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他這樣一說,也皆是意外,看來這個少年,真要一飛衝天了啊!


    嶽金霖的心情最為複雜,仙緣有多難得,世人就有多向往,他一方麵為除夕這孩子獲得仙緣而開心,另一方麵也為自己沒有仙緣而失落,你說他心裏沒有半分嫉妒是不可能的。


    人性便是如此,一個與自己無關的人無論取得多麽驚天的成就,都很難引起嫉妒之心,而一個自己身邊的人或是一個看起來不如自己的人,卻取得了比自己更大的成就,心裏便自然地不平衡。嶽金霖的心理說白了就是有微微的不平衡。


    即使連西府對龍除夕的仙緣也有些不平衡,他怎麽就獲得這麽好的仙緣,為什麽我就沒有哩,嗚嗚~


    包子老神哉哉地叫了一聲,妖主說:“無須羨慕,你之機緣,無人能及!”


    最開心的人,當然要屬龍嬸了,她又哭又笑,喃喃自語道,“短命鬼,你聽到了嗎,咱兒子有出息啦……”


    龍除夕衝著赤鬆倒頭便拜,“感謝仙人成全,感謝仙人成全。”


    赤鬆含笑扶起他,“不用謝我,仙緣自有前定。你先處理好亡父後事,待我帶上你一件信物,迴宗確認,若真的應在你身,我擇日再來尋你!”,說罷自取了龍除夕一根頭發,便又帶著那傲嬌小師妹,飄上玉船。


    玉船底部突然冒出一股風雲,旋轉蒸騰,旁邊的人被這股大風吹得睜不開眼,下意識地閉上眼,等再睜開眼時,玉船已經升至半空,拖著一道明亮的光尾,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西府走到龍除夕旁邊,原本是想祝福他獲得仙緣之喜的,但見到龍除夕含悲帶苦的模樣,話便止住了,不知道怎麽就是開不了口,隻拍了拍龍除夕的胳膊,而後無聲地走開。


    接下來負責統籌龍伯後事的大任,自然是落到了嶽金霖身上。


    嶽金霖先是讓西府收拾好東西,先迴家休息兩天。讓卞文才也自行迴家。


    接下來的擺屍、通知親友、選棺、吊唁、喪宴、抬棺、看風水定墓、下葬……一係列後事,皆是由嶽金霖承辦安排。


    這些環節具體如何進行,西府都不得而知,按照伯勞鄉的習俗,在這樣的喪事上,女人是不能參加的,因為女人身子弱,容易沾染陰氣,所以非死者直係親屬或神婆,都不能參加喪事的。


    西府帶著行李走迴家中時,已是快近天黑。


    阿娘阿娘正坐在桌前用飯,西府輕輕喚了場阿爹阿娘,聲音不如平常清脆歡樂,阿娘一下了就聽出了其中的不一樣,忙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跑到西府麵前,阿爹也是一樣。


    阿爹搶過西府手中的行李,臉上是嗬嗬的笑容。


    阿娘抱住西府的肩膀,關心地問道:“孩子,怎麽啦?遇著什麽事啦?”


    西府走在迴家的路上時,還沒有覺得有什麽,隻是為龍伯的死微微有些難受而已,但經阿娘這樣一問,不知為何鼻子就酸了起來,一把摟住阿娘,失聲痛哭起來。


    她這一哭,阿爹阿娘麵上就顯出的悲傷來。這孩子這麽小,一個人在學館做先生,肯定是受了大委屈了,要不然不會這樣淒慘。


    阿娘輕輕地拍著西府的背,自己的身子都不敢扭動,就這樣任著西府摟著她哭了好久。一直到西府自己斷斷續續地收了聲,鬆開手臂,阿娘才動了下身子,握住西府手雙手,問道,“孩子,怎麽啦,受了什麽委曲,跟阿娘說說。”一邊說,一邊帶著西府走到桌前,在長條凳上坐了下來。


    “阿娘,不是我受了委曲,是學館裏出了人命案……”西府一邊壓抑著情緒,一邊把學館裏的經曆給阿娘說了一遍。


    聽著西府說完,阿娘的心才放了下來,握著女兒的手說,“這樣啊,莫怕莫怕……你好好在家休息……沒事的,沒事的。”


    阿娘似乎會言咒一般,她的這些簡單的安慰很快便化解了西府心底複雜的情緒,西府胸口一些淤堵的惆悵,似乎如冰雪般融化了,平靜安然的情緒如雪後青草般彌生出來。


    壞心情沒有了,西府的肚子便立即叫了起來,而阿爹不知什麽時候已煮好了雞蛋湯,潔白的蛋白浮在紅糖水上,喚醒了西府心底的幸福感,這或許便是家的感覺吧!


