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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貝貝顯然不安心,還是忍不住追上來,握住墨白的手,衝他搖頭,我們心裏其實都高高的吊著,一方麵不忍心,另一方麵卻又怕放了草九姑之後,有朝一日再栽在她的手裏。


    墨白將手從姬貝貝的手裏抽出來,幾步走到了草九姑的麵前。


    草九姑胸口彎刀上全是血,嘴唇蒼白的嚇人,那隻帝王蠍蠱可能也感受到了它主人的虛弱,一直趴在那裏一動不動。


    “墨白,我的兒,我十月懷胎將你生下來,一把屎一把尿將你拉扯大,教你一切我會的東西,把你培養成如今優秀的樣子,兒啊,媽媽最愛的人是你啊!”


    “媽媽年紀大了,拚不動了,想退下來安享晚年了,以後含飴弄孫,再也不參與陰陽兩道的這些事情了。”


    “兒啊,救救媽媽……”


    草九姑一直說,聲音越來越小,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墨白一直就站在那裏看著她,麵無表情,誰也不知道此刻他心裏在想些什麽。


    墨白沒有進一步動作,最慌的還是草九姑,從她喋喋不休的話語就能看得出來,並且一開始她說話的邏輯性特別強,後來就越說越亂,還不斷重複說過的話,也不知道是失血過多,精力不足導致的,還是因為慌,因為怕。


    就這麽持續了幾分鍾後,就在草九姑說的口幹舌燥,越來越急的時候,墨白忽然伸出手,握住她胸口彎刀的刀柄,狠狠的往裏一推。


    我們仨同時倒抽一口冷氣,沒想到墨白會突如其來的來這一下。


    草九姑瞪圓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墨白,那種眼神複雜到我不知道該用什麽詞語去形容:不解、憤怒、可憐……


    “你就不該生下我。”墨白終於開了口。


    “你生我,是為了籠絡父親的心,生我,是為了提高你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你自己的無能,為什麽要用我們兄弟倆的一生來替你爭取?”


    “你對大哥痛下殺手,可曾念過骨肉親情?要不是我天生就是個修煉胚子,我的下場或許比大哥好不到哪裏去。”


    “對,你教我很多,教我怎麽用心計,教我怎麽設陷阱,教我怎麽殺人,怎麽掩埋事實,教我如何用常人所不齒的手段得到自己想要的,不,是你想要的一切,你看,我學到了精髓,這一刻才能狠得了心。”


    “其實,我還可以更狠一些。”


    墨白說完,手上用力,那把彎刀狠狠往前,就連刀柄都深深的插進了草九姑的骨肉裏。


    然後他毫不猶豫的將彎刀拔了出來,一注鮮血噴湧而出,草九姑目眥欲裂,手指著墨白,啊啊了幾聲,猝然倒地,就那麽死了。


    姬貝貝將臉埋在我的肩窩裏,不想看這血腥的一幕,徐有卿歎了口氣,搖搖頭,她曾經那麽恨草九姑,發誓要手刃這個惡魔,可是最終,當這個惡魔倒下的那一刻,不禁唏噓。


    人生就是這樣,無論你曾經多麽輝煌,多麽不可一世,多麽讓人聞風喪膽,那一口氣沒了,所有的一切便煙消雲散,幾十年後,也不過是一抔黃土罷了。


    墨白還站在那裏,手裏握著彎刀,眼睛盯著草九姑站的位置,草九姑已經順著牆壁倒了下去,墨白看著的,還是與草九姑平視的位置。


    他心痛吧?


    那畢竟是他的母親,恨,但終究也舍不掉那一份抹殺不掉的親情。


    姬貝貝走過去,先是去握他的手,墨白呆愣的站著,她鬆開手,從正麵抱住他。


    這是我離開校園之後,第一次見姬貝貝如此親近墨白。


    看著她的樣子,我忽然就釋然了。


    一切都是值得的,哥哥的犧牲,墨白的殺伐果斷,都是正確的選擇。


    “從小她就教我,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春草一旦露出勢頭,捂都捂不住……”墨白喃喃的說著,這話是說給我們聽的,但是我明白,更多的是在說給他自己聽。


    他在愧疚,他舍不得草九姑,但是理智上又明白,他必須那麽做。


    草九姑七十多歲了,作惡多端,惡貫滿盈,本身被黑老三折磨的也奄奄一息了,她想活下去,就得依靠活人蠱,就得犧牲別人,她想一直活著,就一直會有無辜的人被她害死,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墨白殺了她,卻救了更多的人。


    “你做的是對的,墨白,你是對的,你不要這樣。”姬貝貝仰著小臉安慰他,“她本就窮途末路了,為了得到活人蠱,不惜殺自己的親生骨肉,但活人蠱沒了,她注定是活不成的,這不怪你。”


    “我知道,我是對的,我沒事,真的。”墨白喃喃的說著。


    他需要時間去緩和,去療傷。


    “看!”


