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初十，略有小雪，雖然天氣寒冷，但是街上叫賣的小販熱情依舊。
年關將至的雍州府，街裏街坊都透著一股子熱鬧勁兒。
生活在雍州的人，過年是一定要屯好豬肉和白菜的。
因為，在北乾，春節開春的第一頓飯，一定得是白菜豬肉餡兒的大餃子。
白菜寓意百財，吃了白菜，來年財來。
這是寄托著北乾人民美好願景的一個習俗，也是住在這裏的人們不謀而合的一種習俗。
踏著薄薄的雪，唐門主和莫門主也要踏上迴京的道路了。
即將辭別招待了他們半個多月的林府，兩人與林霄林政兩兄弟自然是得客套一番的。
雍州府有個小規矩，上車餃子下車麵，這送人離開的時候，一定要為離開的客人包一頓餃子當做踐行。
似乎是某種源於古老傳統的說法，今天的林府早晨，為兩位門主準備了六十六個薄皮大餡的三鮮餃子。
六六大順，大吉大利，希望二位門主路上一路順風。
吃過早餐，林霄負責送兩位門主坐上迴京的馬車，同路送客的，還有唐二當家唐柯。
“老二，你沒事兒少去青樓，你看看你這身子骨繞的，迴頭要是被那個妖精吸幹了骨髓，那傳出去可是不好聽。”
“哎呀知道了大哥，您還說我呢，您先看看自己這身子骨吧！”
這兄弟二人一個一周四天夜宿青樓，一個自詡英明神武，這說起話來那都是一個腔調。
唐柯這次恐怕得留在北乾陪同著陸城，畢竟公務在身，就不能會隱家唐門過年了。
“大哥，迴頭見了老頭子幫我把這個交給他。”
唐柯從袖子裏掏出了一對文玩核桃，質地十分精美。
“跟老爺子說一聲，今年不迴去跟他過年了，這核桃是我孝敬他的心意。”
妥善的把核桃收了起來，唐門主拍了拍唐柯的肩膀子。
“好小子，你倒是有心，我會轉告老爺子的！”
說著，唐門主便上了車，莫門主似乎一直在等誰，眼睛一直看著林府的方向。
“莫門主，怕是有什麽東西忘了拿？”
林霄問道，莫天行搖了搖頭。
“沒有，請迴吧。”
莫天行話音未落，莫林拿著一個布包從林家大門裏氣喘籲籲地跑了出來。
“等一下，門主，這個給你。”
他將布包遞給了莫天行，這小子跑的太急了，此時喘得上氣不接下氣。
莫天行接過了布包，打開一看，是一個機關手。
這個機關手正好是他斷掉的左臂，莫林參照著墨家莫門的機關奧術連夜做了七天才做出來。
從做工上來看，莫林十分用心。
“做的不錯，值得鼓勵。”
莫天行僅僅是誇讚了莫林一句，莫林把氣喘勻之後，向著莫天行行了一禮。
“墨家莫門弟子莫林，恭送門主迴京。”
莫天行頭也不迴的上了車，車簾擋住了莫林和林霄的視線，車夫見兩個老人都上了車，於是鞭子一抽。
“駕！”
馬車在落雪中，緩緩地向著城門開去。
“我聽說，你挺狠墨家莫門的，為何又自稱為墨家莫門弟子？”
林霄有些不解，莫林隻是微微的笑了笑。
“因為，歸根結底，我還是姓莫。”
此時的莫林，身上居然透著一種豁達，雖然這一段時間跟著老陸並沒有學到什麽特別的本事，但是他也悟清了一些東西。
不管是林若和唐鑫也好，他和莫圖也好，這種恩怨確確實實是難以消解的。
但是，如果一直懷抱著恨意生活，那麽永遠都無法突破。
就在最近，老陸幫著莫林渡了一次心魔，完全不出任何意外的是，他的心魔確實是莫圖。
當他重新經曆心魔的時候，他發現，縱使莫圖殺死了他的那麽多的堂兄弟，表兄弟，可終究還是留下了他的命。
以墨家莫門當時的製度，後輩之爭，入斷魂穀，僅可留一人出山。
