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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過的人被這樣的一聲尖叫聲吸引。


    杜亞墨聞聲推開車門,公司頂樓的樓頂上,是那個女孩。


    g城的天氣,白天還是溫暖如春,晚上風冷得刺骨。她穿著短裙,長袖衣,披散著頭發,站在哪裏,像是一個木偶。她此刻正站在沿邊,風很大,一陣風吹過,她的人似乎都要隨著這一陣風飄落。


    江一休抬頭望去,隻一秒反應的時間,掛了電話,迅速的跑了上去。


    江一休上去時,女孩已經坐下了,雙腿在高空上飄。


    “g城是一個美麗的城市,你看,這裏的夜景,多美。”她伸出手在空中抓了抓,嘴角揚起一抹笑,眼淚從臉頰滑落,融化了那一抹濃厚的妝容,露出臉上的淤痕。


    “當初我來這裏的時候,是因為太美了,也因為這裏很溫暖。可我來了這裏以後,我才發現這裏的冬天比任何一個地方都要冷,即便是白天有著太陽我還是感到很冷,冷得我血液都要凍住的感覺,每一天,睡前我都以為我自己要死了,可每一天我還是能看到那個太陽。我能看到,我明明在光下,可我為什麽感受不到啊?”


    “你冷靜一點。”江一休首先安撫她的情緒。


    杜亞墨在樓下報了警,迅速的跑了上來跟江一休並肩站著。


    此刻的在酒店正準備出發的程優察覺到了一絲的不對勁,給杜亞墨打電話,杜亞墨沒接。


    “怎麽了?”姚雪麗問。


    程優猛的抬頭,迅速道:“去公司。”


    “你有話好好說。”杜亞墨勸說道。


    她繼續自然自語般的說著:“我做錯了什麽?我究竟做錯了什麽要經曆這一些,是我想要的太多了嗎?不,我想要的不多,我隻是想要一個穩定的工作,我隻是想要一個能養活我,能養活我家人的工作而已。”


    “我知道,像我這種人,從鄉下出來的沒什麽文化,沒什麽知識做什麽都會讓人看不起。所以我從來沒想要怎麽出人頭地。我能做的隻有努力,出身低的人要比誰都要努力,努力才會有價值,即便再苦再累我也不怕。可是為什麽……”她的聲音在看到從門外湧出來的人以後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恐懼。


    這件事驚動了下班的人,江一休讓這裏的負責人還有她的成員都上來,畢竟這些人跟她朝昔相處,怎麽樣都比他們這群陌生人要靠譜。


    可是看到這些人以後,她的情緒猛的激動起來,站起身,身影隨風飄了飄,似下一秒就要墜落。杜亞墨被驚出一身的冷汗。


    “為什麽你們每一個人都要這樣的傷害我!我好不容易從那個噩夢逃出來,為什麽你們要再一次的把我推下去!都是你們!都是你們!”


    “不要!別激動!你要是有什麽委屈,你可以跟我說!我會幫你!”


    “他們,是他們,他!”路遙伸出手指指向負責人,聲音渲染了幾分的仇恨:“是他!”


    “他怎麽對你?你可以跟我說。”江一休慢慢的朝她走近。


    “別過來!”


    “好,我不過去,你說是他是嗎?”江一休走向人群,揪著負責人的衣領,“是他對嗎?”


    “你對她做了什麽?”


    負責人的目光躲躲閃閃的:“我沒做什麽。不關我的事,她是一個瘋子。”


    老陳這個看起來木楞的人,上前道:“你還說你沒做了什麽,她這樣都是你害的,她自從那一天去聚餐一夜沒迴來以後就變成這樣了,你想想你自己做了什麽!”


    “什麽意思?”


    “那一天聚餐結束後,她喝醉了,負責人說要將她送迴去,趕我走。後來,第二天我去看她,才發現她精神不太對。我不敢問太多,現在看來,那一天晚上確實發生了什麽。我跟她是老鄉,她不是那些會為了名利出賣自己的人。”


    “我還真的是小看你了。”話音落地,江一休一拳打在他的臉上。力氣很大,負責人跌倒在地,江一休扯了一把領帶,長舒一口氣,一腳踢向他。老陳也加入了戰爭。


    站在樓頂的人在哭也在笑,沒動作,就是最好的方式。


    程優好不容易趕到公司,看到一群人在圍著,再看看樓上終於明白是怎麽迴事了。急忙的跑了上樓。


    “江一休!”程優及時的趕到喊住他:“你幹什麽!”


    她跑出了一身的汗,趕到這裏,氣喘籲籲看到這一幕,心下一緊。那邊的女孩,哭得很是傷心。


    而在這樣的場合中,居然會有人在拍照,有在竊竊私語還在笑的。


    程優懵了,杜亞墨反應夠快,走了上前直接把他們的手機拍了下地。


    “拍你媽啊拍!這麽愛湊熱鬧,你們怎麽不上去跳一個試試?”


