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夜,最適合用來做些偷雞摸狗,下毒甩鍋的事。無名無姓的男人負責下毒,徐朗負責甩鍋,配合之默契,令白芷咋舌。


    大理寺查案的人去過一趟顧府,詢問了頂著顧延霍的臉的上官雲陽,再和白芷以及徐朗的證詞一對,又加上西涼一行人行蹤詭異,在幾乎能確定兇手是誰的情況下,顧延霍和白芷的嫌疑也瞬間降到了零。徐朗對此的猜測分毫不差,大理寺甚至因為懷疑顧延霍而開始討好他。


    所以,如今行動自如的白芷被徐朗吩咐來盯梢了,眼前不遠的男人趁著夜色一路摸向護城河,這男人看上去也不像個傻子,怎麽就聽了徐朗的話呢。


    其實也沒資格說人家傻,自己也挺傻的,沒想到從西涼來的那群人,還被徐朗藏起來一個當背鍋的,這事做的,可真是優秀。既把容昭送到了官家眼裏,又把顧延霍順利從這裏和將來所謀之事中拎了出來,順便把這些事扔到西涼人身上。如果當年舊事真的和西涼有關,那麽,這事十有八九會不了了之,風無漠說不定還會落個壞名聲,他的啞巴虧是板上釘釘了。


    白芷覺得,現在自己簡直就是身心舒爽,她等著風無漠身敗名裂的那一刻。


    男人離河很近了,白芷便停下了腳步,貓在房梁上,沒再跟過去,她甚至能看到四周隱藏的禦林軍,可想而知,男人一會兒的下場是怎麽樣的,提前為他默哀三秒。


    男人蹲下了身,四周打量了一圈,手剛剛伸進懷裏拿出那小瓷瓶,就被鄭成一聲令下給圍了起來!鄭成將男人兩手反剪在身後,大聲質問道:“你在幹什麽,誰指使的你!”


    男人咬著牙沒說話。


    鄭成想起自己前些日子受得苦,一氣之下,便先卸了男人一條胳膊,男人痛極的大喊大叫,鄭成便道:“再給你一次機會,說出你背後的人是誰,到底是誰讓你做的,不然,落到刑部手裏,你可就沒有好活的了。”


    男人怕了,張嘴喊道:“我都招,我都招,是別人指使我的,我不知道啊,是別人指使我讓我把瓷瓶的東西倒進護城河的啊,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


    “別人是誰?”


    “我...我不知道啊,啊!!!!”


    男人的另一條胳膊也跟他說了拜拜。


    “滿嘴胡話,來人,把他直接壓去刑部!”


    “是,統領。”


    “你們大風人簡直是卑鄙。無恥!!我大涼總有一天踏平你們!!”


    白芷見人已落網,勾了勾嘴角,轉身離去。


    大涼會不會踏平大風她不清楚,但是顧延霍和徐朗早晚有一天會踩死風無漠。希望,那個早晚,快些來,她迫不及待的想看這些人遭報應了!


    男人被直接壓去了刑部,由刑部尚書範濤和大理寺卿何浩共同審理,範濤因為這蠱吃了不少苦頭,何浩則因為最近四處奔走膽戰心驚,也自覺是吃了苦頭的,所以審起犯人來,沒一個心慈手軟的。


    “誰派你來的!”


    男人被綁在柱子上,身上都是鞭痕,皮肉外翻,時不時還要被潑鹽水。


    他也說了是徐朗但是沒人信啊,畢竟他對徐朗也不甚了解,讓他還能怎麽具體啊。


    到最後,男人為了保命,隻能瞎咬了。


    “我說,我說!!”


    範濤不解氣的揮下去最後一鞭子:“說!!”


    “是西涼王派我來的,我是西涼人,你們不能這麽對我!!”


    “你個階下囚還不能這麽對你?!”


    男人接連又受了兩迴刑,直到二人把心中怒火都舒了出去,男人才頭一歪,徹底昏了過去。


    何浩迴了大理寺,連忙擬了奏折,轉過天來一早就遞了上去,恰逢幾位告假的官員也都轉好了,幹脆一起召進了宮。


    述職的是何浩。


    “陛下,昨天夜裏,鄭統領便在護城河上遊抓住了此人,此人意欲再次下蠱,被鄭統領當成抓住,人贓並獲。之後,臣與刑部尚書範大人共同審理此人,此人便全部都招了。”


    “可招了是什麽人派來的,意欲何為?”


    “迴陛下,此人聲稱自己是西涼人,指使他的則是西涼的鬱王。這個臣...無法查證。但是此人被抓時所穿的衣服,袖口縫有金線,臣已經核對過,與賜菜隊伍被殺一案裏,裹屍的草席上的金線相吻合,也與仵作形容的兇手身形相差無幾,應該能判斷此人正是這一連串事情的兇手。”


    此話一出,底下的官員也紛紛開始交頭接耳起來。


    “居然是西涼國的。”


    “我們與西涼本就劍拔弩張,此次西涼更是率先挑頭,我們不能就這麽算了啊!”


    “是啊,不能叫他們覺得我們大風好欺負。”


    風無漠有些頭疼,此事雖然是西涼挑頭,他也可以直接和西涼開戰。但是,大風現在不適合打仗,朝堂暗潮洶湧,軍力也大不如從前,打起仗來勢必要征兵,但是江南那邊的水利工程又出了問題,一些小城的收成也不好,死了不知道多少人,這些問題沒解決之前,不可能打仗的,但是不打,國家顏麵何存。


    風無漠剛想給答複,就聽見門外的小太監扯著嗓子喊道。


    “太後駕到~”


    對於太後的到來,風無漠有些驚訝,自從太後不再垂簾聽政,他能獨當一麵之後,除了偶爾去太後的宮裏請安,便也很少見麵了。太後不是他的生母,所以自然不親切,這樣相敬如賓已經不錯了。太後自己心裏也有數,更不會沒事踏進這議政殿,今日卻……


    太後揮了揮手:“你們先退下吧,哀家有事同皇帝說。”


    風無漠也揮手道:“嗯,你們退下吧,這事改日再議,先把百姓治好。”


    待人都退下後,風無漠才道:“母後可是有什麽話要說。”


    “哀家聽聞了近幾日發生的事情,這對大風的影響不好。”


    風無漠點頭:“是,但是朕已經抓住兇手了,乃是西涼派來的細作。”


    “哀家要說的正是此事。”


    “母後有何見解?”


    “抓住的西涼人可殺可刮,但是西涼國,你萬不可動!”


    “不動西涼國?難不成要我大風吃啞巴虧麽?”


    “皇兒!現在大風本也不適合打仗,你就聽母後一迴,不要動西涼國!此事...不是你像的那般,你以後行事一定要多加小心,萬不可出差錯。”


    “為何?”


    “你不要管為什麽了,哀家不會害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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