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姚珀邀請夕落去池主府同住,夕落推遲,最主要還是考慮到焱兒。焱兒當然是認識這個月賦城的少城主的,姚珀對她卻是沒有任何印象。


    除去跟自己以及挪威靖在一起外,夕落發現焱兒跟任何修者在一起,都非常緊張,有種低人一等的感覺。


    這估計是整個玄玄大陸的普遍現象了,要把平民的地位提高,僅僅靠神劍門遠遠不夠。畢竟純粹的劍修想要獲得成就太難了,一是壽命問題,二是無論劍氣、劍芒還是劍意都不是輕易能練成的。


    其次是焱兒剛剛受了驚嚇,還沒緩過神來,現在去池主府,她又得提心吊膽的。


    “小靖,你今天明天任務很重。無論是流星池的青樓、酒家還是乞丐窩、地痞窩,都去打探一下。”


    挪威靖撓了撓頭,苦笑道:“公子,我不會故事,又不會琴棋書畫,去青樓能有啥用?”


    夕落長唿一口氣,放了個儲物器在桌上:“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個道理還要我教?你這腦子裏…”


    “知道啦,又來了,我走了。”挪威靖抓起儲物器就跑了。


    焱兒捂著嘴偷偷的笑,夕落對她說:“焱兒你去休息一會吧,這個客棧姚珀說是最好的,也很安全,不用擔心!”


    “不用,我留下來陪公子!”


    “去吧,我要修煉一會。”平民畢竟不同修者,夕落想到她肯定累了。


    第二日夜半時分,挪威靖帶著遺憾迴來,一個人畢竟能力有限。


    “公子,你的白頭發多了好多!”若是別人聽了還以為房間裏的人有多麽愁苦呢。


    夕落拿出一個瓶子,說道:“來,跟我把頭發染一染。”他自己也能感覺到頭發的變化,因為眼睛能看到些許模糊的影子了。


    挪威靖邊動手邊感歎:“公子,怎麽感覺你的容貌也發生了些許變化?”他以前沒有見過夕落。


    “不是發生變化,而是恢複。”看樣子遮眼布還不能拿下來了,留著也是個掩飾。又說道:“等下幫我把幾條遮眼布中間劃一條小口。”


    夕落內心是難受的,水火儲玄石全都用完了,估計是其它雲境修士兩三年的量,可眼睛也才恢複這麽一點。這身體就像個無底洞,修煉陰陽之體太難了。


    換成其它儲玄石,效果更小。好在不用擔心經脈爆裂,別人以為的細弱經脈其實柔韌性特別大。


    挪威靖問道:“公子,那我要不要也染一染,偽裝一下。”


    “你染沒用,使用玄力過多就失效了。”


    “那太遺憾了,不能扮豬吃老虎了。”挪威靖以為夕落就是這個想法。


    “你扮不扮都是豬,什麽吃老虎?我這是偽裝。都多久了?還是四段,又不少你玄石,你能不能爭點氣啊。”夕落又開始埋汰了。


    挪威靖已經聽厭了,心裏不服氣:你以為都跟你一樣變態,有本事給我風性內丹。


    風玄力雖然獨特,可修煉也十分費勁,需要水、火、木三種玄石,最好的辦法就是風玄力妖獸的內丹。


    …………


    池主府肯定沒有城主府那麽富麗堂皇,但在流星池絕對是數一的豪華威嚴。


    門口也是車水馬龍,更有不少南域和東域的來客,地理關係的問題讓向塵涯與臨近兩域的家族勢力交好。


    池主向塵涯的兩兒一女,向英、向雄以及向淚在門口迎接來客。


    “英雄淚”這三字是向塵涯的真實寫照,曾經在戰場上也是叱吒風雲的人物,後來一次受傷迴江都養傷時被李世元看中,招為心腹。又在一次戰役中,為了幫主子爭個臉麵,腿部被重創,每逢刮風下雨就疼痛不已,不得已退了下來。


    城主能割據一方,可池主就如同看家護院的狗,當時的向塵涯就為自己的“雄心壯誌”流下了幾滴眼淚。


    他想在兒子身上找迴昔日的雄風,奈何天不遂人願,這三個孩子都跟名字相反。


    大兒子向英就是一個隻知道吃喝的大胖子,且十分好色;二兒子向雄,膽小怕事,背地裏別人都說他好男色;小女兒倒是天賦異常,不比聖女級別差多少,偏偏是個女兒身,並且除了出生時哭過就再沒哭過,時常把兩個哥哥欺負的體無完膚,最是刁蠻任性。


    姚珀遠遠的站在向淚一側,等著夕落出現,他也有點畏懼這個女子。向英和向雄跟他一樣,源境而已,可向淚卻是七段、釋境小成,再加上特別無理取鬧,還喜歡動手打人,他可不想在這個時候丟了麵子。


    夕落三人緩緩而來,焱兒扶著他,挪威靖跟在身後東瞄西望,看有無要尋找的人。


    姚珀看到夕落三人後,欣喜的準備去迎接,向淚手持皮鞭,“唰”的一聲抽向夕落。


    “夕弟小心!”姚珀來不及阻止,隻得大聲提醒。


    好在眼睛有點恢複,要是在平時,還真聽不準皮鞭的開向。夕落拉過焱兒側身躲開,挪威靖瞬身越過擋在夕落前方。


    向淚一擊不中,很是討厭這種感覺,抽個瞎子還被避開了,覺得臉上無光,正欲再出手,被姚珀攔著了:“你幹什麽?”


