚子上狠狠一紮,而此時胖子已經急眼了,他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來一個土手雷,我一看心道不好,拚命跟他打手勢,但是胖子根本沒看見魚下麵的我,就直接把那個土炸彈塞魚嘴裏了,那個魚因為被我紮了一刀,似乎才覺得疼,用力把胖子甩了出去,也是因為它突然的張嘴,悶油瓶手裏的繩子了力道,也被甩了出去,我被水流卷走,雖然有點距離,但並沒有到達絕對安全的地方,就聽見一聲悶響,一股強大的推力,推著我在水裏轉了好幾圈,腦袋狠狠地撞到什麽東西上,接著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如果我因為這種事情死了的話,我在地府遇見胖子一定會給他狠狠來一腳,如果我沒死的話,我也絕對會給他一頭槌。


    我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才終於被水嗆醒了的,但是醒了之後,我發現我是躺在醫院裏的,睜眼看見的第一個人不是胖子,而是小花。


    小花此時正拿著他的小蝴蝶刀在削一個蘋果,看見我醒了的時候才開口問道“喲,醒了?”


    我有點茫然,想動一下,才發現我渾身上下都打著繃帶。


    “好家夥,我讓你準備三個月,你準備到醫院裏來了?”小花直搖頭,“有人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還以為他們在開玩笑。你可真是命大,七處骨折愣是沒死,你到底怎麽迴事啊?”


    我努力掙紮著想坐起來,但是掙紮了一下發現身上需要動的地方都綁著繃帶,幹脆就躺著,小花咬了一口剛削好的蘋果,給我把床搖起來,我看看他問“胖子和小哥呢?”


    “你看看你,一醒了就惦記著那倆。”小花有點不樂意了,我尋思著我惦記著你那個蘋果,我也沒想到你是給你自己削的啊,害得我白感動了一下,小花繼續道“他倆比你強多了,那個死胖子現在除了嘴能動,哪兒都不能動,隔壁調戲護士呢,你至少得有一個禮拜看不見他,他現在也沒空想你了,那個啞巴張好點,傷的不重,但是得觀察一下,你要是想見他,我可以給你傳個話,他能過來的。”


    “不用了,讓他先歇著吧。”我望著天花板,開始後悔我這好好的日子不好好的過,怎麽就非得陪著胖子出來旅這個遊,現在可倒好,前幾天剛出院,現在又幹醫院來了,這玩意要是讓我二叔知道了,還不得把我釘在恥辱柱上,每年都得拿出來反複的鞭策,這麽比起來還是三叔好,雖然人不靠譜,至少隨和。


    我這麽想著突然想起來我在水底聽見的三叔的聲音,然後道“哦對了,小花,你有筆跟紙嗎?”小花被我問的愣了一下,反過來問我“都這樣了,還惦記著你些個破資料了?”我看看他問“你帶沒帶吧?”小花把手裏的蘋果都吃完,把蘋果核扔了之後,先是用酒精濕巾擦了擦手,然後又用他的手帕擦了擦,這才慢悠悠的把我的背包拿出來“我哪兒有那個習慣啊,不過好在你的裝備都沒丟但是你常用的順手的家夥事兒沒了。等你能迴北京的時候我再給你準備一個一樣的,上次黑瞎子把你的家夥事兒的尺寸告訴我了。”我感激的看看他,但是他的話沒說完,“你很多東西都在身上,撿到你們的是村民,好懸給你們直報警進去,還好我說你們是接的cos委托,你感謝現在到處亂跑的小朋友吧。”


    我撇撇嘴,“我也沒想到發生這種事兒。”我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麽,但是從小花的話裏,我大概能猜到,我們被撞擊暈了之後,可能是被水流衝到地下河了,不過也是我們命大,在水裏昏迷的話,應該是百分之九十九被淹死了,我們居然還能被水衝上來。看來我的運氣沒用完。


    “你別以為是你運氣好,是啞巴張他拖著你倆,把你倆托到水麵上的,人家發現你們的時候,啞巴張給你們做了一些簡單的處理,這才能保住你的一條狗命。”


    我稍微感歎了一下,然後小花拿出了我的筆記本,我把我在水下聽到的聲音跟他說了一下,他把那九個詞記在筆記本上。這九個詞在我這前半生的經曆當中反複出現,我覺得如果把它們串聯起來,就是我被安排的一個個路線,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我卻總覺得哪裏怪怪的。小花拿著我的本子問我“這上的地圖你是去過了的嗎?”我沒法點頭,就隻能跟他說“是的,去過了,但是沒有什麽新的線索。”


    小花拿著筆,用筆尖輕輕點著本子,“事情我們都完結了,怎麽還會有以前的東西出來呢?”我知道他的感覺,我和他一樣,但是我忽然想到什麽問他道,“這個東西想不明白,就先不想了,你先跟我說說,那天你在地下室到底都看見什麽了?”小花被我問的愣了一下,然後特別疑惑的問我道“什麽地下室?”


