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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顏容烈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也不說話,他皺著眉頭,將手中的鹿腿舉起,示意她接過。


    這是,要她把這頭鹿煮了?


    她朝他笑了笑,點了點頭:“好的。”伸手接過了鹿腿,費勁地拖著鹿往爐灶邊走,水快開了,這會兒扒皮下鍋正好。雖然這些她之前沒有做過,可是現在作為婢女卻必須要做。


    躁動的人群瞬間安靜,她感受到了人群灼灼的目光,停住了拖鹿的動作,抬頭向他們看去。


    眾人都是目瞪口呆的模樣。為首的完顏容烈卻笑得開心,他走到她麵前,抬手摸了摸她的頭,給了她一把手臂長短的金烏刀:“女孩子,留一把刀防身!”


    “表哥!她是個漢人!”蘇文媚轉頭,便對上了烏洛蘭仿佛要噴火的目光,她正憤怒地看著蘇文媚。


    烏洛蘭從人群中衝了出來,單膝跪地,一把拉住了完顏容烈的手:“表哥!她是個來曆不明的漢人。你怎麽能娶一個這樣的女人?!”


    娶?她什麽時候答應要嫁給他了?


    蘇文媚站起來,側頭看著他們:“你們在說什麽?”


    “難道!難道接受那頭鹿,就代表......”她仿佛才明白過來,不可思議地看著完顏容烈。“迴鴻是有這樣的習俗,冬宴的時候,男子送給女子最好的獵物,就是向她求婚。”完顏容烈笑著:“蘇姑娘,你已經接受了本王的獵物,該不會在眾人麵前反悔吧!”


    “表哥!”烏洛蘭從地上起來,狠狠地盯著蘇文媚:“她是個來曆不明的漢人!她這樣的身份,怎麽配嫁給您?”她衝上前來要拉她,卻被完顏容烈攔住。


    “你喜歡她?你想嫁給他?”蘇文媚看著氣急敗壞的烏洛蘭,反問道。


    “我......我......”烏洛蘭被她說中了心事,臉上一片泛紅,一時找不到什麽話語反駁。


    “蘭兒!”人群中一位老臣一聲嗬斥,他走了出來,單膝跪地:“大王,小女平時飛揚跋扈慣了,冒犯了大王,請大王責罰。”


    “今日冬宴,本王不想掃興,烏洛大人的女兒,自己帶迴家教訓就是了。”他說完,拉起蘇文媚的手要走。


    她有些懵......


    “哥哥。”完顏容菀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無奈地看了看蘇文媚。她討厭極了烏洛蘭,哥哥的妻子是誰都好,偏偏不能是那個飛揚跋扈的野丫頭。她又拉起她的手來,將一隻金鑲玉的鐲子從自己手上取下,戴在她手上:“文媚,恭喜你們了。”


    晚宴便在這樣一出風波後開始了。


    迴鴻民風開放,晚宴過後,便是一陣載歌載舞。蘇文媚遠遠地坐著,手托著腮幫,看著篝火旁熱鬧的人們。她剛剛喝了些酒,有些醉了,臉紅紅的,眼神迷離。


    她便越發覺得悲涼。雖然迴鴻的貴族們都對她很好,可是身份血統的不同,使她跟他們之間多少有些隔閡。直覺告訴她,她並不屬於這裏。她對完顏容烈,並沒有男女之情,所以並不想嫁給他。


    人生不應該是這樣啊。


    她這些天,老做同一個夢,夢裏自己的父親帶她在長安的城郊騎馬馳騁;帶她在長安逛夜市,長安燈火通明,人頭攢動,各種各樣的叫賣聲充斥著,熱鬧非凡。


    她的父親高大威猛,卻一臉慈愛。


    “文媚。”身後傳來完顏容菀的聲音,她在蘇文媚旁邊坐下:“今晚可熱鬧了,你為什麽不過來玩?”


    蘇文媚笑了笑,看向遠處,目光變得縹緲:“我在想我的家鄉。”她說:“這些天,我老做同一個夢,夢見長安,夢見我的父親。”


    “想家了啊?”容菀看向她:“如果你記起自己的身世來,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她眼睛亮亮地看著她:“傳說長安有一位柔妃,曾經一舞動京城,後來民間女子爭相模仿。文媚,你可會跳舞?”


    跳舞啊?不知為什麽,蘇文媚總覺得,跳舞是她很擅長的事情。


    這樣的月色,這樣的場景,她有些醉。


    她站起身來,脫掉穿在外麵的獸皮大衣,抖了抖煙灰色的長衫,便開始跳起舞來。她的唇輕啟,和著舞蹈唱了起來:“春情隻道梨花薄,片片催零落。夕陽何事近黃昏,不道人間猶有未招魂。銀箋別夢當時句.......”(出自納蘭性德《虞美人》)


    她身輕似燕,姿態輕盈,遊移間仿佛柔弱無骨,腳下步步生蓮。舞姿時而激烈,時而婉轉。完顏容菀透過她的舞姿,仿佛看到了長安濃烈的春愁。


    一曲終了,蘇文媚卻翩躚地要倒了下去。她在晚宴上喝了不少的酒,經過剛剛激烈的運動,便有些上頭了,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一雙大手接住了她。


