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芝蘭近在咫尺,她瞪大了眼睛看著恆昌帝的反應,在禁軍的人要衝出去找太醫之際,大喝一聲:「慢著!」


    眾人一驚,都朝她看了過去。


    隻見那邊,恆昌帝正抬手指著她,聲音斷斷續續:「你……你,你……在,湯裏……放……放了,什麽……」


    羅芝蘭臉上方才的驚恐慢慢消散開去,取而代之的,是緩緩勾起的嘴角。


    她盯著恆昌帝,有些搖晃地站起了身:「英王和王妃一來,聖上就成這個樣子了,不覺得有點太巧了嗎?」


    王保興一時著急,也顧不得所謂尊卑:「娘娘!此時應當趕緊請太醫來!」


    「請太醫?逆黨在此,難道要讓他們逍遙法外?」


    恆昌帝這會已捂著胸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羅芝蘭轉而看向陳業:「陳大人,方才發生的事情你也都看到了,現在不將這叛亂之人抓起來,你還在等什麽?」


    陳業緊皺著眉頭,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陳業!你沒看到聖上不舒服嗎?本宮命你抓人,是把人抓了,好趕緊請太醫來,給聖上醫治一下,你這會耽誤時間,可與謀害聖上性命無異!」


    「羅芝蘭!你果然給聖上下了毒,你可知這是什麽罪名?」魏階打斷她的話,厲聲質問。


    隻是羅芝蘭此刻卻好像放下了所有的擔憂一般,竟是笑了出來:「下毒?分明是你和顧綿闖進來,行刺聖上,本宮隻是保護聖上安危罷了。」


    「沒想到皇後娘娘還有這般顛倒是非的能力!」顧綿劍鋒已指向了皇後所在的位置。


    羅芝蘭看向她,眼中竟透出一絲懶怠來:「顧綿,你倒是正直,若不是你,本宮也不必翻來覆去多折騰那麽多次!你們還在等什麽?還不把人拿下!」


    這一聲不是和陳業說的,陳業與魏階都反應過來了,兩人迅速向門口窗戶看去。


    果然,嘩啦一聲,許多黑衣甲衛竟是破窗而入,瞬間就連先前的禁軍也包圍了起來。


    隻是,有人比他們還快。


    周流乃是軟劍,軟劍似水,一則以柔克剛,二則靈巧迅疾。


    顧綿修習多年,雖不肆意傷人,卻不知在青州那樹林裏練了多少迴速度與精準。


    黑衣甲衛破窗而入時,寒涼的劍鋒已架在了羅芝蘭的脖子上,而她也分明地聽見了身後響起的顧綿的聲音:「都別動!誰動一下,我就要了她的命!」


    羅芝蘭的侍女秋鸞還在側,見狀厲聲喝則:「敢行刺娘娘,你可知這是什麽罪名?」


    「別動!」顧綿的劍就比在羅芝蘭的脖子上,聲音冰冷,「我可沒什麽耐心,讓你別動,你最好就不要動。」


    「顧綿,現在這裏可都是本宮的人。」羅芝蘭哪能想到顧綿一個王妃會有這般的功夫?她雙手已然冰涼,額頭也滲出冷汗了,隻是人卻還留著一分理智在。


    顧綿將羅芝蘭一手反鎖在身後,劍鋒比得更近了些:「你的人又如何?你的命在我手裏,想活著,就讓你的人退遠點。」


    「娘娘!」秋鸞想上前救駕,卻被羅芝蘭一個眼神殺了迴去。


    她臉上微微浮起笑容:「你想怎麽樣?」


    「放人去請太醫。」顧綿沒有猶豫。


    羅芝蘭垂眸看了一眼已經一句話都說不出的恆昌帝,輕飄飄地扔出一句話來:「好啊,去尋唄。」


    跟隨陳業前來的副指揮使曾瞬,得了陳業的示意,連忙奪窗而出,去宣太醫前來。


    「本宮都答應了,難不成你還有什麽要求?」


    「你意圖謀反,都這個時候了,還想指望我放了你?」


    「你不放本宮,又能怎樣呢?」羅芝蘭的眼神投到了魏階身上,「弟妹的兒子,真是俊逸絕塵,可惜背了謀反的罪名,馬上就要很難看地去見你那母親了。」


    「你閉嘴!你不配提她!」


    顧綿看見魏階已有些泛紅的雙眼,更看見他緊攥著折扇的手。她知他在克製,若是他想,下一瞬便能讓羅芝蘭喪命。


    隻是現在聖上已然中毒,他們不能貿然這般行事。


    她於是將羅芝蘭的手腕捏得更緊了些,羅芝蘭吃痛,猛吸了一口氣,才緩過來了些。


    「顧綿,不要再做無謂的掙紮了。看見外麵的天光了嗎?天要亮了,你知道天亮了代表著什麽嗎?」


    「代表什麽我沒興趣知道,隻知道你心思狠毒,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可以利用。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真是罔為大燕的皇後!」


    「呸!」羅芝蘭輕笑一聲,「你算個什麽東西也敢這樣和本宮說話?你別以為本宮不知道,你不過是個被自己父親拋棄了的野種罷了。也就你這樣的貨色,配給魏階,才能讓本宮開心一點。」


    「羅芝蘭!」


    「別急啊。」羅芝蘭看著魏階,越笑越開心,「你娘那麽溫柔的人,不知道死的時候,可曾後悔過沒有?其實她挺好的,隻是不長眼色,她跟你爹一樣,沒有一點識人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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