可是，莫圖殺了所有入穀之人，卻偏偏留下了莫林的性命。
或許，莫圖和莫林一樣，麵對自己的親人時，總也無法下殺手。
就像在擂台之上，縱使莫林有千萬種陰險狡詐的詭計可以殺死莫圖，他仍然沒有那麽去做。
老陸說得對，他莫林手軟了，心也軟了。
在斷魂穀中，他莫圖又何嚐不是手軟了，心也軟了？
心魔的恐怖就在於，如若你永遠不敢承認自己的軟弱的話，那你永遠無法度過自己的心魔。
莫林的這個心魔，持續了兩天兩夜，終究還是承認了自己的軟弱。
麵對莫圖，他的確是軟弱，但是，他也有堅強和執著的方麵。
他要向墨家莫門整個高層複仇，將墨家莫門這殘酷的製度徹底修改！
因為，歸根結底，他姓莫。
撇開莫林不說，此時此刻的陸城正躺在鬆鶴樓打著嗬欠。
死氣已經凝練完畢了，可這兩天的休息仍然備受煎熬。
鬼螭和小鬼兒倒是不煩他了，變成驢子和楊銘煩他了。
這倆人天天吵，夜夜吵，非要掙個幫派第二。
驢子十分確信的覺得副幫主才是幫派第二，這讓楊銘這個少幫主及其的不服氣。
這副幫主，和少幫主究竟誰才是第二？
這倆活寶吵了兩天都沒吵出個結果。
“耽誤覺了？”
左公問道，今天在鬆鶴樓吃飯的人可不少。
柳如玉，三皇子，江乾道，這三位都會來這裏吃飯。
楊銘自然就是掌勺了，小花提前來到了鬆鶴樓四樓，幫著楊銘打打雜。
“唉，有點睡眠不足，不是大問題。”
“今天這頓飯啊，我可有重要的事兒宣布，你可得給我做個見證。”
左公權老爺子神神秘秘的樣子讓陸城覺得有些奇怪。
這請的這三個人，他也不知道是什麽重要的大事兒，反正他就是來跟著蹭蹭飯的。
作見證，那三皇子在這呢，輪得著他作見證麽？
不一會，柳如玉和三皇子便聯袂前來，江乾道老爺子在兩人後麵跟著。
雖然在除魔過程中，江老受了點輕傷，但是經過應彩蝶的治療，已經沒有大礙了。
“來來來，大家隨便坐隨便坐。”
左公招唿著三位坐在桌前，見人已經來齊了，小花端著大盤子，開始上菜了！
楊銘今天做的六菜一湯，也是北乾特有的名菜。
第一道菜就是冷鹵驢肉，一聽今天吃驢肉，那驢爺是打死都不願意來。
這天上龍肉，地下驢肉，驢肉的口感那是沒得說的，冷鹵的驢肉及其的勁道入味。
配上醬油香油和香蔥的蘸水，輕輕一蘸，極其的美味！
第二道菜就很家常，青椒木耳小燉肉，五花肉切成色子塊，炒糖色後直接大鍋旺火開燉！
在烹熟以後加上冬木耳和鮮青椒，那滋味，怎一香字了得？
三四兩道菜是一隻鴨子，兩種吃法，今天可不是烤鴨，而是北乾名菜，醬爆鴨絲！
還有鴨架骨，今天不用來燉湯，直接幹炸叉骨，撒上點孜然茴香，別提多麽誘人了。
最後兩道清淡的小素菜，一道素什錦。銀耳，花生，芹菜的清口小菜，口味極佳。
還有一道爽催的紫蘇拍黃瓜，清爽的拍黃瓜配上紫蘇葉的清香，能解膩開胃。
“諸位諸位，今天啊，是老頭子我給柳掌櫃和三皇子擺宴，主要是想請陸欽差給做個見證。”
“老頭子我啊，想給柳掌櫃投資，咱們重開悅來客棧。”
聽到左老爺子的提議，柳如玉有些驚訝，也有些疑惑。
這北乾富豪排行前三的左老爺子怎麽突然想起來投資他柳如玉的小客棧了？
見柳如玉有些疑惑，三皇子笑著說道：
“其實是我同左老爺子說的，咱們在雍州府經營了這麽久的客棧可不能就這麽斷了。”
“一來，是為了更好的經營咱們的情報機關，二來是為了緬懷一下六子。”
提起六子，三皇子的聲音有些許的愧疚。
柳如玉鼻子有點酸，不過她還是沒有因此而失態。