    是完顏容烈。他剛剛一直看著她跳舞,見到不對便過來接住了她。


    他皺眉,低頭看著她,又將她打橫抱起,轉身向木屋走去:“帶你去休息。”


    她暈暈地,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襟。他熾烈的體溫透過她薄薄的長衫傳了過來,帶著男人獨特的氣息。


    他將她帶迴自己的房間,用被子給她蓋好,摸了摸她的頭:“你好好休息,我去給你找點醒酒湯來。”


    說完便轉身出了門。


    此時人們都在林邊舉行晚宴,外麵一片靜悄悄,偶爾兩聲蟲鳴。


    蘇文媚想起那天在另一個木屋裏,與完顏容烈發生的事情,就覺得更恍惚了。她不敢睡在完顏容烈的帳篷裏,於是掀開被子,從木屋裏走了出去。


    一出門,後腦勺就挨了一棍。


    是烏洛蘭。她的身後跟著兩個侍衛,正恨恨地看著地上的女子。


    “大小姐,要殺了她嗎?”


    在完顏容烈的房門外殺她?她還沒那麽蠢!


    “你去找一匹馬來,順便找點馬藥。”她對著其中一個近衛說。


    蘇文媚啊,我可沒殺你,是生是死,就看你的造化了。


    完顏容烈找了醒酒湯迴來,便看見開著的門,以及掀開了一角的被子,心裏不免有些失落。


    蘇文媚做了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裏是自己的親人被砍頭的場景。虎頭鍘迅速地落下,人頭落地,她的眼前便一片血紅。一個女人摟著小小的她,捂著她的嘴巴不讓她發出聲音。周圍的人真多啊,熙熙攘攘地,有人害怕地轉過頭去,有人哄鬧著,向著刑場丟菜葉子。


    她是被顛簸的馬背震醒的。醒來時,隻覺得後腦勺一陣疼痛,自己的身子被綁在馬上,腰間係了根大拇指粗的繩子。那馬還在迅速地奔騰,看不清身下的路,她的肚子被顛得有些難受。


    蘇文媚從袖間抽出大王送的金烏刀,將刀從刀鞘裏拔出來。費力地側過身來,割斷繩索。


    那馬似乎奔騰到了極限,一個趔趄倒了下去。她迅速地翻身,幸虧及時割斷了繩索,所以隻是受了輕微的擦傷,不至於丟掉半條命。


    她站起來,看著地上摔傷的馬。那馬被下了烈藥,又激烈地跑了一夜,此刻正劇烈地抽搐著,口吐白沫。


    她看著那匹壯馬口吐白沫的樣子便覺得可怖,那馬剛剛因為衝力的緣故狠狠摔在了地上,身體的一側摔傷嚴重,正潺潺往外冒著血。


    此刻的她顧不得害怕,走上前去查看馬兒的傷勢。其實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做的手腳,都是自己的緣故,才牽累了這批無辜的馬兒。


    然而那馬抽搐幾下便不動了,它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馬身上流出的血液血腥味兒太重,蘇文媚在夜色中看到了一雙雙綠幽幽的眼睛。


    此時天已經快亮了。借著淡淡的晨光,她漸漸看清了,是狼!那群狼足有二三十來隻,正虎視眈眈地圍著她,呲著牙,一步一步地湊過來,透著十足的狠勁兒。


    蘇文媚握緊了手中的金烏刀,另一隻手卻不由得握緊了刀鞘,指尖泛白。難道今天,就要交代在這裏了嗎?


    那群狼漸漸逼近,為首的頭狼低吼一聲,身後的一匹狼便撲了過來。


    她看清形勢,等那頭狼衝到她麵前,她便將頭一仰,舉起刀來,金烏刀便劃破了衝過來的狼的肚子。狼血噴濺下來,她的臉上、身上,也瞬間染上了血。


    剩下的狼群仿佛被她這一舉動惹怒了,紛紛咆哮起來,摩拳擦掌地衝了上來。


    等後麵的狼再衝上來的時候,她跑到不遠的樹前,一腳蹬在樹上,借著樹的力量,迴身一刀紮進了一匹狼的脖頸間,一刀斃命。


    漸漸地,那狼群死的死傷的傷,隻剩下十幾頭狼。然而她已精疲力竭,握著金烏刀的手正顫顫發抖。


    那幾匹狼又衝了上來,蘇文媚疲於應付。舉刀之間,幾支羽箭射了出來,那些狼瞬間倒地。


    她抬頭,看到了一支中原軍隊。她緩緩地走過去,衝著為首的男人單膝跪地,低頭拱了拱手:“將軍!”


    為首的男子騎在高頭大馬上,身形壯碩,古銅色的皮膚經過邊關風霜的洗禮顯得有些粗糙,卻依舊掩不住眉宇間的英氣。他約摸三十來歲,卻一副飽經滄桑的模樣。


    他沒有說話,她接著說:“多謝將軍救命之恩!”


    那將軍皺起眉頭,眉宇間滿是不悅:“你是中原人?為何行迴鴻人的禮?”他接著說:“抬起頭來!”


    蘇文媚這才抬起了頭,目光直直地看著馬上的男子。


    那男子看清她的麵容,卻仿佛見過她一般,顯得十分驚異:“忠武侯家?你是忠武侯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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