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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尋之能力超凡,加上手底下的暗衛,不一會兒,便將那些刺客一一製服。有些動作快的當場自盡了,另外幾人,便被趙尋之阻止了自盡,手腳綁緊,一路押著往刑部去了。


    程乾牽著蘇文媚,金兀齊抱著受了傷的金兀彥,著急忙慌地往皇宮趕去。與此同時,趙尋之手下的人已經快馬加鞭趕往宮中的太醫院,提醒太醫早做部署。


    金兀彥受了重傷,四人一路坐著馬車快步趕迴宮中,將金兀彥送到了太醫院。


    拔刀的時候,金兀彥握著金兀齊的手,眼淚便順著兩鬢的發絲流了下來:“哥,如果我死了,你便告訴母後和父皇,女兒不孝……”


    金兀齊的手捂上了她的嘴唇,不讓她繼續說下去,他還想說什麽,太醫卻打斷了他,將幾人請出了太醫院,才動手拔刀。


    好在刀刺進去,沒有傷及心脈,在太醫的救治下,金兀彥撿迴了一條命。隻是,那刀口塗了毒,盡管太醫們已經盡力將毒血吸出,仍是有些殘留在了金兀彥體內,短時間內是好不了了。


    太醫們救治了金兀彥,出來向他們稟報結果,程乾和蘇文媚聽到這些消息的時候,對視了一眼,不由得有些過意不去。


    畢竟,金兀彥是為了救他們,才受了這般重的傷的。


    夜已經深了,程乾將金兀齊兄妹二人安置在了宮內昨日居住的宮殿,離乾正殿不遠,兩人一人居住在常月宮,一人居住在廣雲殿。


    金兀彥保護皇上和貴妃有功,於是被程乾封為了明義郡主,還特賜了一座京都的宅子給她,她也可以一直留在京都遊玩。兩國談判事宜,也因為明義郡主的義舉變得容易得多了。


    說起來,兩國之所以交戰,起初也是因為兩國駐守邊關的將領不得力,常常因為對方越了幾尺的地界而相互報複。久而久之,兩國之間的越距之舉越來越多,西夏邊關將領在西夏皇帝麵前告了一狀,並主動請纓,這才有了兩國交戰的事件。


    此番談判的焦灼之處,無非是割地賠款多少的事宜,經過了金兀彥救西陵天子和皇妃的事宜,程乾與大臣極力爭辯,將原本定下的數額足足減少了一半。


    雙方達成協議,十年之內,如若西夏國履行協議,每年進獻相應金銀珠寶,則雙方則交兩國之好,不再兵戎相見。


    數日後,金兀齊便帶著和談的一紙約定迴了西夏。而金兀彥被封為了郡主,由於刀口餘毒未清,需要靜養,不能隨著金兀齊舟車勞頓,便暫時留在了宮內。


    她日日看著程乾上朝下朝,與蘇文媚琴瑟和鳴,便覺得心更疼了。她作為西陵朝新封的郡主,在西陵的春日,有幸參加了一場繁華的春日宴會。


    就是在那時,她看著蘇文媚被封為皇貴妃的。


    祥雲殿內,一片歌舞升平。


    此時已經距離她被刺傷有月餘,經過了太醫們的精心調養,她現在也能下地了。


    春日宴,她到了殿內,隻見眾位貴小姐在殿內有說有笑,金兀彥隨意找了個椅子坐下,看著祥雲殿的一片繁華景象。偶爾一兩個衣著華貴的貴婦人過來,與她互相打個招唿,算是認識認識。


    又過了許久,蘇文媚收拾妥當,穿著一身赤紅吉服與程乾雙雙進了祥雲殿,大廳瞬間安靜了。


    如今,西陵朝人人都知道,皇上與雯皇貴妃琴瑟和鳴,十分恩愛,雯皇貴妃成為皇後,似乎已經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


    金兀彥看著,替他們感到幸福,卻也忍不住自己內心的悲傷。


    “啊!”莊賢人路過,“不小心”將手中的一杯瓊釀灑在了金兀彥身上。


    “明義郡主饒命!明義郡主饒命!臣妾不是有心的……”莊賢人跪地磕頭,眉目間盡是謙卑的姿態。


    大廳裏的人全都朝著他們看過來,金兀彥不悅地看了眼髒汙的衣裙:“算了,我自己去換了就是。”


    等雯皇貴妃的冊封儀式結束,大殿上便有說有笑,各種珍饈擺了上來。金兀彥便找了個空隙,迴了常月宮換衣服。


    “郡主。”金風的聲音在外麵響起:“賢嬪在外麵求見,說是帶了禮物,向郡主賠罪。”金兀彥正在換衣服,聽了侍女金風的話,手上的動作頓了一頓:“原本也不是什麽大事,你讓她迴去吧。”


    “臣妾拜見明義郡主。”殿外卻響起了莊賢人的聲音。金兀彥心道:這個女子還真是臉皮厚呢!不請自來。


    她也沒迴答,自己換好了衣服,掀開了內殿的屏風走了出去:“說吧,找我何事?”