    姬貝貝忽然指著墨白的肩膀說道:“快看!”


    我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那隻帝王蠍蠱不知道什麽時候悄悄地爬上了墨白的肩膀,一動不動的待著。


    “它是想墨白收留它吧?”徐有卿說道。


    應該是了。


    帝王蠍蠱隻能傳承,不能轉贈,也就是說,草九姑的帝王蠍蠱,必須是由她的子孫後代來接手,草九姑死了,墨白如果不收留這隻帝王蠍蠱的話,很快它就會麵臨死亡。


    墨白一直用的是蜘蛛蠱,我見過,那是隻黑麵紅腹的大蜘蛛,很是靈活。


    但那不是五毒教蜘蛛蠱傳人所應該擁有的蜘蛛蠱,正主應該是黑老三用的那一隻。


    草九姑一死,蠍蠱一脈便斷了,如今要是由墨白來傳承的話,倒是好事。


    “墨白,你收留它吧。”姬貝貝說道。


    墨白還沒表態,橫刺裏一個小東西衝了過去,一下子將那帝王蠍蠱給叼了起來,眾人的視線全都圍了過去,就看到嘟嘟叼著那帝王蠍的尾刺下半截,撲棱著翅膀,飛了開來,狠狠的摔在地上,隨即又飛過去將它叼起來,再摔……


    我們被她的動作驚住了,一時間都忘了去阻止,帝王蠍蠱因為草九姑的死,忽然變成了無家可歸的孤兒,又麵對著金蠶蠱,徹底的慫了。


    被摔了一次又一次,一開始它還掙紮,後來動都不動了,任由嘟嘟去摔。


    可是嘟嘟摔了幾次之後,一下子壓在了帝王蠍蠱的身上,那動作我一看就明白了,她要吃帝王蠍蠱。


    我趕緊衝過去阻止她:“嘟嘟,你還沒吃飽嗎?帝王蠍蠱你不能吃。”


    嘟嘟昂起小偷衝我嘰嘰叫了兩聲,像是在抗議,帝王蠍蠱慫包一樣的蜷縮在那裏,絲毫不敢反抗。


    “嘟嘟,我留著它還有用,你不要壞了我的事。”我板起臉來說道。


    嘟嘟心不甘情不願的從帝王蠍蠱的身上挪開,墨白蹲下來,咬破手指,將滴血的手指伸向帝王蠍蠱:“來吧,喝了我的血,我們做一個契約。”


    帝王蠍蠱立刻撒丫子爬過去,咬住墨白的手指狠狠的吸了一口,墨白嘴裏麵念著什麽,等帝王蠍蠱喝足了血,然後用帶血的手指在他背上畫了一道符,符文雖然簡單,但一氣嗬成,那應該就是他與帝王蠍蠱之間締結的契約吧?


    “好了,我們快離開這裏吧,隨時都可能有危險發生的。”徐有卿提醒道。


    我一愣,隨即意識到一個被我們忽略了的問題,我拔腿就朝外麵跑,過了三道屏風,都沒看到黑老三他們,然後折迴來,問徐有卿:“你們剛才來的時候,有見到什麽人嗎?”


    “沒有啊。”徐有卿不解道,“我得到情報,說草九姑被關在這裏,我對這一片不是太熟悉,便去找了姬貝貝一起過來,我們進來的時候,門大開著,上上下下沒有一個人影,後來聽到這邊有打鬥聲,直接衝上來的。”


    “是啊,我們進來的時候沒有看到任何人。”姬貝貝也說道。


    我擰起了眉頭:“怎麽迴事?”


    “怎麽……”徐有卿不解道,“這裏不就是一個關押地嗎?”


    “先別說那麽多了,我們下山再說。”我說著站了起來,拉著徐有卿和姬貝貝,衝著墨白說道,“哥,我們走。”


    墨白站起來,迴頭看了一眼躺在血泊中的草九姑說道,“你們先走,我馬上就跟上來。”


    “哥,一起走,她……會有人來收拾的。”我就不信黑老三真的能把草九姑的屍體隨便扔在這不聞不問。


    墨白搖頭:“你們先去樹林外的那條盤山公路口等我,我很快。”


    墨白是想親手埋了草九姑吧?他想給她最後的體麵。


    “我陪你。”姬貝貝說道。


    墨白搖頭:“一個不用,走。”


    我隻能拉著姬貝貝和徐有卿往外走,墨白去背草九姑。


    但是我們剛走到樓下,就看到院門口站著兩個人,一個黑老三,一個黑焰。


    “我說他怎麽可能離開。”看到黑老三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們所有人都在他的算計之中。


    黑老三緩緩的豎起右手,輕輕一擺,緊接著,整個院牆的鐵絲網都自動升了起來,並且呈合攏型罩起來,像是一個大鍋蓋似的,將我們所有人困在了裏麵。


    那些鐵絲網都是帶電的,以我們的肉體之軀,跟高電壓硬抗是抗不過的,並且誰能知道在這整個療養院裏以及周圍,到底藏了多少黑老三的打手?