“悅來客棧，不能就這麽沒了，當然，咱們也不能讓左老爺子白投資，左老爺子也有事相求。”
“哈哈，是啊，我這老頭子可還對柳掌櫃有一事相求。”
說著，左老爺子拿出了一份清單，上麵全都是名貴的茶品和酒品。
“我呀，知道咱柳掌櫃懂酒也通曉如何藏酒，所以我希望悅來客棧能幫我收藏一下這些名酒。”
“還有，其實我這裏有一瓶酒，是一瓶很特別的酒。”
說完，左老爺子從一個古樸的木匣子裏拿出了一瓶有些奇異的酒。
“這瓶酒是三十年前我收到的一瓶酒，這麽多年我都沒查到這瓶酒的來曆，所以需要柳掌櫃幫我查查看。”
“左老爺子，讓我先看看。”
柳如玉雙手接過了那瓶酒，這是一瓶用精致的玻璃瓶裝著的透體通紅的酒。
如果柳如玉判斷沒錯的話，這瓶酒來源於外海。
瓶上的文字不是通用的文字，而是一種奇怪的象形文字。
“這酒……是誰送您的？”
“是一個叫做楊琦的老人。”
聽到這個名字，陸城和楊銘都瞬間激靈了起來。
“楊琦？鬼穀楊琦？”
陸城問道，左公思索了一會，擺了擺手。
“那老人在我這裏吃了頓飯便離去了，他用這瓶酒抵了當時的飯錢。”
“我記賬一直都比較細，所以就把他的名字寫在賬本上了。”
“鬼穀？這個稱號我倒是沒聽說過。”
如果說左老爺子的記錄沒錯的話，那麽楊琦老爺子應該在三十年前就已經來到了北乾。
但是，六耳在十幾年前才發現了楊琦老爺子的下落。
難不成這段時間楊琦老爺子一直在北乾？
這麽長的時間他在北乾做什麽？
陸城努力的迴憶著三十年前到十年前北乾發生的所有的事情，除了北乾北疆的那場長達十幾年的戰爭之外，雍州府並沒有發生十分奇怪的事情。
五王之亂過後，北乾行省一直十分平靜。
“說起來，這位老先生的名字當時我也是第一次聽說，後來我也打聽過，北乾本地人裏，沒有一個叫楊琦的人。”
左老爺子說的也無可厚非，楊琦這個名字除了在中州幾乎家喻戶曉之外，別的地方鮮有人知。
畢竟，五十年前那場五王之亂可是讓帝國的人口數下降了將近七成。
存活者應該極少有知道這個名字的人。
“不管怎麽說，這位老爺子的一切信息都值得我們關注，我也是了解這些之後才答應左老爺子地投資的。”
柳如玉思考了一會，隨後露出了溫柔的笑容。
“那我可得敬左老爺子一杯，恭喜您成為了悅來客棧的股東！”
柳如玉將那瓶珍貴的酒妥當的放下後，捧起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柳掌櫃果然是巾幗不讓須眉！豪爽！”
左老爺子十分高興，也一飲而盡。
“左公啊，這事兒你請江老見證不就完了，我今天在這飯局了可顯得有點兒多餘啊。”
陸城看了看江老，江老露出微笑。
“陸欽差，我可做不了這份兒見證，打今天起，我就是鬆鶴樓的賬房了。”
“啊？您不會中州了？”
楊銘在一旁問出了陸城的疑惑，江老點了點頭。
“做了一輩子學問了，我也想輕鬆輕鬆，畢竟左老也是我老師的好友，我在他這兒幫他看看攤兒，想來也是份美差。”
聽江老的語氣，是十分喜歡鬆鶴樓的賬房先生這個職位了。
“那我可得敬左老和江老一杯，祝您二位財源廣進，日進鬥金！”
“陸真人這杯酒不敬我，那是不希望我日進鬥金了？”
柳如玉露出了玩味的笑容，逗了逗陸城。
“那哪能啊，這不是得先把財神爺給敬到位嘛，您說是不是，三皇子。”
“陸欽差說得對，我們得一塊敬左老和江老，財源廣進！”
眾人一起舉杯，歡快的酒漿滿載歡快的笑聲，鬆鶴樓的四樓，滌蕩著歡聲笑語。