    莊賢人頓了一頓,有些錯愕,以往看著金兀彥,總覺得她活潑好動,今日卻有意無意地疏遠她。


    莊賢人整理了下思緒,走到她麵前:“明義郡主原本是西夏人,如今,卻迷上了西陵的春色。想來,明義郡主愛的不止是西陵的春色,還有……人啊!”


    金兀彥被她說中了心事,眼瞼下垂,有些難過。半晌,她又抬起頭來,微笑著對上了莊賢人的眼睛:“所以,賢嬪找我來,是有什麽事情嗎?”


    “難道明義郡主,不想在皇宮,還有皇上的心裏,占據一席之地嗎?”賢嬪說道。


    “西夏天子的心,好像被一個女子填滿了。”金兀彥看著眼前的莊賢人,她的眼裏透露出遮掩不住的野心。早在祥雲殿,莊賢人裝作不小心將瓊釀潑到她身上的時候,她便隱隱察覺了她的意圖。


    這樣毫無城府卻野心勃勃的人,藏不住心裏的想法,十分令人討厭,金兀彥與她說著話,心裏不禁又多了幾分厭惡:“賢嬪不也是這後宮的可憐人嗎?本郡主還未婚配,大好年華,實在不需要葬送在皇宮裏。”


    “倒是賢嬪,本郡主聽說從前你的父親身為西陵朝的丞相,權傾朝野,如日中天,卻因為賢嬪這麽個不爭氣的女兒被貶,賢嬪也從貴妃之位降到了嬪位。賢嬪還不甘心嗎?還想爭什麽?又能爭到什麽?”


    “西陵有一句名言,叫做我命由我不由天,明義郡主沒有聽說過吧?”莊賢人湊近明義郡主:“你若不試一試,又怎麽知道皇上一生一世,隻會圍著蘇文媚呢?”


    “本郡主還得去向皇上和皇貴妃道喜,便先走了。若是賢嬪喜歡本郡主的宮殿,便留下吧!”金兀彥說完,便自己朝著祥雲殿走去,留下莊賢人站在原地,一時間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金兀彥的心裏卻癢癢的。漫漫歲月,會不會,像她說的,自己或許……


    不!不!不會的!金兀彥拚命甩著自己的腦袋。她不顧金風的唿喊,自顧自地跑向了禦花園,她的心狂跳,思緒亂得厲害。


    自己也是西夏的公主,雖不比西陵地大物博,卻也是權利滔天。在西夏,不知有多少好兒男喜歡自己,急著獻殷勤呢。


    自己又何必要放棄公主的驕傲,與那麽多女人爭一個男人。她從小就被母後教育各種禮儀道義,實在不願意做一個連自己都討厭的人。而且莊賢人,她不就是一個慘烈的例子嗎?


    莊賢人!她停了下來,雙手撐著錦鯉池的欄杆,看著裏麵的魚。莊賢人的眼裏,有她遮掩不住的野心!


    金兀彥像是想到了什麽,抬起頭來,迴想起上次在長街發生的事情。上次在長街上的刺客,最開始,分明都是衝著蘇文媚去的,會不會……


    上次那些刺客,最後被抓住的時候,吐露的是民間的一個邪派組織,說是因為政權打壓,導致他們無法生存,從而謀反,可如果真是這樣,為什麽一開始,那乞丐模樣的人是衝著蘇文媚去呢?


    會不會是莊賢人派去的人?!


    隻是,那些自稱青蓮教的人,已經在“查明真相”後,被賜死了。如今,就算發現了端倪,也已經死無對證了。


    金兀彥這樣想著,慢慢站起來,走到了祥雲殿門口。她正失神間,迎上了蘇文媚的笑:“郡主,你去哪裏了?我們還在為你擔心呢。”


    蘇文媚的笑真溫暖啊。說起來,她並沒有做錯什麽,隻是得到了一個至高無上的男人的心,於是從此各種暗害不斷。


    金兀彥笑了笑,也不說話,被蘇文媚拉進了內殿。從時間上算起來,西夏國和西陵朝的和談書應該送到西陵了,自己的病,也快痊愈了。


    也許過不了多久,她便要離開西陵,一輩子也不會再迴來,看自己喜歡過的男子一眼了吧。


    春日宴舉行了許久,眾人才散去。晚間散席的時候,蘇文媚與金兀彥等人一路說說笑笑,從祥雲殿出去。蘇文媚的攆轎到了,她正要乘了攆轎迴明陽宮去。


    “砰!”蘇文媚還沒上轎。忽然,一道人影從房梁上落了下來,砸在眾位妃子的麵前。


    “啊——”


    那突然落下來的人穿著一身黑衣,身上沾了血跡,衣服上一道道的鞭痕,顯得很是狼狽。又是夜裏,眾嬪妃難免都被嚇到了。有一兩個膽小的,甚至當場叫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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