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感受到腳下一片空虛之後,我又挪迴洞裏,這該死的樹枝,竟然跟九頭蛇柏一樣,就像是有意識的一樣,而且看它這種熟練的樣子,這個洞穴的頂部,應該塞滿了倒黴蛋,如果我不快點想辦法解決,我很可能就是這群倒黴蛋的其中一員了。


    “吳邪!”


    我聽見有人喊我,但是這個聲音在洞穴裏模糊不清,從語氣感覺上應該是悶油瓶,我“啊”了一聲表示我的位置,但是我不能確定他們能不能看見我,我得想辦法自己移動。


    目前卡住我不能移動,是因為我身上還有一個背包,占了這裏麵大部分的空間,如果沒有背包,我應該是可以轉個身的。這麽想著,我動著手指,努力的把我的小狗腿挪上來。隔斷背包帶子比我想象的難,當初考慮實用性,我買的最結實的,但是這個時候卻割不開了,我有點著急,費了很大勁才割斷一個帶子,又努力的動了動,另一邊肩上的背包帶子蹭下去,整個包被我從洞裏踢下去,然後就聽見胖子在下麵罵罵咧咧的聲音“臥槽,誰亂扔垃圾?天真?天真!” 聽見胖子的聲音讓我鬆了一口氣,我又連著喊了兩聲胖子,胖子似乎是發現了我的位置,我聽見他和悶油瓶說“天真在上麵,這麽高我們怎麽把他弄下來 ?”


    我沒聽見悶油瓶的聲音,隻能自己往下挪了挪,雖然心裏已經大概有感覺,但是腳下一空的時候還是讓我覺得很不舒服,我稍微轉了個身,摸到洞裏還有一些樹根,這些樹根應該是末端,很有韌性,但是很細,我也不確定這東西到底結不結實,我為了防止萬一,把樹根在自己腰上纏了兩圈,退出來的時候,我不確定我能不能好好的掛在洞壁上,然後我就心涼了一下,我所在的這個洞是斜著的,所以我卡在洞裏的時候算是安全,但是我的腿在外麵試探的時候發現,這就是個垂直的洞頂,隻要我出去,就會直接掉下去,完全沒有我能扒著的地方。


    我扯了扯樹根,覺得樹根還算結實,我這段時間東奔西跑的輕了不少,心裏祈禱著這個樹根能承受我的重量,我深吸一口氣,決定賭一把。我雙手緊緊抓住樹根,一點一點地向外移動。每挪動一寸,我的心跳就加快一分。終於,我的身體完全移出了洞口。然而,這個時候我才突然意識到,這個洞口距離地麵有多高,我整個人懸空在上麵,而且還有樹根的一段距離,就這樣我的腳還沒有碰到地麵,我心說完了啊,這下死定了,要是有個幾十米,掉下去我就完了,這時候我看見下麵有手電光打上來,是胖子,他在下麵朝我揮手,喊著“天真!你別亂動!”


    我低頭看過去,至少得有個五六米,這要是樹根斷了我掉下去,運氣好了是個骨折,還好這個樹根夠結實..


    我還沒想完,忽然一個失重感下的我渾身一驚,緊接著我就聽見一個不太吉利的聲音,哢吧一聲,這樹根就斷了,我整個人掉了下去,我心裏大罵,接著我就聽見胖子大喊了一聲,然後但我還沒來得及聽清他說什麽,我突然就掉到了水裏。


    一瞬間四麵八方的水把我淹沒,也好在下麵有水,才保我一命,但是我剛穩住身形,我就聽見水裏有一些淅淅索索的聲音,像是有人說話,又像是唱歌,這種聲音很奇妙,我好像在哪裏聽到過一樣,但是我想不起來,這種似乎要知道什麽,卻無法知道的感覺讓我很不愉快,但是我現在必須浮出水麵唿吸了,我一探出頭,就看見胖子和悶油瓶在岸邊接應我,兩個人合力把我從水裏撈了上去,我躺在地上喘氣,然後道“水下麵有東西,我沒看清,有聲音。”


    “聲音?”胖子有些奇怪的看了看水麵,他用手電掃了一下,除了黑色的水,什麽都沒看見,“你該不會是出幻覺了吧?你最近的精神狀態很不好了。”