年關將至的雍州府，街裏街坊都透著一股子熱鬧勁兒。
生活在雍州的人，過年是一定要屯好豬肉和白菜的。
因為，在北乾，春節開春的第一頓飯，一定得是白菜豬肉餡兒的大餃子。
白菜寓意百財，吃了白菜，來年財來。
這是寄托著北乾人民美好願景的一個習俗，也是住在這裏的人們不謀而合的一種習俗。
踏著薄薄的雪，唐門主和莫門主也要踏上迴京的道路了。
即將辭別招待了他們半個多月的林府，兩人與林霄林政兩兄弟自然是得客套一番的。
雍州府有個小規矩，上車餃子下車麵，這送人離開的時候，一定要為離開的客人包一頓餃子當做踐行。
似乎是某種源於古老傳統的說法，今天的林府早晨，為兩位門主準備了六十六個薄皮大餡的三鮮餃子。
六六大順，大吉大利，希望二位門主路上一路順風。
吃過早餐，林霄負責送兩位門主坐上迴京的馬車，同路送客的，還有唐二當家唐柯。
“老二，你沒事兒少去青樓，你看看你這身子骨繞的，迴頭要是被那個妖精吸幹了骨髓，那傳出去可是不好聽。”
“哎呀知道了大哥，您還說我呢，您先看看自己這身子骨吧！”
這兄弟二人一個一周四天夜宿青樓，一個自詡英明神武，這說起話來那都是一個腔調。
唐柯這次恐怕得留在北乾陪同著陸城，畢竟公務在身，就不能會隱家唐門過年了。
“大哥，迴頭見了老頭子幫我把這個交給他。”
唐柯從袖子裏掏出了一對文玩核桃，質地十分精美。
“跟老爺子說一聲，今年不迴去跟他過年了，這核桃是我孝敬他的心意。”
妥善的把核桃收了起來，唐門主拍了拍唐柯的肩膀子。
“好小子，你倒是有心，我會轉告老爺子的！”
說著，唐門主便上了車，莫門主似乎一直在等誰，眼睛一直看著林府的方向。
“莫門主，怕是有什麽東西忘了拿？”
林霄問道，莫天行搖了搖頭。
“沒有，請迴吧。”
莫天行話音未落，莫林拿著一個布包從林家大門裏氣喘籲籲地跑了出來。
“等一下，門主，這個給你。”
他將布包遞給了莫天行，這小子跑的太急了，此時喘得上氣不接下氣。
莫天行接過了布包，打開一看，是一個機關手。
這個機關手正好是他斷掉的左臂，莫林參照著墨家莫門的機關奧術連夜做了七天才做出來。
從做工上來看，莫林十分用心。
“做的不錯，值得鼓勵。”
莫天行僅僅是誇讚了莫林一句，莫林把氣喘勻之後，向著莫天行行了一禮。
“墨家莫門弟子莫林，恭送門主迴京。”
莫天行頭也不迴的上了車，車簾擋住了莫林和林霄的視線，車夫見兩個老人都上了車，於是鞭子一抽。
“駕！”
馬車在落雪中，緩緩地向著城門開去。
“我聽說，你挺狠墨家莫門的，為何又自稱為墨家莫門弟子？”
林霄有些不解，莫林隻是微微的笑了笑。
“因為，歸根結底，我還是姓莫。”
此時的莫林，身上居然透著一種豁達，雖然這一段時間跟著老陸並沒有學到什麽特別的本事，但是他也悟清了一些東西。
不管是林若和唐鑫也好，他和莫圖也好，這種恩怨確確實實是難以消解的。
但是，如果一直懷抱著恨意生活，那麽永遠都無法突破。
就在最近，老陸幫著莫林渡了一次心魔，完全不出任何意外的是，他的心魔確實是莫圖。
當他重新經曆心魔的時候，他發現，縱使莫圖殺死了他的那麽多的堂兄弟，表兄弟，可終究還是留下了他的命。
以墨家莫門當時的製度，後輩之爭，入斷魂穀，僅可留一人出山。
可是，莫圖殺了所有入穀之人，卻偏偏留下了莫林的性命。
或許，莫圖和莫林一樣，麵對自己的親人時，總也無法下殺手。