    從一開始他就已經算好了,不管今天誰最終活了下來,都是這樣的結局——被他監禁起來。


    黑焰走了過來,伸手將墨白手上的草九姑接了過去:“小少主,小姐,教主讓你們在這兒暫住幾天,委屈你們了。”


    “他什麽意思?”我忍不住問道。


    黑焰搖頭:“教主的用意不是我們這些下人所能隨意揣測的,但是我明白一點,就是聽他的話,不要瞎折騰,就會沒事的。”


    “他沒有權利這麽軟禁著我們,放我們出去。”徐有卿擲地有聲,“我來的時候,吳家人是知道的,要不想跟吳家結仇,就立刻放了我們。”


    “教主說了,徐醫生手刃草護法,這事,等吳家來了,正好可以好好說道說道。”


    “草九姑不是……”徐有卿想否認,但是隨即閉了嘴,因為她朝著草九姑連續三刀,雖不是壓死草九姑的最後一根稻草,但的確是有動機病有所行動的。


    黑焰抱著草九姑衝我們彎彎腰:“還請各位配合。”


    說完便抱著草九姑離開了,黑老三早已經消失在了療養院的門口。


    我們四人站在院子中央,愣了好一會兒,爭來鬥去,卻越陷越深了。


    “找地方休息吧。”墨白說道。


    療養院的二樓是不想上去了,我們所有人一致決定就待在一樓,找了兩個房間,我們女人一間,墨白獨自一人一間,粗略的打掃了一下,然後就有人送來了午飯。


    那時候已經過了午飯的點,我們饑腸轆轆,可誰都沒有胃口。


    迴想著今天發生的一切,悲大過喜。


    “忽然感覺心空了。”徐有卿說道,“其實這個時候我應該在老家,去他們的墳前上炷香。”


    草九姑一死,徐有卿的大仇得報,她位置努力了這麽些年的目標終究是達成了,之後的日子該怎麽過,她一時間沒了方向吧?


    仇恨支撐了她那麽多年,仇結打開,整個人都塌了似的。


    “當年出事,大家都在傳我們家是得了獸瘟,一把火將我家燒了個幹淨,我親人們的屍骨不準葬進祖墳裏,最後在離寨子外三裏多地的一個林子裏,我將他們的骨灰壇子埋了下去。”


    徐有卿迴憶起這一段,眼淚裏麵閃著盈盈的淚花:“這麽多年過去了,我從未迴去看過他們一次,因為我沒有臉迴去,可是如今,我甚至都記不起那些壇子到底埋在哪一棵大樹的下麵了,連個碑都沒有。”


    我伸手握住她的手,安慰她:“別這樣,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咱們還得往前看,等到事情結束之後,你迴去肯定能找到他們的,到時候再把他們遷迴家去就好了。”


    “對,肯定要遷迴去的,要入祖墳,要立碑。”徐有卿抽迴手,雙手捂住自己的臉,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哭了。


    她一向是個堅強的人,輕易不願意在別人麵前流眼淚的,但此情此景,哭得再狼狽也是可以被理解的。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大聲的哭出來吧,我們都會陪著你的,別怕,別憋著,哭出來就好了。”


    “我不哭,我高興。”徐有卿嘴硬的說著,一邊說一邊笑,笑著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怎麽擦都擦不完。


    最後她飯都沒吃就迴房去了。


    我本想跟上去安慰她,可是想想,這個時候還是讓她自己一個人獨處比較好,畢竟有些傷,不是一句兩句安慰就能管用的,得讓她自己想通了,慢慢走出來就好了。


    徐有卿大仇得報,她該高興,但對於墨白來說,卻是傷。


    “你們都看著我做什麽?我沒事。”墨白說道。


    的確,剛才徐有卿當著墨白的麵說那些話,對於墨白來說,很難受吧?