    樓上的人如此樓下的人更甚,姚雪麗跟胡歲在樓下等著,聽到的不是惋惜,而是他們舉手拍照,現場直播跳樓。


    發朋友圈的,發微博的都有,還有人在叫樓上的人跳下來。


    人啊,永遠都不知道自己能壞到什麽地步。


    “快跳啊!我還要迴家吃飯呢!快跳!”


    “等這麽久都不跳,冷死我了,究竟跳不跳啊。”


    “這該不會上去就慫了吧!跳啊!”


    “你叫得挺起勁兒啊?”姚雪麗看了一眼從一開始就叫得最大聲的人。


    那個男人看見是一個美女,笑了:“這站老半天了,我是怕她著涼,早跳不早好嗎?”


    “你們這些人,缺德!”一個老太太氣得顫抖。


    “這種人啊,一般都賤,打打就好。”姚雪麗在他還要再喊的時候,一個耳光扇了過去。這一個耳光,極其的刺耳,所有人住了嘴。


    “你他媽的有病啊,跳樓的人是你嗎!我操!”


    就在他揚手要還迴時,胡歲抓住他的手:“嘴巴放幹淨一點。”


    胡歲北方男人,個頭本來就大,這一對比,這個典型發育不完全的男人氣勢直接矮了一個頭。胡歲揪著他,就跟捏一個小蟲一樣,毫不費力。


    “道歉!”


    男人梗著脖子:“我憑什麽道歉,是她先罵我的!”


    “誰讓你欠罵!”


    “道歉不道歉?”胡歲揮起拳頭,赤裸裸的威脅。


    男人看著他這平常就鍛煉有加的拳頭,慫了:“好好,對不起。”


    “老老實實的道歉。”


    “對不起!”那個男人鞠了一躬。


    老太太氣得咳嗽幾聲:“你們這些人太缺德,都是人,你們怎麽能做到這種地步呢?如果站在樓上的是你們的閨女,是你們的家人,你們還會這麽說嗎?不是自己的事,就事不關己,如果你們這樣,到時候你們發生了什麽事情,別人也會這麽對你們!”


    “你們這樣,狗都不吃你們的良心,太黑了!誰還沒個難處,要不是迫不得已,誰願意這麽冷的天在哪裏站著,圖過癮是嗎?你們沒同情心也就算了,人性也沒有!”


    那些人被罵的無趣,迴家的迴家,湊熱鬧的也在,隻不過不喊了。


    樓上,程優大概知道是怎麽迴事了。


    “你跟我年紀一樣大,你這麽年輕就過來這邊發展了,我知道很不容易。都走到了這一步,更加不能放棄。”


    “不,我沒未來了。”


    寒風如刀,一刀一刀的刺在身上,痛得五髒六腑失去知覺。


    “好痛啊,好冷。”路遙伸手抱緊自己。


    程優朝她走近,江一休跟在她的身旁:“來,你下來,我帶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就吃你家鄉的美食,你們的肉夾饃不是很好吃的嗎?我們就吃那一個好不好?”程優麵露微笑,語氣盡量輕鬆,即便此刻的她心跳得快要跳出來。


    她忽然迷茫了一瞬,看著她,笑了笑神誌不清道:“肉夾饃……肉夾饃很好吃的。我奶奶做的肉夾饃很好吃,可惜我再也吃不到了。”她說著又是哭又是笑,此刻的她情緒十分的不對。


    “也許這一次的蟄伏隻是你漫長人生中你的一個坎,邁過去,從今往後的你一定會無比的強大。我們會幫你的。”


    “我邁不過去!太難了!我想要去找我奶奶。”路遙轉過身。


    “他都沒死!你憑什麽死!該死的是他!”


    “啊!”尖叫聲起。江一休在她背過身的程優跟她說話分散她注意力時繞了過去,迅速的跑到她的背後,在她一躍而下時,趁機抓住她的手。


    她的人掉在空中。


    警察跟救護車準備就緒。


    “放手……”


    江一休又握緊了幾分:“抓緊了!”


    路遙哭:“快放手,我會連累你的!”


    “我說了!抓緊了!”他的另外一隻手也伸了下去緊緊的握住她。


    “我不值得。”


    “誰都值得!”


    “你現在能救我,你能救我一輩子嗎?”


    “會!”


    路遙看著他的眼,看著他臉上的堅毅,那麽冷的天,他的汗水就這麽滴在她的手上。有那麽一刻,路遙真的很像說好,可她沒有勇氣。


    路遙笑了笑,“可我不相信……”


    路遙閉上了眼睛用盡最後一絲的力氣掙脫他的手,人在空中墜落。


    那像是一朵花,嬌豔的鮮花從空中落在地上,花瓣隨風。


    她身上的香水味,在空中飄散,成了毒。


    她的濃妝,隻是為了掩蓋臉上的傷痕,她的香水味是為了掩蓋消毒水的味道。


    她想死,隻是為了放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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