就像在擂台之上，縱使莫林有千萬種陰險狡詐的詭計可以殺死莫圖，他仍然沒有那麽去做。
老陸說得對，他莫林手軟了，心也軟了。
在斷魂穀中，他莫圖又何嚐不是手軟了，心也軟了？
心魔的恐怖就在於，如若你永遠不敢承認自己的軟弱的話，那你永遠無法度過自己的心魔。
莫林的這個心魔，持續了兩天兩夜，終究還是承認了自己的軟弱。
麵對莫圖，他的確是軟弱，但是，他也有堅強和執著的方麵。
他要向墨家莫門整個高層複仇，將墨家莫門這殘酷的製度徹底修改！
因為，歸根結底，他姓莫。
撇開莫林不說，此時此刻的陸城正躺在鬆鶴樓打著嗬欠。
死氣已經凝練完畢了，可這兩天的休息仍然備受煎熬。
鬼螭和小鬼兒倒是不煩他了，變成驢子和楊銘煩他了。
這倆人天天吵，夜夜吵，非要掙個幫派第二。
驢子十分確信的覺得副幫主才是幫派第二，這讓楊銘這個少幫主及其的不服氣。
這副幫主，和少幫主究竟誰才是第二？
這倆活寶吵了兩天都沒吵出個結果。
“耽誤覺了？”
左公問道，今天在鬆鶴樓吃飯的人可不少。
柳如玉，三皇子，江乾道，這三位都會來這裏吃飯。
楊銘自然就是掌勺了，小花提前來到了鬆鶴樓四樓，幫著楊銘打打雜。
“唉，有點睡眠不足，不是大問題。”
“今天這頓飯啊，我可有重要的事兒宣布，你可得給我做個見證。”
左公權老爺子神神秘秘的樣子讓陸城覺得有些奇怪。
這請的這三個人，他也不知道是什麽重要的大事兒，反正他就是來跟著蹭蹭飯的。
作見證，那三皇子在這呢，輪得著他作見證麽？
不一會，柳如玉和三皇子便聯袂前來，江乾道老爺子在兩人後麵跟著。
雖然在除魔過程中，江老受了點輕傷，但是經過應彩蝶的治療，已經沒有大礙了。
“來來來，大家隨便坐隨便坐。”
左公招唿著三位坐在桌前，見人已經來齊了，小花端著大盤子，開始上菜了！
楊銘今天做的六菜一湯，也是北乾特有的名菜。
第一道菜就是冷鹵驢肉，一聽今天吃驢肉，那驢爺是打死都不願意來。
這天上龍肉，地下驢肉，驢肉的口感那是沒得說的，冷鹵的驢肉及其的勁道入味。
配上醬油香油和香蔥的蘸水，輕輕一蘸，極其的美味！
第二道菜就很家常，青椒木耳小燉肉，五花肉切成色子塊，炒糖色後直接大鍋旺火開燉！
在烹熟以後加上冬木耳和鮮青椒，那滋味，怎一香字了得？
三四兩道菜是一隻鴨子，兩種吃法，今天可不是烤鴨，而是北乾名菜，醬爆鴨絲！
還有鴨架骨，今天不用來燉湯，直接幹炸叉骨，撒上點孜然茴香，別提多麽誘人了。
最後兩道清淡的小素菜，一道素什錦。銀耳，花生，芹菜的清口小菜，口味極佳。
還有一道爽催的紫蘇拍黃瓜，清爽的拍黃瓜配上紫蘇葉的清香，能解膩開胃。
“諸位諸位，今天啊，是老頭子我給柳掌櫃和三皇子擺宴，主要是想請陸欽差給做個見證。”
“老頭子我啊，想給柳掌櫃投資，咱們重開悅來客棧。”
聽到左老爺子的提議，柳如玉有些驚訝，也有些疑惑。
這北乾富豪排行前三的左老爺子怎麽突然想起來投資他柳如玉的小客棧了？
見柳如玉有些疑惑，三皇子笑著說道：
“其實是我同左老爺子說的，咱們在雍州府經營了這麽久的客棧可不能就這麽斷了。”
“一來，是為了更好的經營咱們的情報機關，二來是為了緬懷一下六子。”
提起六子，三皇子的聲音有些許的愧疚。
柳如玉鼻子有點酸，不過她還是沒有因此而失態。
“悅來客棧，不能就這麽沒了，當然，咱們也不能讓左老爺子白投資，左老爺子也有事相求。”
“哈哈，是啊，我這老頭子可還對柳掌櫃有一事相求。”
