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慕兮目光幽幽地望著顧厲衍,後者是一頭的霧水,“我不知道這個姨媽……巾還有這麽多的牌子,也不知道你慣用的是哪個牌子,所以能買的都給你買下來了,如果其中沒有合適的,我再給你去買?”


    最後一句話,顧厲衍問的甚至有些小心翼翼!


    唐慕兮沒有忍住直接翻了個白眼,從被子上隨便拿了一包日用的過來,“你轉過身去!”


    不然她此刻褲子上糊了血,那形象能好到哪裏去?


    顧厲衍聽話地轉過身去,坐在輪椅上背對著唐慕兮。


    唐慕兮盯著顧厲衍看,一邊從被子裏爬出來,又將被子拉迴去,蓋住了床上的痕跡,她隨手扯了一套衣服出來,捂住肚子進了衛生間。


    顧厲衍鬆了口氣,上次唐慕兮意外來姨媽的時候他也撞見過,還請假過秦宇關於這方麵的許多問。


    顧厲衍將手機拿了出來,一邊撥秦宇的號碼,一邊往外推動輪椅。


    “顧哥?”


    “女生來生理期之前,要是喝多了酒怎麽辦?”


    秦宇的腦仁立刻疼了起來,能讓顧厲衍主動張口詢問的,那必定就是唐慕兮沒跑了。


    “女生生理期不能喝酒,這是基本常識!”


    “昨天晚上喝的,今天來的生理期!”談論女孩子的生理期,顧厲衍難免有些不太自在。


    “熬一點紅糖薑茶。”秦宇說道。


    顧厲衍還在等著秦宇的下文,但是等了有一會兒,也沒有聽到秦宇的後續,“還有呢?”


    “沒了!”


    “沒了?”顧厲衍皺起眉頭,“這跟你上次跟我說的那些有什麽區別?”


    “是沒區別!”秦宇忍不住對著話筒翻了個白眼,“不然能怎麽樣?熬唄,一兩天過去了,就舒服了!”


    “就沒有任何辦法應對這種情況嗎?”


    秦宇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顧哥,初中的課本內容你如果還記得的話,就應該知道女孩子的生理期都是規律的,所以,在來生理期之前自己多注意一下,不就什麽事情都沒有了嗎?”


    顧厲衍沉吟了一會兒,將切好的薑片放入砂鍋裏燜煮,“那女孩子的生理期是什麽規律?”


    秦宇:“……”


    顧厲衍等了有一會兒,“嗯?”


    秦宇忍不住咬牙切齒地說道:“我不是婦科醫生,顧哥,你知道的!”


    “那……我自己查?”顧厲衍猶豫了一下。


    “不然呢!請你自己去查好嗎?度娘會告訴你一切!”秦宇終於在顧厲衍麵前硬氣了一會,雖然是隔著話筒。


    顧厲衍的語氣頗為不屑,“你還是醫生呢,怎麽連這點常識都不知道,考執業醫生證的時候,作弊了吧?”


    秦宇差點氣到七竅生煙,“你有本事以後別拿這種問題來問我,我還伺候不起了!”


    顧厲衍毫不在意地挑眉,“我問你,你也不一定迴答的出來啊!”


    這是殺人誅心啊!秦宇怒不可遏,在激將法之下,發揮出在這方麵上所有的功力,“肚子不舒服的時候可以熱敷肚子,適當的按摩會起到很好的效果,忌食寒涼,避免提重物,多注意休息,女孩子在生理期的情緒容易波動,盡量讓她保持愉悅的心情更好!”


    “還有呢?”


    秦宇的氣不打一處來,但是……


    “沒有了!”


    “啪嗒”一聲,在秦宇話音落下的同時,顧厲衍十分不客氣地直接掐斷了電話。


    秦宇惡狠狠地將手機砸到了被子上,顧厲衍簡直就是禽獸啊,榨幹了他的剩餘價值就直接甩到一邊去了,有他這麽過分的人嗎?


    顧厲衍看了看已經燒開的薑茶,將紅糖倒了進去,又煮上兩分鍾關火,他將紅糖薑茶盛放到小碗裏放在桌子上的時候,唐慕兮也剛好換了一套衣服出來,她先是將床單和被子塞進了洗衣機,然後提著黑袋子氣勢洶洶地走到了顧厲衍麵前。


    顧厲衍望著唐慕兮,“紅糖薑茶煮好了,等幾分鍾涼一點了你再喝!”


    唐慕兮沒有說話,隻是將黑袋子裏的姨媽巾拿出來,放在桌子上一字排開。


    顧厲衍低眸掃了一眼,有些疑惑地抬眸朝著唐慕兮看了過去,“這些牌子你不喜歡,那我下次注意一下,不買就是了!”


    “這是喜不喜歡的事情嗎?嗯?”唐慕兮的尾音上挑,拿起其中的一包,手指在上麵點了點,“你看看,寫著什麽字?”


    顧厲衍朝著唐慕兮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頓了頓,才念了出來,“380cm加長版、產婦專用!”


    “嗬嗬!”唐慕兮將手中的這一包姨媽巾放了迴去,又拿起另外一包,“繼續念,這裏寫什麽呢?”


    顧厲衍:“……月子套餐?”


    “這個呢?”


    “紙尿褲!”


    “這個?”


    “成人紙尿褲!”


    唐慕兮皮笑肉不笑地扯起了嘴角,“顧厲衍,這是牌子不牌子的問題嗎?”