    ******


    後麵的在家的時光,西府過得到是舒適,除了心妖主總是嚴苛地逼她練功之外,一切都是美好的。不過和妖主在一起,好處也是有很多的,他晚上帶著她去山裏修行,在她還有精力的時候,他會帶著她訪遍伯勞山裏野果。


    就在這兩天夜裏,她便見識了不下三十多種野果,各種味道、各種形狀,真是令人大開眼界。其中有一種無名果實很是神奇,長在艾蒿一樣的草上,但結的果實卻同桃子一模一樣,隻不過要比尋常的桃子縮小了幾十號不止,才不過有成人的大姆指大小,不過好在其中是沒有桃核的,一口吃下去,又軟又鮮。


    等她吃完之後,妖主才緩緩跟她說,“這就是傳說中的天麻散,食之大腦清醒,而完全失去對身體的控製能力,一個時辰後方解。”


    “妖怪,怎不早說……”她話還沒有說完,便撲通一身癱軟在地。


    妖主臉上顯出勝利者的得意笑容。


    ……


    *******


    三天之後,西府接到嶽金霖派人送來的信簡,洋洋灑灑幾百字,濃縮起來就是六個字:明日館中複課。


    阿爹阿娘見西府明日就要離家去義學館,下午便都沒有去新屋的施工現場,而是在家陪著西府,幫她收拾物什,做些美食。


    “孩子啊,雖說兇手已經抓著了,但不知怎的,一想到你要住進那死過人的學館裏,為娘心裏頭就挺不安的。”阿娘拉著西府的手,麵露擔心,“要不,你就別去了。你看我們家現在也不愁吃不愁喝的,新屋又在蓋著……你又辦下了戶籍……”。


    阿爹也在一旁比比劃劃,甚是著急。


    西府也讀懂個大概,阿爹也是在勸她別去做先生了,本來做先生就不是女孩該幹的活計。


    “阿娘,阿爹,沒事兒,學校是最能鎮邪氣的地方了,您真的不用擔心。”她現在有師道真氣在身,又有妖主相伴,怕個什麽勁兒啊。


    阿娘又說了幾遍,都沒能勸動西府,便不再多說。一家三口就在家聊天談心。到下午時,阿娘去伯勞土地廟裏,求了張黃底平安符,縫在西府的帽子裏。


    當天晚上,在阿爹阿娘睡著之後,妖主又挾起西府,到山中一塊石頭上,練習五禽導引術。


    月光如一麵白色的鏡子,懸掛夜空,星星很少。夜風吹過樹梢,帶著樹木自然的芳香,吹進西府的鼻腔,令她頓覺頭腦清晰舒適。


    相較於在學館體術館的廣場,西府更喜歡在自然中修煉,在這裏她的身體與精神都可以更快地進入“物我兩忘”的狀態。


    在體術館中修習,她要深唿吸三次,身體才能進入狀態。


    而在這裏,她隻深唿吸一次,身體便進入了狀態。


    此時,她感覺到丹田中粉紅色的真氣小球,正慢慢浮出丹田的地麵,發出溫暖的光芒,整個意隻都進入一種舒服的微麻狀態,一息之後,這小球便慢慢虛化放大,化為一團粉紅色霧氣,擴散進血管筋脈裏,不一會兒便在筋脈裏運行了一個大周天,如春雨潤物,在西府的內視裏,凡真氣所過之處,便被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看起來分外堅韌。


    西府用意念釋放出《師道》裏的虛影,那虛影便是一頭肥碩的大熊,高近一丈,那熊並沒有實體,完全是由金色光線勾勒而成,如孩童所畫的線條畫,但身態動作卻傳神至極。


    它先是筆直站立在空中,然後仰躺於地,雙腿屈於胸前,雙手抱膝,頭部微上傾,然後在左邊的地上輕碰七次,又在右邊的地上輕碰七次。再蹲坐於地麵,然後前肢作拳狀,撐於地麵,收迴後肢,以前肢撐住身體。


    從這頭熊的演示,便可看出,這熊戲側重的是人的脖子與上肢的強化,想一想也很好理解。


    脖子是人體中最重要又最脆弱的部位,脖子一受傷,營養便供應不至大腦,大腦的各項指令也無法下達至人體各部位。因此,將脖子練得強大,好處多多。


    而對於修仙者而言,脖子則是最難以鍛煉到的部位,因此沉積在那裏的濕氣毒素也最多,修習這一部分,不隻是為了強化它,更是為了帶出其中濕氣毒素,達到築基之效。


    前肢則是打鬥中最常用到的部位,各種法訣都需要配合相應的手勢才能生效,更不用說沒有手便不能握住兵器了,其力量與迅捷性,直接決定了一個人的戰鬥值。


    而前肢則是使用最多,也是損耗最嚴重的的部位,每個人最常感應到的酸痛便是手肘關節,便是因為使用損耗所致。而這熊戲便可有修複前肢損耗,達到修體築基的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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