    我沒說話,隻是默默的坐起來,悶油瓶聽了我的話,也看著水麵,然後對胖子道“我下去看看。”他說完就把背包扔給我們,然後自己跳下去。他的潛水能力比我們都強,我在等他的時候,我把我的背包修補了一下,因為背包帶已經斷了,我用我的褲子把整個背包兜了起來,讓它現在堅強能用,好在現在的天氣不是那麽涼,我裏麵穿了一個大褲衩,不然我可能會這麽凍死在荒郊野外。


    悶油瓶是十分鍾之後才浮上來的,胖子驚訝他的肺活量這麽好,但是悶油瓶卻說“這個水下麵還有一個空間,鏈接著另一個洞穴,就在旁邊,裏麵有東西。”


    他說完,我就覺得我的腦袋疼的厲害,這就好像是什麽東西又在開始推著我前進一樣,每一次似乎都是“恰到好處”,悶油瓶隻是看著我,似乎在征詢我的意見,問我要不要去看看,其實我已經不太想去了,但是現在的情況讓我很難放棄,如果現在我們迴去了,可能我們會失去什麽線索。


    最後還是一咬牙,道“去,我們去看看!”


    還是悶油瓶打頭陣,我和胖子兩個人跟著他,剛才下水的時候沒太注意周圍的情況,現在一下來,就發現,這水底似乎沉著一大片的建築,但是很難說這些建築是什麽,但是我看著都有點眼熟,悶油瓶從這些建築當中遊過,我因為戒煙之後,肺活量比原來好了許多,但是跟在他身後也有點勉強,他一邊打手勢,一邊引路。我這時候發現旁邊的建築走廊裏,似乎有類似於燈籠一樣的東西飄來飄去的,我一瞬間,覺得頭皮發麻,這如果在水底遇見什麽東西偷襲我們的話,我可以肯定,我絕對是打不過的!


    就在這個時候,悶油瓶給我們打了一個向下的手勢,我心說我都快憋死了,你還讓我向下?但是他這麽打手勢,我就姑且聽他的,跟著他下去,如果我在水底下昏厥了,反正他和胖子得負責把我撈上去。


    這麽想著我放下心來,跟著他們繼續下潛,一下去我就知道悶油瓶為什麽讓我們下潛了,下麵的建築牆壁上附著著大大小小許多的氣泡,悶油瓶用手煽動水流,把氣泡趕到一起,這些空氣堆積在一起後,浮在建築的頂部,形成一個挺大的空間,悶油瓶率先把頭探進去,然後是胖子,我也跟著一起,能夠唿吸到空氣的一瞬間,我才感覺我活了過來。


    悶油瓶一直在看我,似乎是在確認我的狀態,但這樣讓我心底有些發毛,一般他特別關心的人,都差不多病入膏肓。“你別老看我。”我說,然後轉頭去看周圍的情況,水下的建築雖然看起來都是石頭的,我剛才路過的時候發現它們上麵有很多空洞,而且大多數木質結構都已經碳化了,我不理解在這種水下泡了這麽久,這些建築上竟然都沒有水藻,連我家魚缸一周不清理都會布滿一層小絨毛,這裏竟然什麽都有沒有,幹淨的可怕。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聽見耳邊有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剛才我掉下水的時候就聽見了好像有誰在說話,我愣了一下,胖子似乎也聽到了,他和悶油瓶的動作都停了一下,然後胖子道“上年紀了中耳炎,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胖爺我竟然聽見有人在說話,幻聽嗎?”


    我噓了一聲,小聲道“我也聽見了。”


    我說完,那種窸窸窣窣的聲音更大了,但是我們並不能聽清這個說話的聲音到底說的是什麽,我給他倆做了個手勢,然後自己潛到水裏,水把聲音隔絕開來,但也隔絕了一部分雜音,那些窸窸窣窣的聲音一下清晰了許多,聽著好像一句話,像是一個人不停的重複一句話,但我隻能隱隱的聽到:青銅,燭台,終結。這三個詞。


    悶油瓶他們也跟著我潛下來,然後他給我打著手勢讓我繼續跟著他向下潛,這水下的建築是建立在水底斷崖的兩邊,悶油瓶是貼著崖壁下潛的,我跟在他後麵胖子在我旁邊,用手不停的跟我比劃著,讓我看下麵,我低頭看下去的時候,差點在水裏就叫出聲了。