    “少城主,你幹什麽?我教訓他關你什麽事?”


    “他是我兄弟!”姚珀吼道。


    “姚悠芹是我姐妹,她受辱,我怎能不管?今天是我爹爹壽辰,怎能讓一個瞎子掃了興致!”


    原來又是姚悠芹,夕落已起殺心。


    “既然不歡迎,那我們走吧。”夕落麵無表情的說道。


    “想走?沒那麽容易,今日你不來,我也會去你。”向淚掙脫姚珀的手腕,又是一鞭。


    “土柱”


    又是一個低級土玄力功技,姚珀盡力的出手,奈何這一鞭同樣蘊含土玄力,碎裂夕落麵前的土柱,打在擋在夕落身前的挪威靖身上。


    挪威靖一口鮮血噴向前方,身子倒向夕落。


    夕落沒及時準備,接住挪威靖時,攙扶著她的焱兒也因為慣性倒向後方。又想接穩挪威靖,又要護住焱兒,結果是三人都倒在地麵。


    周圍圍觀的人群一遍笑聲起落,有人甚至調侃說道:“兩個大男人,壓在一個小女娃身上,胸都壓扁了,哈哈哈…”


    夕落聽到此言,臉色青白。


    這一鞭的力道,釋境小成的全力出手,哪怕是慣性,焱兒怎麽能抗得住?


    夕落起身摸向挪威靖,昏迷了。正想問焱兒時,向淚又是一皮鞭抽來:“都給我死來。”


    “公子小心!”四肢無力,胸口憋著一團東西的焱兒,看到皮鞭全力起身趴在了夕落背上。


    與此同時,姚珀也是想去擋住這一次出手,卻被向英向雄給拉住了。


    “哇!”四周人群哄然而開,鮮血噴灑一地。


    這一鞭還是打在了夕落的側背上,因為焱兒被斜著抽成了兩塊。


    夕落感覺全身一陣熱乎,濕乎乎一片:“焱兒!”迴首一抱,隻抱住一個戴著頭顱的殘軀身體。


    時間就是那一瞬間,焱兒仿佛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兩半了,嘴中還念道一句:“公子,你沒事…”已然無音了。


    “焱兒?焱兒!”夕落摸著焱兒的臉孔喊道,話音沒完,又是兩鞭連著打來。


    “夕弟小心!”姚珀大喊,卻掙脫不開。


    夕落硬生生挨了兩鞭,背後鮮血淋漓。


    向淚抽完,看著趕來的姚悠芹笑嘻嘻的說道:“芹姐!怎麽樣?解氣吧!哈哈哈哈…”


    姚悠芹慌了,她隻是想借向淚的手為難一下夕落,沒想到鬧出人命了。


    “淚淚,快叫你爹爹來!快啊…”她突然喊道。


    這時,一個聲音從上空傳來:“怎麽迴事?這麽熱鬧!”一個身影從上空落下。


    “原來是程聖子!”向淚還沒搞懂姚悠芹的話,見程留影前來,歡愉的打起了招唿。


    “拿命來…”夕落放下焱兒,瞬身而起,伸出右手掐向向淚。


    速度快之極,向淚嚇住了。


    “何人?”程留影看不清滿臉鮮血的夕落,見他出手狠辣,又是衝著池主之女,連忙出手:防陣、狡兔三窟


    這畫陣的速度遠不是姚悠芹能比。


    夕落被陣法彈退一丈遠,差點踩到挪威靖,而此時挪威靖醒了,叫了一聲“公子”,然後噴出一口血,全在夕落腿上。


    夕落以為挪威靖也有不測,拿出精鋼劍:掃劍式


    “劍意!”程留影驚慌,他才釋境圓滿,怎能抵擋?躲開的話,後麵幾人都得死。


    這時,身在劍意範疇的姚珀也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機,大喊道:“羅夕!”


    夕落聽到聲音,劍尖向上,一劍掃空。


    “羅夕?你是羅夕?夕弟,我是程留影啊。”程留影收到羅一毅的傳信,知道羅夕還活著,特意向剛好在一起的二皇子李世元請纓,前來月賦城看看羅夕。


    “留影兄?”夕落冷冰冰的說道:“此事你別管,今日這個女子必死無疑,姚悠芹姐弟也必死無疑。”


    向淚慌張了,劍意她是略有所知的,並且看樣子他和程留影關係也十分親密,這次恐怕得罪大人物了。


    姚悠芹更是慌了,硬著臉皮說道:“羅公子,此事是我不對,跟我弟弟無關,你要殺殺我一人就行。”她若挺身而出,她弟弟或許還能有向淚的庇佑。


    “滾開,你以為你死了還有誰能護著你弟弟?”程留影了解姚悠芹的一切,自然知道她的想法,又問道:“夕弟,這是怎麽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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