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謝歸墨走後,累了一天的沈棠,在小榻上躺了會兒,就那麽睡著了。


    等醒來,已經是傍晚時分了,天際火燒雲美的絢爛。


    沈棠倚在窗戶處,看夕陽西下,心情別樣的寧靜。


    銀杏端茶盞出去,不一會兒進來道,“齊王妃懷了身孕,動了胎氣,皇上知道後,賞了不少東西給她……”


    沈棠,“……”


    皇上賞賜沈娢很正常,畢竟皇上那麽多皇子,隻有齊王成親了,第一個皇孫兒,不論是誰生的,哪怕隻是個側妃出的,皇上都會重視,倒不是沈娢有這麽大的麵子。


    皇上越重視,將來知道懷的是昌平侯世子的骨肉,才會越憤怒。


    沈棠都不敢想,那會是什麽樣的雷霆之怒。


    在沈棠這裏,別說沈娢了,就連齊王都涼一半了。


    前世昌平侯是不遺餘力的扶持齊王,這一世也一樣,可要叫葉貴妃和齊王知道,沈娢和昌平侯世子勾搭成奸,葉貴妃和齊王會不會覺得昌平侯那麽盡心盡力,是為了最後能扶持自己的親孫兒坐到那個位置上呢,齊王本就被大皇子步步緊逼了,再生出嫌隙來,齊王還能不一敗塗地?


    不僅會,而且這一天不會太遠。


    銀杏將糕點端上前,沈棠拿了一塊吃起來,才吃了一半,外麵四兒屁顛顛跑進來,一雙眼睛亮晶晶道,“姑娘,二老爺被人給打了!”


    沈棠,“……”


    這也太快了吧?


    沈棠朝漏刻看了一眼。


    從謝歸墨說打二老爺一頓給她出氣,到這事傳到她耳中來,堪堪一個時辰。


    銀杏不知道人是沈棠讓打的,她睜著眼睛道,“什麽人打的二老爺?”


    四兒搖頭,“不知道呢,二老爺是在二房門外被人打的,距離大門就十幾步,被打的鼻青臉腫的,爬都爬不起來,要不是守門小廝看到二老爺的馬,覺得奇怪,都沒人知道……”


    二房近來臉丟的有些大,次數也多,但在自己府外被人給打傷,也太丟人了些。


    在府裏打的,還能瞞一點兒,外麵人來人往的,遮都遮不住。


    沈棠抬手扶額,在二房大門外揍二老爺,也就謝歸墨的人做的出來了,但不得不承認,揍到她心坎裏去了,心底那點不愉快全消了。


    以後就這麽幹,老夫人記掛二房一迴,她就讓人去揍二老爺一迴,她是個孝順孫女兒,老夫人喜歡心疼,那就讓她心疼個夠。


    不過可惜,這消息被王媽媽攔下了,老夫人不知道。


    老夫人拎不清,她們做下人得拎的清啊,二姑娘都已經提讓老夫人搬去二房了,老夫人要真為二房病倒,侯爺不把老夫人送去二房,也會把老夫人送出府靜養了。


    老夫人不常出門,她知道的事,都是下人稟告的,隻要不知道二房又倒黴了,老夫人自然也就不會心疼了。


    王媽媽攔下了二老爺被人在自家大門口打的鼻青臉腫的事,連沈娢被皇上大加賞賜的事也沒稟告,還叮囑鬆鶴堂的丫鬟,以後二房的事,必須先稟告她知道,誰要把她的話當成耳旁風,好的壞的,一股腦倒給老夫人知道,把老夫人氣病倒了,就賞板子發賣出府去。


    王媽媽在鬆鶴堂的威望僅次於老夫人,沒人敢不聽她的。


    再說二老爺挨打的事,第一時間就傳到沈娢耳中了。


    沈娢正臥床養胎呢,一聽這事,就知道是沈棠幹的。


    氣的她恨不得活剮了沈棠才好。


    她麵目猙獰,丫鬟勸道,“王妃已經被氣的動胎氣了,太醫叮囑要靜養,王妃要以腹中小世子為重啊。”


    沈娢逼著自己把湧到天靈蓋的怒氣壓下。


    二老爺二太太已經給不了她任何的助力,甚至是拖累了,她隻能靠肚子裏這個孩子翻身。


    無論如何,她都要保住這一胎。


    ……


    一夜好眠。


    翌日沈棠和往常一樣時辰起床,但在自己屋子裏吃的早飯,然後才去鬆鶴堂給老夫人請安。


    老夫人臉色有些蒼白,但沒有到臥床不起的地步,或者說已經到了不敢臥床不起的程度了,老夫人苦笑一聲,滿京都的老夫人,大概也就隻有她,淪落到連生不生病都要看孫女兒臉色。


    沈棠當昨天什麽事都沒發生過,該請安請安,老夫人也隻能裝作不知道。


    沈棠待了一刻鍾,就迴清漪苑了。


    上午天氣晴朗,碧空萬裏,可到了傍晚,天上就烏雲密布了。


    夜裏狂風亂作,後半夜風吹的窗戶哐當作響,沈棠被吵醒過來,失眠了會兒,聽著窗外的雨聲又睡了過去。


    早上醒來,雨還在下,整個侯府甚至整個京都都籠罩在一片煙雨朦朧中。


    早飯後,雨放緩了些,但等停,已經是午後的事了。


    這一天沈棠哪都沒去,連內屋都沒出一步,傍晚的時候,四兒進屋來,小丫鬟也不知道去哪兒了,裙擺上沾了不少的泥巴,一走一個泥巴印子。


    秋桐看的眼睛疼,“地才拖過……”


    四兒低頭,看了眼自己的鞋,紅著臉道,“秋桐姐姐別生氣,我一會兒擦。”


    秋桐道,“這是又打哪兒聽到什麽好消息,要稟告姑娘知道?”


