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娘娘,顧二姑娘這幅樣子的確像是中了催情類藥物的樣子。”皇後娘娘叫來的太醫已經是個滿頭白發的老頭子了,此時正捋著胡子,不緊不慢的道,“隻是如今很多催情之藥是銀針試不出來的,不過二姑娘這樣也八九不離十了,二姑娘記得自己今天可碰了什麽不該碰的東西麽?”


    顧煥怡在一旁拿著手絹期期艾艾的抹著眼淚,自打那老太醫說她的確被下藥開始,顧煥怡這不要錢的眼淚就沒斷過,一會兒說自己委屈,一會兒又要皇後娘娘給自己做主,顧予笙都怕她一時哭瞎了眼睛。


    “娘娘,臣女一向謹慎的,從沒碰什麽不該碰的東西啊!”顧煥怡連忙自證清白,“今日喝的吃的,也都是席子上的東西啊!”


    不該碰的東西,要是真的說起來,那範圍可就廣了去了。


    顧煥怡想了想突然道:“一定是席子上的那些器皿被下了藥!一定是!”


    顧煥怡為什麽這麽肯定呢,因為她當初就是想把那催情藥下在顧煥妍用的碟子裏的,如今既然沒成功,還被反將了一軍,那麽那個人可能也同樣把藥下在了自己的碟子上。


    “今日席子上的器皿,應該都是隨機放的,大麵積下藥不可能,若是隻針對顧二姑娘,怎麽就知道哪個是顧二姑娘的了?”說話的是個姑娘。


    人群中也有一些和顧煥怡臭味相投的人,此時便也站出來附和,一副真的想要幫顧煥怡找到真相的樣子。


    其實大多都是來看熱鬧的,從剛剛那個小女使叫人開始,人們便覺得有些不對勁了。這裏麵大多數的女眷都會時常進宮,對宮裏麵都算是熟悉,但是眼前這個小女使卻眼生的很。一猜便知道,怕是哪個頭一次進宮的女眷帶進來的。


    而且這小女使一張口便是說聽到了奇怪的聲音。把人一帶,就帶到了如此偏僻的宮殿裏來。女眷們入席,若不帶下人,宮裏麵也會特地辟出個地方來讓女使們等候自己的主子的。一般女使們等候時也多是眼觀鼻鼻觀心的,怎麽可能四處亂跑還撞破了別人的好事。


    再加上這小女使同當事人還是這種關係,看兩個人的交流,估計也是有內幕的。


    “這是陷害!一定是有人想要害我,這是要毀我侯府的名聲啊!”顧煥怡聲淚俱下道。


    人群中的顧予笙看著顧煥怡這幅樣子,不禁冷哼了一聲。如今顧煥怡求皇後為自己討迴公道的時候想起來顧府的名聲了,她當初要害顧煥妍的時候怎麽沒有想過,若東窗事發,侯府會不會受牽連。


    這種人,是真的活該!


    顧煥怡見顧予笙冷哼一聲,先是愣了一瞬,隨後表情變得十分猙獰。猛的便朝顧予笙撲了過去,卻被容昭攔了個正著:“顧二姑娘,這是何意?”


    “是你,一定是你害我的!!我是你姐姐啊,你為什麽這麽對我!”顧煥怡聲嘶力竭的吼。


    但是顧予笙隻是略顯輕巧的看了她一眼便挪開了視線。


    人群一片安靜,她們願意在這聽顧煥怡的八卦是因為這人沒權沒勢,隻不過是個旁支的庶女,要貶要踩都是隨自己心意的。但是顧予笙不一樣,那是忠勇侯的女兒,還被容昭看中,連椿華郡主都鬥不過這人,灰頭土臉的跑了,她們又算什麽。


    可是顧煥怡卻在這兒叫囂,讓她們不得不下意識的遠離。


    有的八卦聽了,是得付出代價的,她們並不想為了顧煥怡卷入這種事情。


    容昭的臉色變得有些冷,一臉不善的看著顧煥怡,他對顧煥怡一直沒什麽好感,但是他也經曆過沒勢的日子,所以對她也尚存一絲同情,隻不過,如今這份同情在看到她的這副嘴臉之後便消失殆盡了。


    “顧二姑娘還是慎言的好。”男人眼中的警告意味越來越濃。


    顧煥怡被容昭看的渾身發毛,他是不是什麽都知道。但是她還是道:“為什麽不是她!她一直看我不順眼恨不得毀了我!怎麽樣,如今你開心了,你做到了。”


    顧予笙直視著顧煥怡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從來沒有看你不順眼。”


    顧煥怡一愣,還想反駁卻始終蹦不出一個字。顧予笙她……沒說錯。她從來沒有看自己不順眼,她也粘過自己,一口一個二姐姐的叫,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但凡她要的,她都讓了。不管二房的人怎麽討厭自己,她都沒有像她們一樣厭惡自己,是她自己,是她自己從來沒有真心待過她。


    容昭護在顧予笙麵前:“阿笙一直都和本宮在一起,沒有時間去給顧二姑娘下藥,至於阿笙的女使,應該一直都在偏殿候命,顧二姑娘若不信可以派人去問,但是你的小女使為什麽會四處亂跑,本宮就不得而知了。”


    明顯的維護,顧煥怡隻能伸著脖子,有口難辨。


    “按照顧二姑娘的邏輯,你是不是更應該懷疑一下柳小王爺?”容昭勾著嘴角看向柳子戚,好心的給了顧煥怡另外一個,也是唯一一個選項,“雖然這話難聽了些,但是顧二姑娘的身子終究是柳小王爺糟蹋的,王爺說是顧二姑娘主動勾引。但是若王爺不想,應該也沒人能強求王爺吧。如此說來,會不會王爺一開始便早有預謀,顧二姑娘的主動對王爺來說,不過是,順水推舟。”


    “容昭!你不要血口噴人。”柳子戚咬牙切齒。


    皇後也冷眼看著柳子戚:“那柳小王爺又是為什麽要來這偏殿?”


    柳子戚跪在地上,也一副即將聲淚俱下的樣子:“娘娘,您一定要信我啊,我隻是,隻是席子上太悶了,想出來透透氣。”


    這一來一去,顧煥怡似乎也明白了什麽,或許害她的不是容昭,但是容昭卻替那人打了掩護。而那人不僅要自己因為自己的手段身敗名裂,還要陷害柳子戚,讓他背鍋。這麽好的手段,大概是顧予笙那位好大哥才能做出來的事情吧。


    但是她現在沒有別的選擇,要麽就這麽算了,要麽把柳子戚拖下水。她選那個,不是很明顯的事情嗎!


    “王爺,你到底為什麽要害臣女啊!”顧煥怡哭暈在地上,“臣女與你無冤無仇,又早傾心與你,為什麽要這樣害我…”


    顧予笙看著眼前這一幕,隻覺得是狗咬狗,太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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