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他手裏的筆迅速在畫紙上揮灑,很快就出現女人的輪廓,以及那金光打著的邊緣。


    想起了什麽,祝硯去房間將趴在床上昏睡不醒的小黑貓放在了少女的肩膀,那小黑貓的黑毛在陽光下被染得透亮,漂亮可愛極了。


    這一人一貓畫麵極為和諧。


    都睡著了。


    陽光照在一人一貓身上顯得格外的溫暖和溫柔,祝硯有些癡癡地凝望著這副畫麵。


    此刻就是永遠。


    而薑漁也沒閑著,從人體切換成了小黑貓。


    黑毛打了個可愛的哈欠緩緩睜眼,亮晶晶的豎眸在陽光下如同透亮的琥珀石,祝硯被可愛地心都化了。


    他招了招手,小黑貓便歡快地跳到了他的腿上。


    那副圓圓澄澈的眼眸就那麽直白的盯著他,盯得他耳尖發熱,心口也砰砰地跳個不停。


    貓貓的視線奇異地和早晨少女隔著攝像頭盯著他眼睛的一幕重合。


    想到此,少年嘴角悄悄彎了個弧度。


    少年語氣輕柔,“你醒了?是不是太累了?”這句話既像是問人,又像是問貓。


    小黑貓小腦袋蹭了蹭少年的手掌心,喵喵地叫,這熟悉地撒嬌模式,讓祝硯意識到她餓了。


    於是他迅速從冰箱中拿出一條新鮮的魚去小廚房了,熱騰騰新鮮出鍋的魚出爐了。


    薑漁:“........”這家夥居然還會做魚?


    【宿主,你好像很震驚?】


    [他居然為我學了做魚,他好喜歡我啊。]


    [啊啊啊,我也好喜歡他。]


    於是趁著少年蹲下身來將盤子放在她麵前的時候,小黑貓縱身一躍跳到了少年寬肩上,舌尖舔了舔少年的唇。


    祝硯瞳孔劇烈地放大,小黑貓不過舔了兩下就跳下地麵專心致誌地吃魚去了,全然不管此舉在少年的心海裏掀起何等風浪,波濤洶湧,難以抑製的情感宣泄而出,像是迫不及待地跳出胸口。


    少年趁著小黑貓專心吃魚,起身去了畫室,看著沙發上沉睡的少女,蹲在少女的身前,視線與少女齊平,少年的視線落在少女的唇上。


    “你剛才偷親我,現在輪到我了。”


    於是趁著小黑貓吃魚的功夫,少年低頭吻了吻少女的唇。


    藍眸在陽光下亮晶晶的,那此前灰暗抑鬱的氣質早已消失個幹淨了。


    此刻他就是沐浴在陽光下的開心純情少年,耳尖臉頰染上了紅暈別提多青澀可愛。


    少年親完就起身迴到了小黑貓的身邊。


    “這魚是昨天晚上讓廚師做的,幸好早有準備。”


    [好餓啊,他考慮地真周全,居然還給我提前留魚。]


    [可惜我隻是隻貓,什麽都幫不上。]


    “都是為你特意準備的。”祝硯輕輕摸著小黑貓順滑的毛發,“小魚兒,你盡管吃,保管夠的。”


    小黑貓自是認真地吃魚,吃完舒服地躺在地板上伸著小短腿,祝硯被萌的受不了,將其抱住,來到了畫室的陽光下沙發坐著擼貓。


    他開始抒發自己心中的感受。


    “小魚兒,今天我出去了。我和梁漁小姐一起去看日出了,她出現的那一刻我覺得人生都圓滿了。”


    “從前我不信有人能讓我生出別的感受,我這輩子就這樣了,可是遇到了梁漁小姐,我的人生再一次恢複了生機。”


    “我從前不願意去看這個世界,因為我覺得世界不需要我,我很多餘,母親死的時候我尤其多餘,可我寧願死去的人是我,腐爛發臭的人是我,母親那麽美好,她不該為我這樣沒有價值的人而死去。”


    “不僅所有人都在責怪我,連同我自己也沒有放過自己。”


    “我終會有一天被這個世界拋棄,也許那時就是我離開這個世界的最好時機。我的生命是母親給的,我不能自殺,否則母親的死便會毫無意義。”


    “那便讓別人殺死我。”


    “可是現在我遇見了梁漁小姐,我不願意這樣無價值和無意義的活著,這樣的我實在配不上光芒萬丈生機勃勃的她,她說信我,無條件的信我,我打從心裏很感動,因為沒有人給我信任。”


    “我是個自閉症,但我不是傻子。我能感知一切的惡意和嘲諷。而隻有梁漁小姐時刻鼓勵我,她是如此善良誠實和美好。”


    這些話薑漁默默地聽著,看來他是真的很喜歡她。


    少年誠心地述說就像是最真誠的告白一樣,薑漁聽得很認真,如果世間的感情都是如此純粹就好了。


    可是有時候走錯一步路做錯選擇,人往往沒有後悔的機會,就算有也不是當初的機會了,愧疚是永遠的,自責也是。


    遺忘也是。


    似乎正是因為這些遺憾和不圓滿,人才會學會珍惜,珍惜所擁有的一切,珍惜所體驗和感受的一切,任由時間從指尖流逝,因為你很清楚你什麽都抓不住,既抓不住時間也抓不住陽光,更抓不住風和不確定的人。


    小黑貓跳到少年的肩膀上,又跳到了畫板之前。


    [畫的真好,把我畫的那麽好看。]


    [可惜我不會畫畫,不能畫出你萬分之一的美好。]


    小貓咪低著腦袋,眸光有幾分憂鬱地看著他。


    祝硯頓時心都要碎了,他好想說這不是你的錯,你不是異類,你不是。


    可是他隻能將小黑貓抱緊懷裏,好好地安撫,其餘的他什麽都不能說。


    他害怕有些事情一旦說出口,他就會徹底失去她。


    “你看你就在這裏哦。”少年在指著畫麵中的小黑團,“陽光下的你特別可愛哦。”


    [這語氣怎麽像是哄寶寶一樣。]


    [我才不是寶寶。]


    祝硯沒忍住笑意,伸手點了點貓咪的小腦袋,“小貓咪會長大,以後的你會更加帥氣。”


    [你不會再養別的貓咪嗎?]


    [我太黑了,什麽都看不到,遠看的時候簡直像是小煤球一樣。]


    [嗚嗚。]


    祝硯:“........”小煤球,這家夥怎麽這麽形容自己。


    那毛色又不是她能決定的。


    “冬天快到了,小魚兒,我給你織一件小毛衣吧?”


    “你喜歡什麽顏色?”


    [哇,穿了衣服我就不是小黑團了。]


    聽到這句話,少年莫名鬆了一口氣,聽到她開心的聲音他覺得一切都值得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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