說著，左老爺子拿出了一份清單，上麵全都是名貴的茶品和酒品。
“我呀，知道咱柳掌櫃懂酒也通曉如何藏酒，所以我希望悅來客棧能幫我收藏一下這些名酒。”
“還有，其實我這裏有一瓶酒，是一瓶很特別的酒。”
說完，左老爺子從一個古樸的木匣子裏拿出了一瓶有些奇異的酒。
“這瓶酒是三十年前我收到的一瓶酒，這麽多年我都沒查到這瓶酒的來曆，所以需要柳掌櫃幫我查查看。”
“左老爺子，讓我先看看。”
柳如玉雙手接過了那瓶酒，這是一瓶用精致的玻璃瓶裝著的透體通紅的酒。
如果柳如玉判斷沒錯的話，這瓶酒來源於外海。
瓶上的文字不是通用的文字，而是一種奇怪的象形文字。
“這酒……是誰送您的？”
“是一個叫做楊琦的老人。”
聽到這個名字，陸城和楊銘都瞬間激靈了起來。
“楊琦？鬼穀楊琦？”
陸城問道，左公思索了一會，擺了擺手。
“那老人在我這裏吃了頓飯便離去了，他用這瓶酒抵了當時的飯錢。”
“我記賬一直都比較細，所以就把他的名字寫在賬本上了。”
“鬼穀？這個稱號我倒是沒聽說過。”
如果說左老爺子的記錄沒錯的話，那麽楊琦老爺子應該在三十年前就已經來到了北乾。
但是，六耳在十幾年前才發現了楊琦老爺子的下落。
難不成這段時間楊琦老爺子一直在北乾？
這麽長的時間他在北乾做什麽？
陸城努力的迴憶著三十年前到十年前北乾發生的所有的事情，除了北乾北疆的那場長達十幾年的戰爭之外，雍州府並沒有發生十分奇怪的事情。
五王之亂過後，北乾行省一直十分平靜。
“說起來，這位老先生的名字當時我也是第一次聽說，後來我也打聽過，北乾本地人裏，沒有一個叫楊琦的人。”
左老爺子說的也無可厚非，楊琦這個名字除了在中州幾乎家喻戶曉之外，別的地方鮮有人知。
畢竟，五十年前那場五王之亂可是讓帝國的人口數下降了將近七成。
存活者應該極少有知道這個名字的人。
“不管怎麽說，這位老爺子的一切信息都值得我們關注，我也是了解這些之後才答應左老爺子地投資的。”
柳如玉思考了一會，隨後露出了溫柔的笑容。
“那我可得敬左老爺子一杯，恭喜您成為了悅來客棧的股東！”
柳如玉將那瓶珍貴的酒妥當的放下後，捧起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柳掌櫃果然是巾幗不讓須眉！豪爽！”
左老爺子十分高興，也一飲而盡。
“左公啊，這事兒你請江老見證不就完了，我今天在這飯局了可顯得有點兒多餘啊。”
陸城看了看江老，江老露出微笑。
“陸欽差，我可做不了這份兒見證，打今天起，我就是鬆鶴樓的賬房了。”
“啊？您不會中州了？”
楊銘在一旁問出了陸城的疑惑，江老點了點頭。
“做了一輩子學問了，我也想輕鬆輕鬆，畢竟左老也是我老師的好友，我在他這兒幫他看看攤兒，想來也是份美差。”
聽江老的語氣，是十分喜歡鬆鶴樓的賬房先生這個職位了。
“那我可得敬左老和江老一杯，祝您二位財源廣進，日進鬥金！”
“陸真人這杯酒不敬我，那是不希望我日進鬥金了？”
柳如玉露出了玩味的笑容，逗了逗陸城。
“那哪能啊，這不是得先把財神爺給敬到位嘛，您說是不是，三皇子。”
“陸欽差說得對，我們得一塊敬左老和江老，財源廣進！”
眾人一起舉杯，歡快的酒漿滿載歡快的笑聲，鬆鶴樓的四樓，滌蕩著歡聲笑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