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捉急忙慌的從隊尾往前小跑過去,給太後把了脈後,挑了個保險一點的說法——許是太後年紀大了,又久久待在宮裏不愛運動,這突然爬山,一時沒調勻氣息,才暈了過去。其餘沒什麽大礙。


    因為太後暈倒的事情,官員們不得不加快自己腳下的速度,吭哧吭哧的爬到半山腰。那雷霆寺的老住持也有些手忙腳亂的給大家分房間。


    風無漠此次祈福,需要在雷霆寺待五天,前兩天吃齋戒抄佛經,後三天則需要跪天跪地誠心向佛。而太後麵色蒼白的躺在房間軟臥裏,十分虛弱,看著並不像是準備好了和文武百官一起吃齋念佛跪天跪地的樣子。


    老住持負責安排房間,不過容昭自然也沒錯過這個機會。


    風無漠自然占了最大的那間客房,因為風無漠隻帶了周公公這麽一個貼身伺候的人兒出來,便在自己的客房裏擺了個屏風,劃了片小地方出來,設了張軟榻給周公公當值之餘休憩用。


    風無漠的旁邊是長公主和太後的房間,顧予笙和江三離則特意選了個離風無漠和長公主遠遠的客房,房間地處長廊末尾,幾乎沒有什麽人打擾,是個清淨的好地方。容昭見狀,便緊挨著顧予笙挑了間小的,房間雖小,但佳人在側,足以讓人欣喜了。


    一切安排妥當,容昭去看了一下太後,見沒什麽大礙,便一頭鑽進了顧予笙和江三離的房間。


    小姑娘正坐在軟榻上,晃悠著一條腿,江三離蹲在顧予笙麵前,正往她另一隻腳上擦藥纏紗布。


    容昭愣在門口,隨即湊過頭去:“兔子,你這是怎麽了?”


    顧予笙隨口答道:“崴腳了。”


    “我離開你連一個時辰都不到,你怎麽還崴腳了?”容昭扶額頭疼,這小姑娘是不是就得不錯眼珠的盯著,一個看不見,便要給他鬧些事情出來,於是便老媽子似的念叨,“還疼不疼了,你下次走路別總是蹦蹦跳跳的,你一個大家閨秀好歹也有些大家閨秀的做派。”


    江三離被吵的耳膜疼,把手底下的紗布纏好後,打趣道:“這還是假的崴到腳了,這若是真的崴腳或者添了明麵上的傷,殿下豈不是得念個個把時辰的。我看殿下口才不錯,不如和老住持交流交流,說不定還能做個廟裏講佛經的小師傅。”


    容昭被說的一時紅了臉:“咳,假的?”


    顧予笙從軟榻上蹦下來,在容昭麵前利落的轉了兩圈,解釋道:“假的,為了忽悠別人的。”


    “這是為何?”


    顧予笙低聲道:“此事既然由徐朗包攬了,那我們就盡量別往風無漠和長公主眼前湊合了,免得到時候惹一身麻煩事。剛剛周公公來過,問可否去看看太後,我謊稱這腳實在崴的嚴重,便沒去。”


    容昭點點頭:“這樣也好。”


    敲門聲傳來,屋內一瞬間的寂靜,顧予笙給容昭使了個眼色,容昭則聽話的前去開門。


    門外,高大的廖青帶著興奮的神情站在那裏,懷裏還抱著那個工藝複雜還令人眼熟的鐵匣子。


    容昭朝外望了一眼,見長廊上沒人,才錯了身子把廖青讓了進來:“廖青兄怎麽這個時候過來?”


    廖青傻乎乎的道:“前些日子和五姑娘約好,今日便將匣子和匣子裏的東西一齊交給五姑娘。先生知曉後,便讓我現在過來了。容小公子放心,五姑娘這房間選的極好,沒人知道我過來。”


    容昭接過廖青手裏的匣子,一時有些沒敢打開看。這匣子留在自己手裏的時間全算上也沒個兩天,他對這匣子沒什麽想法,隻將它當做是容綾留給自己的念想,如今匣子打開了,他反倒有一絲膽怯,容綾留給他的到底是什麽,是仇恨還是…


    顧予笙懸著個腳正要朝容昭蹦過去,就被男人眼疾手快的按迴了軟榻上,連帶把懷裏的匣子也擩進了小姑娘的懷裏,滿不在乎的道:“別瞎蹦躂,知道你想看,你自己拿去看。老實坐著吧。”


    “你這是緊張?”小姑娘問。


    容昭挑眉:“怎麽可能?”


    顧予笙被容昭這番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做派逗笑,也不打趣他,而是摸上匣子的機關處。那小小的機關原本是鎖死的,如今卻是打開的,也不知道徐朗是用什麽辦法打開它的。


    小姑娘二話沒說吧嗒一聲打開了匣子,容昭和江三離也好奇的湊過前去看。


    匣子裏裝了許多東西,明黃色的卷軸,繡著鴛鴦戲水的荷包,還有一封快要辨不出墨跡的,從未打開的信件。


    顧予笙先是拿起了那卷軸,在摸到卷軸的手感後,便愣住了,隨後猛的扔掉了那燙手山芋似的東西,一副後怕的樣子:“我剛剛拿了什麽?是我想的那個東西吧。”


    除了廖青還像個沒事人似的站在那裏,其他人都有些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最後還是江三離率先反應過來,開玩笑道:“私自丟棄毀壞聖旨,好像也是殺頭的罪。”


    顧予笙聞言,眼疾手快的又將那卷軸從地上撿了起來,還撣了撣上麵落下的灰塵:“你們什麽都沒看見,我什麽都沒做。容姨給你留的東西也太…太…太燙手了。”


    容昭扯著嘴角笑了下:“打開看看吧。”


    顧予笙依言展開那道聖旨,輕聲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年事已高,身體早已虧損欠佳。然太子殿下有失穩重,小皇子年紀尚小,都難當重任。故,待朕身死後,由二皇子風無月繼任皇位,定國將軍霍遠山為右相,輔佐新皇,欽此。


    聖旨角落處印的章子的的確確出自大風國的玉璽,容昭絕不會認錯。


    房間內又是齊齊的沉默,廖青摸了摸頭道:“先生說,他冒昧先看了這聖旨一眼,可以肯定這聖旨是真的。”


    顧予笙機械的迴頭望向容昭,他們找了許久的證據無果,最後居然從容綾這兒拿到了最為重要的證據,還有什麽比先皇的聖旨更明確的證據呢?


    聖旨上黑衣寫的明明白白,由二皇子繼任啊,所以風無漠是名不正言不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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