    那一是個巨大的影子,我能看見,在下麵的斷崖地下,有一個巨大的影子緩緩的遊動,這條魚少說得有十幾米長,即使在光線那麽差的地方我都能看見它緩慢的身影,它稍微一動,身上就會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我們聽見的那些竊竊私語,就是它發出來的,胖子的手電光罩在它的背上,那條魚我叫不上品種,但是它怎麽也得幾百年才能長得這麽大,而且它的身上被手電光一照,發出各種各樣的反光,我忍不住朝它遊近一些,但是被悶油瓶阻止了,他用手勢告訴我,那條魚的背上,都是鈴鐺。


    我這才發現,那條魚並沒有鱗片,它和一般的魚不同,它的背上全是拳頭大小的六角鈴鐺,這鈴鐺在在水流的作用下,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而且因為當中還有其他材質的鈴鐺,導致鈴鐺的聲音並不同,但是在水下響起來的時候就像是竊竊私語一樣,而且當我注意到這鈴鐺和聲音的時候,我發現了一個更加讓我毛骨悚然的事情。


    我聽到的竊竊私語聲,像是我三叔在和我說話。


    我三叔平時是個性格特別大咧的人,但是他也會而很溫和的跟你說話,但是他的那種溫和說話的方式,基本上都是在麵對我老爹或者我二叔的時候,但我還小的時候,他怕他的土匪氣息嚇到我,也曾跟我這麽溫和的額說話過,後來他這種語氣就隻是對著陳文錦阿姨了。


    時隔多年,再次聽見三叔的聲音,讓我一下沒有想起來,現在才注意到,讓我覺得有點懊惱,但是這個時候我聽見的詞語變了,不是青銅,燭台,終結了,而變成了玉隕,銅樹,長生。


    我心中出現很多疑問,但是我沒有辦法再繼續思考了,我覺得我馬上要窒息了,悶油瓶忽然一拽我的脖領子,拖著我往前遊去,出水的時候,我覺得我像是上岸的海豹,除了蠕動和狗叫,什麽都不會了。


    胖子在我後麵爬上來的,“臥槽,剛才看見了嗎?那已經修煉成什麽玩意了?鯤嗎?”“鯤可沒有那麽小。”我說著翻身躺在地上,半截腿還在水裏,但我實在是爬不動了,胖子比我體力好,已經做起來了,問我道“這玩意要是炒菜,得拿村裏麵那個拌水泥的鍋裝,也不知道這玩意好吃嗎?”我抬眼看看他,“它好不好吃不知道,反正它覺得你不夠塞牙縫的。”


    我心說剛想著這水裏沒有魚,也沒有水草,我還以為是水質的問題,感情有個大家夥都嗦幹淨了。


    “那玩意到底是什麽東西?”我轉頭看向悶油瓶,悶油瓶坐在水邊,垂著眼睛看水麵,沒有理我們,沉了一會兒他才說,“剛才那個,好像是河魚。”


    “河魚?這麽大?”胖子愣了一下,“什麽河能養這麽大的魚啊?”


    悶油瓶搖搖頭道“它進來的時候肯定不是這麽大的,隻是它卡在這裏出不去了。”


    “你怎麽知道?你見過啊?”我從地上爬起來,跟他一起坐著,但我問完這個問題,我自己都愣了一下,悶油瓶轉過頭來看著我,一臉認真的樣子,我心裏暗罵了一聲,草,不會真的見過吧?!他沒有迴答我隻是將視線轉移到水麵上,說道“它身上的鈴鐺,和張家的鈴鐺相同,張家人來過這裏。”


    我稍微放點心來,如果過說這條魚是張家人放在這裏的還好,我就怕是我三叔放的,早年間看見過一個新聞,說有個人買了條金魚,媽媽不讓養,他就把金魚仍在廁所裏,用下水道衝走了,後來金魚長到四五米大,把整個下水道都堵住了,不說別的,我三叔是幹得出來這種事兒的人。


    我正想著,旁邊胖子突然“誒”了一聲,在我迴頭的一瞬間,他整個人消失在了水麵上!


    悶油瓶大喝一聲“不好!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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