    顧厲衍遲疑了一下,“好像不是?”


    “你說的是疑問句?”


    顧厲衍立刻重複了一遍,但用的是陳訴語氣:“好像不是!”


    唐慕兮翻了個白眼,“我就是挺好奇的,我來個大姨媽而已,你給我買成人紙尿褲是幾個意思?我應該不好至於到需要這個的時候吧?”


    這一點,是顧厲衍失策的,買的時候根本也沒有去注意,畢竟東西都放在一排架子上,他急著迴來,所以隨手就都拿了過來。


    “還有嬰兒紙尿褲,我就是需要,我穿的下去嗎?”唐慕兮嘲笑他。


    顧厲衍低垂下眼簾,將那包嬰兒紙尿褲拿在了手上,保質期寫著三年,於是,他好整以暇地說道:“可以放三年,留著備用。”


    “備用?”唐慕兮嗬嗬了一聲,指了指其他的產婦專用姨媽巾,“那這些呢?”


    顧厲衍不假思索地說道:“保質期都挺長,備用就好!”


    唐慕兮眯起眼睛危險地盯著顧厲衍,“我也沒啥事,家裏卻拖著嬰兒紙尿褲,產婦姨媽巾,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想孩子想瘋了呢?”


    “是我想孩子想瘋了!”


    聽到顧厲衍的話,唐慕兮愣住了。


    顧厲衍繼續說道:“有人對你有誤會的話,你可以這樣告訴她們!”


    唐慕兮眨巴了一下眼睛,顧厲衍不能人道她早就知道了,這輩子是注定不能擁有自己的孩子了,所以,他說想孩子想瘋了表達的是不是他的心聲啊!


    唐慕兮突然就心虛起來,剛剛的氣勢蕩然無存,她默默地將桌子上所有的姨媽巾都塞迴了袋子裏麵,還是別說下去的,免得雪上加霜。


    顧厲衍皺了下眉頭,他還以為唐慕兮會堅持讓他把這些東西都退掉呢,沒有想到突然就停下了!


    唐慕兮在餐桌邊坐下,拿著調羹小口小口地喝著薑茶。


    顧厲衍的目光落在唐慕兮身上,她現在的態度跟剛剛截然不同,到底是怎麽了?


    唐慕兮能清晰地感覺到顧厲衍的目光,越發的乖巧安靜起來。


    顧厲衍突然問道:“肚子不疼了?”


    不提到還好,一提到唐慕兮就覺得特別的疼,一抽一抽的,十分難受,她朝著顧厲衍望去,目光中透著幾分委屈,“疼!”


    顧厲衍看了她一會兒,“將紅糖薑茶喝完!”


    唐慕兮老老實實地低眸,繼續喝她的茶。


    顧厲衍出了餐廳,唐慕兮才收迴了目光,然後敲了下自己的腦袋,她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就不能跟顧厲衍亂提這方麵的事情好不好!


    過一會兒,顧厲衍迴來了,四目相對,唐慕兮笑容甜美燦爛,“厲衍!”


    “嗯?”顧厲衍隨口應了一聲。


    唐慕兮的手指無意識地繞著頭發,“對不起,剛剛戳你痛處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保證,我以後一定會注意這個方麵的措辭!”


    顧厲衍有一瞬都是懵的,唐慕兮什麽時候有戳到他痛處,他怎麽不知道?


    唐慕兮看著顧厲衍,將他疑惑的模樣自動帶入到死要麵子活受罪,唐慕兮將最後的一點薑茶喝光,放在了一旁,“其實現在想要一個孩子還是有很多其他的辦法的,比如說領養一個,又比如更麻煩一點,找國外的代孕媽媽生一個,總之,事在人為。”


    顧厲衍微微眯起眼睛,他怎麽好像不太明白唐慕兮話中的意思。


    唐慕兮起身,神色鄭重地拍了拍顧厲衍的肩膀,“別放棄,以你的條件,想要養幾個孩子都不成問題!”


    唐慕兮都不敢去看顧厲衍的臉,生怕一個眼神不對,會刺激到顧厲衍,“你自己沉澱一下,我先迴房間去了!”


    話音剛落,唐慕兮利落地轉身就走,顧厲衍的目光跟隨著她的腳步,雖然後知後覺了一點,但總算是明白唐慕兮說的是什麽意思了!


    他之前說:“是我想孩子想瘋了!”


    然後,唐慕兮十分誠懇地來安慰他要孩子還有許多其他的,事在人為。


    去他大爺的事在人為,顧厲衍終於明白唐慕兮到底是誤會了什麽,難得直接爆了粗口,他才不需要什麽其他方式好不好?


    顧厲衍立刻想推動輪椅追過去,好好地跟唐慕兮證明一下他沒有那方麵的任何問題,但還沒有到臥室門口,他就停了下來。


    問題就在於這種事情本身就很難去證明,用口頭上說的話,唐慕兮該不會認為他是在粉飾太平吧?


    顧厲衍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但念頭卻控製不住地擴展開來,唐慕兮一直在有意地躲避他,該不會也是出於這方麵的原因吧?


    ……


    床上的被子都被唐慕兮拿下去塞洗衣機了,所以這會兒她換到沙發上,渾身倦怠地躺上去,一動都不想動。


    她根本不知道在這短短的十分鍾裏,顧厲衍在臥室房門之外,進行了怎麽樣的心裏鬥爭,而十分鍾之後,顧厲衍推動了輪椅進來,將他早就煮好的粥放在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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