    “你身體感覺怎麽樣?”我問道。


    “好著呢。”墨白說著,大口大口刨著碗裏的飯,顯然不想再多說什麽了。


    “你慢點吃,別噎著。”姬貝貝現在開始試著照顧墨白了,她從心理上已經接受墨白了。


    本來我們該好好談論一下怎麽逃跑,怎麽對付黑老三,當時這頓飯吃的我們很壓抑,壓根什麽都沒談,也都很累,吃完了就準備迴房去休息。


    “我去陪陪他。”姬貝貝指了指迴房的墨白說道。


    “去吧,我也去陪陪徐姨。”我給徐有卿的飯碗裏麵夾了菜,然後端著飯碗迴房,想著再勸她吃一點。


    結果房門一推開,我整個人一驚,飯碗掉在地上,碎了一片,那響聲驚動了隔壁的墨白和姬貝貝,兩人立刻衝了過來。


    大家現在都是驚弓之鳥,任何的風吹草動都會將各自的神經拉緊。


    “天哪!”姬貝貝捂住了嘴,不可置信道。


    墨白歎了口氣,轉身離開。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啊?”姬貝貝連聲的問,並不要答案,機械的重複著。


    我看著趴在血泊中的徐有卿,心裏說不出來是什麽感受。


    徐有卿割腕自殺了,她選擇了死。


    桌上還留著一張紙條,我走過去,我也不知道當時自己到底是怎麽了,看到徐有卿如此境況的時候,竟然心中毫無波瀾,就跟自己早就預料到了這樣的結局似的。


    那紙條上寫著:他們一直在那邊等我,我去跟他們團聚了,勿念,我很開心,請把我跟他們葬一起,謝謝。


    看到這句話,我的眼淚才忍不住掉了下來。


    仇報了,她的心空了,她的世界也空了,沒了目標,沒了鬥誌的人,死,對於他們來說,有時候也是一種解脫。


    “為什麽要選擇走這條不歸路呢?她本是那麽優秀的人,救治過多少條生命啊!可惜了。”姬貝貝歎息道。


    “每個人的價值觀不同,選擇活的方式也對應不同,無論她選擇怎樣的結局,我們都應該尊重,不是嗎?”我反問道。


    姬貝貝點頭:“如果我站在這個位置上,估計也會猶豫,也會想以這樣的方式了結自己吧?當年我母親去世的時候,我曾也猶豫過。”


    “你跟她不同,其實你現在的家庭挺好的。”我提醒姬貝貝。


    “是啊,是挺好的,特別是我知道了阿姨是在我母親之前跟我父親好了的事情之後,我就已經原諒他們了。”姬貝貝道,“但畢竟心有芥蒂,我那弟弟又的確不成器,所以要想做到足夠親密很難。”


    “但我保證,如果能從這裏走出去,我一定迴家好好跟他們聊聊。”姬貝貝道。


    這樣,已經算是很好的了。


    ……


    徐有卿是希望我們將她火化之後,帶著她的骨灰送迴她老家的,但是一,我們現在並沒有火化的條件,二,我們連她老家在哪裏都不清楚,所以還得臨時想辦法。


    來收碗筷的人被我們拽住,讓他傳話給黑老三,沒一會兒黑焰便來了,抱走了徐有卿。


    我拉著黑焰,一個勁的交代他一定要是正常的火化,並且要收集骨灰,還給我們。


    黑焰讓我放心就好。


    看著徐有卿被帶走的那一刻,我悲從中來。


    這段時間過得太壓抑了,並且越來越沒有希望的感覺,我看著大門口,迴想著當初跟徐有卿第一次見麵的情景,那時候她是多麽的意氣風發啊。


    可短短幾個月的時間,說沒,真的沒了。


    人生無常啊!


    “你說黑老三要把我們關到什麽時候啊?”姬貝貝忽然問我。


    我搖頭:“他的心思很難揣測,如果怕我們麻煩的話,把我們關在這裏一輩子都是有可能的。”


    “應該不會吧?就算誰都可以不管,但是墨白畢竟還是他兒子。”姬貝貝說著,忽然蔫了,“兒子?你看我這腦子,子女在他的眼裏,除非有利用價值,否則,都跟野草差不多。”


    “對,利用價值。”我抓到了重點,說道,“黑老三拿住我們三個,的確是有目的的,之前我們推測出,他要將我賣給擺渡人,以此來討好擺渡人,掙一個前程罷了,所以我們現在可能就是被他圈養起來,等待時機罷了。”


    “擺渡人需要你,他真的也需要我和墨白嗎?為什麽連徐醫生都不放過?”姬貝貝問道。


    她這個問題一下子問到了點子上:“對啊,為什麽呢?”


    “難道是拿徐醫生威脅吳家?”姬貝貝忽然想到了這點。


    我微微一思考,頓時大驚失色:“壞了,我們不該將徐有卿的屍體交給黑焰的,他們不會幫著她火化的。”


    “什麽意思?”姬貝貝也緊張了起來。


    “正如你所說,為什麽要圈養我們?那是因為我們身上有他看中的點,我一直就把關注點放在他討好擺渡人上,卻忽略了他自己的野心。”


    “什麽野心?”


    “他不想乖乖的做擺渡人的走狗,他要集結起五毒蠱的傳承人,我們仨加上他自己,五毒蠱已經聚集起了四個,還有一個吳家。”我分析道。


    鬼吹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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