    四兒笑起來,對沈棠道,“二房又又又倒黴了。”


    沈棠,“……???”


    沈棠還沒說話,銀杏先問道,“二房又怎麽了?”


    四兒飛快道,“二房屋頂漏雨,昨兒夜裏外麵下大雨,二房裏麵下小雨,不止二太太住的屋子,還有二老爺的書房,全給淹了……”


    “聽說二太太就趴在床上,看著屋子裏下了一夜的雨。”


    二太太挨了大理寺的板子,還沒有好,隻能趴著睡。


    沈棠想了下那畫麵,笑的腮幫子都疼。


    屋漏偏逢連夜雨啊。


    雖說人倒黴喝水都塞牙縫,但沈棠不信這事會有這麽巧,雖然那宅子住進去的倉促,沒有重新修葺,但一直有人守著的,不至於屋頂漏了,都沒人知道。


    銀杏也覺得這不像是單純的倒黴,四兒換了身衣服鞋迴來擦地上的泥巴,銀杏出去了一趟,迴來湊到沈棠耳邊道,“是姑娘和大少爺去祭拜夫人那日,陳山掀的二房屋頂……”


    果然是陳山,沈棠果斷道,“賞陳山十兩銀子。”


    陳山是謝歸墨的暗衛,被派來護衛沈棠已經是大材小用了,何況被沈棠指使去給二老爺二太太一個教訓,肯定要一次給夠教訓啊,不然都對不起他專程跑一趟。


    陳山掀了好幾處屋頂,二房損失慘重。


    當然了,這事也沒有傳到老夫人耳中,經過兩日的休養,等雨後放晴,沈棠再去鬆鶴堂請安,老夫人氣色好了很多。


    三太太四太太也都知道王媽媽給鬆鶴堂丫鬟婆子下令的事,以為是沈棠或者沈綏的意思,她們可不會這麽不識趣,故意在老夫人跟前提二房,不想在侯府待下去了差不多。


    三太太笑道,“宣義侯世子和右相府大姑娘成親的日子定下了,就在這個月初八,應該這兩日就送喜帖來了。”


    今兒已經是初一了。


    想到兩人親事怎麽定下的,沈棠就想笑,屋子裏其她人也一樣。


    四太太道,“雖然這親事來的荒誕了些,但宣義侯世子和右相府大姑娘甚是般配,真真是姻緣天定。”


    老夫人也忍俊不禁,道,“棠兒的嫁妝準備的如何了?”


    四太太道,“我和三嫂盯著呢,繡房沒問題,就是不知道府外能不能趕的急,還有其它東西,我和三嫂一會兒出府去催催。”


    老夫人看向沈棠,“明天靖陽王府送請期禮來,這迴是真的要出嫁了。”


    本來請期禮是昨天送的,碰到下雨,就改期了。


    三媒六聘隻是兩府的事,可以隨便更改,但出嫁之日定下,一旦喜帖送出去,不論刮風下雨都得辦的。


    因為二房,再加上下雨,沈棠都沒再來陪老夫人吃早飯,這幾日老夫人也作了反省,不怪沈棠想把她送去二房,這會兒想到沈棠嫁人,心底隻剩下不舍。


    雖然靖陽王府和平遠侯府就隔了幾條街,迴來也方便,但到底不比在府裏,能日日見到。


    沈棠雖然嫁過謝歸墨一會兒,在靖陽王府待過四年,不像第一次那樣緊張,但還是被看的臉通紅,轉移話題道,“不是說大哥的婚期就定在我後麵幾天嗎,侯府還要給大哥準備聘禮,三嬸四嬸忙的過來嗎?”


    四太太笑道,“寧老王爺寧老王妃知道府裏忙著你出嫁的事,說什麽也不讓侯府準備聘禮,再者一家抬一半去也不像話,侯爺想想也就改了這安排,讓公中拿兩萬兩給端王府,當是聘禮。”


    “侯府給的這部分聘禮,端王府添了一萬兩,全給柔嘉郡主做了嫁妝。”


    至於寧王府送多少聘禮,端王府又是怎麽準備的嫁妝,四太太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迴頭禮單肯定會送一份到侯府來的,畢竟這樁親事關係到三家,都要做到有數才行。


    聘禮和嫁妝都是要送去府衙備案的,府衙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見下聘直接用銀票的,嫁妝也是用銀票的,當真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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