    他這個問題問的我也愣了一下,“紅府啊,那個地下室。”


    “你去過紅府了?”他一下變得比我還驚訝,不可置信的看著我“等一下,你剛才說,我去了?去了紅府?什麽時候?”


    “就前幾天...”我看著他的時候,突然驚得了一下,然後問他“等一下,你是真的解雨臣嗎?”


    “你什麽意思?”他剛要問我,我立刻問他道“等價無窮小的公式是什麽?!別說話,給我寫下來!”


    解雨臣愣了一下,然後罵罵咧咧的在紙上寫了一行,給我遞過來,看見的時候我滿意的點了點頭。


    【sinx ~ x,tanx ~ x,arcsinx ~ x,arctanx ~ x,1 - cosx ~ (1\/2) * (x^2),(a^x) - 1 ~ x * lna,(e^x) - 1 ~ x,ln(1 + x) ~ x,(1 + bx)^a - 1 ~ abx,loga(1 + x) ~ x\/lna。】


    很好,我也不知道對不對,因為我太久沒用,忘記了。


    這時候小花才繼續問我,“你說我去了紅府?”


    我“嗯”了一聲,把當時的情況跟他說了一下,還說了一下當時的解雨臣還和紅三爺有過一次談話。小花抿了抿唇,然後跟我說他是接到我發現我的電話之後,從北京趕過來的,因為之前他突然從北京離開之後,導致那邊有一些項目暫時擱置,他優先迴去處理,而且就在前幾天,那邊還出了一個很棘手的事兒,導致他沒能馬上從北京到長沙來找我,雖然他是打算去紅府的。


    “什麽事兒還得你親自處理啊?”我有點不信,但是心底卻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在,而這時候小花卻從他的懷裏掏出了一張照片,遞給我,看我沒有手了可以接,才拿到我跟前讓我看的,那是一張看起來就在最近拍的照片,照片裏麵是一個人的側臉,這個人坐在包廂裏,正看著下麵的什麽東西,照片是偷拍的,但是照片裏的人和地點我都認識,這地點是新月飯店,看場景應該是拍賣會,而照片裏的人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認的,但是現在我卻不能確定了。


    那是一張吳三省的臉。


    “我不確定這是你三叔,還是我叔叔。”小花看著我,“所以我去了一趟新月飯店。”


    “然後呢?”我此刻已經說不出來我是一個什麽樣的心情,我以為我會十分激動,但是此時我卻異常的平靜,不管他是不是我三叔,他隻要活著就行了。小花道“我問了當時的情況,他用的名字就是吳三省,而且他拍走了一塊石頭。”


    “石頭?”我有些不太明白,那些事情我們都已經解決完了,三叔不迴來有可能是不想再被家裏管著,但是我覺得也有一種可能,我三叔可能早就不是我的三叔了,而是解連環,他可能對我有感情,也可能是把對於小花的感情轉移到我身上,我覺得他對我還是不錯的,但是如果他是解連環的話,那他確實無法迴到家裏了,二叔會看出來的。


    小花點點頭,他拿出新月飯店的宣傳冊,冊子上有那塊石頭的照片,照片被做了處理,中間的部分被模糊了,但是旁邊的注解上麵有表明,這個石頭上記載了一個故事,這個故事是講長生不老的。


    在宣傳冊上的故事當中,這個石頭來自於天上,找到和快石頭的人,在這這顆石頭上刻上了字,而拿到這個石頭的人,就可以窺探天機,為天地做事,而報酬就是長生。


    我看了之後愣了一下,這胡說八道的感覺跟說張家一樣,我是已經看見了張家的結局,換句話說,隨隨便便和不認識的人做這種交易,看起來像是你賺了,其實背後明碼標價高著呢,活得久也不過是個活得久的打工人。那些所謂的活得久就有權勢,放在當今社會根本不適用。小花收起冊子,道“我看到這個東西之後,我就知道這事情沒完,我本來想問問這個石頭具體的情況,結果你猜怎麽著?這石頭是一周前有人匿名送到新月飯店的,和石頭一同送去的還有一份委托,但石頭的主人並沒有透露身份。”


    “所以,你已經有結論了是嗎?”從我對於小花的了解來看,他從來不做沒有準備,或者沒有結論的事兒,如今他拿著這個東西跟我講,那就是說明這段時間他已經查的差不多了。小花眉尾挑了挑,露出一個很得意的表情道“談不上結論,但是我們大概知道是什麽情況了,不過這東西確實和你看那個啞巴張有點關係。”他說著又想了想道“應該說和他們張家有點關係,早年間這個東西曾經流落到國外去了,這段時間才輾轉迴國的,你猜最後一個有記錄的擁有者是誰?”


    他說著拿出手機,找了找,然後將屏幕轉向我,手機屏幕上是一個網頁,大概是介紹流落海外的東西迴國的一個新聞,但新聞是繁體字的,我掃了一眼,應該是香港的一個報紙,而那篇報道的照片配圖我認識,那是我的臉,或者說,應該是張海客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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