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遠侯府已經將二房從族譜上除名,沈娢犯什麽罪,都牽扯不到他們了,沈娢給齊王戴的綠帽子,沈棠不會吃飽了撐著幫齊王摘掉,但顯然老夫人不想二房墜入萬劫不複之地。


    老夫人要動打掉沈娢肚子裏孩子的念頭,那是拉上整個平遠侯府給二房陪葬。


    雖然可能事情能做的密不透風,但萬一呢?


    老夫人敢賭嗎?


    沒這個膽量,就不要操這份心了。


    要不是怕老夫人受不住,沈棠都不願意把話說的這麽委婉。


    有時候想想真是不值得,二房做事可以不顧任何人,為什麽她要顧這顧那,老夫人偏疼二房,這麽多年沒對二房有過任何要求,連懲罰都是雷聲大雨點小,二房的野心,還不都是老夫人縱容出來的。


    這般想,沈棠臉色就淡漠了幾分,有些話就不吐不快了,“我和父親還有大哥不需要祖母操心,祖母要實在忍不住記掛二房,就搬去和二房住吧,不然在府裏念著二房,憂思成疾,倒是父親的不孝了。”


    老夫人臉色一僵,臉色迅速冷下去。


    屋子裏的丫鬟麵麵相覷,王媽媽站在一旁,想說點什麽,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二老爺是老夫人身上掉下來的肉,讓老夫人不管二房的死活,這是不可能的,可老夫人問錯人了啊,二房和二姑娘可是有殺兄害母血仇,在二姑娘麵前關心二房,這不是往二姑娘槍口上撞麽,這也就是二姑娘性子還好,說話收斂,要換個人,還不定說話怎麽難聽了。


    不過這事,老夫人除了問二姑娘,也沒法問其他人,說到底還是拎不清了些。


    王媽媽道,“二姑娘累了一天了,迴去歇著吧。”


    沈棠也不願意多待,福了下身,就轉身走了。


    出了鬆鶴堂,銀杏四下張望了下,道,“老夫人真是……”


    銀杏想說兩句老夫人的不是,到底沒敢說出來。


    沈棠道,“以後老夫人不敢在我麵前提二房了。”


    這麽久了,老夫人該知道她性子的,要麽不說,說了必做。


    她將這話說出口,也意味著她已經到忍無可忍的地步了,這一次隻是她說,再下一次就是父親了。


    一旦搬去二房,除非她自己迴來,指望父親去接她,隻會是接迴府辦喪事這一種可能。


    如今的二房聲譽掃地,還有隨時人頭落地的風險,老夫人舍得侯府的榮華富貴,去和二房同生共死嗎?


    不願意以後就少記掛二房,尤其別在她麵前提二房半個字。


    她二哥都還下落不明,至今一點消息都沒有,想起二房,她就恨不得去給二房找點不痛快,老夫人腦袋到底是哪根弦沒搭對,以為她會在乎二房的死活,向她打聽這些事。


    越想越氣,沈棠是帶著一肚子火氣迴的清漪苑,進院子見茯苓守在門外,就知道屋子裏有人了。


    謝歸墨來侯府賀壽,和沈棠一句話沒說上,從侯府大門出去後,又翻牆進了侯府,以為沈棠很快迴去,結果半天沒等到她人,再見時,見沈棠一臉不高興,他問道,“這是誰惹你不高興了?”


    沈棠道,“別提了,還不是我祖母,總是記掛二房……”


    這要是別人,謝歸墨還能去揍一頓,讓沈棠不高興的是老夫人,謝歸墨就沒轍了,沒法幫沈棠出這口氣。


    不過直著不行,拐個彎還是可以的,“我派人去把沈二老爺打一頓?”


    沈棠看著他,“別打死了。”


    謝歸墨,“……”


    謝歸墨捏沈棠的鼻子,寵溺道,“行,都聽你的。”


    他摟著沈棠,“別生氣了,在你們平遠侯府待了半天,一句話都沒說上,陪我說會兒話。”


    沈棠輕點了下頭,把心底的不快甩開。


    謝歸墨喜歡沈棠坐在他懷裏說話,沈棠也不知道這廝是什麽時候有的習慣,抱的次數多了,她都快習慣了。


    想到今兒已經二十七了,她下個月就嫁給他的事,沈棠道,“你是下個月中旬迎娶我是不是?”


    謝歸墨點頭,“要不這幾日府上忙著歸宗宴,請期禮都送來了。”


    沈棠道,“三個日子都在中旬?”


    “嗯。”


    “十二、十六和十八。”


    這日子是真會選。


    沈棠道,“換成下旬吧。”


    謝歸墨好看的眉頭攏起來,“為什麽要換到下旬?”


    要不是上旬時間來不及,他都要放上旬,還要往後延,這要沒一個說的過去的理由,他非得懲罰她不可。


    沈棠耳根泛紅,“你,你換下旬就是了……”


    “不說我不會換的。”


    說了他都不一定會換,何況什麽都不說。


    他眼神堅決,大有刨根究底的架勢,沈棠臉紅的厲害,“你就不能不問我,然後聽我的嗎?”


    謝歸墨聽笑了,“你覺得我有這麽聽話嗎?”


    ……沒有。


    永遠也不可能有的。


    沈棠不說話了。


    謝歸墨可沒打算讓沈棠躲過去,他追問道,“說吧。”


    沈棠臉頰發燙,聲音低的跟蚊蠅哼似的,“我小日子正好是那幾天……”


    謝歸墨一時間沒懂,等反應過來,整個人如遭雷劈,嗓音都飄了,“不是吧?”


    請期禮送吉日來給女方選,就是為了避開那幾天。


    他倒好,一個月那麽多日子不選,就偏選那幾天。


    誰家吉日選的挨這麽近的,至少每個日子之間隔七八天,有些甚至隔月。


    某位爺幾個月前就得過這方麵的教導,要是沒有,還不至於熬的這麽辛苦,好不容易到迎娶這一步了,還能給他來一出,好事多磨也沒這麽折磨人的。


    沈棠巴巴的望著謝歸墨,“你還是改到下旬吧。”


    上輩子洞房花燭就過的不愉快,這一世他們兩情相悅,她心甘情願嫁給他的,自然希望洞房花燭夜能過的正常一點兒。


    看著沈棠那雙清涼帶了些霧氣的眼眸,某位爺隻覺得後槽牙都癢癢,“不換!”


    沈棠看著他,“可不換的話……”


    那時候是不能行房的。


    絕對不行。


    謝歸墨道,“早點把你娶迴去,我才能放心,至於圓房……”


    這兩個字當真是從牙縫裏擠出來,“我不急!幾個月我都忍了,不差最後幾天了!”


    想到前世,豈止幾個月,成親四年就同房了一次,還住在一個屋簷下,他居然還能活著繼承爵位,上戰場,謝歸墨都佩服自己了。


    沈棠也覺得他沒問題,後悔不該提這個話題,她想說點別的,剛準備開口,謝歸墨想到什麽,將她抱坐到一旁,“我迴府問問,能不能把婚期提前幾天。”


    話音未落,人已經不在屋子裏了。


    沈棠,“……”


    說好的不急呢。


    ……


    靖陽王妃前腳迴自己住的院子,邁步上台階,丫鬟就道,“王妃,世子爺來了。”


    從平遠侯府出來就不見人影,還以為跑哪兒去了。


    靖陽王妃迴頭就見謝歸墨三步並兩步過來,走的這麽急,“找母妃有事?”


    謝歸墨輕咳一聲,道,“之前挑的幾個日子不好,我下個月初八成親。”


    靖陽王妃,“……???”


    那三個日子不是他自己選的嗎,怎麽又不好了?


    靖陽王妃道,“初八日子是不錯,但那日辦不了喜宴。”


    謝歸墨皺眉,“為何辦不了?”


    靖陽王妃黑線道,“你今兒不是和宣義侯世子一桌吃酒的嗎,不知道他下個月初八迎娶右相府大姑娘過門?”


    謝歸墨,“……”


    他還真不知道這事。


    別說謝歸墨不知道,楚翊也不知道啊,他隻知道自己下個月初成親,但具體哪一天,他並不清楚,也沒好意思問。


    雖然那天楚翊迎娶雲漪過門,不妨礙謝歸墨娶沈棠,但文武百官分身乏術,沒法一天吃兩家喜酒,既然辦喜酒,自然要辦的風光熱鬧,明知道宣義侯府那日辦喜事,還故意挑那一天,擺明了是故意和宣義侯府作對。


    這樣的事,肯定不能做。


    別說靖陽王府和宣義侯府關係還不錯,哪怕沒有交情,也不能做這樣給人添堵的事啊。


    謝歸墨隻能再改期,“那初六。”


    靖陽王妃,“……”


    四下丫鬟都捂嘴笑。


    世子爺這是有多著急娶世子妃進門啊。


    靖陽王妃也忍俊不禁,她還真沒見自己兒子這麽著急過,但她這個母妃實在愛莫能助,“母妃倒是想沈二姑娘早日進門,可也得平遠侯府答應才行,中旬都還是母妃說了半天才同意的,還想提前這麽多,你還是再耐心等幾日吧。”


    王妃幾次說想早日迎娶沈棠過門,平遠侯府也想同意,可府裏的繡娘忙不過來啊,之前準備的陪嫁,都緊著沈娢了,沈棠得重新準備,這些日子繡房是沒日沒夜的忙,王妃想下個月辦喜事,四太太和三太太合計了下,繡房忙冒煙了也趕不及,隻能把一部分繡活交給府外的鋪子辦,這才勉強夠用。


    沈娢不是長房女兒,嫁妝都那麽豐厚了,斷然不能委屈了沈棠啊,雖然王妃一再說,那些東西靖陽王府不缺,等嫁進來了,王府再置辦也不遲,但老夫人覺得不能做這樣的事,衝喜那是沒辦法,趕不及隻能將就,沒人會說什麽,如今靖陽王世子好的很,隻是晚十天半個月成親而已,又不是一年半載的。


    平遠侯府按部就班的準備,王妃也無話可說,隻是自己兒子也太心急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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